“主人算錯了?難怪那天到了時間,並未見到主人。按道理來說,主人早該到的。可小羽左等,也等不到,右等,也等不到。果然是算錯了!哎...”


    夢羽倒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早該到的?”


    琴江覺得奇怪,什麽叫做早該到的?難道這裏麵還有什麽特殊的講頭嗎?


    “嗯,隻要是從內室出發,無論從哪一條路走到溫泉,主人都應該在三炷香之內到達。若是過了時間,必是算錯了。”


    夢羽點了點頭,解釋道。


    “那你怎麽會知道我在畫室的?”


    琴江依然感到疑惑。


    既然自己沒有在規定的時間內到達,夢羽肯定會來尋找自己。可是,自己當時也是突發奇想地走到了一個自己也不知道具體方位的地方。夢羽又是憑借什麽找到自己的呢?


    “自然是主人身上的玉佩。”


    夢羽指了指琴江的腰間。


    這會兒,琴江才想起。自從自己成為夢羽的主人以後,那塊墨色的玉佩便一直從不離身。而玉佩也是夢羽的托身之所,通過玉佩尋得自己,還真是聰明之舉。


    “你已靈散,我恐怕也該到奈何橋邊了吧?”


    明了了一切事情始末的琴江,此時才幽幽歎息道。


    現在知曉了一切,又如何呢?


    還不是為時已晚!


    “怎麽會?所有人可還等著主人回去主持大局呢!”


    看著琴江那種有些慨歎的樣子,夢羽笑眯眯地看著琴江,語氣輕快道。


    “主持大局?!”


    琴江驚了!


    這世界的變化,可真是太快了!


    怎麽自己的腦子都有些轉不過來了呢?


    什麽叫做主持大局?


    難道自己...


    “嗯,我和......此番,主人明白了嗎?”


    麵對琴江的疑惑,夢羽將連日來的種種,一一向琴江說明。末了,還用勾人的眸子,眨了眨,俏皮得很!


    “...竟有如此境遇?!”


    琴江隻覺得雖然沒有過多少時候,但是自己內心的震驚,卻在不斷地被刷新。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


    對此,夢羽也沒有多說,隻是回了一個怎麽說都不會錯的答案。


    “...也就是說,所有人都安全了?”


    既然自己沒事,那麽其他人呢?這是琴江心裏除了震驚的第二反應。當然,這所謂的所有人中,更多的是指甄狄。


    “嗯。隻不過,這當中就小玨比較辛苦,累到了,還在修養。不過,主人放心,小羽已經將一切安排妥當。”


    夢羽點頭答應道。


    琴江所謂的所有人,夢羽心裏,再清楚不過。這裏的所有人,更多的是指甄狄。雖然心裏明白,但夢羽也未表現出什麽來。隻當是個普通問題來回答。並且,夢羽把和琴玨有關的事,再次簡明扼要地重複了一遍,隻為逐漸消除因為道英而造成了的師徒倆之間的橫亙。


    “嗯,但是,你當時怎麽不把你的想法告訴我呢?”


    聽聞了夢羽的一番籌劃,琴江也覺當時自己的思慮並不周全。看來,夢羽並非是之前自己所認定的那般不諳世事之人。在以後的日子裏,可堪一用。


    琴江詢問起了當時夢羽沒有說明的原因。


    “我是想告訴主人來著,可還沒有機會說出口,不就被主人莫名其妙地一陣折磨嗎?”


    夢羽撇了撇嘴,頗為委屈。


    “...說起這個,你還好吧?”


    提到自己對夢羽的種種,琴江的愧疚感簡直快要把他自己給淹沒掉。


    當時的自己,真是禽獸不如!想起自己給夢羽留下了多少傷害,琴江是心痛的。靠近夢羽,將其攬在懷中,低沉地詢問了一個不必詢問的問題。


    “主人想知道?”


    然而,夢羽隻是幻形,琴江並沒有把人抱到。但琴江仍然固執地擁著幻形。


    夢羽抬頭,眸中閃著點點星光。


    “嗯!”


    情緒翻湧著的琴江,也是悶悶地說道。


    “那就請主人醒來,再看吧!”


    “醒來”兩個字從夢羽口中說出,夢羽的幻形就立刻潰散。


    而琴江胸前,再次變為了一片黑暗。閃爍著金色光芒的光點,很快變成一陣強烈的白光,直直射得琴江睜不開眼。


    還沒來得及傷感,出於本能,琴江遮住了視線。


    可這一遮住,眩暈就接踵而來。


    在黑暗中,時間總是那樣輕易地在身邊流逝。也許隻是以為的短短一瞬,可現實卻過了不老少。


    僅僅隻是看似短暫的時間,可在現實中卻花費了兩個多時辰。


    而趴在房頂的甄狄,也是硬生生呆了那麽久。


    琴江自然也在這兩個時辰裏,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往日榮光。


    白發換青絲,蒼老換紅顏。


    琴江恢複了,甄狄的心自然也就悄悄放回了肚子裏。


    此時的甄狄才頓覺疲累,腿也開始打顫。


    恢複了的琴江,還沒有睜開眼,隻是手指動了動。


    夢羽見了,隻是虔誠地抓起琴江的手,放在自己的眉心,度了一點靈力過去。


    受到靈力的衝擊,琴江“謔~”的一下睜開了自己的眸子。瞬間,那個風華絕代的人,又回來了!


    此時,那屋頂被打開的一個缺口,能夠讓人窺探之處,也隨著琴江的醒來,而逐漸有了一層模糊的結界,隻為遮擋屋內風光。


    “主人~”


    夢羽放下琴江的手,輕柔地喚道。


    “......小羽~”


    琴江喑啞地說出兩個字,眼神幽深而複雜,似是包羅萬象。


    這兩個字包含了太多太多......


    而幽深的眼神裏,究竟有些什麽,饒是夢羽也說不清。


    此刻的琴江,隻覺得極其後悔,自己怎生會做出如此莽撞之事?


    傷了自己,也傷了夢羽!


    哎......


    “主人,你能醒來,真是太好了!”


    夢羽眼睛裏滿是放下擔憂的釋然,和隱隱的興奮。


    “...小羽,對不起...我......”


    看著夢羽因為自己的恢複而感到的釋然和興奮,琴江更覺得自己不是人,心中的愧疚愈發深刻起來。


    “主人,不要對夢羽說對不起,好嗎?”


    夢羽沒有任何不耐煩,隻是再一次執起琴江的手,眼眸就鎖著琴江的眸子,認真地說道。


    “好!隻要你肯原諒我對你所做的一切!”


    麵對這樣認真的目光,琴江隻覺得自己的心,仿佛也被這樣的認真給擊中了!


    “主人做的事,可是人神共憤呢!不分青紅皂白的,就那般折磨!”


    琴江想要自己原諒他,看來事情已是水到渠成。


    夢羽換了副傲嬌的表情說道。


    “...我......”


    想起自己對夢羽那般慘無人道的折磨,琴江不自在地偏了偏頭,一時語塞。


    “主人想要小羽原諒主人,這可是件很難的事哦~”


    夢羽捏著琴江的下巴,把琴江躲避的臉轉過來麵對著自己,一臉俏皮地說道。


    “你...想怎樣?”


    頭腦精明的琴江,怎會不知在自己的喪心病狂過後,究竟應當受到怎樣的懲處?作為一個鐵骨錚錚的七尺男兒,怎能不為自己的錯誤埋單?


    經過這一次的事情,琴江心裏也多多少少明白,看來自己和夢羽之間因為這件事有了一個不小的隔閡。那麽,若是這般,日後必當影響到修行,以及修為的提高。自從這次下山以來,所有經曆的一切,都曆曆在目,真是凶險異常!自己還得有所打算才是。


    夢羽心思巧慧,頭腦靈活,武力也不差,應該成為自己的得力助手才是。但是,現在卻因為自己的原因,把原本彼此之間的親密關係給破壞了。看來,無論采用哪種方法,都要把夢羽的心給留下!


    留下?


    留下?


    難道自己對夢羽...


    那天,自己的震怒,難道真的是...


    這...


    “當然是要把主人賜給小羽的,盡數奉還咯~”


    夢羽戳了戳琴江的胸口,一臉戲謔。


    “我那裏還有幾枚刑具,你盡管用。”


    雖然夢羽是一臉戲謔的樣子,仿佛是在和琴江說著無關痛癢的笑話一般,但琴江卻是一臉的認真。


    琴江並不認為這是一個可以用來開玩笑的話題,現在是他要把夢羽的心收回身邊的重要時刻,怎能是玩笑呢?


    琴江支起身子,把夢羽攬入懷中,認真地盯著夢羽的眼睛說道。


    “主人還真是大方!待小羽想一想,怎麽罰一罰主人,才能解開小羽的心頭恨呢?要不就用‘十指連心’吧?”


    麵對琴江的認真,夢羽卻是眉眼含笑,笑盈盈地回應琴江。


    當然,對於琴江的懷抱,夢羽並未推辭,隻是舒服而順從地躺在琴江的懷裏,滿意地各種蹭蹭。那是一個琴靈對主人的依賴。夢羽嬉笑著,戳了戳琴江的心口,似乎是找到了什麽好玩兒的東西一樣。


    夢羽口中的‘十指連心’,算得上是景廷派中一種很重的懲罰了。景廷派中,大多弟子修習的都是古琴,少數也有修習其他樂器的。然而,無論是修習哪樣一種樂器,這手都是至關重要的。而這‘十指連心’,便是特地做來懲罰這類修習者的。


    門派之中,若不是犯了極為嚴重的錯誤,是不會動用此刑的。


    畢竟,動用過後,恐怕此人終其一生,都與樂器無緣了,甚至連生活都成問題。


    那‘十指連心’與夾棍有異曲同工之妙,但卻比夾棍的威力更大。由兩部分構成,分別作用於人的左右手。‘十指連心’由六枚玄鐵狼牙刺針棍和兩組韌性十足的烏金牛筋繩組成,兩頭分別設有拉環。


    施刑之時,隻需將受刑者的五指放進六枚玄鐵狼牙刺針棍間的縫隙,然後再狠狠拉動兩邊的拉環即可。


    此刑,幾乎可將一個人的指骨,盡數碾碎,痛不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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