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你真無聊!”


    夢羽被自己的弟弟嫌棄了,頗有些鬱悶地撇了撇嘴。


    “哥哥,你以為我是琴江,會陪你玩兒這種無聊的鬥嘴遊戲嗎?”


    紫露白了夢羽一眼,一臉的惱火。


    “不陪就不陪嘛!”


    夢羽不舒坦了,雙手環胸,把頭轉過一邊去。


    哼!


    苦瓜臉!


    討厭!


    才不要理你呢!


    “好了,言歸正傳。哥,你究竟又在打什麽主意呢?之前的計劃,不是都在如約進行嗎?怎麽又突然變卦了呢?”


    紫露真是被自己這個哥哥給打敗了,不由得有些頹敗地提起正事。


    “這幾天陪著小玨練琴,我發現了一件極為有趣的事,附耳過來,我說與你聽......”


    聽著自己弟弟那頹敗的語氣,和感知到紫露軟下的態度,夢羽心裏可是稍稍舒爽了些。


    哼!


    讓你這麽討厭!


    心底舒坦了的夢羽,今天大發慈悲。神秘兮兮地靠近紫露耳邊,絮絮叨叨地說著什麽,那樣子看上去就像是同齡人之間在咬耳朵。


    “...怎麽會這樣?!”


    紫露聽罷夢羽的一番言語,頓時愣了神,好一會兒才有所反應。


    “怎麽不會?難道我還會看錯?若是不信,今晚你就為小玨撫琴鎮夢,看看我之所言,是否屬實。”


    夢羽知道這樣一個消息,的確會令人感到驚訝,卻也不曾多說。


    “撫琴鎮夢?”


    紫露不解地看著夢羽。


    “這幾天,小玨的壓力很大,睡眠狀況欠佳,五髒不調。這便會影響靈力在身體裏麵的流轉,以致降低靈血的質量。所以,讓你給他撫琴,是想讓他睡的安穩些。趁此機會,你也可以驗證驗證我的說法啊。”


    夢羽聳了聳肩,似是很無奈地解釋道。


    那般樣子好像是在說:我這可是為了你好,你可別不領情!


    “哦,我回去試試。但是,哥,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紫露點了點頭,轉而又一副嬌嗔的模樣看著夢羽。


    他很想知道夢羽這般做究竟是為何,畢竟知道得清楚一些,麵對突發狀況時,也好有個轉圜的餘地。他可不想再去經曆那種手忙腳亂了,真夠糟心的。


    “人,是一種潛力巨大的動物。隻有被逼到死角,才能爆發出驚人的潛力。所以,現在先壓壓小玨,磨礪磨礪心性。再過幾天,在內心焦灼的摧殘之下,小玨身體裏麵的潛力就會被大力激發。這時才交給小玨正確的方法,豈不是事半功倍?”


    夢羽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末了,還拋了一個媚眼,電力十足。


    “老狐狸!”


    滿臉鄙夷的紫露,撇了夢羽一眼,得出了一個結論。


    自己這個哥哥,可真是壞透了呢!


    “你罵誰呢?你這臭小子,是皮癢了吧?”


    被冠以這麽一個明顯含有鄙視成分的帽子,夢羽怎肯就此作罷?


    惡狠狠地說著說著,夢羽就扔掉狗尾巴草,站起身來,打算好好收拾收拾這個討人厭的弟弟。


    “啊~救命啊!”


    然而,紫露早就料到夢羽要炸毛,早有預謀般的一邊說著,一邊就像是一陣風一樣地跑開了。


    被逮住了,還有好果子吃?


    誰信啊?


    就那個十分擅長於整人的夢羽?


    天呐!


    還是保住自己的小命為妙啊!


    人世如此繁華,我還沒有看夠呢!


    就算不看這闕闕紅塵,我也要看到明天早上的太陽啊!


    距離涼亭的遠處,站在樹下陰影裏的一個身影,正幽幽地望著在涼亭裏相互追逐嬉鬧的身影,眼裏不知翻湧著怎樣的情緒,卻始終抿著嘴,不願發出任何聲音。


    在夢羽的計策之下,琴玨果然天天都在焦灼中度過,度日如年。


    好不容易,又挨過了五天。


    在焦灼的折磨下,琴玨都快要發瘋了。


    實在是無法壓抑自己內心煎熬,琴玨終於爆發了。


    距離琴江被凜璗術封凍,已過去九天。


    這天一早,從噩夢中醒來的琴玨,懊惱而急切地亂抓著頭發。那樣子十分不雅,簡直和平日裏琴江教導的要整容端肅,完全是背道而馳。


    “啊~”


    無意識的飽含內力的一聲驚叫,擾了他人清夢,卻也讓事情出現了轉機。


    “主人,你怎麽了?”


    聽到琴玨一聲怒吼的紫露,先是被嚇了一跳,接著便帶著幾分擔憂,從玉佩中飄出來,化為實體,關心地問道。


    “...沒什麽...”


    一時之間,琴玨也不知道自己這樣的情況,該做何解釋,隻得隨口搪塞道。


    其實,琴玨的心裏是又焦躁,又急迫。他從未想過自己竟然是如此的愚笨,一首曲子都練不好,簡直是可以去以死謝罪了!


    可是,他又不願讓紫露知道這些心中的想法。被紫露知道了,在這樣關鍵的時候,多半夢羽也會知道。一想到這些事情會拿給夢羽知道,琴玨就是萬萬不肯的。夢羽為了琴江,可以說是盡心竭力,恨不得以身相代。就算是那些流傳的賢君良臣的佳話,恐怕也比不上萬分之一,夢羽對琴江的忠心不二。


    你讓琴玨麵對此等狀況,怎樣釋懷?更何況,作為徒弟,為師父做事是天經地義的,又怎能推諉?


    而且,自己也是心甘情願的。


    可是,自己的能力...


    哎......


    “是不是做了噩夢?”


    目露關切的紫露,看著琴玨,來到琴玨身邊,用手輕輕地搭在琴玨肩上,安撫著。


    “...嗯。”


    被紫露一觸碰,琴玨沒來由地覺得心裏安定了不少,身子的顫抖也稍稍輕了些。


    可是,這樣的問題,你讓此時此刻內心一片混亂的琴玨,作何回答?


    “時候也不早了,紫露這就去準備物什,為主人打理。”


    很顯然,琴玨是在故意逃避著這個話題。


    紫露知道自己一向對於引誘別人說出心中所想,是一件不怎麽純熟的事情,遂也沒有怎麽過多地計較。


    這樣的事情,交給夢羽,則是最佳選擇。


    紫露望了望窗外,日頭已經出來了,也是時候去找夢羽練琴了。


    “嗯,好。”


    琴玨無意識地點了點頭。


    紫露隨即應下,就離開了。


    紫露離開後,琴玨閉了閉眼,深深吸了口氣,又深深呼出,仿佛是為了安撫自己還有些澎湃的情緒。


    那樣一聲驚叫過後,琴玨有一種被打開了筋脈的感覺。一股汩汩的暖流順著自己的經脈遊走,能量充盈,就像是海潮一樣,仿佛永遠不知停歇。


    以往,並不算溫暖的手,現在竟然一點點的回溫。並且,琴玨揉了揉自己的手,感覺並不像是以往那般僵硬了。


    琴玨得到這樣一個結論,有些興奮。


    這是因為琴玨知道,但凡習琴之人,手是十分重要的。琴彈得好不好,與手部是否柔軟,有很大關係。比如,自己師父--琴江的手,幾乎可以說得上是柔若無骨,卻又十分的韌性十足。


    此番,就算難度再大的曲子,抑或是需要快速彈奏的曲子,都難不住琴江。那琴弦和琴江的手,宛若雙生,配合默契,仿佛那琴弦有靈性似的,就在琴江的幾根玉蔥之下,翻飛跳躍,幻化出一曲曲曠世妙曲。


    “主人,我回來了。”


    紫露端了一盆水,推門而入。


    “嗯。”


    琴玨還在思考著這突如其來的一切,就被紫露的聲音打斷了。


    “主人,方才我出去,遇見我哥哥了。”


    紫露一邊放下水盆,一邊說著。雖然話語簡單,但語氣裏卻暗含幾絲高興。


    “是不是我起晚了?夢羽哥哥不高興了?”


    聽到紫露這樣說,琴玨頓覺自己竟然起得比夢羽晚,甚是不該。遂立刻從床上坐起來,有些慌亂。


    是的,這的確是慌亂。原本琴玨心裏就對紫露和夢羽有一種難言的愧疚感,就如同原罪一樣。若是這兩人不高興了,還是因為自己,琴玨便覺得更加難熬了。


    “沒有,沒有,哥哥隻是還在思考應該如何快速提升主人的修為而已。”


    琴玨的慌亂來自於哪兒,紫露心裏自然是清楚的。但是,這樣的情緒不論是對於目前的事情來說,還是對於以後的事情來說,都是一種很大的阻礙。不過,畢竟琴玨的年齡在那裏放著了,又沒有經曆過什麽大起大落,想要像琴江那麽淡定,還是很困難的。


    紫露趕緊安慰道。


    “哎...我就是所有人的拖累......”


    一聽到紫露的說法,原本還有些慌亂的琴玨,立刻羞愧而懊惱地低下了頭,嘴裏不自覺地便飄出了這麽一句話來。


    也是,琴玨還小,不懂得怎樣來掩蓋自己的情緒,自然是處處都讓人瞧了個清楚明白。


    “主人你莫要灰心。俗話說,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船到橋頭自然直嘛,何必如此憂心忡忡呢?”


    紫露知道琴玨很介意修為這件事,遂出言開解道。


    “說的也是。”


    為了不讓紫露為此感到憂心,琴玨勉強地扯出了一個笑容,無力地扯了扯嘴角,答應道。


    難道要說不是嗎?


    琴玨可做不到,自己已經是個拖累了,還要讓別人刻意來擔心你這個拖累,豈不是更加糟糕?


    “主人能夠看開,那是再好不過了。”


    紫露笑了笑,拿起木架上掛著的衣服,走近琴玨。


    看著紫露的微笑,琴玨也跟著回應般的笑了笑。但是,那樣的笑容是極淡的,並且還暗含著對未來的隱憂和淡淡的力不從心。


    然而,紫露卻當做沒有看見,繼續服侍著琴玨。


    有些事,還是交給夢羽去解決,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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