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玨的事情處理得也差不多了,甄狄也就關心起了和琴江有關的事。


    “夢羽,既然你說要我幫忙,那該怎麽做呢?”


    甄狄急切地問道。


    “其實很簡單,就是在小露施法過半的時候,你劃破手掌,讓法陣以你的血為引,最終致使陣法完成。”


    夢羽表示不用擔心。


    “那我怎麽知道,紫露在什麽時候法陣過半?”


    甄狄和紫露見麵的次數不多,也不熟悉。並且還從未和紫露合作過,不免感到有些壓力。


    “放心,我會提醒你的!”


    夢羽知道甄狄的擔心,遂出言安慰道。


    “但是,我還是有一個疑問需要解答。為何要以血為引呢?”


    甄狄對法陣之類的事物,了解甚少,不免有些擔心。


    這畢竟是關乎著大哥,甚至是一行人生命安危的事情,馬虎不得!


    “因為你們都是人。此術是上古時期,由人皇女媧神上所創。因為神力終是人力所不能企及的,所以為了能讓此術發揮作用,女媧神上苦苦思索,最後終於找到法門了。這便是在施為的時候,以凡人的血為引,此番便可將神術與人結合起來。而且,這樣的人,還必須是五行屬性和凜璗術相同的人才行。剛好,甄狄,你就是五行屬水的人。若你不是,恐怕情況就會陷入一個無法可解的困局了。幸好!幸好!”


    夢羽倒是一副十分欣慰的樣子。


    “原來如此。”


    甄狄了然地點點頭,終是放下心來,這樣也能夠專專心心地施術了。


    伴隨著交談的結束,甄狄和紫露半點都不敢耽擱的,在夢羽的示意下,非常快速地投入了凜璗術的施為中。


    紫露站到琴江身邊,右手兩指虛點於眉心,口中念念有詞。


    然而,甄狄卻聽得一頭霧水。


    從紫露口中溢出的,全是極為晦澀難懂的上古語言,並且又念得極快。甄狄完全沒有聽懂,這可是自然而然的事,不奇怪。


    以眼見的速度,漸漸在琴江周身形成了一圈淡藍色的冰霧。這團淡藍色的冰霧,把琴江團團圍住,很快就把琴江包圍在內,遮住了現在琴江有些難以讓人接受的麵容。


    眼見著那淡藍色的冰霧把人一圈兒一圈兒地圍住,就像是女人纏腰的布帶一樣,一圈兒一圈兒地纏繞著。


    那染了血的白衣,那蒼白如紙的麵容,還有那如同昆侖山上白雪一般的華發,漸漸地消失在了幾人的眼前。


    這種讓人感覺到無比壓抑的白色,也漸漸在淡藍色的冰霧下,隱沒了。


    白衣、白發、白胡子都慢慢地被遮住了,再也看不清琴江曾經是如何的年老色衰,是如何的老氣橫秋。


    隻因一絲清淺的呼吸,昭示著他還活在這個世上。


    “甄狄,快!”


    陣法已過半,夢羽遂大喊一聲。


    立刻反應過來的甄狄,趕忙用紫露方才拿出的匕首,輕輕劃開自己的手掌。


    那一滴又一滴鮮紅色的血珠,便順著血氣較為充盈的手掌,一點一點地滴落。


    鮮紅色的血珠,在法陣靈力的吸引下,慢慢地飛向淡藍色的冰霧中央。與淡藍色的冰霧混合著,鮮紅色的血線,不停地交織著,纏繞著,仿佛是在編織一張無形的大網,給人以一種奇異的美感。


    原本是兩種不相幹的顏色,現在看上去卻是如此的和諧。


    淡藍色,冷冷的,這樣的色彩看似帶著死亡的氣息。


    而鮮紅色,是如此的熱情奔放,帶著滿滿的生機和活力,那是一種生命的氣息。


    淡藍色和鮮紅色相互交織纏繞,看上去似乎是靜默的死亡和鮮活的生命在一起交織纏繞,也更像是在譜寫一首生與死的雄壯樂曲!


    這般的情況,究竟是生?還是死?還是在死生之間?


    隨著血液的不斷滴落,淡藍色中摻雜的鮮紅色也越來越多。


    慢慢的,淡藍色和鮮紅色,漸漸融合。


    伴著陣法不斷地走向完成,淡藍色的霧氣和鮮紅色的血液,在法陣的幫助下,變成了一塊玄冰。


    這塊玄冰十分的堅硬,呈現淡淡的藍色,把方才被淡藍色霧氣所繚繞的人,冰封在此。


    時間仿佛也在這一刻靜止,被玄冰所封的人,靜靜地躺在裏麵。


    雖然從玄冰的麵上,依稀可見,被冰封的人的麵容。


    可...


    終究是隱隱約約的,讓人幾乎可以忽略掉,心中那一份為了那一頭華發而發出的淡淡的感傷!


    但這終究是自欺欺人!


    被玄冰封住的人,再也感受不到外部時光的流逝,而他的生命活動也漸趨停止。


    此法是上佳的暫時性保留人命的方法。


    可要是不能行救人之術,那十六日過後,便會是徹徹底底地灰飛煙滅!


    從此,天地之間,再也找不到和他有關的任何訊息!


    雖然此法尚屬逆天,但也能暫時地幫助一個人挽留即將流逝的生命。


    至少,它給了人們希望,抑或給了人們可以回天的機會。


    然而,這樣的機會卻是如此的艱難,如此的渺茫。


    是否能夠成功,依然是一個問題。


    不過,有機會總比沒有機會來得好!


    至少,還有放手一搏的可能!


    之後,在甄狄血液的作用下,凜璗術,成!


    如同一方冰棺一樣,琴江靜靜地躺在裏麵,安靜地仿佛死去一樣。


    一切也似乎隨之沉睡...


    甄狄是一個極為講求效率的人,和琴江一樣,抑或是在琴江身邊做事,逐漸習慣了。


    很快,就把夢羽交代的所有事情,打理得有條不紊的。


    事情,也在按預想中的進行。


    兄弟幾人,劇毒漸解。


    可接下來,事情進行得就不是那麽順利了。


    這琴玨的修為,根本無法支持天尊之曲的靈力輸送。


    若是強行施為,隻會得到一個反噬的後果,絕無其他。


    這可急壞了所有人!


    琴玨所住的宅院,書房中。


    “怎麽辦?夢羽哥哥,我的修為...”


    琴玨都快急死了,恨不能立刻變得和自己的師祖一樣強大。


    “別著急,我們還有十天時間。”


    夢羽倒是顯得很淡定,仿佛一切都盡在掌控。


    “怎麽會不著急?”


    琴玨急得都快哭起來了,這可是人命關天的事情啊!要救的人,可是自己的師父啊!怎麽可能不著急?這不是說笑嗎?


    “緩事急做,急事緩做。這件事也是急不來的,別著急上火了!再著急上火,也是無用的。難道主人沒有教過你,修煉之時,是非常忌諱急功近利的嗎?”


    夢羽負手站在窗邊,看著院子裏的風景,氣定神閑道。


    “教過,可是我...我...”


    琴玨被夢羽這麽一說,感到羞愧,也是一時語塞。


    “好了,今天就好好休息吧,明日繼續!”


    夢羽安撫道。


    “...好吧,夢羽哥哥。”


    琴玨很是無奈。


    “小露,跟我走,我有事和你說。”


    夢羽轉頭,對還在埋著頭研究曲譜的紫露說道。


    “好。”


    聽到自己哥哥傳喚的紫露,抬起頭來答應道。


    隨後,紫露和夢羽就一起離開了。


    隻餘琴玨一個人呆在房間裏,坐在桌前,眼神空洞地望著桌麵。神情中帶著深深的無助,也不知在想些什麽,一張哭喪的臉,滿身的陰霾。


    此時,正是酉時。


    太陽漸漸西沉,燦爛而瑰麗的光輝與雲彩,交相輝映,十分令人神往。


    此處莊園的一隻涼亭內,一隻白色的身影和一隻白色的幻影,正倚坐在欄杆深處,看似百無聊奈地逗著手裏的狗尾巴花兒。


    暖色的光芒,帶著還有些溫暖的溫度,涼風習習,甚是愜意。


    “哥,你幹嘛這麽欺負小玨?”


    紫露用一種“千萬別告訴我,這是你的惡趣味之一”的眼神,挑釁地看著夢羽的眼睛。


    “欺負?什麽叫做欺負?”


    夢羽完全沒有一絲愧疚之色,反而是一副“我有理,你奈我何”的眼神,毫不客氣地回給紫露一個霸道的答案。


    “哥,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明明就是在欺負小玨嘛!明明有辦法可以做到,卻偏偏不說,害人著急。你自己說說,這不是一種惡趣味?是什麽?”


    紫露沒好氣地說道。


    這六天的時間,紫露一直陪在琴玨身邊,自然是清楚琴玨為此有多苦惱。生性較為直爽的紫露,也就對自己哥哥這種刻意折磨別人的行為,感到不太高興。


    自己的哥哥,永遠都是這般不著調!


    “嗬!果然是弟大不中留啊!送出去的弟弟,潑出去的水啊!現在就連我這個親哥哥也不認了!哎...我的命怎麽那麽苦啊?伏羲尊上,你要為我做主啊!這個沒良心的臭小子,實在是太能傷我的心了!我的玻璃心啊,碎了一地啊......”


    說著說著,夢羽的語氣逐漸變得激動和鬱悶起來。


    一陣哭天搶地的,悲痛欲絕的,就跟一個慘遭丈夫拋棄,隻留下一對孤兒寡母,過著食不果腹的日子的怨婦一般。


    不知道的,還以為紫露是個負心漢,把夢羽怎麽著了呢!


    或許,還會有好事者,看著夢羽這麽一個俊俏的可人兒,受到這樣天大的委屈,憤怒得想要去討伐紫露呢!


    衝冠一怒,為紅顏嘛!


    “哥!別演了!沒人看!”


    紫露頗為嫌棄地瞥了夢羽一眼,嘴上也是滿滿的鄙視加嫌棄。


    那樣子好像是在說:你都演了無數遍了!還沒演夠嗎?也不嫌膩得慌!你不膩,我都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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