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清輝,是一種景廷派很特殊的刑具。


    就如同它的名字一樣,它和月亮的光輝的顏色是一樣的,都是銀灰色。它既無大小,也無粗細,隻會隨著刑罰者的心念轉動而定。


    並且,刑罰者的靈力越強,這刑罰的殺傷力自然也越強。


    這靈繩,分為裏外兩麵。


    外麵的這一麵,如同絲綢般,光滑而富有光澤。光是看看這外麵的一麵,定會惹人忍不住去摸一摸,感受它那順滑無比的手感。


    可這裏麵的一麵,可是能夠讓人痛不欲生的倒鉤刺。


    這靈繩的裏麵,全是密密麻麻排列著的刺針。這些刺針,絕不是普通的刺針。它們是由專門用來鑄劍用的堅硬無比的玄鐵,製作而成。這些刺針,根本不易折斷,固若金湯。若說這刺針是直的,也就算了,或許還不會那麽讓人聞風喪膽。最為關鍵的是,這些刺針,全是彎的。若是將這思清輝捆綁在被施以刑罰的人身上,這些刺針就會像是有了靈性的猛獸的利齒一般,狠狠紮進人的身體裏,愈是亂動,紮得愈深。


    此刑具疼痛難忍,令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可謂刑訊逼供之利器。


    並且,根據刑罰者的心念如何,這思清輝折磨人的程度也會有所不同。


    琴靈雖為靈體,可一旦化為實體之時,也會和人一樣,具有五感。


    雖不如人類那樣敏感,可也不弱。


    此番,琴江召喚出了思清輝,著實讓夢羽吃了一驚。


    夢羽沒有想到,琴江的憤怒居然到了如此驚人的程度。


    不過,這也正好。


    此番可是實實在在地印證了自己當初所想。


    不就是帶有倒鉤刺的繩子嗎?


    自己什麽樣的酷刑沒有受過?


    這樣的,不過是小菜一碟!


    忍一忍,不也就過了嗎?


    被塞住嘴的夢羽,故意手腳並用拚命地掙紮著,似乎是不滿此刻琴江的壓製。


    這般,使得琴江更為火大。立刻扯了思清輝,動作極為迅速而麻利地困住了夢羽還在亂動掙紮的手腳。


    讓你動!


    讓你動!


    我倒要看看被捆住了,還怎麽動?


    哼!


    纖細而白皙的皮膚,立刻就被鋒利的倒鉤刺刺破。而鋒利的倒鉤刺,並未停止他前進的腳步,而是不斷地深入下去...


    豔紅色的液體,立刻就隨著皮膚與靈繩之間的空隙,流了出來,染紅了夢羽的白衣......


    愈是掙紮,那刺針便刺得越深,甚至於能夠穿透骨髓……


    有了思清輝似乎還完全不夠,那已經寂寞了很久的足有手腕粗細的芸絲鞭,也在主人的怒氣下蘇醒過來。


    一次又一次,一鞭又一鞭。


    整個畫室裏,被重重血腥之氣包裹。


    滿屋子,血肉橫飛。


    發了狠的琴江是那般毫不留情,好似要把夢羽折磨到死為止!


    或許死了,也未必能夠停息。


    琴江就像是瘋了一樣,拿出帶出來的所有刑具挨個給夢羽體會,使用各種各樣的手段去折磨夢羽,無所不用其極。


    這原本一處靜謐的宅子,卻因為到來的兩人染上了血腥,染上了嘶啞,染上了鬼哭狼嚎,染上了慘絕人寰......


    經過近四個時辰的折磨,琴江亦是感到疲累,遂才罷了手。


    而琴江的怒氣,也在這四個時辰的時間裏,被稍稍消磨了些許。


    然而,離殆盡,還遠……


    琴江隻是感到疲累而已,而被琴江折磨的夢羽,卻是渾身染血,就如同從地獄裏爬出來的修羅。


    整個就是一個血人兒!


    隻不過,地獄裏的修羅應該不會像夢羽現在這麽慘。


    夢羽幾乎可以稱得上是奄奄一息,遍體鱗傷,可憐至極。


    趴在軟榻上的夢羽,氣息微弱,渾身*,全身各處遍布著深刻入骨的血痕。


    而站在一旁的琴江,看著渾身浴血的夢羽,卻沒有半分憐惜之情。


    那雙眼眸裏,全都是冰冷與憤怒。


    浴血的夢羽身上,那紅豔豔的顏色,就那樣直直地射入琴江的眼中,如同熊熊燃燒的火焰,又如同火紅的嫁妝......


    不知為何,一股該死的邪火,直直往琴江的丹田處流竄。


    這感覺,著實惱人!


    看著這玉體橫陳的人兒,這背叛自己的人兒,這油嘴滑舌的人兒,琴江的心中總有一個念頭在叫囂著!


    占有他!


    撕碎他!


    懲罰他!


    蹂躪他......


    身隨心動,琴江身體的動作,可快於思考......


    太陽和月亮,總是恪守著自己的職責。


    一個東升西落,一個西升東落。


    時光,便是隨著日月更迭而更迭。


    太陽再一次站在了高高的山崗之上,安靜的院落裏,發出幾聲清脆的鳥鳴。


    那清澈明麗的啼叫,是那樣的清脆動人,溫文爾雅......


    一道鬼魅一樣的神不知,鬼不覺的身影,鬼鬼祟祟地鑽進了清晨的宅子,隱匿住氣息,悄悄靠近了畫室,發出一個隻有彼此之間才會知道的暗號之後,便匆匆離開了。


    ‘哥,一切妥當。’


    短短的五個字,出現在夢羽的頭中。如同一聲春雷,讓腦子有些渾渾噩噩的夢羽,清醒了些許。


    既然紫露已經從父親那邊回來了,此間之事,也應該告一段落,有所了結了......


    琴江站在紅木矮幾的一旁,拾起散落在地上的衣物,一件一件地套上。雖然看上去十分愜意,可那未曾鬆懈的眉頭,卻也顯示出琴江心中那還沒有消散完的怒火。此時此刻的琴江,曆經一晚的鏖戰,頗有些狼狽。身上、臉上,到處都沾染了那個“背叛”了他的琴靈的血液。而那原本用發帶束縛住的一頭青絲,也雜亂地披散在肩頭。


    看上去,琴江哪裏還像是一個嚴以律己的修道之人?


    倒是和那種不修邊幅的化外之人頗有幾分相似!


    不過,化外之人常以慈悲為懷,哪裏會像琴江這般心狠手辣呢?


    琴江一邊整理著衣物,一邊掏出絲帕嫌惡地抹去臉上的血跡。


    雖然這樣的動作很平常,並且動作的幅度也不大。


    可總有一種怪怪的感覺,出現在琴江的身體裏。


    一向敏銳的琴江,很快就察覺出來了。


    這究竟是一種怎樣的感覺呢?


    會讓琴江的臉色逐漸灰敗下來?


    會讓琴江的心脈深處,一點一點地抽痛?


    會讓琴江覺得自身的靈力正一點兒一點兒地向外散溢,卻根本沒法阻止?!


    這樣的感覺,令琴江感到前所未有的惶恐。


    雖然麵上沒有表現出來,可內心深處,卻甚感不安。


    那雙銳利的眸子,不自覺得飄向了那個還趴在軟榻上的人兒......


    趴在軟榻上的夢羽,軟綿綿的,撐著一口氣,微微睜開鳳眸,小心翼翼地斜睨了琴江一眼。


    很快,匆匆瞥了一眼的夢羽就移開了視線,生怕琴江發覺自己正在暗暗觀察。見到琴江逐漸灰敗下去的麵色,以及感受到琴江身上不斷向外散溢,卻無法阻止的靈力。


    夢羽覺得自己等待的時機,此刻已經到來。


    “呼...呼...呼......主...主......主人,小羽一直都是...都是你最忠誠的屬下......從未存過背叛...背叛主人的心思......呼...呼...呼......小羽不知道是何事,惹惱...惹惱了主人,主人要這般對待小羽......不過,若是主人認為小羽做錯了.......呼...小羽便是做錯了...此事,小羽無可辯駁......在這裏,請主人恕小羽大不敬之罪。小羽......小羽...小羽...可能再也沒有辦法,陪...陪伴在主人身邊......小羽可能......可能...就要壽終正寢了......主人要多保重啊......小羽...小羽會日日為主人祈禱的......”


    夢羽幾乎是拚著吃奶的力氣,才說完這樣一番話的。


    每說一字,便是一次誅心的疼痛。而這樣一番話,十分費力。夢羽滿臉的汗珠,混合著虛弱的氣音,真真是讓人心疼極了。


    可這話剛一說完,就被琴江頗為無情地鎮壓了。


    “誰讓你說話了?給我閉嘴!”


    仍然很憤怒的琴江,眉毛都快要倒豎起來了,氣憤地指著夢羽,就是一頓怒吼。


    可夢羽仿佛是已經聽不到琴江說話的聲音了,嘴角一直帶著一個恬靜而滿足的微笑,安然地閉上了那一雙曾經魅惑眾生的鳳眸。


    霎時間,自夢羽的眉心開始,慢慢地散逸出金黃色的光點,如同雪天裏飛舞的雪花一樣,在屋中不斷地散溢出來。


    而與此同時,琴江的一頭烏發,也從發根開始變白。


    時光仿佛就在這一刻靜止,滿屋子都是越來越多的金黃色的光點。而琴江的頭發也隨著光點的增多,漸漸變白。並且那一張絕代風華的俊臉,也在以一種極快的速度衰老下去。


    不消片刻,琴江已然從一個風華正茂的年紀,變得垂垂老矣。


    就連白色的胡須,也是毫不客氣地在琴江的臉上,悄悄滋長起來。


    琴江仿佛是被下了某種定身術,無法動彈。


    隻能任由事態發展下去,沒有一絲一毫回旋的餘地。


    靈力的散溢愈發猛烈起來,琴江就像是被抽幹了力氣一樣,腿一軟,就這樣“嘭~”的一聲,坐倒在地,氣喘不已。


    金黃色的光點也陡然散溢得越來越多,越來越快。


    而夢羽的身體也漸漸虛浮起來,身形漸漸變得模糊,就如同陽光下的泡沫一般。


    忽然之間,變得耀眼而奪目,可也轉瞬即逝......


    須臾之間,夢羽的幻形早已化歸煙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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