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切又複歸為黑暗的時候,星宿羅盤上的星星卻全部懸空浮起,一張巨幅的星宿圖慢慢地從星宿羅盤上浮起來,閃耀著銀白色的光芒。


    那光芒清冷中帶著高貴,雖然美麗,卻不耀眼,如同它本身一樣,隻是淡淡的,如同一曲清歌,如同一杯薄酒。


    星宿圖不斷地升起,站在星宿羅盤前的兩名黑衣蒙麵人對視一眼,一同神情專注地看著,並不言語。


    一切就是這樣的靜默。


    升至半空中的星宿圖,終是停止了上升,轉而快速旋轉起來,好似一個小型的旋風。


    而閃耀著的銀白色的光華,把這旋轉起來的小型旋風,顯得更加華美了!看當去就像是一顆經過特地雕琢而成的玉石一般,光華流轉,讓人直舍不得移開眼,隻願看著他的華美光華,傾盡一世的目光。


    星宿圖一麵在不停地旋轉,一麵又在不停地縮小。


    很快,星宿圖便飛到了兩名黑衣蒙麵人的麵前,就那樣靜靜呆在那裏,如同一隻乖順的綿羊一樣,順從而服帖。


    兩名黑衣蒙麵人,互看一眼,頗有默契地先是手掌相貼,暗運靈力。等到靈力相互融會貫通之後,再引動已經融匯的靈力,解開星宿圖的秘密機關。


    機關一解,星宿圖就像是失去了支持的力量一般,頹然地聚攏成為一顆小小的光球,飛向了星宿羅盤門的中心。


    銀白色的光球,就如同一把鑰匙一般。在光球的觸發下,星宿羅盤圖立刻受到了觸動,就像是一汪平靜的湖麵,被一顆小小的石子打破了一般。


    頓時,星宿羅盤門緩緩地打開了,伴隨著沉悶的聲音,似乎是在訴說著他千百年來無人理會的寂寞,又似乎是在傾吐著歲月的流逝,光陰的不再。


    一個深不見底的洞穴,在鐵門的緩緩移動下,顯現了出來,接著一道螺旋狀向下的旋梯,迅速地貼著洞穴壁出現。


    兩隻黑色的身影向著洞穴中,深深望了一眼,直到旋梯啟動完畢,這才順著旋梯下到地下的地宮之中。


    兩人剛一進到地宮之中,用來開啟地宮的星宿羅盤門就關閉了。


    地宮壁上,似乎是為了保持著他獨特的隱秘性,就連用來照明的火把或是蠟燭,也是沒有的。隻是在壁上有著疏疏落落的幾顆螢光石,發出淡淡的光芒。


    兩個黑色的身影,趁著地宮有些昏暗的光線,迅速向下竄行著,直到地宮的底部。


    地宮的底部,光線更加昏暗了,以至於就算是麵對麵,也隻是能夠勉強看清對方的輪廓罷了,而麵容卻是看不太清的。


    兩個黑衣蒙麵人來到地宮之底的中央,麵對麵地站著,伸出彼此的一隻手,相互交握著,感受著彼此的靈力流動。


    “夢憶南海秘境景,羽衣翩躚月重影。”


    其中一個黑衣蒙麵人,輕輕說出了一句話。


    “紫氣東來玉如意,露草占露欲濡衣。”


    聽完之後,另一個黑衣蒙麵人接出了後半句。


    在偌大的地宮中,雖是極輕的聲音,卻也很清晰。


    而這樣的對白,似乎是為了確定來者的身份。


    “沒有被小玨發現吧?”


    先前發話的黑衣人,謹慎地問了一句此時他最為關心的問題。


    “自然沒有。此處幻境重重,是她一手布置,而後又經父親指點改造過。憑著這幾人的能力,無一人能解,哥哥何必如此擔心呢?”


    另一名黑衣人卻對此並不擔心。


    畢竟,即使那個她的能力信不過,難道父親的能力也信不過嗎?凡人和仙人,終究是有差別的,不是嗎?


    “小心駛得萬年船,畢竟......”


    但是另一名黑衣人的回答,並未打消之前發話的黑衣人的疑慮。


    任何時候,都得有一分警惕之心。畢竟,不能說因為發生變數的可能性小,就可以完全忽略了發生變數的可能性。


    “哥,我知道了,以後一定注意。”


    較為年輕的黑衣人,感知到較為年長的黑衣人語氣中的擔憂,諾諾地低頭保證,不敢再有任何不滿。


    年長的黑衣人說的是對的,小心一些,終歸是好的。哪怕這樣的小心在最後被證明是多餘的,也總比事情沒法收場來得好。


    “嗯,那就好。畢竟,讓他們之中的任何一個人,知道了我們的計劃,都極有可能使得我們的計劃失敗,如此這般,豈不是非常麻煩?”


    較為年長的黑衣人說出了自己所擔憂的問題,以期自己麵前的這個較為年輕的黑衣人能夠理解自己的苦心。


    “哥哥說的是。”


    較為年輕的黑衣人,認同了這樣的說法。


    “最近,你的身體怎麽樣了?”


    較為年長的黑衣人,此刻正默默地探查著麵前這名黑衣人的靈力流動。


    那微弱的靈力流動,令他十分擔心。


    “...還好。”


    較為年輕的黑衣人,雖然知道自己的狀況不太好,但也不想讓這個關心自己的親人為自己感到擔心,遂笑嘻嘻地打岔道。


    “你知道的,我不喜歡別人騙我,尤其是最為親近的人。而且,你也應該知道我的手段的。”


    可是,較為年長的黑衣人聽到這樣的說法,卻並不買賬。


    反而是加重了語氣,那沉重的語氣,像是要把麵前的黑衣人生吞活剝了一樣,威脅意味可是十足十的。而和對方進行靈力流動的手也暗自加大了力道,在空氣中甚至能夠聽到骨節咯咯作響的聲音。


    顯然,年長的黑衣人動了怒氣,而手中的動作和沉重的語氣都無一例外地告訴這個年輕的黑衣人,他已經觸碰到了自己的底線。


    “哥...我...我...我......”


    這下,較為年輕的黑衣人,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回答。


    一麵是因為這般盛氣淩人的威脅,一麵又是為了對方生硬語氣裏透著的關懷。


    自己的手被對方強硬的力道給捏得生疼,可自己卻不敢做聲。


    有些事,哪裏又是自己能夠做主的呢?


    “有話直說!”


    較為年長的黑衣人,並未對對方的語塞感到不滿。


    聽到這樣支支吾吾的語氣,也知自己是嚇壞對方了。於是,放軟了語氣,手中的力道也漸漸卸下,自己似乎有些過了。


    畢竟,自己也知道,很多事,怪不得自己這個弟弟。


    “是。我的身體,的確不怎麽好。靈血的靈力不夠,也不是我能夠控製的事啊,所以...所以......”


    較為年輕的黑衣人感受到自己哥哥深切的關懷,心中不知為何,升起了一股愧疚感。


    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直到聽不見。


    “不該啊!這...怎麽可能啊?”


    雖然心中早已有了不祥的預感,但是真正聽聞自己弟弟是這樣一種情況的時候,較為年長的黑衣人還是暗自吃了一驚,語氣也是那般的難以置信。


    “我也不知道。感覺上,好像是他的身上有什麽禁製一樣,沒有被打開,使得現在修為上的進境很慢。”


    較為年輕的黑衣人說出了自己的推測。


    雖然這樣的推測,與他自己而言,沒有半分把握。但他仍然說了出來,或許自己沒法解決,但是若是自己的哥哥的話,那就不一定了。


    自己的哥哥總是有辦法,總是能在各種艱難困苦的情況下,找到一條光明的出路。


    “這就怪了,和他的根骨不符啊!”


    較為年長的黑衣人,聽聞這樣一種說法,腦子裏立刻閃現出了一個想法,順嘴就說了出來。


    “那又會不會是琴江指導的方法不對呢?”


    較為年輕的黑衣人,迷茫地搖了搖頭,提出了另外一種假設。


    “方法...方法...我明白應該怎麽做了!”


    較為年長的黑衣人,默念了幾次‘方法’,似乎是想通了其中的關竅。


    到了後來,語氣也變得輕鬆起來。


    “哥,你到底在說什麽啊?”


    而較為年輕的黑衣人,完全沒有跟上自己哥哥思維的節奏,完全還一副狀況外的狀態。


    “哦,沒什麽。據我觀測,你應該還有四十七天的生命吧?”


    較為年長的黑衣人,連忙把話頭岔開,生怕自己這個生性敏感的弟弟發現什麽。


    畢竟,其實現在的自己也隻是一種不成熟的推測,要試試過後,才知有沒有效。既然自己都沒有多大把握,還是等著以後有了效才告訴弟弟,這樣豈不是更好?


    “嗯,不差分毫。”


    較為年輕的黑衣人也沒覺著自己的哥哥悄然地轉換了話題,順著自己哥哥的問題,就做出了回答。


    “我有解決此事的主意了。”


    較為年長的黑衣人想到了一個暫時可以解決這個棘手問題的辦法,隱藏在麵巾後麵的嘴角微微揚起,語氣裏透著股滿意。


    “什麽主意?”


    較為年輕的黑衣人,心情也有些激動,立刻問道。


    “天亮之後,你回一趟南海秘境,去找找父親,父親一定有辦法暫時解決此事。至於我,就拖住他們,不讓他們發現即可。”


    較為年長的黑衣人說出了這個主意。


    “哥,這麽多人,你怎麽拖住?”


    雖然較為年輕的黑衣人讚同自己哥哥的主意,但是此番亦是有被發現的風險。他可不想自己的哥哥,冒著被懷疑的風險。


    然而,年輕的黑衣人哪裏會知道自己的哥哥,並不僅僅隻是為了他的生命著想,更多的是在下一盤大棋。


    “那還不簡單,下點*,不就行了?”


    但是麵對自己弟弟的擔心,較為年長的黑衣人卻顯得不以為然。


    甚至於還語氣輕快地打趣自己的弟弟,那輕鬆的語氣簡直令人以為隻是說著一件無關痛癢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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