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虎譏諷道:“似你師弟曉知大義,可謂真漢子,少有之豪傑,卻早歸幽冥;似你這般搖尾乞憐,屈異族之下,應早歸與黃土,卻苟且與世,真是老天不長眼”


    嶽虎說話向來不會拐彎抹角,淩霄與其相處時日雖短,但對其脾性摸得極為清楚,似眼下這番比喻,真不像出自其口,讓淩霄也不禁詫異幾分。


    宋天霸本心中愧疚,對師弟之事,始終耿耿於懷,近日來因諸事頗多,日日抑鬱,今對外人吐露心聲反覺心下暢快,在加上如今也把生死置之度外,也不在意嶽虎的譏笑,但不知他若是知曉三島已死,會作何感想。


    淩霄問道:“宋幫主,今日我二人前來,不為其它,的確是為異族人行蹤而來”


    宋天霸抬頭看了一眼,眼前的年輕人道:“大俠,但說無妨,但凡在下知曉,無不直言”


    淩霄道:“如此甚好”頓了頓接著道:“你可知那東瀛人的窩點所在,有多少人馬,收編了多少幫派勢力”


    宋天霸聽聞苦笑道:“大俠,我所知有限,望祈恕罪”


    嶽虎道:“姓宋的,囉嗦個什麽勁,趕緊說”淩霄暗笑:“嶽兄,脾氣又犯了”


    宋天霸道:“我隻知道,西北處有座名為“靈穀寺”的皇家寺院,便是他們一所窩點,這還是當時冒著極大的危險,探聽得知,其他概不知曉”


    嶽虎道:“姓宋的,勸你識相一點,你說的靈穀寺我們早已得知,還容你多言”


    宋天霸聞聽略帶驚奇,暗想:“三島等人行事,神鬼難測,竟被此二人探得據點所在,果真有幾分手段”


    但瞧此時的嶽虎麵目凶煞,宋天霸看在眼裏,也不似先前那般膽怯,如同未見,反看向淩霄道:“大俠,宋某句句屬實,自寧波回山之後,所遇異族人,不過三島一人而已,其他人再也沒碰見半個”


    淩霄見其語氣誠懇,言語真實,更有悔過之意不似虛假,心中暗暗歎了口氣,心想:“難道,就真的人間蒸發不成”


    宋天霸見淩霄神色變幻,恐其不信,接著道:“大俠,宋某所說句句屬實,況且自師弟慘遭三島毒手,我也無意在為異族人效力,更不會虛假隱瞞,怎奈宋某本領低微,探不得更多的消息”


    淩霄聽此不禁莞爾道:“宋幫主若果真痛惜師弟,那就不會有貨失之劫”


    宋天霸聞聽大驚道:“你怎會知曉?”淩霄冷聲道:“閣下好自為之”言罷轉身便走,也不怕宋天霸陡然發難。


    嶽虎局促道:“這...那..這個”見淩霄已到門口,不得已瞪了宋天霸一眼狠狠道:“今日留你一條狗命,日後放老實點,若是你再有效命異族人,欺壓百姓之時,若被嶽某得知就是你喪命之日”說罷便追淩霄而去。


    宋天霸本就對失貨之事,愁眉不展,再加上“銷魂散”已然不多,就算三島不來找自己的不快,也會因為無“銷魂散”而被折磨致死。


    今夜被陌生人挾持,而追起往事,更覺傷心,不知命將何往,獨自傷神...。


    東方發白,天已將明,一輪紅光逐漸露出頭角,灌木之上,鳥兒嘰喳爭鳴,拍打著翅膀,飛往各處覓食。


    清晨的雨露不覺間,浸濕了道路上,正在行走的身影,眼見就要進城,嶽虎再也忍不住問道:“淩老弟,你真的相信那宋天霸所言,況且他作惡多端,怎麽還留他與世”


    淩霄笑道:“嶽兄所說有理,但若我們不信也別無他法,東瀛人行事詭異,且又神秘異常,能得知靈穀寺,以宋天霸的本領,和在東瀛人眼中的地位,已是不易,再追問也是徒勞”


    走了幾步又接著道:“況且宋天霸雖作惡多端,劣跡斑斑,但我們並非天上神邸,地下閻羅,妄自奪取他人性命,與綠林邪道無異;三島雖被我二人斬殺,他的同夥若是前來找麻煩,料宋天霸也無法抵擋,更何況宋天霸如今已自取滅亡,他因服食“銷魂散”其禍不小,就算無他人加害,料也無幾日可活,更不需我們動手”


    嶽虎聞聽,再次被淩霄之言而折服,忙道:“還是老弟想的周全”見淩霄笑而不語又道:“那敢問賢弟,下一步,我們該當如何?”


    說話間二人已進了城內,淩霄道:“回客棧再做計較”時間不大二人已回到雲香客棧門前,正巧碰見店伴打著哈欠打開大門。


    店伴自是相識二人,也知曉許多客人,夜不歸宿也是常有的事,更況憑借多年察言觀色的經驗,眼前的兩人論穿著打扮也不同尋常,強打精神笑著迎上去道:“喲,二位爺,早上好”


    淩霄心道:“這夥計到挺會來事”正欲邁步進門,忽然想起什麽,轉頭問店伴道:“夥計,向你打聽個事兒,不知你曉也不曉”嶽虎跟在後見淩霄頓足發問,不明情由也瞧向店伴。


    店伴把擦得泛黃的抹布,搭在肩頭笑道:“客爺不知您所問何事,隻要小的知道,無不直言相告”


    淩霄道:“不知黃子澄大人的府邸在何處?”


    黃子澄,乃建文帝朝之重臣,官居翰林學士,不僅在朝堂之上,是舉足輕重的人物。


    在應天府京城眾百姓的心裏,黃子澄大人亦是憂國為民,清如明鏡的好官,深厚百姓愛戴。


    雖淩霄深處山野之外,武林之中,也素有耳聞,是以先打聽起來,以便日後便宜之事。


    店伴雖處末流,但黃子澄賢名惠德在外,應天府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他又如何能不知,當下道:”喲,爺您是外來的吧,在應天府誰不知,黃大人的府上”


    嶽虎怒道:“小二,讓你說,你就說,哪兒那麽廢話”


    嶽虎長相本就凶煞,如今吹須瞪眼更顯其惡,著實把店伴嚇的心驚膽戰心跳不已,真怕眼前這位凶惡之人,大發雷霆動氣拳來。


    淩霄見店伴身體發顫,便知曉其心,安慰店伴道:“小兄弟,不必驚怕,我這位仁兄就是如此脾性,你不必與他計較”


    說著話從,懷裏掏出一錠銀兩遞與店伴道:“若是你照實回答,這錠銀子便賞給你了,也算是給你賠不是了”


    嶽虎聞聽方才之言已是大不高興,又聽淩霄說賠罪的話,更是不悅,不等店伴回話,辯駁道:“淩老弟,對待一個小夥計,你何須如此客氣,再說我...”本想說“再說我,就算脾氣大又怎地了”又一回想,如此說話怕惹惱了淩霄,便硬生生的把話給憋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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