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暮顏一笑:“我要你坐鎮無憂宮,隻要你在一日,白蘭父子的性命便可無虞。另外,你要帶著千氏一族的所有人各司其職,就當一切什麽都沒發生。作為等價交換,我會傳授白曦法術和其他,並且在你的監管下成長。而我要的,隻是重振千秋穀。等到千秋穀重新建立之日,我放白蘭出來,到時候白蘭與你們要對我和千霏做什麽另當別論。”


    聽起來很不錯的樣子,倘若龍皓天答應,他還算是撿了個大便宜。


    龍皓天還是不信她,於是問道:“你既然敢造反,必然是不可能將江山還回來,你又怎麽肯做出這麽大的退讓?”


    水暮顏聽出來龍皓天對她半點不信,於是笑道:“你沒得選擇。我告訴你,我造反囚禁白蘭,是我和他的個人恩怨,與你們都無關,你們沒有任何資格評判!還有,我是在做出退讓,倘若你們不願意接受我提出的條件,我完全可以不顧魔界蒼生的生死,肆意妄為。即便是魔界動蕩不安,那又與我何幹?我良心一樣過得去!隻是,你們對得起白蘭還是對得起你們自己?嗯?忠臣們。”


    水暮顏的話刺耳,她已經完全將自己擺在了奸臣的位置,與龍皓天他們劃清界限。


    水暮顏所言是真是假?龍皓天猜不出來,水暮顏出爾反爾也不是一次兩次,連白蘭都不敢信她,龍皓天又怎麽敢?


    隻是,她說的不無道理,倘若龍皓天等人放任不管,水暮顏一個人忙不過來,直接撂挑子也是情理之中。可那時候,魔界會亂成什麽樣子?


    龍皓天望著這個發瘋的女人,問道:“這魔界能如此安穩,也是有你很大的功勞,難道你忍心將曾經的心血付諸東流?”


    水暮顏聞言不由得冷笑:“我曾經為魔界盡心竭力,隻是還白蘭的恩情。而今,我做出這最後的退讓,便是與他兩不相欠!我水暮顏不喜歡欠人,更不喜歡欠他。”


    龍皓天知道水暮顏認真做事的態度,為魔界多次拚命,因此水暮顏現在的話也讓龍皓天感到部分可靠。龍皓天不是太清楚水暮顏和白蘭之間的恩怨情仇,他知道的,不過是水暮顏曾愛過白蘭,最後愛而不得。


    水暮顏強勢霸道的眼神看著龍皓天,那一臉的決然也讓龍皓天覺得她說的話大概是可信的。


    “你的話還能信嗎?水暮顏。”龍皓天也一臉認真看著她。


    水暮顏一本正經回答:“能。”


    “那好,我賭一次。”龍皓天爽快的答應了,那眼神裏還是有些許顫抖。


    水暮顏站在他麵前沉默著,兩個人對峙著,許久,水暮顏才問他:“為什麽突然答應?”


    龍皓天一本正經回答:“就憑師父曾說過你是忠臣。”


    一句話讓水暮顏不敢接話,邑閑阜這樣評判她麽?


    水暮顏冷著臉看龍皓天,靜默片刻後唯有一句話:“以後白曦你就帶著吧。”


    龍皓天跟著水暮顏出來時,千霏就在門口,龍皓天看到她的一瞬間心虛著,張張嘴似乎想說什麽,又什麽也沒說。


    水暮顏朝千霏點點頭,而後三個人往天字號牢房去,會見木左逸等三人。


    當他們見到龍皓天時,都微微詫異,水暮顏看向白曦,說道:“白曦,以後這四個人就是你的內輔大臣,若你想救你爹出來,奪回他的江山,就最好快點成長起來,打敗我。”


    水暮顏一句話將責任都推給四個人,木左逸等人皆是皺眉,一臉震驚看著水暮顏,就差那句趕鴨子上架還未說出口了。


    白曦哭得髒兮兮的臉怨恨的看著水暮顏,沉默片刻,忽然朝水暮顏撲過去,抓住那隻手開始咬。


    水暮顏冷笑一下,而後反手捏住白曦兩頰,冷冷道:“毛都沒長齊就想咬人?省省吧!再有下次,我可饒不了你。”


    而後白曦的淚砸在水暮顏手上,那可憐的小臉上一雙眼眸寒光閃閃,水暮顏卻對他一笑,而後放開他,看了一眼幾個人。


    水暮顏輕聲說道:“白蘭幽禁在龍淵府,沒有我的允許,你們任何人不得探視。包括白曦。若你們敢壞了我的規矩,就別怪我對白曦和白蘭不客氣了。”


    雅魅塵見水暮顏轉身要走,趕忙喊住:“水暮顏!你到底要一個怎樣的結果?”


    水暮顏微微回頭,冷冷道:“等什麽時候白蘭想通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這句話是對是錯時,我就放他出來。倘若你們什麽時候能造反殺了我,那也行。”


    水暮顏一句話將界限劃清,而後抓著千霏的手離開,不再理會身後的人。


    千霏感受到水暮顏手指的顫抖,想必水暮顏也是極其寒心的,真正要站隊的時候,所有的故人都與她對立。


    牢房外。


    水暮顏與千霏出了牢房,走在荒草雜生的路上,一切好似當年白蘭將她囚禁在浮屠山的地牢裏。水暮顏想著過往,那雙眉頭始終不曾舒展。


    水暮顏剛停下來千霏便將她抱住,兩個人靜默在那裏。


    水暮顏轉身將千霏摟在懷裏,唯有一句話:“一切有我來扛,沒事。”


    千霏死死抱住她,語氣沉重:“你怎麽總是把自己逼上絕路?”


    水暮顏望著暗下來的天色,除了沉重歎息,便再無其他:“這不過是代價,千霏,我一定會拿到我要的,誰也攔不住我。”


    千霏沒再說話,她還能說什麽呢?木已成舟,唯有走一步看一步。


    翌日。


    楓葉雪妄圖以君親王的身份造反,營救白蘭,得到消息的水暮顏當即趕往風城。


    水暮顏孤身一人來此,四目相對時,楓葉雪眼中唯有對立。


    楓葉雪指著他大罵:“你個逆臣,還來這裏做什麽?和談?”


    水暮顏坐在他對麵,隻說道:“之前重逢,我便知道我們都變了。而你也不可能和我再是一路人了對不對?”


    “誰要和你敘舊,我奉勸你趁早將魔帝放出來,還能從輕處理,否則,你們便是要與天下人作對!水暮顏,你以為你敵得過天下人?”


    楓葉雪也和別人一樣,張嘴閉口都是這麽幾句話,當然,誰能與天下人抗衡呢?


    水暮顏也懶得與他多說,直截了當說道:“我能將死人煉製成屍蠱,你以為我缺兵力?我有白蘭和白曦做籌碼,無憂宮的人都已經答應我重新坐鎮無憂宮了。我既然傳出白蘭是病了,他就是病了,我們無憂宮的人是可以代為執行命令的。我一道聖旨便可以吞並你的風城,你以為你又有什麽能力護著白蘭?”


    “嗬,你以為一切都是你想當然的麽?別做夢了!”楓葉雪還是浪費口舌,繼續懟水暮顏。


    水暮顏聽得心累,丟出一句話:“白子佳還在你這裏吧,她是神界之人。我判你一個勾結神界餘孽的罪名你又逃得掉麽?”


    楓葉雪看著水暮顏那冰冷冷的模樣,氣得拍桌:“水暮顏!你連師父都不放過,你還是不是人!”


    水暮顏平靜看過去:“當然不是。”


    “……”楓葉雪接不上話來。


    水暮顏聽到身後有沙沙的腳步聲,她微微回頭,熟悉的聲音傳來:“水暮顏,你還能作什麽妖?”


    白子佳的聲音傳入耳膜時,水暮顏心頭悸動,她沒敢回頭正視白子佳,剛才那句話定然是被白子佳聽了去,水暮顏臉上有點過不去。


    白子佳倒是一臉淡定,坐到水暮顏對麵去,輕聲問道:“難不成你要治楓葉雪一個勾結神界叛黨餘孽的罪?那你和我勾結算什麽?”


    水暮顏撇撇嘴說道:“誰和你勾結?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白子佳冷笑一聲,而後起身朝水暮顏走去,忽然伸手捏住水暮顏雙頰,微微皺眉,一臉霸氣說道:“你再說一句我們兩不相幹你試試?”


    白子佳這是抽什麽風?畫風完全不對!此刻不是應該互相懟麽?怎麽突然來個霸道王爺……


    水暮顏搖搖頭,這都什麽鬼念頭,太可怕了。


    麵度白子佳,水暮顏總是容易不正經,原本的高冷設定總是容易破功,她也很無奈。


    “喂,你這是幹嘛?我可是有婦之夫,你光天化日之下調戲我真的好嗎?”水暮顏忽然不正經,來這麽一句。


    白子佳嘁了一聲,而後揪著她的耳朵問道:“你是不是認真的?非要逼宮奪位謀天下?”


    “用詞很準確,我現在僅僅是逼宮,奪位謀天下是後期的。”水暮顏坦然說。


    白子佳又是一個白眼翻過去,冷不丁來一句:“不用猜都知道是為了千霏吧。你是不是鬼迷心竅了?從佛界回來就開始上演黑化是不是?你真以為全天下的人都拿你沒辦法是不是?”


    水暮顏搖搖頭,一本正經說道:“不是啊,全天下能和我抗衡的就是夢魘,天煞星,顧墨雲,洛神帝。顧墨雲連我是誰都不記得,而且我魔界內部的事情管他屁事?他管不著我,剩下幾個人,你看著哪一個會和我作對?你怎麽不說我和剩下這幾個人是強強聯合?”


    白子佳知道水暮顏所言不假,她看向水暮顏,不懷好意問道:“那顧墨雲你想怎麽著?你就放過他了?”


    “我看他要倒黴了,千霏好像對他還是超級介意,我估摸著還能再收拾他一回。再說了,我現在沒工夫收拾他,晚點再說。”水暮顏一臉輕鬆,仿佛收拾顧墨雲本就是情理之中,分內之事。


    白子佳不由得好奇看向她:“水暮顏,你這是對顧墨雲恨之入骨呢還是就喜歡虐他啊?”


    水暮顏挑眉看向白子佳,故作驚訝:“這都被你發現了?兩者皆有你信不信?”


    白子佳聞言又翻了個白眼送她:“我該說你什麽好?你們的恩怨都是界的陳年往事了,你還執著不肯放下,你是怨婦?”


    水暮顏挑眉回答:“你把千霏回歸之前的時間全部刪掉,那是不是就是昨天的舊事?我總不能因為他忘記了就不懲罰他吧?那可是你們高高在上的夕墨神尊,不可一世,我非要將他踩在腳下才舒服!”


    白子佳無語她,沒好氣懟道:“你自己在魔界作個天翻地覆沒人管你,你別招惹顧墨雲,那貨腦子不好使,真和你作對了有你苦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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