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暮顏連忙皺眉打斷他:“我知道了,我會注意分寸的。”


    他看著水暮顏不耐煩的臉色,便沒再說下去,轉身便走了。


    “邑閑阜,你就這麽急著告狀?”水暮顏氣得心慌,隨手便抓了茶盞狠狠摔下去。


    姑蘇堙華靠過來說道:“那現在怎麽辦?”


    水暮顏頭腦一片混亂,一個月,想要借助外力鏟除冰淩國,難度太大,而水暮顏別無選擇。倘若冰淩國遲遲不除去,南城會有危險,而水暮顏的穆九峰也一定會首當其衝。


    水暮顏看了一眼姑蘇堙華,示意她附耳過來:“你先去……”


    姑蘇堙華聞言點點頭,而後說道:“你放心,我一定辦好這件事。”


    水暮顏點點頭,而後問道:“顧墨雲走了沒?”


    姑蘇堙華搖搖頭:“還在臨安等著你呢。”


    水暮顏無奈的微微歎息,而後往臨安走去:“你即刻出發,我馬上也動身回風城。”


    風城。


    陌上赤血樓。


    靈葉璃坐在門前,一臉茫然,兩隻眼睛微紅。水暮顏遠遠的就看見她那委屈巴巴的模樣了。


    水暮顏迅速走過去停在她麵前,而後她抬頭看見水暮顏麵無表情,立刻哭得梨花帶雨:“阿顏我錯了……我錯了……”


    水暮顏聽得一臉懵,她這是求水暮顏原諒還是哭什麽?水暮顏不由得好奇,反問道:“那你來此是為何?”


    靈葉璃擦了擦眼淚,一把撲過來抱住水暮顏,哭哭啼啼道:“這世間除了我爹還沒有人像你一樣對我真心,之前是我不對,我不該在白紙要捉拿你的時候不救你。我再也不會這樣了,你原諒我這次好不好?”


    原來是怕失去水暮顏對她的好,水暮顏看了看她,心中浮起冷笑。


    隨後水暮顏輕輕推開她說道:“我知道白紙是你朋友,你下不去手是應該的。靈葉璃,我不怪你,每個人的選擇都不一樣。我這個人太過於偏執,不適合你,我也知道很多人都不適合我,我不怪你。不過我相信,總有一天會遇到一個人和我一般絕對,偏執,肯為彼此負盡天下人。”


    靈葉璃聞言震驚,眼裏滿滿的失落,水暮顏卻笑得平靜:“這世間沒有做不到的事,如果有,無非兩個原因,一個是你不願意做,另一個是不值得你這樣做。不管是什麽原因,我覺得我們不合適,就這樣吧。”


    隨後水暮顏笑著推開她,準備進入樓中,卻忽然聽聞她大吼一聲:“你說過要和我一世長安的!為什麽我犯了個錯你就不要我了,你騙我!”


    水暮顏強忍住心頭的怒氣,轉身笑道:“一世長安?我對著不止一個人說過這句話,可你看我到現在不也是孑然一身?靈葉璃,你要清楚,誓言不過是聽的人當真,謊言是說的人當真。如果非要說二者有什麽共同之處,我想大概就是兩情相悅時。你說我騙你?你仔細想想你為我做了什麽?我為你做了什麽?你能為我做什麽?我能為你做什麽?你會為我做什麽?我又會為你做什麽?好好想想,我們倆到底誰是騙子?你又是否真的知道我需要一個什麽樣的人才能陪得住我。”


    說完水暮顏回頭又開始走,沒兩步水暮顏又回頭,提醒似的說道:“你去打聽打聽,淺笑閣閣主白子佳和我的事。當初她帶兵去西域救我,而後又為我當眾與公冶承乾大打出手,甚至因此讓白家受累,她差點被她爹活活打死。這些算不算情深義重?可當我出手傷了白家時,她也終於不要我了,刻意遠離我。我說這麽多無非想告訴你兩件事,第一,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你怎知你對我是最好的?你怎知我身邊都有些什麽樣的人願意對我赴湯蹈火?你那所謂的真情又禁得起幾分考驗?第二,為我付出再多,若無法與我走到最後,我都會毫不留情拋下她,你要記住,我此生隻求一個人,能夠陪得住我的那個人才有資格擁有我的一切!其他人,嗬,不過匆匆過客,何足掛齒。”


    靈葉璃聽得一臉震驚,卻又無可反駁,隻得立在原地無聲落淚。而水暮顏頭也不回便入了赤血樓。


    靈葉璃看著水暮顏離去的背影,滿是失魂落魄。


    鬆藏隱追上來說道:“主上,她在此等候你大半日了,您真的要這樣對她?”


    水暮顏轉身看了一眼鬆藏隱,沉著臉說道:“邑閑阜斷了我的後路,他要護著龍皓天,我的計劃全亂了。現在魔帝隻給我一個月的時間,我要在這一個月內讓外部勢力滅了軒轅一族,又不能與我們扯上什麽關係。你說我有多少時間浪費在培養感情上?”


    “那靈葉璃……”他狐疑的看著水暮顏。


    水暮顏輕聲道:“你放心,我閱人無數,靈葉璃跑不了,我這麽做自由我的道理。”


    “是,主上。”鬆藏隱這才下去了。


    洛城。


    洛神帝呆呆的看著那盞茶涼透了也沒能回過神來,孤雲殿的事仿佛一根刺,深深的紮在她心頭,拔不出來,越陷越深。


    半晌,進來一個人,聲音溫柔的說道:“你一回來就是這副模樣,到底誰氣你了?”


    洛神帝聞言望去,洛雪兒一身白裙溫柔似水,此時正捧了糕點來。


    洛雪兒拿起糕點遞給她,洛神帝卻搖搖頭:“我吃不下。”


    洛雪兒見她這副模樣,不用想也知道必然是水暮顏惹了洛神帝,於是不由得狠狠皺眉,怨氣衝天的說道:“據我所知水暮顏這個人最是多情,才來風城一年不到便惹了許多風流債了。還記得那個白子佳吧,當初水暮顏為了她當眾頂撞公冶承乾,可後來也是一點舊情不念滅了白月一族,大大削減白家勢力。說到底她就是為軒轅家盡職,說什麽情深義重都是騙人的把戲。前兩日她又勾搭上了東林妖王靈東笑的女兒靈葉璃,還四處帶去瞎晃悠,甚至告訴淺笑閣的人那靈葉璃從今以後就是她的帝後了。你說可笑不可笑?她的正牌帝後還尚在,她就敢放出這話來,也不怕打臉。”


    洛神帝聞言不由得皺眉:“果真如此?”


    洛雪兒見她不信,又補充道:“你總以為她是天底下最好的人,所以看她從來不動腦子。之前你不是還因為千秋穀的事被她重傷嗎?你看她現在還去千秋穀麽?這都好幾個月了,我從來沒聽說她和千秋穀還有聯絡。她身邊的人從來都是換得極快,好似變戲法似的。”


    洛神帝斬釘截鐵道:“她不是朝三暮四的人,千秋穀的那幾個冷血無情,大概顏是和她們處不下去了才沒搭理她們的。不過這樣也好,以後少個麻煩。”


    洛雪兒見她百般為水暮顏說話,不由得生氣,又據理力爭:“你當真不帶個心眼看她嗎?她這個人就是工於心計,她利用她的權財勢在別人麵前耍橫,裝深情。你看看她為了多少人做出過所謂的犧牲?敢來西域救顧墨雲算不算?為白子佳和公冶承乾作對算不算?為千秋穀對你大打出手算不算?為了一個神界之人殺了她手底下的浮長姬算不算?這例子根本多得數不過來!若是寫到戲文本子裏,這不就是活脫脫一個紈絝子弟?仗著自己的權勢無法無天,這種人有什麽值得你上心的!”


    “夠了!”洛神帝拍桌而起,而後狠狠皺眉道:“她是什麽樣的人用不著你為我定論,你少管。”


    “嗬嗬,我少管。霧秋,難道你沒發現你變得越來越不可理喻了嗎?自從遇到她你整個人都變了,什麽時候起我在你眼裏隻是個多事的人?我是那樣的人嗎?我陪了你數萬年難道你還不清楚我是什麽樣的人嗎!”洛雪兒頓時落淚,滿是委屈。


    洛神帝不由得心軟,連忙道歉:“對不起雪兒,是我不對。”


    洛雪兒擦了擦眼淚,麵帶幽怨的看向洛神帝,苦口婆心勸道:“霧秋,我知道你執念難消。縱使她過去很好很好,可如今物是人非,難不成你還要繼續一往情深麽?不值得,這樣的人不值得你愛!”


    洛神帝聞言一聲不吭,隻是拳頭漸漸捏緊了,她滿腦子都是洛雪兒的話,還有孤雲殿的事。


    水暮顏之前表現出來的那些,看起來和顧墨雲勢不兩立,無關緊要,可顧墨雲真有難的時候水暮顏卻奮不顧身去救他。而水暮顏出現在孤雲殿時那般自在,無人阻攔,可見顧墨雲是應允了水暮顏對孤雲殿來去自如的。


    這時,樊黎殤忽然來了,正在大廳候著,洛神帝看了一眼洛雪兒,而後往大廳去。


    樊黎殤見洛神帝來了,一臉委屈對洛神帝說道:“霧秋姐姐,你能不能幫殤兒一個忙?”


    洛神帝狐疑的看著她,而後樊黎殤道:“之前靈葉璃和白紙兩人險些殺了我,將我剝皮,如今我傷好了,可我實在咽不下這口氣,所以我想……”


    洛雪兒聞言道:“靈葉璃這麽膽大包天,她爹靈東笑勢力與你爹不相上下,她們這是成心找事。黎殤你放心,霧秋一定會幫你狠狠出這口氣的!既然她險些剝了你的皮,那好,我們便抽了她的筋!”


    洛神帝聞言看了一眼樊黎殤,輕聲道:“靈葉璃現在和水暮顏怎麽樣了?”


    樊黎殤擦了擦眼角的淚說道:“在擂台的時候水暮顏便生氣了,你我都看見了。聽說靈葉璃在赤血樓前一直守著,可我沒聽說水暮顏回來了,大概水暮顏和她真的鬧僵了吧。”


    洛神帝思量再三,而後起身道:“走吧,我們去找靈葉璃和白紙算賬。”


    墨翎。


    靈葉璃哭紅了眼,整個人精神萎靡的坐在墨翎,白紙則是滿腹牢騷在一旁。


    白紙戳了戳靈葉璃的額頭,冷冷道:“她險些殺了我你沒看到啊?虧你還去她門前像狗一樣守著,結果呢?你看看你這副樣子,跟死了爹一樣。”


    靈葉璃並不搭理她,腦海裏滿是水暮顏說的那些話,鬼使神差的竟然輕聲道:“她說得對,她身邊有那麽多人對她好,我算什麽。我配不上她……是我配不上她……”


    白紙聞言一臉懵,連聲怨道:“你又是中了什麽蠱?你瘋了?她那樣的殺手能有幾分真心?你是不是腦子壞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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