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大人看著後來趕來的縣太爺和隨從,迷迷糊糊吼道:“這女人哪兒找來的?”


    縣太爺見水暮顏被知府的兒子抱在懷裏掙脫不得,整個人連忙伏在地上磕頭謝罪:“知府大人恕罪,知府大人恕罪!這瘋女人自己跑進來的,下官攔不住!”


    水暮顏聞言放棄了掙紮,滿臉震驚的看著縣太爺,而後卻聽得縣太爺諂媚的笑道:“既然少公子喜歡,那就將她收下,以供消遣。”


    “混賬東西!你還是人嘛!”水暮顏在男子懷中聲嘶力竭的吼著,她越是絕望的嘶吼,越是掙紮得厲害,身後的人笑得越是張狂。


    “現在就跟大爺我回去找找樂子!”那男子粗暴的將她生拉硬拽,水暮顏手腕處傳來異樣的感覺,她漸漸開始絕望心慌,她不知為何,心裏想不起任何人會來救她……


    男子關上門後將她扔向床榻,水暮顏喘著粗氣,憤怒和恐懼填滿了她的內心……


    她看著靠近的男人,心裏滿是厭惡和恐懼。男子忽然就撲過來將她壓在身下,她拚了命的掙紮,可聽到的除了自己撕心裂肺的嘶吼,便隻剩下衣服被撕裂的聲音……


    “不要……不要……我求你……”水暮顏終於怕了,肯低下頭求饒。


    聽著她斷斷續續的求饒,顫抖的聲音裏傳來深深的恐懼,身上的男子笑得更得意。他笑得更加放肆:“哭吧!我最喜歡聽女人在我身下哭泣!哈哈哈哈……求饒?大點聲!我的耳朵好享受……”


    水暮顏這才知道求饒是徒勞的,她是弱者,變沒有資格求饒,生殺大權不在她手裏。她想起來在無憂宮時被千風瞧不起,想起自己日夜練功,想起自己受過的傷,還有來崆峒山時受到的屈辱……


    水暮顏似乎意識到了什麽,而後心中意識到這是幻境,她當即試著再次幻化出彼岸魂,果然成功了!而此時她周圍的幻境都變了,一眨眼她到了大街上,她聽見了一陣陣聲嘶力竭。她死死握住手中的彼岸魂,剛才的恥辱像鬼魅一般纏繞在她心頭,揮之不去!


    水暮顏一邊流著淚一邊往聲源處跑去,卻看見鄉紳正帶著家丁強行搶走那些窮苦人家的女兒,水暮顏哪裏還受得了這個刺激,當即扔過去彼岸魂,將抓住少女的男人穿透,魂飛魄散!


    眾人嚇得屁滾尿流,水暮顏一步一步上前,淚水不斷的流出,她模糊的雙眼看不清這個世界,她明知道是幻境卻走不出去!而眼前的一切,既然是幻境,又有什麽打破的必要呢?


    水暮顏恍神了,而後一個鄉紳對她吼道:“你以為你是俠女了不起?有本事護得了她一時護不了她一世!殺了我一個還有千萬個我,你以為你殺得完?天下惡人除不盡的!”


    水暮顏聞言眉宇深鎖,她知道,有人想通過幻境告訴她這個理,她抖著唇悲涼的笑著,而後眼淚刷刷流,將她內心的絕望發泄出來。


    地上的男子和四周的人都在笑,無情的嘲笑她!


    水暮顏走到他們麵前,也開始笑,笑得放肆悲涼,她承認這個道理,所以笑得跟失心瘋一樣。


    “天下惡人殺不盡,哈哈哈哈……”水暮顏忽然變了臉,又拔起彼岸魂開始拚盡全力向周圍的人砍去!


    她胡亂的揮劍,那些人的身體七零八落,血液噴濺,被她砍斷掉落得滿地都是,慘叫聲不絕於耳,水暮顏一身紅衣分不清是血色還是本身的紅色。


    “那就殺到我死為止!順我者昌逆我者亡!”水暮顏嘶吼著,絲毫不顧自己有多殘忍,她隻覺得唯有殺戮才能洗掉她內心的無助和絕望。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終於筋疲力盡,她丟開彼岸魂,抬起兩隻手腕淒涼的笑著:“怎麽就成了命門?為何會無力?是寒毒?”


    她忽然想起了赤子鳶,鶴影仙人說隻要她走出這環幻境便將赤子鳶給她。


    水暮顏冷笑,她眸光裏閃爍著冰冷,隨後她閉上眼,身子緩緩升起。閉上眼後的世界真實多了,她仿佛被困在某個狹小的空間裏,她感受到的除了死寂便隻剩下一點點的聲音,像是從某個方向傳來的……


    水暮顏努力的聽著那細微的聲音,像有人在竊竊私語,又斷斷續續,隱隱約約。水暮顏知道自己要徹底靜下心來,她安靜的側耳傾聽,世界仿佛靜止了,耳畔沒有風聲,哪怕一絲一毫細微的風聲。


    “她在幹嘛呢?”


    “不知道,不過看她剛才那求饒的模樣甚是可笑,嘖嘖,女人就是女人,一旦到了男人手裏,還不是乖乖聽話求饒。”


    “哈哈哈,是這樣。”


    “真想聽她再求饒一次,我就是看不慣她那副高高在上的臉!”


    水暮顏在無憂宮時練過許多招式,她害怕有一天眼睛看不到,因此閉上眼根據聲音判斷敵人方向的能力她練得很好。既然判斷了方向,便該出手了!


    水暮顏橫眉一挑,將彼岸魂雙手緊握,默念口訣,而後周圍泛起強烈的紅光,還籠罩著一層濃厚的黑氣,被籠罩的她一襲紅衣那般邪魅!


    “萬城滅——”她忽然高舉彼岸魂,雙目淩厲,狠狠朝聲源處劈去!


    隻聽得一聲巨響——轟!


    塵緣鏡那塊巨石被劈開,水暮顏好好的站在眾人麵前,隻是她衣衫還有些淩亂,青絲還有些淩亂,整個人看起來沒有了淡定從容,唯有無盡的殺氣和怨恨。


    “啊!她竟然走出塵緣鏡了!”


    “太可怕了……這女人什麽來頭?”


    水暮顏一直盯著聲源的方向,隻見兩個白衣男子就站在鶴影仙人身後竊竊私語,而鶴影仙人眼裏除了微微震驚外便再也沒了其他情緒。同樣站在一旁的虞疏影和木左逸則是一臉不忍,於是水暮顏決定放過他們。


    再往旁邊看,顧墨雲那張臉上寫了什麽?他微微皺眉,眼裏也沒有奚落,水暮顏盯著他的那一瞬間眼裏滿是落魄,仿佛受盡了屈辱般無助。顧墨雲那眼神,大概是在看一個無關緊要的事情吧。


    水暮顏提著劍朝鶴影仙人走去,兩眼卻盯著那兩個奚落她的男子,那兩個男子不由得慌神了。


    鶴影仙人忽然攔住她:“既然過了塵緣鏡,從今日起你便是我鶴影仙人的人關門弟子了,還不跪下行拜師禮?”


    水暮顏瞪大了雙眼,死死盯著鶴影仙人,仿佛想將他瞪死!


    她咬牙切齒地說道:“嗬嗬嗬……老東西!你也配?看看你教出來的徒弟,一個個和那些下流痞子有什麽區別?你鶴影仙人有教無類?你是借著有教無類的旗幟為自己招收走狗呢?上梁不正下梁歪!”


    水暮顏啐了他一臉,而後指著他身後那兩個人吼道:“今天我便要當著你的麵將他們廢了,你不是他們的師父麽?讓你的徒兒看看你是護他們還是不護。”


    鶴影仙人依舊沒有表態,一旁的木左逸卻站出來阻攔:“師父門徒上萬,他不可能管到每個人,你怎麽能都怪給師父?”


    “嗬嗬……”水暮顏聞言覺得可笑,卻又覺得是這個理,而後冷眼看向木左逸,警告似的說道:“那我也告訴你,今日這兩個畜生惹了我,他們必死!誰要敢攔著我我就殺了誰!他這個做師父的不管教徒弟品行,那就沒有資格管我殺不殺他們!”


    話音剛落那兩個人便跪在了地上忙不迭求饒:“師父!救命!師父,徒兒知錯了!”


    鶴影仙人死死盯著水暮顏那張笑得極為諷刺的臉,還有她滿目悲涼和冷漠。


    “身為男人很驕傲?那我碾碎你們所謂的尊嚴,讓你們永遠記住今日!”水暮顏衝過去,手起刀落,極快的速度便將兩人變成了太監,還砍斷了他們的右手。


    水暮顏這才似乎滿意了,她收起了彼岸魂,眼中掉落兩行淚來,她是那樣痛恨自己是個女人!這個世道不好,她不得不承認幾乎所有的男人都認定了女人就是弱者!


    水暮顏抬腳往外走,卻猛然聽得鶴影仙人一聲吼:“費了這麽多功夫不就是為了得到赤子鳶?現在你要功虧一簣?”


    “功虧一簣?嗬,可笑!”水暮顏微微搖頭,不屑的看著鶴影仙人罵道:“不仔細看還真以為你是個正人君子呢,一臉正派,仙風道骨,其實就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我要是有你這樣的師父,我一定羞愧得撞牆而死!”


    這話誇張了些,水暮顏才不會為了這種小事而撞牆,不過會感到羞恥倒是真的。她不是好人,甚至是個小人,可那也是個真小人,比偽君子好太多!


    水暮顏冷哼一聲,而後大步流星離開,顧墨雲和鶴影仙人都陷入了沉思,兩個人眼裏流露出來的皆是一點點的恍惚。


    鶴影仙人看向顧墨雲,冷冷道:“她這個徒弟我收定了。”


    顧墨雲知道鶴影仙人話裏的意思,可他顧墨雲又豈是個聽人指揮的?鶴影仙人越是不允許他靠近水暮顏他便越是要這樣!而且今日好容易重新見到梟魔,他還有好多疑問,他迫不及待想要找梟魔談談。


    看著顧墨雲一聲不吭離去,鶴影仙人意識到他必然去找了水暮顏,於是狠狠皺眉,轉身吩咐木左逸:“去找她,盡快說服她留在玄崆門。”


    “是,師父。”木左逸點點頭,而後目送一臉不悅的鶴影仙人離去。跟在鶴影仙人身旁的虞疏影什麽也沒說,隻是微微搖頭。


    霧氣繚繞的湖泊裏一個身影狠狠皺著眉,用力的洗著身子,不甘心的淚從她眼中不斷滑落,她似乎覺得惡心無比,盡管身子被搓紅了她還是拚命地搓。


    不知過了多久,太陽漸漸下了山,湖泊裏的水開始變得冰冷,她才緩緩停止了動作,又在水裏泡了好久才上岸。


    夜裏的風很冷,水暮顏拖著疲憊的身子沒走兩步便遇到了正在添柴的顧墨雲,水暮顏一瞬間繃緊了神經。


    她狠狠皺著眉走過去,看著篝火麵前麵無表情的顧墨雲,輕聲問道:“你怎麽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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