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帶走雪卉的人, 顯然是看準了白羅羅不在家的這個時機, 來的快去的也快。把雪卉扛在肩上, 轉身就走。雪卉和袁殊澤兩人的細胳膊細腿兒拿這些人絲毫沒有辦法, 這種力度的掙紮, 在這些人看來, 或許不過是情趣罷了。


    袁殊澤哭哭著看著雪卉被人帶走, 他哽咽著喊道:“雪卉,你別怕——我會來救你的。”


    雪卉全程嚶嚶嚶嚶,喊著救命啊救救我, 就十分配合的被人抓走了。


    而白羅羅回來時,這一切已經結束,隻留下了一個哭喪著臉的袁殊澤。


    “我們怎麽辦啊。”袁殊澤道, “域明哥, 他們有好多人,我們根本打不過他們。”


    白羅羅淡淡道:“打不打得過, 打了才知道。”他說著便開始準備武器。


    袁殊澤在白羅羅做這些的時候一直哆哆嗦嗦的看著, 不過他雖然害怕, 倒還是拿起了一根木棍, 給白羅羅帶路。


    事實上擄走雪卉的人, 離白羅羅他們的營地並不太遠。而在將雪卉擄走後,他們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看樣子是對自己的戰鬥力相當有信心。


    白羅羅跟著袁殊澤走的全程都悶聲和係統一起嗑瓜子,他道:“大佬一定很高興吧。”


    係統說:“應該很高興。”


    被人爭奪搶走, 不是每一個白蓮花的終極夢想麽。


    袁殊澤帶著白羅羅走了十幾分鍾, 便停了下來,指著不遠處的幾個剛搭起來的棚子道:“那些人就在前麵。”


    白羅羅看著袁殊澤指的方向,冷著臉提著刀就過去了。


    袁殊澤看著白羅羅的模樣,內心對白羅羅的仰慕幾乎快要化為實質從他的胸口溢出來。他最大的夢想,就是找一個像白羅羅這樣有擔當的男人,就算在感情上麵稍微渣了一點,但是大體上也是瑕不掩瑜嘛。


    袁殊澤跟在白羅羅的後麵,努力的鼓勵自己要勇敢。


    白羅羅一靠近營地,就有人過來問他做什麽。他冷冷道:“你們把我的人帶走了,還問我幹什麽?”


    問話的人聽到白羅羅這話,立馬反應了過來白羅羅到這裏是來做什麽的。他笑道:“哦,原來是你啊,我們老大看上你的人,是看得起你,你又何必過來自討沒趣?”白羅羅孤身一人過來討說法,在他看來毫無威脅性,所以言行一點也不客氣,語氣裏充滿了輕慢。


    “你們老大就是這麽讓你跟人說話的?”白羅羅輕輕問了句。


    那人麵上一冷,正欲開口嘲諷幾句,卻見白羅羅一抬右手,一道銀光朝著他刺了過來。這人沒想到白羅羅突然犯難,躲閃不及,竟是直接被白羅羅一刀插到了大腿上。


    “啊!!!”腿部劇烈的疼痛,讓他不由自主的發出淒厲的慘叫聲,鮮紅的血液幾乎是瞬間染透了他的腿部,他倒在地上,口中發出淒慘的叫聲:“來人啊!!”


    對於這個全是死刑犯的星球,同情大概是最沒有用的情緒了,白羅羅沒有心軟,順勢一腳踩在了他的胸口上,冷冷道:“現在能好好說話了?”


    男人慘叫道:“你等著——你敢這麽對我,你會付出代價的——”


    他的慘叫聲太過響亮,引來了營地裏的不少人。


    有脾氣暴的看見白羅羅的動作直接爆了粗口,企圖上前和白羅羅爭鬥,上前幾步卻被人攔了下來。


    “是你啊。”攔下那人的男人白羅羅曾經見過,就是當初那個找白羅羅搭話的溫和男人,男人看著白羅羅,笑道:“何必火氣那麽大。”


    白羅羅冷著臉道:“把雪卉交出來。”


    “我們老大還沒回來。”那男人道,“這事情我做不了主。”


    白羅羅道:“搶人的時候做得了主,現在卻做不了主了?”他聽袁殊澤說,這人在搶雪卉的時候也過來了。


    男人聞言笑了起來,他道:“我叫穆行宮,可以的話,交個朋友?”


    白羅羅以為他來到這裏就是一場惡仗,卻沒想到這些人居然沒有直接同他動手,眼前這人還想著和他交朋友。


    白羅羅道:“人先交出來,其他事另外再說。”


    穆行宮點點頭,道了聲也好。


    就在二人交談之際,穆行宮嘴裏的老大回來。這老大是人群裏最高大的一個,僅從外表就能看出其彪悍的氣息,雖然他沒有說話,但隻是看臉,就能感覺到這人絕對不好惹。


    “來了?”那老大早就料到了白羅羅會來,他道,“我等了你很久。”


    “把人交出來。”白羅羅沒有繞彎子,直接開口要求。


    老大看了白羅羅一眼,道:“可以。”


    白羅羅沒料到他居然如此幹脆,一時間還有些微微吃驚。但老大的下一句話就讓白羅羅明白事情不會這麽簡單,果不其然,他道:“但是我有個條件。”


    白羅羅說:“什麽條件?”


    老大道:“你和我手下幾個人打一場,贏了,我就讓你把人帶回去,輸了,你就把控製巨石怪的方法留下。”


    白羅羅聽到他這話,便明白了他們綁架雪卉的主要目的。原來他們帶走雪卉是假,想要石頭怪是真。


    白羅羅還未說好,就聽到眾人身後傳來了雪卉哭哭啼啼的聲音。


    隻見這些人將雪卉帶到了營地中間,雪卉的手上還套著繩索,好在□□在外麵的皮膚倒是看不到什麽傷口。


    “淩……淩……”雪卉哭叫著,就像被惡龍綁架的公主,他的白發有些淩亂,漂亮的紫眸中也全是驚恐,好像怕極了身邊這些凶悍的人。


    然而白羅羅卻詭異的從他的表情裏,讀出了一絲興奮的味道,他絕望的對係統說:“我是不是對大佬有偏見了,我為什麽覺得他在笑啊。”


    係統語氣沉痛,說:“你沒看過,他確實笑了兩秒。”隻是那笑容一閃而過,大家都沒怎麽注意,就算看到了,也大概會以為自己看錯了。


    這麽一個嬌柔的美人兒,被綁架了怎麽可能笑的出來了,大家都這麽想著。


    看見大佬笑容的白羅羅無言以對。


    老大走到了雪卉旁邊,將拴著雪卉的繩子一把扯過來,他的動作粗暴,連帶著雪卉也踉蹌了幾步。白羅羅看了之後非常擔心——是為那個老大擔心,大佬雖然喜歡玩,但從來都是有仇必報,哪一個欺負他的人都沒什麽好下場。


    “真漂亮。”老大道,“養這麽漂亮的小寵物不容易吧,如果弄死了,也肯定很心疼。巨石怪還能再找,人死了可就沒了,況且萬一你打贏了呢。”


    白羅羅看了眼睛紅紅的雪卉,慢慢道:“可以。”


    勇者救公主,總要先打敗惡龍,才能把公主救出來。


    老大見白羅羅同意了,眼裏流露出幾分欣賞,道:“開始吧。”


    他說完,人群裏就走出三個拿著匕首的男人。這三個人最矮的那個都比白羅羅要高,而且看身體素質,應該也是在這叢林中經過了千錘百煉的,白羅羅想要在這三人中取巧,著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但他們有人數優勢,白羅羅也有優勢,就是他有係統。在某些情況下,係統可以幫助宿主接管身上,進行一些比較專業性的活動。像上個世界白羅羅上課的時候,大部分都是係統在教學,這也避免了誤人子弟的情況。


    白羅羅學過散打,但他卻沒有太過這種一對多的實戰經驗,如果真的由他真身上陣,恐怕過不了幾招就會被人兩刀解決了。


    白羅羅說:“你打啊,我嗑會兒瓜子。”


    係統:“……”到底是你是員工還是我是員工。


    那三人沒有給白羅羅太過考慮的時間,直接一起攻了上來。在這個世界裏,倒也不存在公平不公平一說,老大沒讓在場所有人一起攻擊白羅羅就已經是給他給麵子了。


    袁殊澤遠遠的站著看著四人開始打鬥,他的目光中是滿滿的擔憂,顯然十分害怕白羅羅因此受傷甚至死亡。攻擊白羅羅的三人毫不留情,刀刀致命,白羅羅在其間走轉騰挪,身形矯健,一時間竟是不落下風。


    袁殊澤實在是不敢再看,他默默的蹲下來,垂著頭看著地麵,在心中不斷的祈禱。然而袁殊澤蹲下後,卻忽的發現自己腳下踩著的土有些奇怪。他一開始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後來將手貼在了地上,才確定自己不是感覺錯了——地上的土,居然在緩慢的蠕動。就好像土地裏有活物,不斷的拱動泥土,雖然這種變化非常的微小,袁殊澤還是驚出了一身冷汗。他抖著手輕輕的刨開了麵前的土,看到了他記住了一輩子的一幕。


    泥土之下,無數的藤蔓在地下蠕動翻滾,興奮的好像在慶祝什麽。


    袁殊澤:“……”啊啊啊啊啊好可怕啊啊啊啊,他呼吸一窒,眼前發黑,險些直接暈厥過去。


    白羅羅和三人的打鬥,也進行到了關鍵之處。


    白羅羅:“哢擦哢擦哢擦。”


    係統道:“這是你的身體你能不能上點心,別嗑瓜子了?”


    白羅羅吐了口瓜子皮,冷靜的反駁:“這是淩域明的身體。”


    係統:“……”


    白羅羅說:“所以為了不讓我登出你一定要加油哦,哢擦哢擦哢擦。”


    係統在這一刻終於明白了為什麽那麽多個在職工腦袋裏嗑瓜子的係統都被投訴了,因為這簡直就是一種精神汙染。係統甚至開始思考要不要給白羅羅的瓜子斷貨……


    係統果然是專業輔助ai,即便是在這三人淩厲的攻勢下,也絲毫沒有露出怯勢。


    之前接待白羅羅的穆行宮見狀,悄聲走到老大身邊說了幾句,老大看了他一眼,道:“你確定?”


    穆行宮道:“我隻是給個建議,最後的決定,當然還是要你來做。”


    老大淡淡道:“那就再看看吧。”


    就在二人說話之際,其中一個圍攻白羅羅的人,卻一個不慎被白羅羅直接劃傷手臂。他麵露驚訝之色,顯然是沒想到白羅羅的武力值居然這麽高,被三人圍攻還能抓住機會反擊。


    白羅羅:“(⊙v⊙)哢擦哢擦哢擦。”


    係統怒道:“差不多就行了啊。”


    白羅羅說:“(⊙v⊙)好嘛。”他這才沒再繼續嗑瓜子,開始安安靜靜的給係統加油。話說回來,能用機械音說出憤怒的語氣,也能看出這係統是被哢擦的有點毛了。


    雪卉在哭哭啼啼,袁殊澤瞪著腳底下的藤蔓瑟瑟發抖,白羅羅在努力的鬥惡龍,一時間氣氛倒是十分和諧。


    在白羅羅再次傷到其中一個人時,老大淡淡道了聲:“行了。”


    四人一齊停手,白羅羅後退幾步,臉上的警惕之色未少。


    老大道:“我姓周,叫周融。”


    白羅羅道:“可以把他還給我了麽。”


    老大道:“為了這麽一個小玩意兒,真的值得?”他一邊說,一邊用手直接握住雪卉的手將他提了起來。雪卉吃痛不住的掙紮呼救,那模樣讓人很難不心疼。


    白羅羅道:“你到底想怎麽樣?說話不算話?”


    周融笑道:“這裏既沒有法律,也沒有道德,我為什麽要說話算話。”


    白羅羅冷冷道:“那你之前說會放了雪卉,就是在玩我?”


    周融道:“你可以這麽想。”


    白羅羅有點生氣了,他看著雪卉被這人捏在手上,道:“我可以給你石頭怪的控製方法,你放了他。”


    “不。”周融笑了笑,他道,“我倒是覺得,你沒辦法控製巨石怪。”


    白羅羅愣了片刻,瞬間明白這人是什麽意思。


    周融說:“我已經給了你那麽多時間,如果你真的快要控製石頭怪,為什麽不將它喚過來?”


    白羅羅沉默的看著他。


    周融說:“所以,其實你隻是有讓石頭怪不攻擊你們的辦法,對麽?”


    白羅羅不得不承認,要當老大,果然還是需要一定智商的。他本來想著先將雪卉忽悠回來,但周融卻看破了他的想法。


    白羅羅對係統說:“沒想到他居然能看破我的想法。”


    係統幽幽的說:“你的想法太簡單了。”


    白羅羅說:“那你說我要是拋棄了大佬轉身就跑,大佬會原諒我嗎?”


    係統說:“我覺得你要是跑了會失去大佬的愛。”


    白羅羅:“……”總感覺失去大佬的愛是很嚴重的事。


    事到如今,白羅羅隻能硬著頭皮繼續裝逼,他道:“你到底想如何?”


    周融說:“加入我們。”


    白羅羅:“……”他看向了還在哭哭啼啼的大佬。


    周融說:“不然就是死。”他說著,伸手掐住了雪卉的頸項。雪卉纖細的頸項在周融的手裏好像盈盈不堪一握,隻要他稍微用力,雪卉的脖子就會直接斷掉。


    而事實上白羅羅擔心的不是雪卉的脖子,而是周融的手。


    白羅羅說:“就隻有這個要求?”


    周融說:“對。”


    白羅羅說:“沒有考慮的餘地?”


    周融聞言輕蔑的笑了笑,他道:“你也可以再考慮一下,看你可愛的小寵物能撐多久。”


    白羅羅冷冷道:“好。”


    周融聞言,直接鬆開了手。雪卉軟倒在地上,頸項之間多了一個紫紅色的手印。他哽咽道:“淩……”


    白羅羅快步上前,將他扶起攬入懷中。


    雪卉在白羅羅懷裏瑟瑟發抖,好像一隻驚嚇過度的兔子。白羅羅道:“雪卉,你沒事吧。”


    雪卉哭著到:“淩,都怪我,要不是因為我,你也不會做自己不願意做的事。”


    白羅羅看著他,拂去了他臉頰上的淚水,道:“為了你,我是願意的。”


    兩人情意綿綿的抱在一起,酸掉了旁邊一群人的牙齒。


    周融麵露不屑之色,他最看不起的,就是因為美色走不動路的人。這淩域明確實是個人才,隻是不知怎麽卻被雪卉克的死死的。在這個星球上,最沒用的,應該就是美貌了。


    原本一直在後麵蹲著的袁殊澤也緩緩站了起來,隻是他好像受到了極大的驚嚇,哆哆嗦嗦的連話也說不出來。


    白羅羅以為他是被打鬥嚇著了,還出口安慰了幾句。


    袁殊澤卻哭喪著臉,哆哆嗦嗦道:“域明哥……”


    白羅羅說:“怎麽了?”


    袁殊澤說:“我覺得自己好像是瘋了……”


    白羅羅說:“嗯?”


    袁殊澤道:“你們打架的時候,我好像看到土裏全是藤蔓……我當時看的可清楚了,但是你們一停手,那些藤蔓便全都不見了。”


    白羅羅:“……”孩子,你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


    袁殊澤說:“是我看錯了麽?”


    白羅羅懷裏還抱著雪卉,麵對袁殊澤的疑問,他隻能溫柔的說:“大概是你看錯了吧,土裏怎麽會有藤蔓呢。”


    袁殊澤說:“是、是嗎,是我太緊張了吧。”他的表情有些恍惚,看著白羅羅的笑容,和雪卉哭哭啼啼的模樣,搖搖晃晃的回去了。


    白羅羅和周融他們定下,說今天回去收拾東西,明天在過來。周融說好,又開玩笑說讓白羅羅晚上好好回去安慰安慰小美人,別讓小美人嚇著。


    白羅羅瞅了他一眼,沒說話,走了。


    到了營地之後,白羅羅才解開了雪卉手上的繩索,他道:“雪卉,他們沒傷害你吧?”


    雪卉輕輕道了聲沒有。


    白羅羅道:“那就好。”


    雪卉卻是一把抓住了白羅羅的袖子,他顫聲道:“淩……對不起,都怪我,是我太弱了,必須要你保護。”


    白羅羅沉默三秒,心想大佬,你不沉迷演戲,就一切安好……


    雪卉還在自我埋怨,袁殊澤和他這會兒腦電波倒是對上了,安慰他說這事情不怪他,美貌不是錯誤。然後白羅羅就看見袁殊澤和雪卉在那兒惺惺相惜,他在心裏默默的想,小袁啊,你可知道白天把你嚇的快要昏過去的那些藤蔓是誰搞出來的麽……


    小袁同學並不知道自己麵前的食人花,他已經被雪卉的善良傾倒,畢竟在這個充滿惡意的星球上,能見到雪卉這樣二十四k純聖母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大部分聖母都早就掛了。


    兩人聊天,白羅羅就蹲在火堆邊上烤蝦子。


    他把蝦子從中間剖開清理掉蝦線,然後在裏麵放上調好味的蒜蓉,開始慢慢的烤。


    蝦子的香氣四處彌漫,居然把周融和穆行宮他們引了過來。


    穆行宮還比較客氣,問白羅羅能不能吃一點,周融就比較不要臉了,大喇喇的在白羅羅身邊坐下,道:“這蝦子不錯啊,我嚐一隻。”


    白羅羅還沒來得及阻止,就看到周融居然拿起了雪卉一直盯著的那隻肥蝦子,動作自然的塞進了嘴裏。


    這蝦子有小臂長,但肉質卻非常鮮美,跟蒜蓉一起烤出來後鮮香濃鬱,連殼子都能當零食嚼。白羅羅的手藝更是將蝦子的鮮味發揮到了極致,還多虧了雪卉給他提供了不少的香料。雪卉是最喜歡吃蝦的,白羅羅清清楚楚的看到,在周融拿起蝦子塞進嘴裏的一刻,雪卉臉上那純真無邪的笑容瞬間就不見了,他慢慢轉頭,凝視著身旁周融。


    周融還在啃蝦子,伸手摸了摸頸子道:“怎麽有點冷。”


    白羅羅:“……”大兄弟,我為你祈禱。


    好在第二隻蝦子還是回到了雪卉的手上,雪卉捧著蝦,那珍貴的表情簡直好像捧著全世界。


    白羅羅又給袁殊澤和穆行宮一人烤了一隻,然後自己找了個兩個味道有點類似青棗的拳頭大的水果啃了起來。


    周融吃完蝦,表情有點意猶未盡,他道:“你手藝真不錯,以後要是不想打獵,就在營地裏做飯也行。”食物是最能讓人滿足的東西,而美味的食物不但可以增加人的幸福感,還能添加團隊的凝聚力。


    白羅羅說:“再看吧。”


    雪卉囫圇吞棗一樣把蝦給吃了,又眼巴巴的看著白羅羅等著第二天。


    周融看見他這模樣,道:“長得瘦還吃的多,也不知道哪裏撿來的寶。”


    白羅羅:“……”大兄弟,看來我就算為你祈禱好像也沒有什麽用了。


    雪卉沒有理周融,繼續吃著自己的蝦。


    穆行宮對雪卉倒像是沒什麽惡感,不過他對白羅羅更加感興趣,吃完東西,還去摸了摸白羅羅身後的石頭怪兩把,見石頭怪一動不動,眼裏流露出驚歎之意,他道:“真的沒動。”


    白羅羅吃著水果沒說話,他其實對石頭怪也不太了解。但看周圍人忌憚的態度,這種動物應該非常的危險。


    周融和白羅羅又聊了會兒,他也不在意白羅羅態度冷淡,隻是似乎對雪卉十分不友好。白羅羅本來以為他把雪卉搶走,應該是個憐香惜玉之人,但現在看來他似乎對白羅羅身後的石頭怪興趣更大。


    穆行宮道:“那我們先走了,明天如果需要幫忙,可以來叫我們的人。”


    白羅羅點頭。


    周融一直在為難雪卉,白羅羅本來還在想雪卉會不會報複回去。但見周融直到離開都沒有遇到什麽事兒,白羅羅便以為是雪卉寬容大量,沒有和他計較。哪知道第二天,來幫白羅羅搬家的人隨口說起昨天晚上營地出了事兒。


    白羅羅問怎麽了。


    “老大好像遇到了什麽奇怪的生物。”那人一邊幫白羅羅搬東西,一邊說,“晚上出去上廁所的時候,被硬生生的從岸邊拉到了水裏。”


    白羅羅:“……很嚴重?”


    那人道:“說起這個就很奇怪了,也不知道那是什麽生物,沒殺老大,就給他灌了一肚子的水,據說好像被灌吐了三四次。”


    白羅羅:“……”


    雪卉靠在白羅羅的身邊,用手捂著胸口,柔柔的說自己心口疼。


    白羅羅擼了一把他的毛,心想你還在為昨天的蝦子難受麽,他道:“就吐了幾次?”


    那人說:“還在水裏泡了大半宿,要不是被人發現了估計得泡一晚上。”


    白羅羅感到自己胃部也跟著隱隱作痛。


    那人說:“唉,老大最近運氣一直不好,不是他不過來看你,你別放在心上啊。”


    白羅羅沒說什麽,默默的搬著自己的東西,默默的安撫著捂著胸口說自己胸口疼的大佬,還要偶爾去看看還有點魂不守舍的袁殊澤。


    昨天和周融他們團隊裏幾個人打架的時候,白羅羅就察覺出他們似乎和其他團隊有些不同。後來白羅羅才知道,這團隊裏的全是一群軍人,因為違反了軍紀,被判了死刑。至於違反了什麽紀律,他們卻都隻是輕描淡寫的說殺了該殺的人。


    白羅羅還是保持著口徑,說自己是殺人進來的。那些人也沒有深究,穆行宮笑著問白羅羅的手腳功夫是跟誰學的,很不錯嘛。白羅羅說小時後練過散打。


    周融說那你跟我過幾招。


    白羅羅推遲不掉,隻能跟周融過了幾招,結果沒有係統的幫助,他發現他根本就接不下周融的攻勢,輕輕鬆鬆就被周融製住了。


    周融奇道:“你那天怎麽打過四個人的?”


    白羅羅拍了拍身上的土,道:“因為有想保護的人吧。”


    周融聞言嗤笑了一下,朝著雪卉投去一個輕蔑的眼神。


    雪卉也幽幽的看了周融一眼。


    然後這一天晚上,周融晚上出去上廁所的時候,又遇到了那來無影去無蹤的怪物。被吊在水裏兩個多小時才被人發現放了下來。周融下來的時候怒罵那怪物一頓,並且說以後出來上廁所一定要帶上其他人。


    白羅羅當時還在摟著雪卉睡覺,聽著周融的罵聲不知怎麽的有點想笑。他懷裏的雪卉似乎也被吵醒的,含含糊糊的說了一句白羅羅勉強能聽清的話,他說:你以為有人陪你上廁所就沒事了?


    白羅羅:“……”給大佬遞茶。


    在加入周融的團隊後,白羅羅沒過幾天就見到了之前提醒他的何溪卿,何溪卿不敢置信的看著在周融團隊裏的白羅羅,對著周融道:“你不是看上了雪卉?你是看上了淩域明?”


    周融說:“對啊。”


    何溪卿道:“那你還騙我說你要綁了雪卉?”


    周融說:“我隨口說,你就隨便信?”


    何溪卿本來是想趁著周融得罪白羅羅的時候撿個漁翁之利,卻沒想到從一開始周融的目標其實就不是雪卉,而是淩域明,或者更確定的說,是淩域明身後的石頭怪。雪卉聽到兩個人的對話,輕輕的問了白羅羅一句:“我重要還是石頭頭重要。”


    白羅羅:“……你最重要了。”


    雪卉還不滿意,道:“要是我和石頭頭掉在水裏了你先救誰?”


    白羅羅回頭看了眼那十幾噸重的石頭怪,溫柔的握住雪卉的手,說:“我先救你。”那石頭怪就讓它安靜的沉了吧,媽的再來一百個他也救不起來。


    大佬的少女心得到了滿足,溫柔的靠在白羅羅的肩頭,說:“淩……你對我真好……”


    白羅羅被他靠著,突然覺得有哪裏不對,他狐疑的觀察了一下雪卉,道:“雪卉,你是不是長高了?”之前雪卉才到他的肩膀,這會兒怎麽冒出肩膀半個頭。


    “我要變強。”大佬的白蓮花劇情不知道走到了哪一步,讓白羅羅一頭霧水,他說:“淩,我不能再讓你為了保護我受傷了,我也要保護自己,我想要你幸福!”


    白羅羅覺得這雞湯灌的莫名其妙的,他道:“係統,大佬咋個了?”


    係統說:“大概是被周融刺激了吧。”


    白羅羅:“……”周融你可真牛逼。


    何溪卿最看不得白羅羅和雪卉的你儂我儂了,在她看來,白羅羅這種優質男性配上雪卉這種四體不勤的白蓮花簡直就是對資源的最大浪費。白羅羅長得不錯,身材又好,武力值高,而且聽周融他們說廚藝還高,就算放在這個混亂的星球上也是優質的擇偶目標。


    何溪卿還不死心,說:“淩域明,要是哪天你想和女人生孩子了,記得來找我啊。”


    白羅羅沒理她。


    何溪卿走到雪卉身邊,她居然都比雪卉要高一些,身材更是比雪卉健壯,見到雪卉瑟瑟發抖的縮在白羅羅的懷裏,她伸出一根手指挑起了雪卉的下巴,冷笑道:“小美人兒,怕什麽,怕姐姐吃了你麽?”


    白羅羅打開她的手,道:“你差不多就行了啊。”


    何溪卿聳聳肩,對白羅羅露出一個無所謂的表情,她道:“你來這裏還早,等到了冬天,你再看你有沒有力氣養這麽一個小東西吧。”夏天雖然幹旱,但好歹食物充足,等到了大雪紛飛的冬季,那才真是真正難熬的時候。也隻有冬天,這個星球上才不會投入新來的囚犯,因為就算投下來,存活率也幾乎是零。


    “她亂說。”雪卉在白羅羅的懷裏嘟囔,“我最喜歡冬天了。”


    白羅羅道:“嗯,我們不理她。”


    雖然遺憾,但何溪卿還是沒能得到她最想要的淩域明,她走時還有些遺憾,說如果白羅羅後悔了,可以去找她。


    白羅羅沒把她的話當回事兒,事實上他不確定能跟著隊伍走多久,因為他最終的目的,是送雪卉回到他的家裏,也不知道這條道路,到底會有多長。


    在進入周融團隊沒過幾天歐,白羅羅直白的告訴了周融他的目標,周融聽了他要送雪卉回去的想法,隻問了一個問題,他說:“如果雪卉死了呢?”


    白羅羅:“……”哥你別作死啊。


    周融卻將白羅羅的沉默當成了退縮,他道:“你的小玩意兒出意外死了,是不是你就會安心的跟著我們了?”


    白羅羅說:“他不會發生意外的。”


    周融冷笑:“你確定?”


    白羅羅:“……我確定。”


    周融說:“那我們走著瞧吧。”


    白羅羅看向他的眼神裏,流露了絲絲的同情。


    然後當天晚上營地裏就出了意外,隻不過出意外的人不是雪卉,而是周融。這大兄弟又一次起夜被吊,這次和他一起被吊起來的還有一起陪夜的那個。怪物也沒把他們怎麽著,就是用細細的藤條抽了一頓。


    周融氣的半死,但又毫無辦法,他以為這隻是意外,然而團隊裏的很快就發現,陪著周融上廁所,似乎成了夜晚之中最危險的事……從那一次開始,大家都開始抽簽陪周融上廁所,不,準確說是陪著周融一起被奇奇怪的藤條抽。


    白羅羅知道這消息後,在心中暗暗的歎氣,想著,看,先出意外的,果然是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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