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羅羅被雪卉這盈盈目光盯著, 莫名的有點虛。


    他的喉嚨微微動, 道:“哪裏痛, 你給我看看。”


    “心口疼的厲害。”弱柳扶風的捂著胸口, 雪卉嬌柔的好像一朵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的蒲公英, 仿佛隨時可能會被狂風吹的支離破碎, 讓人不由的想要嗬護他。


    白羅羅道:“受傷了?過來我檢查一下。”他一邊說, 一邊褪去了雪卉上半身的衣物,想要檢查雪卉是不是胸部受了傷。但事實上雪卉的胸膛完好無損,肌膚依舊保持著玉石般的瑩潤白皙, 摸上去頗有膚如凝脂之感。


    “哪裏疼?”白羅羅還在問雪卉。


    “就是心口疼。”雪卉紫眸中積蓄著淚水,隨時隨地都會流出來。


    白羅羅其實有點佩服雪卉這說哭就能哭的本事,本來他以為雪卉是真的疼, 但是經過老前輩係統的提示, 他終於發現雪卉大佬根本不是痛,他隻是戲癮又犯了。


    白羅羅無奈的對係統說:“……他怎麽不進軍演藝圈呢。”


    係統說:“可能是這個星球娛樂業不發達吧。”


    白羅羅:“……”這麽有道理他居然無法反駁。


    大佬想演戲了, 白羅羅能怎麽呢, 還不是隻能陪唄。於是他摸了摸雪卉的臉頰, 道:“你到底為什麽離開, 知不知道外麵有多危險, 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


    雪卉哽咽著道:“我、我隻是害怕。”


    白羅羅深情款款, 道:“你怕什麽。”


    雪卉道:“我怕你不再喜歡我了。”他說完,悲哀的淚水奪眶而出, 晶瑩剔透的淚珠順著他的臉頰滑落在白羅羅的手背上, 那溫度仿佛要將白羅羅的手也給燙傷。白羅羅痛苦道:“我什麽時候給了你這種錯覺,你為什麽會覺得我是這樣的人?”


    雪卉道:“那你最喜歡的還是我?”


    白羅羅:“是你,沒錯,是你,永遠都是你。”


    兩個人在這兒你來我往的時候,袁殊澤就在旁邊看著,一臉像是吃了屎的表情。眼前這一幕簡直就是最最老舊的狗血言情劇,最慘的是袁殊澤發現自己似乎在這個劇裏扮演的是十分不招人喜歡的小三。


    袁殊澤一開始臉上還掛著十分勉強的笑容,到後麵笑都懶得笑了,就麵無表情的看著白羅羅和雪卉,聽著那一人一句肉麻到讓人恨不得耳朵聾了的話。


    前戲做完,高/潮便到了,隻見白羅羅捧著雪卉的臉,憤怒的問道:“誰讓你產生這樣的錯覺?是不是袁殊澤對你說了什麽?”


    袁殊澤聽到這話,心一下子提了起來。他有些不安的將手交叉在,頭也微微低著,卻豎起耳朵等待著雪卉的回答。他知道,如果雪卉真的將他做的事情同淩域明說了,那淩域明絕不可能允許他再在這裏待下去。袁殊澤的手指絞在一起,心中不斷的祈禱雪卉依舊保持著之前近乎天真的愚蠢。


    袁殊澤的祈禱,似乎起作用了。


    雪卉在聽了白羅羅的問話後,竟是抬手輕輕的拭去了自己的眼淚,搖搖頭,道:“不,他從來沒有對我過說什麽,袁殊澤是個好人,你不要誤會他。”


    白羅羅:“……”


    袁殊澤:“……”


    他們兩人都有點被雪卉的發言震撼,隻是可惜震撼的點可能有所不同,白羅羅是對大佬還想繼續演戲感到不可思議。而袁殊澤,則是驚訝於為什麽世界上有這麽純真、無邪、善良的人兒。沒錯,是人兒,不是人。


    隨著雪卉的聖母發言,他的身體上好像冒出了一層閃亮的光圈,連白羅羅都有恐懼他會不會直接從後背張開翅膀飛向從未被汙染的天堂。雪卉似乎從白羅羅和袁殊澤那看聖人一樣的眼神中得到了詭異的滿足感,他悲哀的笑道:“我隻是懷疑自己,我這麽沒用,如果沒了你……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


    白羅羅在心裏絕望的想,對啊,沒了我誰還會這麽盡心盡力的陪你演戲呢,所以大佬你以後在想要換演員的時候能讓我死的稍微體麵點嗎。但他麵上卻是一臉堅定的握住了雪卉的手,道:“雪卉,你別怕,我絕不會放開你,就算我死了,也要讓你活下去。”


    雪卉嗯了一聲,嘴唇囁嚅著。


    白羅羅以為他還要說什麽感人的話,便道:“你還不信我嗎?”


    雪卉聞言猶豫片刻,還是低低道:“那、那晚上還吃雞嗎?”


    白羅羅:“……”


    雪卉道:“能不能再抓隻大點的?”


    這畫風轉的實在是太快,白羅羅有點沒緩過來,於是沉默了幾秒,才道:“你喜歡吃,我就給你做。”


    大佬雪卉抬手擦了擦嘴角的口水——白羅羅一直以為那是雪卉的眼淚。


    這次出去打獵,本來白羅羅是打算帶上雪卉的。他實在是不想讓袁殊澤再和雪卉在一起了,萬一袁殊澤又說了什麽,再次刺激了大佬的表演欲望,害的大佬再失蹤幾天,白羅羅怕自己會控製不住把他給剁了。


    但雪卉卻找借口說自己腳疼,走不動路。白羅羅說自己背他,他又說自己累了,想在營地休息。


    白羅羅哪會看不出他想幹什麽,這沉迷演戲日漸消瘦的大佬絕對在期待白蓮花和小三的對戲時刻。白羅羅無奈,隻能放棄,走時給了袁殊澤一個同情的眼神。而袁殊澤卻完全沒有領會到白羅羅的意思——他將白羅羅的眼神當做了威脅。


    對啊,自己算什麽呢,不過是個外來的第三者。袁殊澤笑的勉強,手死死的握成了拳頭。


    白羅羅去捉雞去了,再次雪卉和袁殊澤留下了獨處時間。


    “對不起,雪卉。”袁殊澤語氣誠懇的對著雪卉道,“我不是故意想刺激你的。”他道著歉,眼裏卻壓抑不住的怨毒。


    “沒事的。”雪卉的臉上還有傷,他雖然被袁殊澤傷害了,可卻絲毫沒有怨懟之情。他溫柔的看著袁殊澤,道,“怪我自己不好,是我太衝動了,淩那麽溫柔,我不該誤會他的。”


    “也會。”袁殊澤道,“域明哥的確很溫柔。”


    雪卉繼續道:“你不要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你和我說的話,我都不會告訴淩的。”


    袁殊澤聞言,臉頰明顯抽搐了一下,雪卉這麽對他說,他本來應該高興的,可是不知道為何,他心中卻像是莫名其妙的燃起了一團火焰。憑什麽雪卉總是能做出置身事外的模樣,他本來應該怨恨自己,可卻輕易的說下了原諒的話。太過美好的東西,總讓人想要將他徹底的毀滅。


    袁殊澤勉強笑了笑,不說話了。


    雪卉卻像是心情很好似得,躺在白羅羅做的營地裏,看著天空。他的紫眸中是滿滿的溫柔,好像想到了什麽特別開心的事。


    而袁殊澤坐在雪卉的身邊,指甲狠狠的陷入掌心。


    白羅羅不知道雪卉和袁殊澤怎麽談的,反正他回到營地的時候,他們兩人間的氣氛有些奇怪。袁殊澤臉上掛著勉強的假笑,而雪卉卻開心極了,蹦蹦跳跳的給白羅羅打下手。


    白羅羅去打獵的時候,雪卉就說過想吃雞。而白羅羅晚上的運氣好到了一種恐怖的地步,剛進林子沒多久,就有兩隻肥肥雞直接撞死在了他的麵前。


    白羅羅看著自己麵前兩隻死翹翹的肥肥雞楞在了原地,他道:“這是上天的眷顧嗎?”


    係統說:“這是大佬的眷顧。”


    白羅羅:“……”大佬說要吃雞,於是便有了雞。


    拿著雞的白羅羅甚至開始懷疑,他們之前吃的雞是不是都是大佬送過來的。因為在大佬離家出走後,白羅羅捉雞的困難程度上升了不少,而今天直接遇到三隻撞死在他麵前的。


    白羅羅拖著兩隻雞回去,一路上和係統嗑著瓜子。


    係統說:“晚上的雞怎麽做。”


    白羅羅說:“悶一隻烤一隻吧,昨天不是還剩下不少土豆和洋蔥麽。”


    係統說:“我覺得再過幾天你能把地球上要用的食材都找齊了。”


    白羅羅聞言在心中默默的想感謝大佬的恩賜。


    雪卉見到拖著兩隻雞的白羅羅回來,顛顛跑過來幫白羅羅拖雞,他之前說的腳疼現在是看不太出來了。一手一隻雞比白羅羅力氣還大。


    白羅羅也沒去提醒雪卉崩人設了,既然大佬願意幫他拿雞,那就拿吧。


    處理了雞毛,又洗幹淨了內髒。白羅羅用香料把雞醃製好,在雞的肚子了塞了土豆和一些洋蔥,還有些這個星球特有的水果,最後用一片特殊的大葉子把雞裹起來,糊上泥巴,塞進搭好的土灶裏悶著。


    雪卉第一次看見白羅羅這麽做飯,眼睛一直在閃小星星,蹲在白羅羅旁邊也不嫌累,一個勁的問好了嗎。


    白羅羅覺得眼前的雪卉就像過年時自家的等著吃烤紅薯的小朋友,恨不得立馬上手把雞給刨出來捧著吃。


    袁殊澤在兩人做雞的時候又去摘了一些果子,他比平時沉默了很多,白羅羅也懶得去管他。反正雪卉又不是真的白蓮花,袁殊澤再怎麽也翻不出大浪來。


    裹在泥巴裏的叫花雞比烤雞的肉質要柔軟一些。和烤雞不同,所有的汁水都被葉子和泥土鎖進了肉裏麵,等到悶熟了,葉子和裏麵夾著的果子的香氣都會和雞肉融在一起。白羅羅在地球上用荷葉做過兩次,兩次都挺成功的,味道很是不錯。


    天色逐漸暗下來,嫋嫋炊煙從林中冒出。


    白羅羅一邊烤著另一隻雞,一邊等著叫花雞被悶熟。雪卉在白羅羅做飯的時候通常都很乖,今天也不例外,他坐在白羅羅的身邊,認認真真的看著火堆上的烤雞。


    烤雞比叫花雞熟的稍微要快些,於是白羅羅便先將雞分了,給雪卉墊墊肚子。


    袁殊澤也分到了一塊,白羅羅也沒有刻意為難他,分給他的部位肉比較多,按照他的體格吃下去差不多就飽了。


    雪卉吃的津津有味,他的胃口簡直就是個迷,反正白羅羅就沒聽見他說過一句:我吃飽了。從來都是:我吃完了。吃完了意思不就是,如果還有,我還能吃麽。


    白羅羅吃了一段時間的肉,這幾天想換換口味。於是沒和雪卉分雞肉。,己吃了幾個土豆和烤豆子,還有一些新鮮的水果。袁殊澤在摘水果上還是要比雪卉有經驗,摘回來的大部分果子都又甜水分又多,白羅羅甚至還見他摘回來了一個腦袋大的西瓜。而雪卉卻對素食興趣不大,除了土豆之外,沒見過他主動吃其他的素菜。


    雪卉一邊把頭埋在烤雞裏啃著,一邊瞅白羅羅,含糊的問他吃不吃。


    白羅羅道:“你吃吧,我不想吃,待會兒不是還有一隻麽。”


    雪卉嗯嗯點頭,吃的更起勁。


    白羅羅又等了差不多半個小時,估摸著肉熟了,才用棍子把火堆裏的叫花雞給掏了出來。


    把叫花雞外麵的那層泥給輕輕敲開,白羅羅剝掉了叫花雞外麵的葉子,露出了雪白的雞肉。這裏的肥肥雞全是野生的,一點沒有吃人工飼料,肉的質量非常好。白羅羅用刀子輕輕劃開了雞肉,甚至能看到裏麵肉慢慢流出淡黃色的雞肉汁。他挑了一塊,嚐了點,發現這雞這麽做確實很棒。沒有烤雞那麽幹,肉也更嫩,咬在嘴裏想來都是滿口肉汁。雞肚子裏的土豆和果子都熟的差不多,白羅羅掏了個土豆出來吃了口,土豆裏全是雞肉的鮮香,搭配著土豆綿軟的口感,簡直絕了。


    白羅羅吃的時候,雪卉已經把腦袋支到了白羅羅的麵前,他眼巴巴的看著白羅羅的動作,不住的吞口水,連白羅羅都能看出他內心澎湃的渴望。


    白羅羅隨手切了個雞翅膀給袁殊澤,剩下的就全留給了雪卉。


    不過這次雪卉沒有急著吃,而是溫柔的問白羅羅不要吃嗎。


    白羅羅說:“你吃吧,我就像吃土豆。”他不是客氣,而是真的對雞肉沒什麽興趣,這幾天都在吃肉,有點悶著了。


    雪卉聞言,眼圈居然又紅了,他道:“淩,我們是不是食物不夠了……你不要因為我餓肚子。”


    白羅羅沉默的看著雪卉,腦子裏想的你難不成還能把眼前這隻一米二的雞給全吃了?但他轉念一想,覺得這一米二的雞似乎還真對雪卉不構成什麽威脅。


    白羅羅道:“吃吧吃吧,我是真不想吃。”


    雪卉還有點不信,最後白羅羅說了好幾遍,他才確定白羅羅是真的不想吃。


    得了白羅羅的允許,雪卉興奮的擼起了袖子,然後抓著雞就開吃。白羅羅在旁邊嚼著土豆,突然聽到身後的袁殊澤輕輕問了句,這麽大的雞雪卉能吃完麽?


    白羅羅把土豆皮吐了出來,扭頭對他幽幽的說了句:“你信不信再來一隻雞他還能吃下去?”


    袁殊澤:“……”


    雪卉這次是真的吃的很開心,吃完之後癱在地上由著白羅羅給他清理手和臉,還拍拍自己的白嫩嫩的肚皮,說我好喜歡淩。


    白羅羅心想你是喜歡我的雞.吧——哦,對不起,說雞不說吧,文明你我他。


    吃飽喝足,三人入睡。


    這個夜晚的生活似乎就是這麽平靜,沒有危險,沒有變數,除了應付大佬喜歡演戲的惡趣味,這個世界其實倒也不錯。


    白羅羅躺在地上,看著頭頂的天空。在雪卉身邊時間長了,他也發現了一些雪卉身上的奇特之處。比如雪卉醒著的時候,周圍會有鳥鳴和蟲鳴,而他閉上眼睛,整個世界似乎都會變得寂靜下來。就好像這個星球隨著他的入眠,也跟著他一起睡著了。今天也不例外,雪卉躺在白羅羅的懷裏,睡的憨熟。他的白發有點亂,遮住了眼睛,但呼吸勻稱,臉頰上帶著些許紅暈,偶爾夢到了什麽好吃的東西,偶爾還咂咂嘴。


    白羅羅也閉上眼睛,跟著雪卉一起睡了過去。


    第二天,三人一起上路。


    雪卉以腳疼為由,非要白羅羅背著他走。白羅羅說好,彎下腰,將輕飄飄好像紙片一般的雪卉背了起來。


    袁殊澤跟在他們後麵,眼裏的嫉妒幾乎快要化為實質。其實在開始接觸雪卉和白羅羅的時候,他一直以為雪卉和白羅羅是那種關係,所以還對雪卉有幾分輕視之心。但跟了他們這麽久,袁殊澤卻發現雪卉和白羅羅,根本不是他想象中的那種關係。他們睡在一起,卻從未有肉體上的接觸。白羅羅對雪卉百依百順,卻從沒有對雪卉有任何逾越之舉。而白羅羅的眼神似乎永遠都是那麽清澈,即便是看著雪卉的裸/體,似乎也從沒有生出任何非分的想法。


    袁殊澤想,為什麽不是他先遇到這個人呢。


    三人一直往前,隨著越來越靠近中心,林子的密度也在增大。地上的藤蔓和雜草讓行走變成了非常困難的事,而隨時可能落下的雨水也讓空氣變得潮濕。


    白羅羅覺得身上很不舒服,於是幹脆把上衣脫掉了。


    雪卉也掀起了一半的衣服,兩人肌膚相觸,雪卉戳著白羅羅的光潔的小麥色背脊道:“為什麽你是這種顏色呀。”


    “曬了太陽就行了。”白羅羅一邊砍著藤蔓,一邊說,“你確定方向沒錯吧。”


    雪卉道:“沒錯呢。”


    袁殊澤體力有些跟不上了,喘息著越來越重,但他還是沒有提出要休息,而是咬著牙繼續跟在白羅羅的身後。


    白羅羅聽到他的喘息聲,說在這兒休息半個小時吧。


    袁殊澤聞言鬆了口氣,雪卉什麽都隨著白羅羅,休息耽誤了時間他也不在意,而是興奮的從白羅羅身上跳下來,說你坐,我去給你找果子吃。


    白羅羅說:“別去了,附近這麽危險。”


    雪卉說:“沒事的呀。”


    白羅羅勸了幾句,卻見雪卉表現的十分固執,於是便由著他去了。但是還是反複叮囑雪卉不要走遠,就在這附近找找,沒有就算了。雪卉應著好,像隻精靈似得鑽進了叢林裏,完全看不出腳還疼的樣子。


    雪卉走後,便隻剩下袁殊澤和白羅羅兩人。


    袁殊澤輕輕道:“好羨慕你們呀。”


    白羅羅嗯了一聲,看向他:“羨慕?”


    袁殊澤靦腆的笑著,不得不說,如果不是相處了一段時間,白羅羅可能真的會覺得袁殊澤也是個什麽都不懂的白蓮花,他道:“對啊,域明哥和雪卉關係那麽好,我真的好羨慕。”


    白羅羅隨便笑了笑,道:“這有什麽好羨慕的。”


    袁殊澤笑了一下,道:“域明哥是把雪卉當做弟弟了麽?”


    白羅羅道:“嗯,我有個和他年紀差不多的弟弟。”


    袁殊澤勉強笑了笑,他道:“那可真是……太好了。”


    二人說話之際,卻聽到林中突然傳來一陣驚叫,這聲音白羅羅很熟悉,應該是雪卉發出來的。白羅羅聞聲立馬站起,朝著聲音所在的方向狂奔而去。


    還沒進林子,白羅羅就聽到了“呼呼”像是繩子甩動的聲音。他還沒反應過來,腳上就踩上了什麽東西,視野猛地反轉,整個人都被倒吊了起來。


    “臥槽!”一句髒話出口,白羅羅想要彎腰將纏住他的藤蔓割斷,那藤蔓卻直接束縛住了他的手,白羅羅驚道:“係統——這是什麽?”


    係統還在冷靜的嗑瓜子,哢擦哢擦兩聲之後,說:“一種植物。”


    白羅羅說:“臥槽,我還知道是植物呢,什麽植物啊?”


    係統:“我說出學名你能跑掉?”


    白羅羅:“……”你真是無情。


    他的身體被倒吊起來,眼睛卻還在尋覓雪卉的身影,然而他的眼前逐漸被藤蔓覆蓋,白羅羅根本什麽都看不到。


    “雪卉——”白羅羅叫著雪卉的名字,不斷的掙紮。


    那些藤蔓猶如有了生命一般,迅速將白羅羅整個人都包裹了起來,他發出嗚嗚的聲音,兩隻手都被扭到了身後。


    “救……唔!”嘴也被封了起來,當意識到藤蔓要對他做什麽的時候,白羅羅眼裏終於流露出了驚恐之色。


    然而一切的反抗,在壓倒性的力量麵前似乎都是無力的,白羅羅最後還是被包裹成了一個大型的繭子,就這麽懸掛在了半空中。


    藤蔓不斷的蠕動,在外麵的人隻能從一些曖昧的聲音裏,察覺出到底發生了什麽。


    雪卉猶如幽靈一般出現在了叢林裏。


    他歪著頭,漂亮的臉上像個孩子一般露出好奇的表情,無數的藤蔓在他的腳下蠕動,然後將他慢慢托起,最終形成了一個座位的形狀。


    “人類,真有意思啊。”用一隻手撐著下巴,坐在藤蔓之上的雪卉紫色某種的興味愈弄,紫色也越發的純粹。他的麵前掛著兩個繭,一個是白羅羅,另一個則是袁殊澤。


    雪卉手一揮,包著袁殊澤的那個繭子就被運向了他看不到的地方,而包著白羅羅的繭子則被托到了他的麵前。


    “淩……”雪卉修長潔白的手指輕輕的在繭子外麵劃過,他道,“淩……我好喜歡,好喜歡你呢。”


    他想到這裏,露出一個滿足的笑容。


    白羅羅不記得自己被藤蔓裹了多久。


    反正當他被放出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下去,他的渾身上下濕漉漉的,也不知是汗水還是什麽其他的液體。衣服和褲子都恢複了原狀,身體上也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但白羅羅卻眼神呆滯,他看著黑暗的天空,甚至聽不清楚係統對他說的話。


    過了許久,白羅羅才慢慢的張開口,帶著哭音對著係統道:“我廢了——”


    係統:“……”


    白羅羅用手臂遮住了臉,他道:“他是變態嗎?”


    係統說:“看樣子是的。”


    藤蔓沒有做到最後一步,但該做都做了,白羅羅最後腰酸腿軟,不知道自己到底去了多少次。而他的嘴巴從頭到尾都被封著,甚至連求饒的話也說不出來——雪卉根本不給他求饒的機會。


    最可怕的事情是,到後麵藤蔓已經沒動了,可當他的衣服覆蓋在身體上,他的身體卻因為這一點點的觸碰抖個不停。


    白羅羅:“……草。”


    他應該從地上爬起來,去尋找雪卉和袁殊澤,但他卻提不起力氣,甚至動也動不了。白羅羅就這麽躺了大半晚上。半夜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他艱難的扭頭,居然看到了攙扶著雪卉的袁殊澤。


    袁殊澤道:“域明哥!”


    白羅羅差點想說,別叫我哥,你才是我哥。


    袁殊澤道:“你沒事吧?”


    白羅羅慢慢爬起來,他手腳都是軟的,大腿根還在打顫,他道:“沒事,你和雪卉沒事吧?”


    袁殊澤道:“我沒事,雪卉受了點傷……”他說著將雪卉放了下來。


    雪卉抽抽噎噎,然後一瘸一拐的走向白羅羅,撲進了白羅羅的懷抱裏。


    白羅羅渾身一顫差點沒被他直接撲到在地上。“淩……”暖暖的氣息噴打在白羅羅的耳邊,讓白羅羅呼吸微緊,雪卉的聲音又軟又綿,他說,“你有沒有受傷?”


    白羅羅:“……”媽的你還好意思問我有沒有受傷,差點被你搞的斷/根好麽。


    雪卉道:“你怎麽了,淩?為什麽不說話?”他的表情是那麽的無辜,好像剛才突然出現的藤蔓,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要不是白羅羅早就被劇透了,恐怕還真的被雪卉瞞過去了。


    白羅羅能怎麽辦呢,總不能在這裏和雪卉撕破臉皮問他為什麽要占自己便宜麽?自己隻是個孩子啊,為什麽生活對他如此的殘酷。想到這裏,白羅羅心中一酸,差點哭出來。


    雪卉似乎也感覺到白羅羅心情不好,他似乎有些疑惑,學著白羅羅平時安慰他的模樣,也輕輕的拍著白羅羅的後背。


    袁殊澤看著這兩人,隻覺得他們之間的氣氛有些奇怪。


    回去的路上,白羅羅都沒怎麽說話,連帶著雪卉和袁殊澤也沉默著。雖然平日裏袁殊澤看起來很粘雪卉,但真論起來,其實白羅羅才是三人關係的潤/滑劑。


    這一天晚上,白羅羅在對係統的哭訴中睡了過去。


    白羅羅說,我不明白,為什麽雪卉要那麽對我。


    係統說:“可能是因為愛情?”


    白羅羅說:“去他奶奶的愛情——”


    係統說:“也有可能單純是因為他是個變/態。”


    白羅羅說:“我很難過。”


    係統說:“我看出來了。”


    白羅羅說:“哢擦哢擦哢擦。”


    係統:“哢擦哢擦哢擦。”


    在瓜子的哢擦聲中,一人一係統終於再次獲得靈魂的平靜,白羅羅說覺得自己好多了。他想,他以後如果有機會,一定要問雪卉我什麽要這麽對他。


    當很久之後,白羅羅真的問起了白羅羅這個問題,雪卉卻露出了一臉委屈的模樣。他說:“淩,我知道你對我很好,所以我也想報答你呀。”


    白羅羅震驚的說你就這麽報答我?


    雪卉嘟囔著道:“對呀,他們都說人類做這種事情會很舒服的,你不是也很高興麽?”


    白羅麵對一臉認真的雪卉,發現種族之間的隔閡真的是個非常嚴重的問題。


    隻是現在他們之間還沒有這麽深刻的交流,晚上的時候,雪卉趁著白羅羅沒睡覺,偷偷的去找了袁殊澤。他曾經見過袁殊澤和其他人做過那種事,而且袁殊澤也是純粹的人類,想來也應該會明白為什麽淩域明會生氣。


    雪卉磨磨蹭蹭的靠過去,把袁殊澤推醒了。


    袁殊澤迷迷瞪瞪的睜開眼睛,道:“怎麽了?雪卉?”


    雪卉道:“袁殊澤,我有點事情想問你。”


    袁殊澤道:“什麽事啊。”他睜開眼,乍一看竟是發現雪卉的紫色眼睛在暗中閃發著淡淡的光芒,然而當他揉了揉眼睛,卻又發現那不過是自己的錯覺。


    “就是,就是……”雪卉扭扭捏捏,臉蛋紅了大半,他道,“為什麽和淩做那種事情,淩、淩不高興呢。”


    袁殊澤聽了雪卉的話愣了半晌,他道:“你、你們真的做了?”


    雪卉說:“做了呀。”


    袁殊澤道:“什麽時候做的?”


    雪卉嘟囔道:“這個你就別管了……”


    袁殊澤定了定神,又觀察了一下雪卉的表情,他道:“域明哥很不高興麽?”


    雪卉道:“對呀,明明做的時候,是很高興的呢。”他想到當時淩域明臉上的緋紅,和迷離的眼神,莫名的覺得自己的身體也有一些發熱。


    袁殊澤看著雪卉嬌羞的模樣,莫名自己也咽了咽口水,他想,就算是個直男,看到雪卉這樣的美人也會動心吧。況且被投放到這個星球上的人類大部分都是男人,看淩域明對待雪卉的態度,也不像不喜歡他啊。


    袁殊澤有點不明白,道:“域明哥有什麽表現呢?”


    雪卉道:“他……做的時候倒是挺高興,隻是做完之後,臉色就不太好看。”


    袁殊澤一聽,心中一涼。第一個想法是淩域明是個做完之後就翻臉的渣男,但他轉念一想,又覺得淩域明不是那種人。


    雪卉道:“殊澤?”


    袁殊澤道:“他又沒有說什麽比較特殊的話?”


    雪卉想了想,道:“他說……別這樣?”


    袁殊澤:“……”


    雪卉道:“還說……不要?”


    袁殊澤:“……”


    雪卉見袁殊澤一臉見鬼的表情,道:“怎麽了?”


    袁殊澤艱澀道:“雪卉,你告訴我,做這個事情的時候,是你在上麵,還是域明哥在上麵?”


    雪卉想了想,道:“不知道哎。”


    袁殊澤看著雪卉嬌弱的模樣,覺得自己的腦子裏的念頭一定是個錯的,看雪卉這麽不知人事的模樣,怎麽也不可能是上麵那個吧。但淩域明又是為什麽生氣呢?難不成他上完了雪卉又後悔了?


    袁殊澤越想越覺得隻有這個理由可以解釋,他道:“雪卉,你不要多想,可能域明哥隻是心情不好。”


    雪卉道:“……哦。”


    袁殊澤拍了拍雪卉的肩膀,表情略微有些沉重,道:“但是愛情這種東西,也是可以日久生情的,你努力一點,說不定就能讓域明哥改換心意了。”


    雪卉捉摸著袁殊澤的話,輕輕的重複了一句:“日久生情……原來,是這樣啊。”


    這會兒白羅羅倒是睡了,如果他沒睡還聽到了這兩個人的對話,估計會狂搖雪卉的肩膀,驚恐道:“不是這樣的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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