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誰?”雪卉的聲音還是那麽楚楚動人, 他紫色的眸子裏開始積蓄淚水, 哽咽著說, “淩, 他是誰?”


    白羅羅看雪卉的反應看的頭皮發麻, 他道, “我不認識他。”說完他扭過頭, 惡狠狠的看向悄無聲息的跟過來的男人。


    男人被白羅羅瞪的瑟瑟發抖,他也嗚嗚的哭了起來,一時間他和雪卉的輕聲抽泣, 讓白羅羅有種自己是個拋棄妻子找小三的渣男的恐怖錯覺,而事實上他連小三叫什麽名字,為什麽跟著他回來都不知道。好在這錯覺不過是刹那, 男人很快就低低道:“求求你讓我跟著你吧, 我可以幫你做很多事情……尋找食物,洗衣服, 做飯……”他說話的時候, 偷偷看了雪卉一眼, 在看到雪卉美麗的麵容時, 眼神明顯暗淡了幾分。


    白羅羅冷冷道:“我不能收你。”


    男人道:“可是我不會浪費你們的食物, 我隻是怕自己一個人……”他又連連哀求。白羅羅還未出聲,便見雪卉用手輕輕拭去了眼角的淚水, 似乎強忍住了自己的悲痛,然後露出一個如同聖母般的笑容, 他道, “淩,留下他吧,我不想看著人無辜的死去,既然他願意,讓他幫幫我們也好。”


    白羅羅聞言,臉上雖然沒有什麽表情,但事實上心中已經對大佬的惡趣味感到絕望。神說要有光,於是便有了光,大佬說要當白蓮花,於是含著淚把小三留下。白羅羅說:“係統,大佬怎麽想的?”


    係統說:“你到底是愛我還是愛他?”


    白羅羅:“……”服。


    那個跟著白羅羅回來的男人本來以為自己還要費些功夫才能留下來,卻不想雪卉一句話,就讓白羅羅改變了主意。他露出欣喜若狂之色,哽咽著說著謝謝,謝謝,看樣子恨不得跪下給白羅羅磕幾個頭。


    白羅羅無法,隻能撇著眉頭道:“跟著我們可以,但你不要起什麽不該起的心思,不然我也救不了你。”


    男人點頭如搗蒜。


    然後白羅羅又問了一些關於他的事情,比如叫什麽名字,犯什麽罪到這裏來的。男人滿臉誠懇,說自己叫袁殊澤,沒有幹什麽罪大惡極的事,隻是因為偷了不該偷的東西。白羅羅聽到他這麽說,好奇道:“偷東西也能被判死刑?”


    袁殊澤苦笑著說:“你聽沒有聽過藍晶案。”


    白羅羅恍然,淩域明的記憶力,藍晶案的確十分有名。因為直到盜賊被找到,那顆舉世無雙的寶石都沒有被追回來。那顆藍色寶石的價值超過了幾億,反正比白羅羅貪汙的錢是要多多了。這麽看來,袁殊澤被判處死刑也是正常的事。


    袁殊澤身形瘦小,白羅羅一隻手都能把他提起來,這種人應該也沒有能力幹出什麽殺人搶劫的事來。


    雪卉開了口,袁殊澤留下的事就這麽定了。


    白羅羅見袁殊澤渾身髒兮兮的,開口讓他去河邊洗洗。袁殊澤小心翼翼的點點頭,去河邊洗了個澡。等他洗幹淨回來後,白羅羅才發現袁殊澤其實長得也不錯,他的臉是屬於可愛的那一類型,雖然表情十分瑟縮,卻因此多了幾分楚楚可憐。不過他的這種好看,在雪卉麵前就猶如星辰和太陽,全然無可比擬。


    雪卉在袁殊澤去洗澡的時候,暗自垂淚,捂著胸口問白羅羅,說就算留下了他,白羅羅也會對他最好的對不對。


    白羅羅對大佬的興趣愛好真的是無法理解,但是他能看出,大佬為了他普度眾生的白蓮花形象,已是費盡了功夫。既然如此,他也隻好配合,摸著雪卉的腦袋說,我當然會對你最好了,要不是你同意,我絕不會讓他留下。


    雪卉這才滿意了,用他的頭頂蹭了蹭白羅羅的下巴。白羅羅摟著雪卉的肩,有種自己在養兒子的錯覺。但是基於上兩個世界,出現這種錯覺似乎不是什麽好事。於是白羅羅硬生生的將這種感覺壓了下去。


    袁殊澤加入了兩人的隊伍,他倒是和他說的一樣,吃的少做的多,幹什麽都很勤快。


    白羅羅對他一直存有防備之心,倒是雪卉全程一副溫柔似水,我知道你苦,所以也別太辛苦的善人嘴臉。可惜實際上他到底怎麽想的,恐怕也隻有他自己知道了。


    袁殊澤和他們待了幾天後,便開始小心翼翼的打探他們是打算去哪裏。


    白羅羅說:“你跟著我們就行了。”


    雪卉卻開口輕輕道:“淩是要送我回家呢。”


    回家?袁殊澤聞言露出不可思議之色,回家的意思豈不是說雪卉就是這個星球上的人。也對,看他這副模樣,似乎怎麽也不像能做出什麽罪大惡極的事情的人。


    袁殊澤來了之後,白羅羅的任務減輕了很多。袁殊澤應該不是和白羅羅同一批來這個星球,他對很多植物和動物都很了解,甚至還幫白羅羅發現了土豆。


    白羅羅沒想到這個星球上的野生土豆居然這麽大個,要知道他們在地球上吃的大個子土豆都是經過農業培育不斷進化的,最初的土豆很小,食用性也不高。


    有土豆總算是有主食,這裏的土豆烤過之後又麵又香,味道還甜滋滋的。有點像白羅羅在地球上吃過的烤紅薯。隻是比烤紅薯還要多一份豆香。雪卉也很喜歡,捧著土豆的他好像一隻倉鼠,吃的臉頰都鼓了起來,半張臉頰都被土豆蹭的黑乎乎的,白羅羅隻能等他吃完後給他擦幹淨,感覺自己像伺候三歲小孩兒。


    袁殊澤看著兩人的互動,偶爾眼神裏會流露出嫉妒之色,白羅羅看在眼裏,也沒有太過在意。如果雪卉真的像他表現出來的那麽無害,白羅羅一定不會同意將袁殊澤留在身邊,但奈食人花想這麽玩,白羅羅也隻好依了他。


    三人相處了十幾日,互相間終於熟絡了起來。


    袁殊澤經常和白羅羅套近乎,然而白羅羅對他的態度有些冷淡,幾乎都是愛理不理,問的問題也很少回答。無奈之下,袁殊澤隻好把目標轉向了看似什麽都不知道,純潔的猶如一隻剛出生的白兔的雪卉。


    白羅羅注意到袁殊澤這個舉動的時候,很絕望的對係統說:“雪卉很高興吧?”


    係統說:“……很高興吧。”


    一人一係統都陷入了質疑人生的沉默中,大佬沉迷白蓮花人設本來就不可自拔,這下子終於來了一個對手,高興一點似乎也是正常的事……但白羅羅怎麽就那麽滲的慌呢。


    袁殊澤並不知道白羅羅在想什麽,所以他還在心中暗喜。雪卉果真如他想象中的那般,被淩域明保護的太好,什麽都不懂,好像一張白紙。這樣的人,是最好掌控的,於是他對雪卉的態度越發殷切。


    吃瓜群眾白羅羅則在旁邊靜靜的看著他作死。


    另外係統網購的瓜子終於到了貨,白羅羅愁的不行的時候就嗑點瓜子解解愁悶。


    係統也被白羅羅帶著一起嗑,於是平時袁殊澤和雪卉聊天的時候,一人一係統就在旁邊“哢擦哢擦哢擦。”


    係統嗑完瓜子還表示他是第一個被員工戴著一起嗑瓜子的……


    白羅羅說你不怕智商降低嗎。


    係統冷靜的說你都不怕我怕什麽,反正我是服務你。


    在這個星球待的時間越長,白羅羅對這裏就越發感到這個星球的可怖之處。雖然有雪卉在身邊,但他們還是見到了幾次這個星球上的食肉動物。第一次是在河邊,白羅羅親眼看到一條接近三米長的條狀蟲類突然從河底的沙石裏麵彈起,咬住了岸邊喝水的生物,然後瞬間收縮回去,將咬到的生物埋入了砂石之中。這些事情發生不過刹那,看著再次恢複平靜的河麵,恐怕任誰也想不到剛才這裏發生了什麽。


    白羅羅看的毛骨悚然,他之前一直在河裏洗澡取水,卻從來沒有見過這種生物。想來它肯定是潛藏在河底,覓食的時候才出來,簡直就是防不勝防。如果身邊沒有雪卉這尊大神坐鎮,他大概已經死了好多次了。


    然後沒過幾天,白羅羅又發現了一個死人窟。


    那個死人窟是在一個山洞裏,白羅羅還沒進去,就聞到了濃重的腐屍氣息。


    袁殊澤以前見過這東西,臉色煞白的叫兩人繞開,說這裏應該是住著一種蜘蛛,最喜歡捕捉人類,捉到了之後也不急著吃,先拖回去當食物存著。存的多了,來不及吃的人就腐爛在了它的巢穴裏。


    白羅羅點點頭,三人隻好繞了些路。


    在叢林趕路,到底不是件輕鬆的事。他們走了十幾天,卻沒走出多遠,看來要到雪卉的家裏,實在是件任重而道遠的事。


    不過也不知道雪卉怎麽想的,和袁殊澤的關係倒是越來越好,白羅羅見狀也沒有再刻意針對袁殊澤,對待他的態度逐漸溫和下來。他本來就不是性格咄咄逼人的人,見到雪卉都接受了袁殊澤,便沒有再擰著態度。


    但是就和白羅羅最初想的那樣,一個能在叢林裏活下來的人,總是有自己的辦法。袁殊澤在感覺自己得到了雪卉和白羅羅的信任後,便開始有了下一步動作——他居然開始企圖勾引白羅羅。


    起初白羅羅完全沒有感覺到袁殊澤的勾引。


    就算是雪卉那麽漂亮的人,白羅羅也對他沒有什麽邪念,有了雪卉這樣的朱玉在前,袁殊澤簡直就是清粥小菜了。


    所以當他穿著濕漉漉的衣服,在白羅羅麵前慢慢的褪下褲子時,白羅羅第一個反應是,大兄弟你不怕屁股被蚊子咬麽。這樣一次兩次,白羅羅還能當做是巧合,但次數多了,白羅羅就算是根木頭也反應了過來。最明顯的一次是袁殊澤和他一起出去尋找食物,他看著麵前的果子剛伸出手,袁殊澤的手就覆了上來。雖然他很快就鬆開了手,但白羅羅明顯感覺到他輕輕的捏了一下自己的手背。


    白羅羅難過的問係統說這要怎麽辦,他居然勾引我。


    係統說你被勾引到了嗎?


    白羅羅無奈道:“先不說他的性別,就一個雪卉在那兒,要勾引我也是先被雪卉勾引啊。”


    係統說:“有道理。”


    白羅羅道:“所以咋辦?”


    係統說:“裝作不知道唄。”


    白羅羅沒談過戀愛,也沒有被人勾引的經曆,所以聽了係統的建議,便裝作不知道袁殊澤對他的意思。袁殊澤見白羅羅無動於衷,可還是不願放棄,反而變得變本加厲起來。


    之後某天晚上,白羅羅正在睡覺,突然被一陣細微的聲音吵醒了。他睜開眼睛,朝四周望去,發現本該睡在他身邊的袁殊澤不見了。雪卉倒是還在熟睡,偶爾咂咂嘴,看起來是夢到了什麽好吃的。


    白羅羅想了想,還是起身站了起來去周圍尋了聲音的來源。


    然而當他看到了聲音的源頭時,他覺得自己還不如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繼續睡覺呢。隻見袁殊澤在一顆大樹後麵,手伸入了褲子裏——是個男人都知道他在做什麽。聽到白羅羅的腳步聲,他緩緩抬頭,露出一個笑容,道:“域明。”


    白羅羅絕望的想別叫我域明,我不是域明。


    空氣中散發著曖昧的麝香氣,袁殊澤的手從褲子拿了出來,他的手上帶著些透明的液體,一邊喘息一邊對著白羅羅道:“域明,求求你,幫幫我吧。”


    袁殊澤長得其實不差,如果是真的對男人有興趣的,或許會被他此時的模樣吸引。然而白羅羅看到他這個樣子的時候,後背上卻好像起了一層白毛汗,腦子裏開始浮現出一個人被藤蔓倒吊著扔進花朵裏的場景。


    白羅羅哭著對係統埋怨,說:“這個人有病嗎。”


    係統:“……”


    袁殊澤見白羅羅不為所動,慢慢的跪爬到了白羅羅的身邊,他扯著白羅羅的褲子,哽咽著說,“我知道你喜歡雪卉,所以你舍不得動他,但是我不一樣,我下賤,我隻想回報你,要是沒有你,我早就死了……”


    白羅羅看著他眼裏流露出同情之色:“……”兄弟,你現在離死也不遠了。


    袁殊澤自己就是男人,男人有多麽經不起誘惑,他自然清楚。看到白羅羅臉上還是沒什麽表情,他心中暗恨,麵上卻更加的楚楚可憐,口中哽咽著:“我沒什麽可以給你的,隻有這一具身體。”


    他說著,將自己的衣衫解開,露出了白皙的胸膛。他的身材有些瘦弱,但線條卻十分漂亮,腰肢柔軟纖細,兩條腿也格外修長。但白羅羅實在是個不太能欣賞男人的,他隻看了一眼,就毫不猶豫轉頭要走,


    袁殊澤見狀直接伸手抓住了白羅羅的衣角,他哭叫道:“域明,我是真的喜歡你,域明……你給我一次機會吧,我不會和雪卉爭你,我知道自己不配,我隻是想讓你舒服……你不是還沒有碰過雪卉麽?”


    白羅羅冷冷道:“你怎麽知道我沒碰過?”


    袁殊澤麵上一僵。


    白羅羅一腳踹開了他,冷笑道:“就你也配和雪卉比?”


    袁殊澤終於鬆開了手,他哭喊著說:“對,我不配,可是我隻是想活下去,我錯了麽?沒偷沒搶,我用自己的身體換東西,我錯了麽?”


    白羅羅聞言沉默了片刻,的確,以袁殊澤的身體素質,想要一個人在叢林裏活下去,幾乎不可能。也就是因為這個原因,讓他才會不顧一起的想要跟著白羅羅。


    袁殊澤見白羅羅似乎有些心軟,趕緊加了把火,他道:“我沒有做過害人的事,就算是被送到這裏,也是被人陷害,我想回家,想活下去……”


    白羅羅說:“你不用做這些事,我不需要。”


    袁殊澤趕緊點頭。


    白羅羅說:“隻要你不存了害人的心思,我就不會拋棄你。”他說完,看也不看袁殊澤,便轉身離開。


    袁殊澤看著白羅羅毫不留情的背影,重重的咬了咬唇。


    白羅羅回到雪卉身邊的時候,莫名其妙的就生出了一種夜起會小三,會完小三還回到老婆身邊睡覺的罪惡感。


    白羅羅躺在,雪卉嘟囔了一聲,默默的縮回了白羅羅的懷裏。


    白羅羅摟著他的肩膀,心中想著,大佬,我真的沒有做任何對不起你的事。這麽想著,他心裏詭異的安定了一點,閉著眼睛睡了過去。


    第二天,白羅羅出去尋找食物,留下雪卉和袁殊澤兩人在營地附近采果子。


    雪卉似乎有些心事,不像平日間和袁殊澤那般說笑,采果子的時候還一個不小心將手指劃破了。袁殊澤見狀感覺幫雪卉清理了一下傷口,道:“怎麽那麽不小心呢,要不你別做了,我來吧。”


    雪卉的紫眸中有些憂愁的味道,他看著袁殊澤,輕輕道:“昨天晚上,淩突然不見了。”


    袁殊澤聞言一愣,眼裏有些心虛,他道:“哦?”


    雪卉道:“你也不見了。”


    袁殊澤咬著唇,低低道:“我……”


    雪卉道:“你們做什麽去了?”


    袁殊澤低著頭,看起來心情有些複雜。他一開始表現的不太想說,後來才雪卉的追問下,才結結巴巴道:“我、我和域明哥,做了。”


    雪卉呆呆的看著袁殊澤,似乎沒反應過來,他道:“你們,怎麽了?”


    “我和域明哥做了。”袁殊澤心一橫,道,“你、你不要和他說,他不讓我跟你說的。”


    雪卉說:“做了?”


    袁殊澤道:“對。”


    袁殊澤本來以為雪卉會哭出來,結果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雪卉的下一句話居然是:“舒服嗎?”


    袁殊澤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死,但好在雪卉很快就恢複了自己的人設,剛才的好奇不過是袁殊澤的錯覺,他哭著說:“我不信,一定是你騙我的,我不信——”


    袁殊澤道:“是真的。”他一邊說,一邊脫下了自己的上衣,然後指著自己胸膛上的紅痕道:“你看,這些東西都是他留下的。”


    雪卉淚如泉湧,他紫色的眸子裏全是悲哀之色,好像整個純潔的世界,都被徹底的毀了。


    袁殊澤心中稍有不忍,但還是硬下了心腸,他道:“雪卉,你不要哭,域明大哥其實也喜歡你,他隻是……”


    “你別說了,我不要聽,我不要聽!”和最泡沫的狗血劇一樣,被愛人傷透的無辜少年晶瑩剔透的淚水順著臉頰流下,他不敢相信這殘酷的事實,絕望的哭泣了起來。


    白羅羅如果在這兒,大概會默默的給大佬的演技鼓個掌,覺得這水平在娛樂圈拿個獎肯定沒問題的。


    但是袁殊澤卻被大佬的演技迷惑,在他眼中,此時的雪卉就是一個被人欺騙的無辜少年,他純潔,無知,卻又善良。但偏偏就是這個模樣的雪卉,卻讓袁殊澤嫉妒的發狂,為什麽他就能保持自己的純潔,而自己必須靠著出賣身體才能活下去?他不過就是運氣比自己好一點,遇到了一個好的庇護者而已。


    袁殊澤道:“你不要哭,雪卉,域明大哥還是喜歡你的……”


    “他既然喜歡我,為什麽要同你做那種事?”雪卉哭叫道,“為什麽?”


    袁殊澤笑道:“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淩域明大哥雖然和我做了,但他最喜歡的還是你呀。”


    雪卉卻依舊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袁殊澤心中冷笑,沒有再管他,開始繼續摘果子。然而等他再次將注意力放到營地上時,卻驚恐的發現雪卉居然不見了身影。


    “雪卉?雪卉?”隻是想嚇嚇雪卉,沒有打算將他逼走的袁殊澤露出恐懼之色,他叫著雪卉的名字,開始試圖在附近尋找雪卉的蹤影。但這叢林這麽大,想要找到一個主動離開的人,實在是太難了。袁殊澤心裏發涼,他已經無法想象,打獵回來的淩域明見不到雪卉,會露出什麽樣的表情。


    白羅羅還不知道營地發生了什麽,他今天運氣不錯,抓到了一隻在地上跑的肥肥雞,這雞和地球上的雞挺像的,羽毛要更豔麗一些,速度也很快。隻是智商不高,經常一頭撞死在粗壯的樹木上。


    白羅羅甚至懷疑在這種雞經常出沒的地方隨便找棵大樹等著,就能得到不少雞肉。


    白羅羅打到獵物,便回了營地,然而當他看到空空如也的營地時,整個人都呆住了。


    “雪卉??袁殊澤??”白羅羅喚著他們的名字。


    沒人回應他,空蕩蕩的叢林裏隻有孤零零的鳥鳴聲,這兩人似乎就這麽憑空消失。


    白羅羅額頭上起了一層冷汗,他第一個反應是不是遇到了什麽危險,但雪卉的實力在那兒,如果有人想要悄無聲息的帶走他,恐怕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就在白羅羅不斷猜測原因,並且已經打算外出尋找的時候,袁殊澤出現了。


    “袁殊澤,雪卉呢?!”白羅羅幾步上前,揪住了他的領子。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袁殊澤哭著搖頭,他道,“我不知道他為什麽不見了,我們一起去摘果子,可是走著走著,我便發現和他走散了。回到營地裏也沒有看見他。”他一邊說一邊哭,語氣倒是十分的誠懇。顯然,他並不敢將雪卉真正離開的原因告訴白羅羅,他感到自己如果照實說了,很有可能會被眼前震怒的淩域明直接殺掉。


    袁殊澤哭著猛地搖頭,咬死了說自己不知道。


    白羅羅雖然懷疑袁殊澤,可也沒有證據可以證明這是袁殊澤搞出來的。無論白羅羅怎麽懷疑,雪卉就這麽不見了。


    白羅羅的心在滴血,他就這麽輕易的搞丟了自己的任務目標,而還不知道原因。袁殊澤的心開始是懸著的,但過了一兩天,卻還是沒看到雪卉,他便放鬆了下來。這叢林這麽危險,雪卉又手無束雞之力,隨便遇到什麽危險都會死輕易的死去。


    而沒了雪卉,淩域明便屬於他一個人了。這麽想著,袁殊澤又高興了起來。


    隻是和他的高興相比,白羅羅的心情卻格外的沉重。


    大佬不見了,他生存的概率從百分之九十八直接降到了百分之十,這十還得看運氣。


    白羅羅和袁殊澤實在是沒話可說,兩人經常對著火堆沉默的坐著,而袁殊澤找的話題,白羅羅統統不接。他還得和係統聊天嗑瓜子呢,白羅羅哢擦哢擦的磕著瓜子,對係統說:“大佬不見了,我的人生也失去了目標。”


    係統說:“找找吧,我覺得應該是有什麽事走了。”


    白羅羅很難過,對著係統道:“能有什麽事兒啊,我失去大佬的寵愛了嗎,我都那麽努力的幫他維持人設了。”


    係統說:“你該慶幸他不喜歡你之後沒有把你直接弄死,而是選擇了離開。”


    這話一出,白羅羅滄桑的唏噓。然後讓認真的開始檢討思考自己到底是哪裏得罪了大佬,導致大佬離開了他。


    這種自我檢討,顯然是沒有作用的,因為白羅羅的確沒有做錯什麽。


    而大佬離開的原因,直到過了快一周,白羅羅都要放棄時,才終於得到了答案。


    一周之後,白羅羅再次見到了雪卉。隻是此時的雪卉卻看起來十分的狼狽,他渾身上下都是傷痕,臉上的傷口特別的明顯,腳上原本已經愈合的傷口也再次裂開,走路時都一瘸一拐。


    白羅羅看到這一幕時,心都碎了。他沒有再管雪卉到底是不是在演戲,直接上前一把抱住了他,怒道:“雪卉,你跑哪裏去了?!”


    被突然抱住的雪卉發出淒慘的哭聲,用手捶打著白羅羅的胸膛,說:“你壞,我不要你管,你放開我——”


    白羅羅被打的莫名其妙,他道:“怎麽回事?”


    “我討厭你,你是個騙子,大騙子。”雪卉哭著哭著整個人直接厥了過去。


    白羅羅抱著雪卉,心中鬆了口氣。


    抱著雪卉的白羅羅並沒有看到,此時自己身後的袁殊澤額頭上正在溢出細細的冷汗,袁殊澤擦了擦自己的額頭,告訴自己不會有問題的,可他又不由自主的去想,如果雪卉醒過來,告訴了白羅羅真相,會是如何。


    袁殊澤也想笑,卻完全笑不出來。


    白羅羅是真的很擔心雪卉,他把這孩子抱回去之後,趕緊燒了熱水給他清理了身上的傷口。這些傷口看著雖然猙獰,但事實上都是一切不嚴重的擦傷,想來可能是雪卉皮膚太白,一襯托才顯得十分嚴重。


    不過即便如此,白羅羅還是有點心疼,特別是雪卉腳上的傷口,他小心翼翼的擦拭幹淨,認真的上了藥。


    在白羅羅給雪卉處理傷口時,袁殊澤一直在旁邊沉默的看著,什麽話也沒有說。白羅羅也沒有去管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了雪卉的身上。


    就這麽睡了幾個小時,雪卉終於從夢中醒來了。他一看到白羅羅,就哽咽出聲,抽泣著喊著白羅羅的名字:“淩……淩……”


    白羅羅拍著他的背,像安撫著孩子一般安撫著雪卉,他道:“沒事了,沒事了,雪卉,到底發生了什麽,你為什麽要獨自離開,外麵那麽危險,要是你出事了怎麽辦?”


    雪卉抽抽噎噎,卻一直沒有說話。


    白羅羅也不問了,幹脆由著雪卉哭,雪卉哭了一會兒,才低低的說:“我以為淩不要我了……”


    白羅羅瞥眉道:“袁殊澤給你說了什麽?”


    雪卉道:“沒有……”


    白羅羅道:“你不要給他開脫,雪卉,你什麽都好,就是心態軟!這裏哪裏有那麽多好人,我最害怕的事情就是你被別人傷害。”白羅羅說這話的時候,格外嚴肅認真,表情凝重的連他自己都被這種情緒感染。好像眼前這個哭哭啼啼,可憐兮兮的人,真的是一個連兔子都不肯傷害的小白蓮花。


    可惜這種情緒,很快就被雪卉吃食物時的模樣消去了。


    白羅羅去打了一隻一米多長的雞,拎著回來拔毛開肚,清洗幹淨,準備給雪卉烤了當午飯。在雞烤好之前,雪卉一直看似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一副隨時可能暈過去的模樣。


    然而白羅羅一把雞烤好,還正在用刀切,雪卉就蹭的一下從地上彈了起來。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剛才要命的傷全是錯覺了。


    白羅羅甚至都有一種他能看見雪卉身後搖著的尾巴的錯覺。


    搖尾巴的雪卉終於拿到了他心愛的烤雞。這烤雞足足二十多斤,他沒等白羅羅切完就一手把雞給提了起來,然後抓著就開始啃。


    白羅羅本來想說什麽,但是話到了嘴邊,又給咽了下去。


    身上的傷在這會兒好像都感覺不到,雪卉的吃相實在是讓白羅羅對他疼惜不起來。他看著雪卉那一排輕鬆嚼碎了骨頭的小白牙,隻覺得自己的身上的肉有點隱隱作痛。


    白羅羅說:“他是裝的吧……”


    係統說:“是的吧。”


    白羅羅抹了一把臉,道:“連我都被他騙過去了。”


    係統說:“你的演技也不賴啊,連他都騙到了。”


    白羅羅沒說話,看著雪卉吃雞,自己在旁邊嗑瓜子。


    哢擦哢擦哢擦,半個小時後,白羅羅本來以為一隻雞好歹要留點骨頭什麽的。哪知道雪卉就留了個雞頭,要不是白羅羅攔著,他還企圖把雞頭塞嘴裏。白羅羅實在是看不下去,伸手阻止了雪卉的企圖。


    吃的滿臉都是油的雪卉露出委屈的表情,他要是平時這個表情白羅羅肯定會心軟的,但是奈何他現在滿臉都是油手上捏著個雞頭的形象讓白羅羅實在是憐惜不起來。他歎了口氣,道:“雞頭就別吃了。”


    雪卉說:“上麵有肉呀。”


    白羅羅:“……”他居然從烤雞那雙瞪著的眼睛裏莫名的看出了死不瞑目的味道。


    雪卉說:“淩……”


    白羅羅還能怎麽辦呢,隻能說雞頭就別吃了,要是餓晚點再給他打一隻更大更肥的。雪卉這才依了白羅羅,但放下雞頭的時候,表情還是十分戀戀不舍。


    吃飽了,有力氣演戲了,雪卉眸光一轉,眼睛裏又開始閃著淚光,他道:“淩,我好痛。”


    白羅羅看著地上的雞頭,差點說出一句:不讓你吃雞頭你就那麽難受麽。但他沒把這話說出口,而是道:“還有哪裏痛,給我看看?”


    雪卉捂著自己的胸膛,輕輕的說這裏。


    白羅羅:“……”


    雪卉道:“我該怎麽辦?”


    白羅羅看著沉迷演戲根本不想自拔的大佬,心情沉重,他想說,不然再給你一隻烤雞,看看還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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