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羅羅雖然氣質溫和, 任誰看起來都人畜無害, 但在現實裏活了二十多年, 他一次都還沒被人性/騷擾過。


    不但沒有被性騷擾, 白羅羅還幫了好幾次被騷擾的男孩女孩。這些男孩女孩大多都有一個共性, 就是身材嬌小, 長得又好看, 所以成了那些變態的騷擾目標。而白羅羅身高一米八,身材也不瘦,要是誰敢騷擾他, 下場大概就是直接被扭送公安機關了。


    可是現在白羅羅顯然沒有機會報警,白年錦溫柔的凝視著他,眸子裏全是蕩開的水, 他叫白羅羅:“老師。”


    白羅羅吞了一下口水, 目光遊離開來,他說:“你冷靜一點, 年錦……”


    白年錦說:“老師, 看到你, 我就冷靜不了。”


    說話之際, 他的呼吸聲重了起來, 白羅羅一瞬間就知道他這個反應是什麽意思,他艱澀道:“年錦, 我隻把你當我的孩子。”


    白年錦說:“老師,我不想當你的孩子, 我隻想當你的愛人。”


    白羅羅看著白年錦, 眼神裏全是痛心疾首,他道:“年錦,你仔細想想,你隻是誤會了你對我的感情,你真的會對一個男人產生欲望麽?”他話還沒說話,手就被白年錦拉著按在了某個部位。


    白羅羅:“……”好吧,還真產生了。


    白年錦露出一個你還有什麽要說的表情。


    白羅羅差點哭出聲,發現白年錦硬了不是最慘的,最慘的是他發現白年錦比自己還大。


    白年錦說:“老師,你還想說什麽?”


    白羅羅說:“我、我不想這樣!”他說完就站起來,後退了幾步。


    白年錦看見白羅羅如此懼怕的表情,臉上的笑意淡了許多,他道:“老師,你要去哪兒?”


    白羅羅不吭聲。


    白年錦微微歪了歪頭露出一個頗為無辜的,抬手脫掉了外套,然後開始挽袖子。他裏麵穿的是襯衣,袖子挽起之後正好露出一截白皙修長的手臂,他說:“老師,你過來。”


    白羅羅沒出息的又後退了幾步。


    他的這個動作,卻像是刺激到了白年錦,他麵色一冷,慢慢的開始往白羅羅麵前走,他道:“老師,你不要怕我。”


    白羅羅嚇的菊部一緊,轉身就要跑。


    然而沒跑兩步,就被白年錦直接撲倒在了地上。地上鋪著厚厚的羊絨地毯,白羅羅倒是沒有覺得多疼,隻是白年錦撲倒他的動作卻讓他受了不小的驚嚇,渾身都僵住了。


    白年錦貼在白羅羅的身後,將頭埋入了白羅羅的頸項間,語氣委屈極了:“老師,你不喜歡我了嗎?”


    白羅羅哭出了聲,心想哥啊,喜歡你是要被日的,我哪裏敢啊。


    白年錦見白羅羅不動了,居然放開了他,白羅羅心下一鬆,還以為自己逃過一劫,卻沒想到整個人的視野直接倒轉了過來——白年錦居然將他扛在了肩上。


    白羅羅作為一個一米七幾的成年男性,體重少說也有一百多斤,但白年錦扛他就跟扛袋米似得,輕輕鬆鬆就往二樓去了。


    白羅羅哭著對係統說:“我怎麽辦啊,他要對我我做什麽啊。”


    係統說:“安心的去吧,我永遠在你身後。”


    白羅羅心中一陣絕望,心想真是每一個悲催的員工身後都有一個坑爹的係統。


    白年錦扛著白羅羅上了二樓。


    二樓的構造其實白羅羅是很熟悉的,不過最熟悉還是那幾張各種顏色的大床。黑的,紅的,白的,藍的,白羅羅似乎還和係統吐槽過說白年錦這小王八蛋是不是選擇顏色還要看心情的。


    此時的白羅羅拚了老命的掙紮,最後還是被白年錦直接扔到了床上。


    今天的床是白色的,白羅羅想,白色意味著純潔的愛情,充滿了聖潔的味道,但白羅羅不喜歡白色,因為白色不經髒而且賊難洗,特別是吃完火鍋……


    “老師?”白年錦有點無奈,他早就發現了白羅羅喜歡走神,沒想到他在這時候還能一副神遊天外的樣子。他道,“老師,你再不說話,我要脫你衣服了。”


    白羅羅說:“啊?”


    白年錦說:“想什麽呢?”


    白羅羅:“想床單很難洗吧?”


    白年錦:“……”


    氣氛一度非常的尷尬,本該充滿旖旎和曖昧的氛圍,因為白羅羅一句床單難洗,徹底毀了。


    偏偏白羅羅還是那副非常無辜的表情,白年錦歎了口氣,幹脆把白羅羅抱起來,去了旁邊的房間。那張床是黑色的,嗯,可以不用擔心洗不幹淨。


    白羅羅被溫柔的放在床上,他撫摸著黑色的床單,幽幽道:“年錦,你還記得,我那年給你買的羽絨服麽?”


    白年錦神色一頓,眼神裏有些悲哀之色,他和白羅羅過的那兩年,是他人生中最幸福的時光。後來他到了白家,什麽都有,卻從未覺得這裏屬於自己。


    白羅羅說:“也是黑色的。”


    白年錦道:“我知道,隻是後來卻莫名其妙的丟了,我最喜歡那件……”


    白羅羅有點尷尬的說:“其實是我給你洗破了,沒好意思和你說就拿去扔了……”他當時也不知道怎麽想的把羽絨服丟進了洗衣機,攪了之後衣服就徹底變形。這樣的衣服不保暖,白羅羅想了想之後幹脆扔了垃圾桶然後重新帶白年錦去買了件。


    白年錦:“……”


    起了這個話頭,白羅羅也對著白年錦敞開了心扉,他歎氣說白年錦特別喜歡的那雙白球鞋其實是自己的紅睡衣染紅的,但是真的純屬意外,還說白年錦晚上喜歡說夢話的這個習慣也是他不小心說給其他老師聽的,哪知道那老師會傳給學生,然後全年級都知道了……


    白年錦臉色一陣青一陣紫,和床單顏色一樣多變,最後他實在是忍不住了,幾乎是從牙齒裏擠出來一句:“老師,別說了。”


    白羅羅:“不,我還背著你做了好多事情,我要告訴你,其實我沒有想象中對你那麽好。”


    白年錦:“……”


    白羅羅表情滄桑:“我知道你喜歡我,但是強扭的瓜不甜——唔。”他的唇被重重的吻住。


    一吻結束後,白年錦道:“那為什麽這十年老師不找女朋友?”


    白羅羅:“……”


    白年錦說:“我之前以為是老師的身體有問題,老師身體卻好好的,若是好好的,為什麽不找女朋友?”


    白羅羅眨巴著眼睛,囁嚅了一會兒,道:“其實是因為……我有一個初戀。”


    白年錦說:“哦?”


    白羅羅說:“我一直很喜歡她,但是後來……”


    白年錦淡淡道:“繼續。”


    白羅羅說:“不合適……分了……但是她的音容笑貌一直銘記在我的心中。”


    白年錦說:“編的不錯。”連音容笑貌這個詞都出來了,還虧得是語文老師。


    白羅羅也委屈啊,他也想找女朋友啊,可是在這個世界找了女朋友,他要是回去了可咋辦。總不能留下孤兒寡母兩人在這個世界痛苦吧。


    白羅羅說:“反正我就喜歡一個人過,怎麽著吧!這也不是你強迫我的理由啊,你學過法嗎?知道你這樣的要判幾年嗎?”


    白年錦幽幽的說了句:“強/奸男人不算犯法。”


    白羅羅:“哦豁。”這個世界法製建設太落後了!!!這要在他的世界,白年錦這瓜娃子牢底都得坐穿。


    白年錦道:“所以?”


    白羅羅找不到理了,精神崩潰開始耍賴,說:“可是我還是個孩子啊,戀童呢?戀童總算是犯法吧??”


    白年錦見狀頗為疼惜道:“你在我的心裏,永遠都是個孩子。”


    白羅羅:“……”


    白年錦說:“寶寶,來親一個。”


    白羅羅露出嫌棄的表情。


    白年錦一邊說,一邊把白羅羅的外衣脫了,他有點委屈道:“老師,我們都兩個月沒做了。”他很擔心白羅羅的身體,所以即便是他的欲/望非常旺盛,可還是苦苦壓抑自己,沒有強迫白羅羅。但今天他卻有點忍不住——老師真是太可愛了。可愛的讓他簡直恨不得揉進身體裏,或者舔遍他的全身。前者不太可能,後者卻很有可行性。


    雖然白羅羅插科打諢很破壞氣氛,但白年錦今天卻是不打算放過他了。


    白年錦開始脫白羅羅的上衣。白羅羅覺得現在就是一隻被扒皮的青蛙,皮被拔掉之後,離死期就不遠了,所以他苦苦掙紮著,想要維護自己最後的節操。


    白年錦動作倒是很溫柔,隻是他的力氣足夠大,拿捏白羅羅一點問題都沒有,白羅羅護住了衣服又護不住褲子,護住了褲子又顧不到衣服,最後被扒/光的時候,哭著捂住了自己小/弟弟,抹著眼淚背對著白年錦。


    白年錦看著白羅羅的動作有點無奈,他想起不知誰說過這種行為是典型的直男思維,捂住前麵覺得就不危險了,然後大喇喇的把屁/股露出來。


    白年錦看了白羅羅這模樣實在是想笑,沒忍住伸手在白羅羅光潔柔軟的屁/股上捏了一把。


    白羅羅被白年錦捏的渾身一緊,怒道:“別碰我的屁/股!”


    白年錦道:“碰了怎麽樣?”


    白羅羅做出惡形惡狀之色,道:“我咬死你!!”


    白年錦說:“口/交死我?”


    白羅羅震驚了,白年錦怎麽能這麽不要臉,這種葷笑話張口就來。


    白年錦見白羅羅麵色驚恐,無奈道:“好了,不鬧了,這樣吧,你用手,我就不強迫你。”


    白羅羅說:“真的嗎?”


    白年錦說:“我什麽時候騙我你。”


    白羅羅猶豫再三,權衡再三後,給自己做了充足的心理準備,然後低低道:“你不要騙我呀。”


    白年錦伸手摸了摸白羅羅的頭發,道:“嗯,不騙你。”


    以前都是白羅羅摸白年錦的腦袋,現在終於有機會反過來,白年錦心中雖有遺憾,但見白羅羅反應這麽大,也隻能退求其次,他在白羅羅答應之後,幹脆的拉下了褲子拉鏈,露出了某個部位。


    白羅羅瞅了一眼,表情猶如晴天霹靂,他道:“吃什麽長這麽大的?”


    白年錦:“……”


    然後他小聲的嘟囔了一句:“臥槽還好沒同意,這哪能進的來啊,那麽粗……”


    白年錦實在是不知道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了。


    然後白羅羅給白年錦弄的時候,全程眼睛都半眯著,白年錦搞的比白羅羅還緊張,生怕白羅羅一個手勁不對給自己捏廢了。


    白羅羅還說手酸,白年錦沒吭聲,心想你這麽擼,大概手斷了都出來不了……


    最後實在沒辦法,白年錦覺得自己都要被擼的禿嚕皮了,絕望的說:“老師,你給我含含吧。”


    白羅羅:“……”過分了啊。


    白年錦可憐兮兮的看著白羅羅說:“我好難受,這樣會不會影響以後啊。”


    白羅羅低頭瞅了眼,突然想抽根煙。


    最後怎麽解決的,沒人知道,反正白羅羅出來後就直奔廁所,連刷了三次呀,嘴唇也破了,也不知道是咬的還是磨的。白年錦頭發則頭發淩亂,眼圈發紅的坐在床上——要是不知道的人看了,指不定還以為被糟蹋的那個人是白年錦呢。


    白羅羅麵色深沉的回到床邊,看見白年錦還是一副靈魂出竅的樣子,道:“感覺怎麽樣?”


    白年錦看向白羅羅的眼神裏,充滿了心疼的味道,他道:“老師,你這手法,這十幾年都是怎麽熬過來的啊。”


    白羅羅:“……”


    然後白年錦說:“以後我一定會對老師好好的,不會再讓老師受這種苦。”


    白羅羅乍一聽覺得很感動,但是細細想來總覺得有哪裏不對……他剛想張嘴說,我就想受這種苦求你別心疼我,就見白年錦直接開始穿褲子。


    白年錦說:“老師,晚上我想吃你做的飯。”


    白羅羅逃過一劫,心中充滿對生活的希望,說:“好啊,你想吃啥?”


    白年錦慢慢挪到白羅羅身邊,抱著白羅羅的腰,哼哼著說:“隨便什麽都可以。”


    白羅羅一拍大腿,說:“好,咱吃頓好的!”慶祝劫後餘生。


    然後白羅羅就去了廚房,他打開冰箱在裏麵看到了無數食材,有些食材他還不認識,得問一下白年錦。


    白年錦穿著一件白襯衣跟在白羅羅身後打下手。


    白年錦真好看啊,白羅羅切菜的時候還在想著,長得那麽好看,應該很多人喜歡吧,又何必把時間浪費在他的身上呢。他現在三十多歲,再過幾年就到中年了,而白年錦卻正好到人生中最美好的年齡。


    白羅羅有點落寞的對係統說自己是不是老了。


    係統說你從未年輕過。


    白羅羅說:“你種態度很容易被投訴哦親。”


    係統說:“哦親我的意思是你在現實世界裏也二十多歲啊親。”


    對啊,如果是在現實世界裏,白羅羅可能會嚐試一下接受白年錦吧。但在這個任務裏,他實在是不願毀了白年錦的一生。


    用豬大骨熬了湯,又將辣子和一些香料炒熱。白羅羅晚上決定做一頓豐盛的火鍋慶祝自己拯救了自己的屁股。家裏的食材非常豐富,幾乎是能想到的都有。


    鍋底要熬兩個小時,這兩個小時期間白羅羅和白年錦一起處理其他食材。上好的牛肉切成嫩嫩的薄片,蝦子打碎了團成小團,還有亂七八糟的蔬菜,比如土豆,萵筍,白羅羅最喜歡的苕粉也沒有落下。


    白羅羅做菜的時候,白年錦就在旁邊看著。


    他的鼻間全是火辣辣的香氣,而最心愛的人,就在眼前。隻要一伸手,就能觸到。


    被白年錦從身後摟住,白羅羅的動作頓了一下,他道:“怎麽了?”


    白年錦說:“老師,你陪我一輩子好不好。”


    白羅羅低著頭,慢慢的切著案板上的萵筍頭,他道:“年錦,你還小,不知道一輩子到底有多少長。”這答案便等於拒絕了白羅羅,白年錦緊了緊手,白羅羅卻沒有再給他回應。


    做好飯的時候,差不多已經是晚上八點了。


    鍋放在客廳裏用電磁爐燒著,白羅羅和白年錦麵對麵的坐著。


    準備涮的肉都能嫩,無論是豬肉還是牛肉,稍微在紅湯裏涮一下就能起來了。用來蘸的作料是蒜蓉和香油,再加上一點蔥,是十分地道的川地火鍋。


    白年錦喜歡白羅羅做的菜,無論什麽菜他都喜歡。聽起來或許有點矯情,但他的老師做的菜裏,有家的味道。白羅羅做菜時,對待食材的態度也是溫柔的,就好像他對每一個人,對即便看起來很糟糕的生活。


    萵筍頭徹底入味了,吃在嘴裏脆脆軟軟,白羅羅額頭上有些汗水,道:“年錦,怎麽不吃了?”


    “有點熱。”白年錦說。


    白羅羅道:“嗯……火鍋就要熱嘛。”他說著,夾了一筷子的粉條。


    和豬肉燉粉條裏的細粉條不同,燙火鍋時的粉條是寬的,更糯更軟,在湯裏煮熟之後,便融入了火辣辣的味道,白羅羅光吃粉條就能吃飽。


    一頓火鍋吃的白羅羅十分滿足,吃完後,白羅羅催白年錦去洗碗。


    白年錦道:“沒關係,放在這裏,晚上傭人就處理了。”


    他說完,白羅羅才想起來,白年錦已經不是那個什麽都需要他幫忙的孩子了。他變得比自己更強大,不用自己在他麵前,為他遮風擋雨。


    白羅羅意識到這個後,心中生出些落寞。他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才會自然登出,但是根據以前的規律,隻要任務完成的差不多了,就會觸發登出機製,而自己則會死於意外。


    要麽天災,要麽人禍,第一個世界的白羅羅就死於車禍,順利登出了。


    白羅羅瞅了白年錦一眼,心想離開這個孩子自己還有一丟丟的舍不得呢,如果不是他天天惦記著自己的屁股……


    白年錦說:“老師,我吃的好飽。”


    白羅羅說:“哦。”


    白年錦道:“你來摸摸。”他說著,將白羅羅的手放到了他的肚子上。


    白羅羅感歎道:“有三個月了,注意安胎。”


    白年錦愣了片刻,也笑了,漂亮的臉上掛上一團羞澀的紅暈,他道:“還不是你這個沒良心的弄出來的,都不知道疼人家。”


    白羅羅:“……”別這樣了啊,小心我硬給你看。


    白年錦見白羅羅一臉震驚的樣子,笑的更加開心,他一聲老師叫的千回百轉,叫的白羅羅腿都酥了。


    白羅羅羞澀的對係統說白年錦真會撒嬌啊,撒的他腿都軟了。


    係統哢擦哢嚓哢擦的嗑了會兒瓜子,問道:“第三條腿?”


    白羅羅:“……”


    隻要不談戀愛,白羅羅覺得他和白年錦間的關係還可以搶救一下的。


    吃完飯,白年錦叫白羅羅上二樓去看電影。白羅羅聞言露出警惕之色,總而言之於他而言,現在二樓就等於貞操不保。


    白年錦哪裏會看不出白羅羅在想什麽,他無奈道:“好了,我保證今天不動你,行了吧?”


    白羅羅小心翼翼道:“就今天?”


    白年錦:“……”他沉默了片刻,歎了口氣道,“好,三天,不能更多了。”


    白羅羅聽完白年錦的話一個衝刺就上了二樓,白年錦還在外麵呢,他已經在坐下,還在問瓜子呢,有瓜子吃嗎。


    白年錦麵露無奈之色,結果真從櫃子裏掏出一包瓜子遞給了白羅羅。白羅羅拿過來,乖乖的坐好,給白年錦遞了個眼神。白年錦覺得此時的自己很像幼兒園的老師,正在給孩子放動畫片。本來白年錦是打算給白羅羅看愛情片的,但他轉念一想,便換了個片子。


    把片子放好之後,白年錦回到了白羅羅身邊,溫聲問道:“這片子據說很不錯。”


    白羅羅警惕的看了白年錦一眼,說:“沒有十八歲的限製吧。”


    白年錦無奈道:“沒有。”


    然後片子開始,詭異的音樂聲響了起來。


    白羅羅一看,發現是恐怖片,他吐了個瓜子皮,道:“可以給我倒杯水嗎?”


    白年錦頗有深意的看了白羅羅一眼,心裏想著果然老師是怕恐怖片的,他去冰箱裏取了兩罐啤酒,又拿了些零食,這才回到了白羅羅身邊。


    白羅羅接過零食道了句謝謝,然後開始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


    這片子是典型的亞洲恐怖片,鬼的扮相都是那種長發白臉,然後突然出現嚇你一跳。白年錦平時都忙得很,哪裏有時間看電影,這些東西還是為了給白羅羅打發時間弄的。


    這片子才剛開始,氣氛就渲染的十分詭異,白年錦居然發現自己的手心有點出汗。


    白羅羅是完全不怕恐怖片的,他記得他大學的時候室友們每次看恐怖片都要拉上他,什麽電鋸驚魂啊,什麽咒怨啊,他看下來全程沒啥表情,倒是室友們嚇的一驚一乍的。那時候他們太閑,經常是一看就一個下午,最後的結果就是他那幾個熊室友晚上居然要拉著他一起上廁所。


    白年錦給的零食還是很好吃的,白羅羅吃餅幹吃和梅子吃的十分投入,鬼第一次冒出來的時候還喝了口瓶酒。


    白年錦開始開心的表情,卻有些掛不住,他悄悄的靠著白羅羅近了些,又近了些,然後狀似不經意的要去拿零食,便直接靠在了白羅羅身上。


    白羅羅開始還以為白年錦是想趁機占他便宜,還在想著這小子真是不老實,結果過了一會兒,才發現白年錦居然是在發抖。


    白羅羅拿零食的動作頓了一下,他懷疑的和係統討論,說:“哎,白年錦居然在發抖噢?他是冷還是怕啊?”


    係統說:“我不知道。”


    白羅羅說:“你幫我看看唄。”


    係統說:“不想看。”


    白羅羅說:“為什麽不想看——”他朝著屏幕的方向望了一眼,福至心靈道,“你也怕鬼??”


    係統:“……”


    白羅羅說:“嘿嘿嘿嘿嘿。”


    係統:“……”


    和係統一起怕的,還有白年錦。他很少看電影,更是幾乎沒怎麽看過恐怖片,所以理所當然的以為自己不怕這個。


    當鬼再次出現的時候,白羅羅感到自己的手臂一下子被白年錦抓住了。白羅羅吃痛,扭頭道:“年錦?”


    “沒、沒事。”白年錦低低道。


    白羅羅道:“你怕這個?”


    “我不怕啊。”在昏暗光線的襯托下,白年錦的臉色白的跟紙一眼,他勉強笑了笑,但任誰都能看出那笑容有多麽的艱難。


    白羅羅伸手摸了一下白年錦的手,毫不意外的發現白年錦的雙手冰涼,手心還被嚇出了一層冷汗。不知為何,看見這個模樣的白年錦,白羅羅莫名的有些想笑。不過他到底是忍住了笑容,慢慢的握住了白年錦濕冷的手。


    “不怕。”白羅羅的聲音還是那麽柔和,他說,“這些都是假的。”


    白羅羅的話,讓白年錦想起了某個雪夜。那時他還瘦的跟隻猴子似得,為了一點錢在外麵天天打工,而老師為了找到他,在夜晚等了好久。在陰暗巷道裏,白年錦看見他的老師被兩個混混樣的人往車裏拖去,那一刻他的心中充滿了勇氣,什麽也沒想,便衝了過去。


    後來勉強救下了老師,可哭的卻是自己。白年錦想,他的老師,其實才是那個最堅強的人吧。


    電影到了高/潮,女鬼追著女主角到處跑,白年錦捏著白羅羅的力度也越來越重,白羅羅偶爾偷看一下白年錦的臉,甚至懷疑這孩子會不會怕的直接哭出來。


    白年錦漂亮的嘴唇抿成一條緊繃的直線,仔細看去,才發現他的唇已然沒了血色。


    見到白年錦怕成這樣,白羅羅還是直接站起來按了暫停,瞬身把牆壁上的燈打開了。


    “老師?”白年錦麵露疑色。


    燈光亮起,白羅羅才發現白年錦臉上全是冷汗,他歎了口氣,拿起紙巾遞給白年錦,道:“小時候走那麽黑的路,是不是也很怕?”


    白年錦一邊擦自己的額頭,一邊低低道:“不怕,那時候最怕人。”怕人搶他的錢,沒了錢,他就會餓死。


    白羅羅說:“這些都是假的,我們看其他的吧。”


    白年錦道:“還是看完吧……”


    白羅羅道:“不了,我不想看了。”


    白年錦情緒有些低落,他垂了眸子,似乎在責怪自己破壞了氣氛。


    白羅羅摸摸他的頭,白年錦的頭發已經不似少年時柔軟了,硬硬粗粗的,有點紮手,但白羅羅還是摸的很認真,他說:“年錦啊,別怕了。”


    白年錦道:“好。”


    白羅羅起身去給白年錦到了杯熱水,又重新選了部愛情喜劇,就這麽開著燈看了起來。


    看著看著,白羅羅就有點困了。沙發太軟,睡意太濃,讓他不由自主的往下滑去,白年錦接住他身體的時候,白羅羅還醒了片刻,但耳邊傳來白年錦溫柔的低喃,他說:“睡吧。”那聲音是如此的柔軟,讓白羅羅放心的閉上了眼。


    白羅羅以為他會一覺睡到第二天,但是當他沒有想到的是,他半夜醒了,還是被白年錦叫醒的。


    白年錦聲音輕輕的,特別小心翼翼,他道:“老師,老師。”


    白羅羅睜開眼睛,呆了三秒,道:“啊?”


    白年錦麵露難色,似乎很難開口,但猶豫再三後,他還是道:“老師,你可不可以陪我去上廁所?”


    在聽到這句話的那一刻,白羅羅甚至以為自己穿回了大學的宿舍,白年錦就是他的那三個坑爹室友。


    “我是真的憋不住了。”白年錦咬牙道。


    白羅羅差點笑出聲,他道:“好啊,一起。”


    白年錦這才鬆了口氣。


    然後一大一小就去上廁所,白羅羅去廁所的時候心裏還想著,白年錦這娃小時候都沒怕過,沒想到這都這麽大了,還這麽怕。如此看來,居然有那麽一點點可愛。


    白年錦不知道白羅羅在想什麽,他到了廁所,趕緊把所有的燈都打開,然後解決問題。


    白羅羅打了個哈欠,也上了廁所。


    回來的路上,白年錦問白羅羅,說老師,這個世界上人死了,真的會有靈魂麽。


    白羅羅說:“人死如燈滅,哪有那麽多神神鬼鬼。”他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並且認為一切無法解釋的靈異現象都是因為科學沒有到達那一步。就好像古代人民還認為日食是天狗吞月呢。等科學進步了,一切都會有答案的。


    兩人爬上了床,又準備睡的時候,白年錦才突然說了句,他說:“我媽媽死了。”


    白羅羅一愣,想起白年錦的母親似乎應該早就出獄了。


    “白文安叫人殺的。”白年錦從身後抱住了白羅羅,似乎想要從中汲取白羅羅的體溫,他說,“她死的時候,一直在罵我,說我沒有良心,以後一定會遭報應。”


    白羅羅握住了白年錦的手。


    白年錦漫不經心的繼續說著,他道:“可是她從來也沒有教過我,什麽是良心啊。”


    白羅羅聞言,心中微微歎氣,他道:“不要想那麽多,這不是你的錯,睡吧,睡著了就好了。”


    白年錦在白羅羅的後勁上親了一下,道:“嗯。”


    於是白羅羅就著側臥的姿勢睡在白年錦的懷裏,等待著入眠。白羅羅快要睡著的時候,眼前出現的卻是白年錦小時狼狽瘦弱的臉,他奔跑著,叫著老師,朝著自己招著手,想要自己回頭。而他呢,卻好像什麽都沒有聽見,就這麽一直默默的往前走著。直到身後的白年錦跌掉在地,追不上來。


    白年錦到底什麽時候睡的,白羅羅也不知道。反正第二天他醒了,白年錦也起床了。


    客廳裏彌漫著早餐的香味,白羅羅拖著鎖鏈下了樓。其實如果不是腳上套著這鎖鏈,他都有種自己在和白年錦談戀愛的錯覺。


    “早上好。”沒了昨日的陰鬱,白年錦恢複了平時的模樣,他穿著一件深色的毛衣,手裏還端著牛奶,笑道,“老師不多睡一會兒?”


    “嗯。”白羅羅道,“睡不著了。”讓在飯桌前坐下,開始吃早飯。


    早飯居然白年錦做的,味道很不錯,溏心蛋也做的很完美。白羅羅把蛋從中間切開,看著橙黃色的蛋液從裏麵緩緩流出,他笑道:“手藝不錯啊。”


    白年錦眯起眼睛笑了,他道:“嗯,特意去學了這個。”


    白羅羅點點頭。


    兩人吃完早飯,白年錦忽的道:“老師,你想不想去昨天那個公園當園丁,不需要做太複雜的工作……”


    白羅羅放下筷子,慢慢道:“我隻想在學校當園丁。”


    聞言,白年錦臉上的笑意,卻淡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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