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母親這件事, 陳謀早早的下了班。


    陳謀雖然趕走了張珺瑤, 可他腦海裏依舊是她那張讓人揮之不去的麵容。


    陳謀和張珺瑤生活的很長一段時間裏,都很奇怪自己的媽媽怎麽和別人不一樣, 到底做錯了什麽才讓他的母親這麽恨他。


    後來時間長了,陳謀就不去想了。世界上有些人是沒有資格當母親的,例如張珺瑤, 而有些人, 卻是沒有資格當情人的,例如陳謀。


    回家的路上有點堵,坐在車上的陳謀有些走神。


    原飛槐中途來了個電話, 問陳謀到哪了, 陳謀叫他先吃, 別等自己了。


    原飛槐很敏感的察覺了陳謀低落的心情,於是便問陳謀出了什麽事。


    陳謀沉默了很久, 開始將張珺瑤的事情說了出來, 他說:“張珺瑤來找我了。”自從離開那個家後,他就再也沒有交過張珺瑤一聲母親。


    原飛槐聽到陳謀的話, 因為驚訝也愣了片刻,他道:“她出獄了?”


    陳謀低低的嗯了聲。


    原飛槐道:“寶貝, 你先回來,我給你做了你愛吃的,別想太多, 乖。”


    陳謀聽到原飛槐的聲音, 心裏的鬱氣忽然少了許多, 他想當年恨他的人詛咒他的話並沒有成真,他沒有因為自己的性格孤單一生,還有人願意陪著他。


    到了家,原飛槐已經做好了飯菜等著陳謀。


    陳謀換了鞋便進了飯廳,他看著原飛槐坐在桌子旁,桌子上還立著一瓶開封了的紅酒。


    原飛槐叫陳謀坐下,然後起身給陳謀倒酒。


    醇香的酒液在玻璃杯裏更顯得美味,陳謀端起來抿了一口,這才挑開了話頭,他道:“我不知道她為什麽還有會來找我。”


    原飛槐道:“謀謀,這件事並不是你的錯。”他和陳謀在一起的不久,便知道了關於陳謀母親的事情。


    原飛槐的家庭雖然也算不上幸福,可是比起陳謀的遭遇,已經是好了太多。


    關於陳謀被虐待的這件事,原飛槐隻能不斷的告訴陳謀,這並不是他的錯,他知道陳謀雖然不提,但有些事情卻是一輩子都忘不掉的。


    陳謀又喝了一口酒,他看著原飛槐問了句:“我該怎麽對她?”


    原飛槐的眼神一下子就軟化了下來,他沒想到陳謀會拿這件事來問他,其實陳謀有些時候大男子主義,大多數時候沒有喝原飛槐商量這些事的習慣。


    原飛槐眼裏的柔情快要溢出來,他道:“你別擔心,事情總會解決的。”


    陳謀抿著唇嗯了一聲,顯然並不覺的原飛槐的話會成真。


    這天晚上,原飛槐和陳謀又做丨愛了,原飛槐依舊是在上麵,陳謀也出乎意料的沒有掙紮。


    他喝了些酒,腦袋有些暈,原飛槐壓上來的時候,他隻是身上一僵,便放鬆了下來。


    原飛槐看向陳謀的眼神溫柔極了,簡直就像是在什麽稀世珍寶。


    因為你情我願,所以性事也格外的合拍。


    第二天陳謀醒來的時候身體並沒有什麽不適的感覺,心情也沒有昨天那麽抑鬱了。


    今天周六,原飛槐本該在家,陳謀起床後走遍了整間屋子都沒看到人,他有些疑惑的掏出手機給原飛槐打了個電話,卻並沒有人接。


    陳謀隻當做原飛槐是有事出去了,一個人隨便弄了點午飯吃了之後就打算下去找肖嶸打打球。


    肖嶸接到了陳謀的電話,便一口應了下來,和陳謀約好了時間地點。


    雖然從大學畢了業,但陳謀還是喜歡打籃球,他和肖嶸兩人住的地方也比較近,所以經常會約著出來玩。


    因為前段時間陳謀和原飛槐的關係鬧的比較僵,肖嶸也不好叫陳謀出來,今天見陳謀主動約他,便一口答應了下來。


    球場在離陳謀家不遠處的體育館。陳謀拿了球,便去同肖嶸打了整整一個下午。


    肖嶸見陳謀心情和身體狀態都挺好的,懸著的心也就放下了很多,兩人中途休息的時候,他道:“謀子啊,你們兩個要是一直這麽過下去,那該多好啊。”


    陳謀聽見肖嶸這麽說,笑了笑:“是麽。”


    肖嶸道:“你們兩個不打架就行,我真怕你們兩個打著打著哪天打出事兒了。”都是成年男人,憤怒之下未免會有些收不住手,肖嶸最擔心的事情就是陳謀和原飛槐互毆打出個好歹來,他可不想看到自己的好朋友住進醫院。


    陳謀嗯了一聲,還想說句什麽,便聽到手機鈴聲響了起來,他拿起手機按下了接聽鍵,剛說了個喂,臉色就變了。


    肖嶸被陳謀的反應嚇了一跳,見陳謀掛了電話後才問道:“怎麽了?出什麽事兒了?”


    陳謀道:“飛槐出事兒了,我先走了。”


    肖嶸道:“出什麽事兒了?”


    陳謀道:“好像是被人請去調查了,具體我還不清楚,我先過去了。”


    肖嶸哎哎了兩聲,他道:“我和一起去吧,我在警局還有幾個朋友,可能幫得上忙。”


    陳謀點了點頭,兩人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就打了車出租車直奔請原飛槐去調查的那個警局。


    剛才給陳謀打電話的是原飛槐的秘書,原飛槐被帶走的時候,手機忘了帶,秘書知道陳謀,在發現出事了之後,急忙給陳謀打了個電話。


    陳謀急衝衝的趕到了警察局,他還沒走進去,便看見原飛槐從裏麵走了出來。


    原飛槐有點驚訝的看著陳謀:“你怎麽在這兒?”


    陳謀滿頭都是汗,身上還穿著打球的球衣,他道:“這句話應該我問你啊。”


    原飛槐看了眼旁邊站在的肖嶸,似乎明白過來是怎麽回事了,他笑了笑,道:“走吧,找個地方涼快一下再和你們細說。”


    然後三人便在周邊找了個最近的冷飲店,開始解釋情況。


    陳謀聽到電話裏秘書的描述,第一個反應就是原飛槐開的公司出了事,他對原飛槐做的業務並不了解,所以也格外的擔心,深怕是什麽金融案子,一旦扯上關係就丟不開手。


    原飛槐點了一些冰飲,看著陳謀喝下去,氣喘勻了才緩緩道:“不是什麽大事,隻是找我了解一下情況。”


    陳謀道:“了解什麽情況?是你公司出了事?”


    原飛槐搖了搖頭,修長的手指摩挲了一下冰冷玻璃杯上的霧氣,他似乎並不像告訴陳謀詳細情況,隻是道:“不是公司的事。”


    陳謀怒道:“那是什麽事,你說啊,原飛槐,你是不是覺的我很沒用幫不上忙?”


    原飛槐見陳謀一臉怒意,隻好歎了口氣,他道:“是有人失蹤了,警察來詢問我有沒有他的消息。”


    陳謀有些疑惑,他道:“失蹤了?誰?”


    原飛槐沉默了片刻後,從嘴裏吐出一個名字:“陸知洲。”


    陳謀愣了片刻,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僵住了,他同原飛槐又確認了一遍:“陸知洲?”


    原飛槐慢慢的點了點頭。


    那天晚上的記憶,陳謀是不會忘記的,之後他和原飛槐爭吵,打傷了原飛槐的額頭又莫名其妙和原飛槐和好了的事情陳謀也記得,這些事情自然都和一個名字有關——陸知洲。


    陳謀道:“你……怎麽和他扯上的關係?”


    原飛槐道:“是生意上的關係。”他說的平靜,表情也冷漠,就像陸知洲隻是個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


    陳謀道:“那你知道他失蹤的事情麽?”


    原飛槐道:“我怎麽會知道,所以警察隻是問了問我,便讓我走了。”


    坐在一旁一直聽著情況的肖嶸,此時露出怪異的表情,他猶豫的看了看陳謀,正準備張嘴,卻注意原飛槐正在盯著他看。那眼神冷漠極了,硬生生讓肖嶸將他想要說的話咽進了嘴裏。


    陳謀沒有注意到原飛槐和肖嶸之間的互動,他道:“你們同學會之後還有聯係?”


    原飛槐道:“同學會之後,我發現他也在做金融一塊,所以偶爾會出來吃個飯,當然,我和他是不熟的,那天你喝醉了酒,就是他給我打的電話。”


    其實陳謀喝醉的那天,他一直在疑惑原飛槐為什麽會知道他在哪裏,現在聽到原飛槐的解釋,也算是解開了疑惑,他道:“那陸知洲是出什麽事了?”


    原飛槐用勺子咬了塊冰,放進嘴裏咯吱咯吱的嚼了起來,直到把冰嚼碎了,咽進喉嚨裏,他才道:“大概是說了什麽不該做的事,得罪了什麽不該得罪的人。”


    陳謀道:“和你沒關係?”


    原飛槐笑道:“自然是和我沒關係了。”


    陳謀是信原飛槐的,他見原飛槐認真的否認了他和陸知洲的事情有關,便放下了心。可他卻沒注意到身旁坐著的肖嶸表情奇怪,欲言又止的模樣。


    既然原飛槐沒出什麽事,陳謀也就放心了,他提議說晚上三個人一起吃個飯,肖嶸卻說他還有事,得先走了。


    陳謀見他一臉焦急,便也沒有強求。


    原飛槐笑眯眯的同肖嶸說了再見,看著他出了咖啡店的門,消失在了街上,這才轉過頭微笑著詢問陳謀,晚上想吃些什麽。


    陳謀說隨便,天氣熱,胃口也不好,隻要原飛槐沒出事,他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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