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喝的有些暈乎的同學們分別打車去了就近的ktv,原飛槐和陳謀是開車來的,倒也方便,還順便接了幾個女同學,其中就有前幾天遇到的孫舒雅。


    孫舒雅也是個識貨的,從原飛槐開的這輛車就看出原飛槐現在生活條件肯定很好,再加上前幾天她和原飛槐相遇的那個餐廳也不是一般人能去的,便悄悄的留了個心。


    說來也好笑,雖然原飛槐和陳謀一般都是在一起,可孫舒雅卻還是覺的有錢的那人是原飛槐,而陳謀不過是個占便宜的。


    看今天陳謀穿的什麽,長衣長袖絲毫不合時宜,在孫舒雅眼裏,簡直就是在強行裝逼,她本來就不喜歡粗魯的男生,現在對陳謀,更是沒什麽好感。


    原飛槐喝了酒不能開車,於是陳謀便進了駕駛室。孫舒雅倒也主動,見原飛槐上車便也跟了上去,坐在了原飛槐身側,還同原飛槐說說笑笑,一副熟稔的模樣。


    原飛槐有一下沒一下的搭著話,陳謀的臉色略微顯得有些陰沉。


    去ktv的一路上,原飛槐倒也沒說幾句話,幾乎全是孫舒雅在說話了,她一會兒問原飛槐在哪裏工作,有空請他吃飯,一會兒又說問原飛槐有沒有合適的男同事,好介紹給她。


    原飛槐聽著這些話,隻是笑著問了句:“你不是沒在本地工作麽。”


    孫舒雅哎喲一叫,說自己隨口那麽一句話,也被原飛槐聽著去了,她的確是沒在本地工作,但如果有好的機會,便是留下來也無所謂。言語之中,對原飛槐可謂有著諸多暗示。可惜原飛槐也不知道是聽懂了還是沒聽懂,亦或者已經喝醉了,聽著孫舒雅的話,隻是帶著微笑,並未接話。


    到了ktv的地方,陳謀直接在外麵停好了車,也沒管原飛槐,頭也不回的進去了。


    先到的人已經點好了包廂,陳謀坐在位置上玩手機,原飛槐剛一進來,就被人叫著去點歌,他隻是笑著擺了擺手,然後坐到了陳謀的身邊。


    也虧得差不多快坐滿的包廂裏,陳謀的左右都有位置。


    原飛槐也不怕被人看見了,坐下之後便湊到陳謀耳邊道:“寶貝,你不高興?”


    陳謀道:“我怎麽不高興了?”


    原飛槐道:“不怎麽知道了。”


    兩人正在耳鬢廝磨,就看見包廂被人打開了,一個讓陳謀略微覺的有些熟悉的身影走了進來,那人身著一身西裝,穿的比陳謀還要嚴實,顯然是剛開完會或者參加完什麽正式場合過來的。原飛槐也看見了那人,雖然他的神情依舊淡漠,不過眼神裏卻透露出某種更加深沉的意味。


    那人進來的時候,幾乎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他倒也不覺的不自在,張口便道:“不好意思啊各位,我來晚了。”


    陳謀隻覺的這人眼熟,並未想出這人的名字,但這人一開口,立馬就有人認出了他來,叫道“陸知洲,你終於來了!”


    陸知洲?陳謀聽了名字這才想起這人到底是誰。


    當初在他們班上,總攬前三名的是兩難一女,原飛槐就是其一,陸知洲則是其二,還有一個沉默寡言的女生,陳謀已經不太記得了。


    不過還未到高三,這陸知洲就賺了學,後麵事情,陳謀也沒去關心。陳謀的記性向來都不好,不然也不會這麽一屋子同學,記得的也就三個了。因而他見到陸知洲進來,便完全沒放在心上,又開了罐啤酒開始喝。


    陳謀是沒反應,可原飛槐的反應,卻有些讓人在意,他沒有再靠在陳謀身邊,而是坐直身體,沉默不語的看著正在同眾人打著招呼的陸知洲。


    陳謀察覺了原飛槐的異樣,問了句:“怎麽了?”


    原飛槐聲音輕輕柔柔的,在這嘈雜的屋子裏,居然顯得有些鬼魅,他道:“陳謀,你還記得陸知洲麽?”


    陳謀坦然道:“不太記得了。”


    原飛槐道:“真的不記得了?當初……你可是救過他。”


    陳謀腦袋轉了轉,實在是想不起關於陸知洲的任何記憶,便也懶得再想,坦然道:“我有什麽辦法呢,我高中三年,腦子裏所有東西都是關於你的。”


    這句話顯然取悅了原飛槐,他笑了起來,然後道:“就該這樣。”


    陸知洲當年轉學是因為什麽原因,陳謀並不記得,在他的記憶裏,其餘的事情都變得十分模糊不清,唯有記得原飛槐。


    陸知洲顯然非常受大家的歡迎,一進到屋子裏,就被上前打招呼的人圍滿了,他也態度自若,並不顯得尷尬。


    原飛槐沒上前去,依舊遠遠的看著那個被眾人包圍起來的同學,口中淡淡道:“謀謀,不上去打個招呼?”


    陳謀直覺原飛槐的心情不好,可是既然原飛槐心情不好,那麽為什麽又要叫他謀謀呢?他本就不喜歡湊那些熱鬧,自然也不會主動上前去,他道:“懶得去。”


    原飛槐見狀,也沒有再多說。


    沒想到的是,陳謀沒上前,陸知洲卻是自己過來了,手裏還端著一杯酒水,他看見陳謀和原飛槐坐在一起,並未像別的同學那般驚訝,隻是舉了舉手裏的杯子,道:“先幹為敬。”


    陳謀還未說話,原飛槐卻是開口了,他道:“好久不見。”


    陸知洲道:“好久不見。”他從站到兩人的麵前,眼神一直盯著原飛槐,似乎並不關心原飛槐身邊的陳謀。


    陳謀也樂得於此,他往嘴裏塞了塊哈密瓜,靜靜的看著兩人裝逼。


    原飛槐和陸知洲幾乎算是一個類型的,同樣的溫文有禮,同樣的謙謙君子,看見誰都是一副友善的模樣,似乎仇人湊到自己的麵前,也最多輕輕的罵聲滾……


    陸知洲道:“這些年,你過的好不好?”


    陳謀聽著這話怎麽那麽不對勁了,他放下了手中的水果,決定幫原飛槐回答這個問題,他道:“過的不錯。”


    陸知洲這才看了陳謀一眼。


    原飛槐對於陳謀接話這件事似乎有些不太高興,但他並未說什麽,隻是對陸知洲的態度更冷了些,他道:“與你何幹?”


    陸知洲嗤笑一聲,道:“何必對我這麽橫眉豎眼?我好像也沒做過什麽對不起你的事吧。”


    原飛槐聞言,隻是笑了笑,然後舉了舉手裏的杯子一言不發。


    陸知洲見狀也明白原飛槐是不願意同他多說什麽,很快便離開了。


    原飛槐麵無表情的看著陸知洲的背影,將杯子裏的酒一飲而盡。


    陳謀敏感的察覺出了原飛槐的情緒不對,他低低的問了句:“怎麽了?”


    原飛槐依舊麵無表情,轉過頭盯著陳謀。


    陳謀被原飛槐眼神盯著有點後背發毛,他不自在道:“你這麽看著我幹嘛。”


    原飛槐嘴唇動了動,卻什麽都沒說。


    ktv的氣氛,因為陸知洲的到來更加熱烈了,他比原飛槐更加的長袖善舞,即便是在分別了十幾年的同學間,也混得很開。


    原飛槐倒是因為陸知洲的來到安靜了許多,他一邊和陳謀閑聊一些高中的事,一邊喝酒,不知不覺間,喝了一桌子的酒瓶。


    陳謀自知酒量不好,於是索性要了果汁,反正他的大部分同學都怕他,即便是笑,也隻敢在私下裏笑。


    原飛槐越喝興致越高,甚至和陳謀約好找個時間回高中看看。


    原飛槐說:“你不知道,高中的時候,你當初開始追我,我還以為是你想打我呢。”


    陳謀悶悶的笑,那時候他凶神惡煞的模樣,的確不像是什麽好人。


    原飛槐又道:“但是被你追到手之後,又覺的賺了。”他說著,眼睛眯起一個好看的弧度,“當初喜歡你的人那麽多,卻因為你太凶了,一個都不敢表白。”


    陳謀唔了一聲,他道:“其實,還是我賺了。”


    原飛槐看著他搖了搖頭,然後降頭靠在沙發的墊子上,長長的歎了口氣。


    陳謀見到原飛槐這模樣,也知道他是喝多了,心中本來已經壓下去的念頭忽的又動了起來,他道:“不然我們先回去吧?”


    原飛槐眯起眼睛,又瞅了眼正在場中央唱著十年的“陸知洲”,隨口應了一聲好。


    原飛槐要走了,陳謀打著送的借口和他一起走,本來還在點歌的孫舒雅見狀也說時間不早,她也想回去了,可否蹭個順風車。


    陳謀幹脆利落道:“不順路,你打車吧。”


    孫舒雅被陳謀這句話堵的臉色發白,但又拉不下臉來繼續求,她清楚,陳謀可不像原飛槐那麽有紳士風度,還要給女生麵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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