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這輩子,總有幾個知己好友。同樣的,還有那麽幾個你見到就像出手直接弄死的人,用陳謀的話來形容這些人就是:沒把你屎打出來算你拉的幹淨。


    而陳謀在醫院裏聽到的那個女聲的主人,就在這個範圍內。


    和原飛槐說話的那個女人叫楊千朵,是原飛槐的表妹。她的性格和原飛槐完全就是兩個極端,驕縱,任性,霸道,幾乎所有形容女性的貶義詞都能放到她的身上。


    陳謀本來脾氣就不好,遇上楊千朵這種被寵大的女生就好像火辣辣的油鍋裏突然進了水,劈裏啪啦的就是一通亂濺。


    那個世界原飛槐性子軟看見陳謀和楊千朵特別不對付,就盡量讓他兩少見麵。結果就是因為原飛槐的放縱,楊千朵差點害慘了原飛槐和陳謀。


    剛上大學的她不知道和誰鬼混,把肚子給搞大了,還被家裏人發現,要逼問她孩子的父親。結果楊千朵腦袋一熱,居然把原飛槐的名字說了出來。


    當時原家就炸了,楊千朵的父母找到了原飛槐工作的地方,吵著鬧著要原飛槐負責。原飛槐勢單力薄,也不是吵架的料,被楊千朵的父母一通撒潑,弄的是手足無措。


    萬幸的是當時陳謀正好要去找原飛槐,看見這一幕舉著拳頭就上去了,他一米八幾的身高,手臂上還紋著紋身,楊千朵的父母見狀這才慫了下來。


    不過即便如此,原飛槐開的樂器店還是被砸爛了幾樣東西,損失了幾萬塊。


    這件事情給陳謀留下了非常不好的印象,而且他從原飛槐那裏知道,後來楊千朵被家人拉去打胎,結果不知怎麽的搞了個大出血,差點沒了命。


    雖然經過這件事,和楊千朵再無交集,但陳謀卻記住了這個女孩。


    這個世界雖然和那個世界不太一樣,可是從邏輯上來說原飛槐也不該和楊千朵的關係那麽好啊,陳謀看著兩人一邊說話,一邊走進了大廳。


    陳謀本來想叫住原飛槐的,但是又有點想看他們到底在做什麽,猶豫之下,原飛槐已經帶著楊千朵走到了掛號的地方。


    陳謀躲在樓梯旁邊,看著原飛槐掛了號,然後又朝著標識著婦產科的那邊走了過去。


    陳謀看到這裏,掏出手機給原飛槐打了個電話。


    “喂,寶貝,怎麽了。”接到電話的原飛槐十分淡定,他道,“想我了?”


    陳謀在心裏暗暗的呸了聲,不動聲色道:“你在哪呢?”


    原飛槐說:“在公司,怎麽了?”


    陳謀第一個反應就是衝到前麵去照著原飛槐的身上來一下——他居然敢為了那個楊千朵撒謊。


    原飛槐倒也敏感,似乎察覺出陳謀的不對勁,他道:“寶貝,說話。”


    陳謀陰森森道:“原飛槐,你可別騙我啊。”


    原飛槐安靜了兩秒後,平靜道:“在哪個旮旯蹲著呢,出來吧。”


    陳謀跟隻兔子似得蹭一下就竄了過去。


    站在原飛槐旁邊的楊千朵完全沒料到陳謀的出場,她看見陳謀便啊了一聲,叫道:“哥,他怎麽在這兒呢。”


    原飛槐表情還是淡淡的,壓根沒理楊千朵。


    陳謀竄到了原飛槐的麵前,伸手指著楊千朵叫道:“你怎麽在這兒?怎麽和她在一起?”


    陳謀的聲音很大,讓旁邊路過的人也不由的對他投來了注視的目光,不知道的人聽了他的話,還以為他是來抓奸的呢。


    原飛槐說:“我陪她來趟醫院。”


    陳謀說:“她男朋友呢?為什麽要你陪她,你又為什麽告訴我你在公司?!”


    原飛槐還沒回答陳謀的這幾個為什麽,楊千朵就坐不住了,她直接尖聲道:“關你屁事啊,我表哥陪我難道要經過你的同意嗎?你是八婆啊問那麽……”她還想繼續說,卻被陳謀一個凶狠的眼神瞪了回去。


    原飛槐抬手看了看表:“嗯,她男朋友馬上來了,千朵,我就送你到這裏了。”


    楊千朵顯得十分委屈,她本來是在半路上遇到原飛槐的,死纏爛磨的把原飛槐拉到醫院裏來了,結果還沒說幾句就被陳謀給碰到了。


    就在三人說話之際,楊千朵的男朋友也到了醫院。


    上輩子的時候,直到最後陳謀都不知道讓楊千朵懷孕的那個人是誰,這會兒一看,發現這人有點眼熟,似乎在哪裏見過。


    那人叫了聲千朵,便上前來問道:“你到底得什麽病了?”


    楊千朵露出一個羞澀的深情,她說:“親愛的,我有個驚喜給你。”——這句話一出,而且又是在醫院,幾乎是個人都能明白是什麽事兒了。


    那人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他道:“你胡說什麽呢。”


    楊千朵也是個不大會看臉色的人,沒注意到她男朋友表情微妙,她道:“我沒胡說啊,我懷孕了!”


    這話一出,這男人的臉色就已經不是難看可以形容的了,他道:“你懷孕了?”


    楊千朵道:“對啊。”


    那男人道:“我的孩子?”


    楊千朵道:“不是你的孩子是誰的孩子?”


    誰也沒想到,那男人下一個動手就是抬手往楊千朵的臉色扇了過去,萬幸的是原飛槐反應的快,一把抓住了男人的手。


    楊千朵也嚇傻了,她叫道:“你幹什麽呢,周成鑫!”


    被楊千朵叫做周成鑫的男人朝著地上呸了口:“楊千朵,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幹了什麽,我的孩子?放你媽的狗屁,你肚子裏懷的不知道是誰的野種!”


    楊千朵被周成鑫這一番話氣的臉色發青,她大叫一聲便想要上前和周成鑫廝打,卻被原飛槐攔住了。


    原飛槐看向周成鑫的眼神冷冷的,他說:“你說話放幹淨點。”


    周成鑫似乎認識原飛槐和陳謀,他聽了原飛槐這話嗤笑一聲:“你個死兔子閉嘴吧,我罵那個賤人關你屁事!”


    他這句話一出,就立馬把陳謀給惹毛了額,陳謀擼著袖子就要上前,周成鑫見狀卻是一點不怕,他道:“喲,你個紙老虎還要打人了?你叫陳謀是吧,聽楊千朵說你不是天天被他哥揍麽,哈哈哈,人家還是個坐辦公室的你就被打成這樣——”他話剛說到這裏,陳謀的拳頭就砸到他的臉上了,當即周成鑫就吐出了兩顆帶血的牙。


    陳謀本來就喜歡打架,也就是原飛槐能壓著他,換了其他人很少能從他手裏討好。周成鑫之所以敢這麽挑釁原飛槐和陳謀,純屬是被楊千朵誤導了。


    楊千朵天天在周成鑫麵年念叨她的表哥有多優秀,有多謙謙君子,有多好白菜被豬拱了——毫無疑問,陳謀就是那頭豬。


    的確,在楊千朵眼裏,她表哥可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書生,打架這種事情根本和他畫不上等號。而被揍的陳謀,也因為周哥哥原因在楊千朵的印象裏變成了個徒有其表的紙老虎,她在周成鑫麵前就經常說:“陳謀啊,你別看他長得高高大大的,其實連我哥都打不過。”


    周成鑫也見過原飛槐,他和楊千朵對原飛槐的印象差不多,覺的原飛槐就是個搞藝術的文藝青年,陳謀連原飛槐都打不過,那還真是個沒啥用的男人了。


    於是自恃經常去健身館的周成鑫,一點沒把眼前兩個男人放在眼裏。


    接下來的十分鍾,十分的暴力血腥。


    陳謀是個打架的老手了,非常清楚打到什麽比較痛而又不會受傷,再加上他幾天被原飛槐壓抑的火氣直冒,所以揍周成鑫的時候一點都沒留情。


    周成鑫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像個沙袋一樣,被甩到這邊又甩到那邊。


    楊千朵全程站在原飛槐的身後看的目瞪口呆,她和周成鑫一樣,完全錯估了陳謀的武力值,眼下差點把下巴給嚇下來。


    幸運的是,這裏是醫院,陳謀打了一會兒就被保安攔了下來。


    原飛槐十分溫柔的給陳謀遞過去一張餐巾紙,還問了句:“手傷到了麽?”


    陳謀哼了聲,撇了撇嘴。


    楊千朵愣了好久,才走到已經似乎昏迷了的周成鑫身邊弱弱的問了句:“你、你還好吧。”


    周成鑫眼睛腫了,他抬起頭來,含糊的說了兩個字。


    楊千朵沒聽出他說了什麽,還想問清楚就被見護士抬著擔架就來了,把周成鑫往擔架上一放,抬著就走了。


    楊千朵見周成鑫被抬走了,這才小聲的問了句:“他沒事吧?”


    陳謀不屑的看了她一眼:“放心,死不了。”


    楊千朵還想說什麽,但見陳謀臉色不好看,隻好把話咽進了嘴裏。


    原飛槐還是一副我是文明人的模樣,輕聲道:“你的手破了,走,先去包紮一下。”


    陳謀無所謂道:“沒事,小傷。”


    原飛槐道:“你確定?”他說這話的時候依舊算得上問聲細語。但陳謀不知怎麽的就打了個寒顫,他警惕的看了原飛槐一眼,發現原飛槐還是笑眯眯的模樣,猶豫兩秒後,陳謀妥協道:“好吧,去包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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