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他會堅強起來的,在我的心中他一直都是一個堅強的父親。等他出院了我們就把他接回家照顧,爸他很快就能好起來的。”薛讓知道自己的父親現在最想要的是什麽。


    他從華夏千裏迢迢的來到這裏不就是希望能夠和母親在一起嗎?現在因為救母親變成了這個樣子,可是不得不承認的是這樣一來兩個人確實能夠在一起了。


    母親因為這件事情也會就此原諒他,可能對於現在的父親來說這是再好不過的一個消息了吧?


    “對,你說的對,等你爸出院了我們就把他接回去,我們一家三口說什麽都不分開了。”薛母抹了抹自己的眼淚努力讓自己堅強起來。


    而薛父這個手術足足做了六個小時,等到他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兩天之後的事情了,而這兩天血母幾乎沒有合眼,一直陪在薛忠的身邊。


    “水……水……”薛忠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可能是因為這幾天他打了太多的藥水的原因,一張來嘴巴就有些口幹舌燥,嗓子也疼的難受。


    “阿忠,你醒了?水,我現在就給你倒水。”薛母慌忙站起身來,趕緊過去倒水。然後小心翼翼的遞到了薛忠的嘴邊,薛忠看著薛母這個樣子,眼神裏麵帶著滿滿的笑意。


    “你沒事真的太好了。”天知道在那輛車衝過來的時候薛忠有多緊張,如果薛母被車撞到了,他也活不下去。


    他用了平生最快的速度跑了過去,一把推開了薛母。看著現在毫發無傷的薛母,薛忠覺得自己可能做了這輩子最正確的一個選擇。


    “阿忠,你……”薛母不知道薛忠有沒有察覺到身體上的不對勁,想要把這件事情告訴他可是話到了嘴邊卻怎麽都說不出來。


    “我怎麽了?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我什麽事情都沒有還救了你一命,連老天都在幫我們。”可能是因為麻醉藥的原因,躺著的薛忠還沒有察覺到自己的身體有什麽不同,薛母一時間愣住了。什麽話都說不出來,眼淚不由自主的掉落下來。


    “你怎麽了朱珠,哭什麽?我沒事啊!我怎麽……”薛忠看到哭的這麽傷心的薛母,忽然間好像是反應過來了什麽一般。他猛然間掀開了自己的被子,那被裹成粽子的雙腿就暴露在了薛忠的視線裏麵。雖然被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可是薛忠還是一眼就看出了那雙腿比正常的腿短了一大截。


    他慢慢的把被子放下來,瞬間就明白了這是怎麽回事。他雙目緊閉,不再說一句話。眼睛卻還是不停的從他已經閉上了的眼角滑落下來。


    “阿忠,都怪我,如果不是我的話你也不會這個樣子,你不應該救我的,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薛母捂著嘴,淚水不停的往下落。可是這句話說出來卻並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薛忠側著身子就像是睡著了一般。薛母定定的看著他的後背,默默的坐在他的身邊陪伴著他。


    而躺在床上的薛忠此刻內心非常的不平靜。是的,無論怎麽


    樣在那個時候他都是要救朱珠的,哪怕失去生命也在所不惜。


    可是現在他的命還在,腿卻沒有了。從一個曾經高高在上的董事長變成一個殘廢,就算是薛忠的心理再強大也接受不了這樣的事情。


    所以薛忠才故意扭過了頭,他想要讓自己冷靜一下。


    這一冷靜就是一個下午,一個下午的時間薛忠躺在床上假寐,無論誰來看他他都不曾開口說話。薛母看著這樣的薛忠心裏麵越發的著急,可是卻又不知道說什麽才能安慰他。


    “媽,你先出去買點吃的回來,我餓了。”薛讓莫名其妙的對著薛母說出了這句話。薛母先是一愣,隨即明白這是兒子要把自己支走。她默默的點了點頭,或許讓兒子勸勸薛忠也好。自己在這裏待了一個下午他都沒有什麽反應,說不定兒子有辦法。


    雖然薛母知道這樣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可是又希望還是比沒有希望要好的多。薛母就這樣離開了,房間裏麵隻剩下薛父和薛讓兩個人,薛讓默默的坐在父親的身邊,看著他的背影開了口。


    “媽都已經走了,你想要繼續裝睡到什麽時候。爸,我知道你現在覺得痛苦煎熬。甚至覺得自己已經是個廢人了。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到底是想要一輩子孤苦無依還是斷了腿之後可以和一家人生活在一起呢!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薛讓能夠想到的用來勸說父親的就隻有這樣一件事情了,如果這件事情都不能讓父親改變態度的話,他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


    “如果隻能靠這種辦法留在你們的身邊,那我寧願不要。”薛讓終於扭過頭來了,薛讓這才看清楚了他的臉。


    現在的薛忠眼圈通紅,很明顯已經默默的傷心了很久。


    “那你這麽說就是後悔救媽了?當時的那個情況下隻要你救了母親就隻能傷害到你自己,現在這種情況已經算是好的了,如果當時汽車撞到的是你的上半身,你現在都不一定能夠活下來了。你一直在糾結你雙腿的事情,不就是在後悔救了母親?”薛讓循循善誘,希望能夠把薛忠從死胡同裏麵帶出來。


    “我從來沒有後悔過救朱珠,當時那個情況下我如果不是想要救她我根本就不會過去。”薛忠激動的猛然間坐了起來。


    身體上的麻藥已經逐漸失效了,薛忠因為這個動作腿就像是被撕裂了一樣,疼的他的臉都紅了起來。


    薛讓想要上去攙扶他,卻被他一把推開了。他固執的要自己坐起來,薛讓不想連這最後一絲的尊嚴都要剝奪,所以就這樣看著他沒有再上去幫忙。


    “我從來沒有後悔救你的母親,隻是我恨我自己為什麽沒有被直接撞死。死了之後我就什麽都不知道了,也就不用像廢人一樣活著了。我現在什麽都做不了,就連坐起身來都不能。”因為一道掙紮薛忠的額頭上已經有了一層薄薄的汗水。


    “爸,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說的那種情況真的發生了母親怎麽辦?是,你倒是可以一了百了


    了,可是母親呢!你是因為救她才出事的,母親以後的日子是不是都要生活在痛苦自責之中。


    現在雖然你變成了這個樣子,可是母親能夠照顧你,也能夠減少她心裏麵的內疚。爸,你不是最愛她了嗎?你忍心看到她難過嗎?”


    薛讓的每一句話都說在了薛忠的心上,薛忠徹底被觸動了。他嘴巴張了張半天都沒有說話,最終在兒子的注視下默默的點了點頭。


    薛母不知道自己出去的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不過等到她回來的時候就已經看到薛忠坐了起來,而小讓在喂他喝水。


    “阿忠,你……”薛母剛開口眼淚就開始滑落下來了,她不想要薛忠看到她這個樣子,默默的轉過頭擦眼淚。


    “我已經沒事了,你別這樣,我是我自願的。你不需要愧疚。隻不過離婚手續需要等一段時間了,最起碼等我的身體好一些才行。”薛忠這個時候是真的想要和薛母離婚了,他這個身子和他們住在一起隻能拖累他們。


    “離什麽婚?我們不離婚,我會好好的照顧你,我們以後每天都在一起,你喜歡看電影我就推著你過去,你別想要甩開我。”這下換成薛母怎麽也不肯離婚了。薛忠的毫不猶豫的保護讓薛母感動不已。


    他們已經是這個年齡的人了,鬧不動了。一輩子還能有多少時間,和這樣一個人待在一起度過餘生,薛母覺得很滿足。


    薛忠到底是沒有再說什麽了,其實私心裏,他也想要陪在薛母的身邊。


    從醫院出來了之後薛忠就沒有回自己以前住的那個房子裏麵去了,而是搬到了薛家,一家人又重新住在了一起。生活平淡而幸福,慢慢的薛忠也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現在的他已經可以自己坐著自動輪椅去買菜了。


    而薛母因為薛忠的事情,足足半個月都沒有去看小豆丁。正好這次她準備帶著薛忠也去看看他們的孫子。


    路上,薛母沒有任何隱瞞的把這件事情告訴了薛忠。薛忠先是吃了一驚,想明白了之後則是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這樣也好,我們也已經有個孫子了。小豆丁如果真的和我們生活在一起,手心手背都是肉,偏疼哪個孩子都不好。”


    薛忠看的很開,孩子還是在原生態的家庭比較好。否則多少會對心理有影響。


    “一會到了那裏你可不要表現的太過分。雖然這已經是心照不宣的事情了,可是明麵上我們到底不是小豆丁的親爺爺奶奶,不要讓薑家人心裏不舒服。畢竟小豆丁現在是薑家的孫子。”薛母有些不放心薛忠,特地交代著。


    其實兩個人的性格很相似,都是格外護短的人。


    薛母怕薛忠一到那裏就對小豆丁表現出了明顯的不同,這樣一來啥子都能夠看出來是怎麽回事。


    不過薛母不知道,她自以為自己表現的不明顯,實際上已經很明顯了。最起碼薑家的人都知道這是怎麽回事。隻不過沒有說出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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