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新目前最強的一劍,在怒吼之下轟飛了騰躍而下氣勢洶洶的刀以破,轟退了那把陰氣森森威力卓絕的長刀!


    風雲激蕩,白色的陽光和淡藍色的月光交相輝映,揚起的雪花在空中飛舞,有種難以言喻的異樣美麗。


    刀以破嘴角溢出鮮血,長刀握在手中,微微顫抖。看著遠處的葉新,刀以破嘴角莫名揚起一絲笑容,帶著一種邪異的感覺。


    葉新一擊之後,半跪地上,靠著古劍支撐著身體不倒。但渾身劇烈的顫抖,昭示著此時的葉新狀態很是不妙。那莫名的眩暈感嚴重影響著葉新,而發出那至強一擊,更透支了葉新的所有氣力。


    從死亡威脅中回過神來的李煙染,下意識地扶著此時虛弱的葉新,她微微抬頭,又看到刀以破的長刀提了起來。


    深呼了一口氣,李煙染似乎下定了某個決心一般,從懷中掏出了一本古籍,舉在手中冷聲道:“這本雪舞心經,拿去吧。不要再打了。”


    大腦正天旋地轉的葉新聽聞此言,渾身一震,險些跌倒。他聽到了什麽,雪舞心經?!


    昨晚原始金章從劍型玉佩中解析出的金色字符,記載了一套劍招叫作雪舞劍訣。按照當時原始金章的演化和推算,這套雪舞劍訣應該隻適合女子修煉,雪舞心經是雪舞劍訣的配套功法,必定也隻適合女子去修行。


    要知道,以刀以破的資質,本來離不依靠功法踏出那一步也不遠了。即使雪舞心經是適合男子修行的,如果刀以破去修行了的話,就是在浪費自己的資質。要知道,那一步之前,修不修行功法對未來的問道之路是影響深遠的。如果能夠不依靠修行功法踏入那一層境界,將會得到天地最寶貴的饋贈!


    更何況,按照葉新的推算,男子修行雪舞心經,輕則修為倒退,重則走火入魔啊!


    葉新有種想吐血的衝動,如果自己知道刀以破要的是這雪舞心經,就不用去進行這一戰啦!


    讓刀以破好好去練練這雪舞心經,真的是一件美妙的事情!


    葉新內心有點崩潰,巴不得刀以破趕緊拿著雪舞心經去修行,但他還是捂著胸口,艱難地說道:“煙染仙子,我,還能再戰,這雪舞心經,必定十分重要,不能給他們。”


    李煙染神色也是猶豫了一下,看著臉色蒼白的葉新,遲疑道:“你,真的還能再打下去?像剛剛那樣再來一劍?”


    葉新一怔,這傻白純的雪山仙子,不會是認真的吧?!看不出來自己隻是想逞強一下而已嗎。強烈的眩暈感已經讓葉新提不起劍了,更別說再次透支氣力發出至強一擊了。


    當下葉新咬牙努力地想用劍撐著站起來,看著李煙染虛弱地開口道:“為了煙染仙子,雖死不辭。”而後劇烈地咳嗽起來,蒼白的臉色泛起不正常的暈紅。


    李煙染眼中閃過異樣的色彩,這葉公子,為了自己,竟然還要再戰?!傷勢已經如此嚴重,不能再讓他冒險了。想到這裏,李煙染不再猶豫,將那本古籍朝著刀以破的方向扔去。


    刀以破冷笑一聲,接過古籍,翻看了兩頁之後,覺得古籍中隨意的寥寥數語,都好似包含了無上的真理,猶如直指修行的本質一般,讓自己腦中湧現無數靈感。刀以破的心情頓時激動萬分,雪舞心經,果然如記載中一樣,是真正的修行大道。


    “哈哈。”刀以破放聲大笑,然後又看向葉新,神色慢慢變冷,抬起了手中的長刀。葉新眼睛一眯,這刀以破,真以為剛剛所受自己最強一擊那麽簡單嗎?!


    一股鮮血沿著刀以破的手臂,流到長刀刀身上,再順著刀尖滴在地上,鮮紅之色在雪地間顯得格外刺眼。刀以破的表情慢慢變成驚愕,剛剛葉新的那一擊,竟然讓自己受了如此重傷?!如今稍稍用力,體內就如同雷擊,劇痛不已,更有鮮血流出。


    “以破,雪舞心經已經得到,不必戀戰!”刀以破的師尊開口,既然目的已經達到,趕緊離開才是正道,遲則生變。


    據他所知,天池的掌門秋雨真人也是一位世外高人,如今一直不見蹤跡,讓他心生警覺。


    刀以破又重新打量了一番葉新,眼中閃過一絲陰霾。葉新的劍,讓他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脅。不過自己已然身受重傷,的確不宜再戰。冷哼了一聲,刀以破轉身,與兩位中年人沿山路離去。


    天池的掌門秋雨真人此時忽然出現在大殿之上,望著離去三人的背影,眼神深邃,高聲道:“問刀閣嗎?很好。劉空江,今日之辱,天池必定會討回來的!”


    遠處的三人聽到聲音,沒有停下腳步,反而加速離去。


    “師傅,為什麽不攔著他們?他們奪走了雪舞心經!”天池眾女焦急地說道,在她們看來,師傅應該是可以留下他們的。


    秋雨真人眼睛深深望了一眼遠方三人後,又將視線移向了雪地之上的葉新,說道:“那柄刀,我奈何不了。而且,此時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葉新聞言心中微微不爽,這位頗有些仙風道骨的婦人應該就是天池的掌門秋雨真人了。就是她認定自己是什麽魔頭,下令給自己吃了什麽七日散。天池此時都被外人欺負到門口了,這秋雨真人不僅最後才出現,還不敢去追,真是道貌岸然。


    秋雨真人起身一躍而下,飄然來到葉新身邊,望著此時半跪在地上的葉新淡淡開口:“你果真是魔頭。”


    葉新聞言一個踉蹌,這女人,欺人太甚。葉新抬起頭,雙目血紅,盯著麵前的秋雨真人,突然冷笑道:“哈哈。真是有意思。”隨即咬牙猛地舉起古劍,指著秋雨真人。


    “葉公子。”李煙染驚呼一聲,瞪眼看著狀若瘋狂的葉新。在她心裏,是最不希望葉新和秋雨真人起衝突的。


    秋雨真人淡漠的望著葉新,冷聲道:“怎麽,我不殺你,你還要殺我?”


    葉新強撐著身體,嘲諷道:“真是有意思啊。我為你天池血戰外敵,你卻說我是魔頭,禁錮我的自由。別人搶走了你們的功法,你卻最後跳了出來,放任離去。秋雨真人,你確定,你是認真的嗎?”葉新的聲音壓抑著憤怒。


    別人或許對這種世外高人充滿敬畏與崇拜,但在大夢空間曆經百年的葉新什麽樣的人物沒有見過。對於秋雨真人,如今他隻剩下可笑和憤怒。如果要打,自己拚盡底牌,有信心讓秋雨真人飲恨當場。


    “比起問刀閣,我覺得,先解決你的事情比較重要。”秋雨真人開口,望著眼前有些瘋狂的葉新,繼續說道:“我在劍閣裏,研究了一夜祖師留下的訓言。君臨天池,魔亂九州;劍蕩八荒,天開無上。”


    說完這一番話,秋雨真人微微一頓,右手一抖,展開一幅畫卷。隻見畫卷之上,一名男子手持一柄魔氣纏繞的劍,傲立九天,睥睨人間,俯瞰破敗不堪的大地。那名男子,與葉新竟然有八分相似。畫的左下方,是十六個字:君臨天池,魔亂九州;劍蕩八荒,天開無上。


    葉新視線此時十分模糊,與秋雨真人隻是強行對峙。他努力睜眼,想看仔細那幅畫,但隻覺得腦袋昏沉,越來越暈了,根本看不太清,而畫像上的男子,與自己好像確實有幾分相似。


    “祖師曾言,遇到畫上持劍的男子,必須全力殺之。我研究一夜,覺得這十六個字應該是一則預言,祖師的意思是...”說到這裏,秋雨真人抽出長劍,指著葉新,說道:“你就是那個將要禍亂九州的魔頭。”


    秋雨真人收起畫卷,提劍走近葉新,冷聲道:“我本想隻是困你自由,不造殺孽。但剛剛見你的本事,似乎超乎我的想象。此時不殺你,似乎真的要魔亂九州了。”


    “師傅,不要。”李煙染看到秋雨真人提劍走近葉新,雙眼止不住落淚道:“您不是說,七日散可以限製他的自由嗎?!不讓他下山,他就不會成魔啦。”


    其他天池師姐妹見到此時情景,也有些不知所措,師傅難道,真要殺了此人?


    周露痕臉上也掛著眼淚,小跑到秋雨真人麵前,哭道:“師傅,您不是答應我,不殺這個人嗎?”周露痕內心一直覺得是自己錯傷了葉新,才致葉新落到這般境地。如果葉新被師傅殺了,自己豈不是幫凶?!


    雖然按照祖師的訓言,除魔衛道,是正義之士應該做的。但這位葉公子,似乎還沒有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更何況,葉新剛剛還替天池出頭,大戰問刀閣。


    秋雨真人冷哼一聲,不理睬李煙染和周露痕,在她看來,葉新此時已是強弩之末,根本禁不住自己的一劍。


    “哈哈,可笑。那你怎麽不覺得,我應該就是那十六字預言中劍蕩八荒,天開無上的人物呢,也許說的是我將阻止魔亂九州,匡扶正道呢?!”葉新腦子保持著最後一絲清醒,理清了秋雨真人的邏輯,換了一種思路來推翻了秋雨真人的推測。


    秋雨真人微微一怔,眼中閃過一絲猶豫。李煙染等天池其他人也是一愣,思考了一下葉新說的話,感覺確實有那麽一絲道理。劍蕩八荒,天開無上。葉新使的就是一把劍,說不定他就是那救世的大俠呢?


    此時周露痕擦幹淚跡,下意識地說道:“那祖師為何要說必殺此人呢?!”剛剛說完,她立馬捂住了自己的小嘴。李煙染心頭一顫,這小師妹真的是想救葉公子嗎?!這是在坑葉公子啊!


    葉新聞言有些愕然,這小妮子剛剛不是還為自己說話的嗎?怎麽又坑起我來了?!


    周露痕趕緊搖頭道:“不是,那個我是說,嗯,我是說祖師應該是要斬殺魔頭,不是斬殺葉新。不對,不是斬殺魔頭,也不對。”她的言語此時陷入了混亂之中。


    秋雨真人看著葉新,微微放下的劍又抬起,說道:“祖師訓言,遇到畫上的男子,必殺之。我天池祖師英明神武,乃是曠世的絕代人物,她的訓言,定是不會有錯的。”


    “師傅,或許,或許葉公子隻是與畫中男子相似而已呢?”李煙染開口,想找到比較好的理由說服師傅秋雨真人。葉新與自己有著同樣的玉佩,與自己的母親有神秘淵源,剛剛還為了救自己與刀以破大戰重傷,自己一定不能讓他死在師傅的劍下。


    葉新聽到李煙染的話,心中則是一震。努力回憶了一下剛剛看到的模糊畫像,如果說自己與畫像有七八分相似的話,那自己失蹤的父親好像與那幅畫像更加相像一點!葉新心中有些淩亂,難道這天池祖師,訓言後輩要殺的是自己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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