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鐵棒喇嘛不斷給shirley楊講述關於魔國的詩篇,shirley楊邊聽邊在筆記本上寫寫畫畫,這樣我們比胖子等人晚到了二十多天,才到鼐則布青,胖子和明叔已等得望眼欲穿,見我們終於抵達,立刻張羅著安排我們休息吃飯。


    我們寄宿是在一戶牧民家中,晚上吃飯前。明叔對我講了一下準備的前礦。牧民中有個叫做此吉的男子,不到四十歲,典型地康巴漢子,精明強幹,他名字的意思是初一,明叔等人雇了此吉當向導,因為他是這一帶唯一進多咯拉米爾的人。


    另外還有十五頭犛牛,六匹馬,還有五名交付。從鼐則布青進入咯拉米爾,先要穿越荒原無人區,那裏溝壑眾多,沒有交通條件,附近隻有一輛老式卡車。兩輪驅動。開進去就別想出來,那片荒原連偷獵的都不肯去,所以攜帶大批物資進入,隻有依靠犛牛運過去。現在犛牛,馬匹,向導,交付,從北京運過來的裝備,都是大金牙按shirley楊購置的,已經準備妥了,隨時都可以出發。


    我問明叔武器怎麽樣了。我們總不能隻帶兩隻雷明燈,七十多發槍彈,就進昆侖山吧?那山裏的野獸是很多的。


    明叔把我和shirley楊領到牧民家的帳房後邊。胖子和彼得黃二人正在裏麵擺弄槍械,長短家夥都有,手槍的型號比較同意。手槍都是偷獵的從東南亞那邊到過來的,可能是美軍遺留物資。美國單動式製式手槍m1911。型號比較老。但點四五口徑足夠大,性能夠穩定。可以算是美軍軍用手槍之中經典之中的經典。傳奇之中的傳奇。勃朗寧的傑作,絕對是防身的利器。


    長槍卻都差了點,隻有兩隻型號不同的小口徑運動步槍,沒有真正硬手的家夥,但再加上那兩隻散彈槍,也能湊合著夠用了。畢竟是去倒鬥,而不是去打仗。


    我又看了看期於的裝備。確實都已萬全,不僅有美國登山隊穿的艾裏森衝鋒服。甚至連潛水的裝備都運來了。昆侖山下積雪融化而形成的水係從橫交錯。這些全都有備無患,最主要的是那些黑驢蹄子,糯米,探陰爪之類傳統器械,市麵上買不到的工具類。都是另行定造的,有了這些。便多了一些信心。


    我留下一些錢。托當地牧民照顧鐵棒喇嘛。等我們從咯拉米爾出來再將他接走。如果兩個月還沒回來。就請牧民們將喇嘛送去附近的試院養病。藏民信仰極為虔誠。就算我不說,他們也會照顧好喇嘛。


    我見一切準備就緒。便決定明天一早出發。當天晚上,所有明叔請眾人聚在一起吃飯。這裏地處青藏新三處交匯,飲食方麵顯得有些兼容並蓄,我們的晚餐十分豐盛,涼拌犛牛石。蟲草燒肉。藏包子,灌肺,灌腸,牛奶澆飯,燒羊排,人參羊筋,人人都喝了不少青稞酒.


    明叔喝得有幾分偏高,說了句不合適宜的酒話,他竟說希望這不是最後的晚餐,被他的話一攪,眾人也都沒了興致,草草吃完,都回去睡覺。第二天我們一早,便告別了喇嘛,準備集合出發。喇嘛將一條哈達批在我的肩頭:菩薩保佑。願你們去鳳凰神宮一路都能吉祥平安。我緊緊抱著喇嘛,想要對他說些什麽。但心中感動萬分,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人們軀幹著犛牛和馬匹所組成的隊伍。往西北方向前進,藏北高原。深處內陸,遠離海洋,氣候幹燥而寒冷,氣溫和降雨量呈垂直變化,冬季寒冷而漫長,夏季涼爽而短暫,當前正是夏末,是一年中氣溫最不穩定的時段。


    荒涼的原野就是被人稱為赤(害穀)的無人區,雖然渺無人煙,但是大自然中的生靈不少。禽鳥成群,野生動物不時出沒,遠處的山巒綿延沒有盡頭,山後和湛藍天空相接地,是一片雪白的色彩,但距離實在太遠,看不清哪是雪山還是堆積在天邊的雲團,隻覺氣象萬千,透著一股難以形容的神秘,走了五天的時間。就穿過了無人區,當然即將進入的山區,是比無人區荒原還要荒寂的地區。山口處有一個湖泊,湖中有許多黑頸水鳥。在無人驚擾的情況下,便成群的往南飛。這些鳥不是有遷徙習慣的候鳥,它們的飛離這片湖,可能是山裏有雪崩發生,使它們受驚,還有一種原因。可能是寒潮即將來臨的征兆。有迷信的交付就說這是不吉的信號。讓我們就此回去。但我們去意已決,絲毫也不為之所動。


    我同向導初一商量了一下。這裏海拔很高。再上山的話。隊伍裏可能有人要承受不住。能否從山穀中過去。這善終有數不清的古冰川,其上有大量積雪,從山穀裏有很容易引發雪崩,但初一自幼便同僧人進咯了米爾采集藥材,對這一地區十分熟悉,知道有幾處海拔很深的凹地,可以安全的通過,於是讓眾人在山口暫時休息一下。二十分鍾後帶隊前往藏骨溝。


    shirley楊這一路上,始終在整理鐵棒喇嘛口述的資料。並抽空將那葡萄牙神甫的聖經地圖進行修複。終於逐漸理清了一些頭緒,這時聽說下一步要經過什麽藏骨溝,便問向導初一,為什麽會有這麽個地名藏骨溝?藏有什麽人的骨?這片山脈叫做咯拉米爾,那又是什麽意思,初一告訴眾人:藏骨溝有沒有人骨,那是不清楚的之所以叫這個名字,是因為那裏是百獸們自殺的地方,每年有大量的黃羊野牛藏馬熊,跑到那裏跳下去自殺。溝底都是野獸們的白骨。膽子再大的人也不敢晚上到那裏去,至於咯拉米爾,其含義為災禍的海洋,為什麽叫這個不吉祥的名字,那就算是胡子最長的牧民也是不知道的。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五章藏骨溝


    我同shirley楊對望了一眼,都想從對方臉上尋找答案,但她和我一樣,根本難以想象隱藏在這古老傳說背後的真相是什麽。野生動物成群結隊自殺的現象世界各地都有,尤以海中的生物為多,但幾乎從來沒聽說過,多種不同種群的動物混合在一起結伴自殺。還有在這崇拜高山大湖的藏地,又怎麽會以“災難之海”這種不吉祥的字眼來命名這片山區?這些實在是有點不可思議。


    向導初一解釋道,藏骨溝的傳說,那是多少輩以前的老人們講的。每當彎月似眉的時候,山裏的野獸就會望著月亮,從高處跳進溝裏摔死以它們的死亡,平息神靈的憤怒。還有的傳說是這樣的,凡是跳入深溝而死的動物,就可以脫離畜牲道,轉世為人。


    但至今還活在世上的人,可誰也沒見過有野獸在那裏跳動崖,也不知道那些古老的傳說是真是假。但在藏骨溝,還能看到不少野獸的遺骨,到了晚上會有鬼火閃動,而且那裏地形複雜,同神螺溝古冰川相連。你們想找四座雪山環繞之地,就在神螺溝冰川。到那裏,大約還需要五天以上的路程。


    神螺溝的地形之複雜,為世間罕有。這藏北高原,本就地廣人稀,生存環境惡劣,喀拉米爾附近幾乎全是無人區,大部分地區都為人跡所難至。初一本人,最多也隻進到過神螺溝采藥,再往裏他也沒去過。喀拉米爾有的是雪山和古冰川,但被四座雪峰環繞的冰川,隻有神螺溝冰川。初一所能做的,也隻是把我們引至該地。


    探險隊在山口休息了半個多小時,差不多該出發了,體力透支呼吸困難的人,都騎在馬背上。向導初一將獵槍和藏刀重新帶在身上,又拿出裝滿青稞酒的皮囊,咕咚咕咚灌了幾大口,隨後將皮鞭在空中虛擊三下,以告山神,然後對眾人說道:“要進藏骨溝,先翻尕青坡。走了。”說罷,一手搖著轉經筒,一手拎這皮鞭,當先引路進山。


    其餘的人馬都跟在他後邊,在大山裏七轉八轉,終於到了尕青坡(又名尕青高)。地名裏雖然有個坡,但和高山峻嶺比起來,也不遜色多少。這裏海拔太高,雲遮霧鎖,初一等一眾康巴漢子們還不覺得怎樣,明叔就有點撐不住了。以前內地人來高原,適應不了高原反應,在高原上逗留超過六十天,就會死亡。因為氣壓會使心髒逐漸變大,時間長了就超出了身體的負荷,後來可以通過醫療手段減輕這種情況,但仍然有著很大的危險。


    我以前始終覺得有些奇怪,按說明叔這種人,他的錢早就夠花了,怎麽還舍得將這把老骨頭扔進這昆侖山裏,拚上老命也要找那冰川水晶屍。後來才從韓淑娜嘴裏得知,原來明叔現在的家底,隻剩下北京那套宅子和那幾樣古玩了。家產全被他在香港的兩個兒子賭博敗光了,還欠了很大一筆債。明叔想趁著腿腳還能動,再博一把大的,要不然以後歸西了,他的兩個兒子和幹女兒就得喝西北風去了。知道這些事後,我對明叔也產生了幾分同情。


    我擔心再往高處走,明叔和阿香可能會出意外,便趕上前邊的初一,問他還有多遠的路程才進藏骨溝。


    初一突然停下腳步,對我招了招手,指著斜下方示意我往那裏看。我順著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周圍的雲霧正被山風吹散,在地麵上裂開一條深溝。從高處俯瞰深澗,唯見一氣涳蒙,莫測其際。別說從這跳下去了,單是看上一眼,便覺得心生懼意。如果山頂雲霧再厚重一些,不知這裏地形的人,肯定會繼續向前走,跌進深溝摔得粉身碎骨。


    這下邊就是“藏骨溝”。我們所在的位置,就是傳說中無數野獸跳下去喪命的所在,當地人稱這裏為“偃獸台”。


    初一把裝青稞酒的皮口袋遞給我,讓我也喝上幾口,驅驅山風的酷寒,對我說道:“我以後叫你都吉怎麽樣,都吉在藏語中是金鋼勇敢的意思,隻有真正的勇士才敢從偃獸台向下俯視藏骨溝,都吉兄弟,你是好樣的。”


    我喝了兩口酒,咧著嘴對初一笑了笑,心想你是不知道,剛看了那幾眼,我腿肚子還真有點轉筋,現在繞路下去,還能趕在天黑前出藏骨溝,我們正要催動犛牛過去,這時山風又起,頭頂上更厚的雲團慢慢移開,一座凜凜萬仞的雪峰從雲海中顯露出來,這座如同在天上的銀色雪峰,令人覺得觸手可及,難怪當地人都說:“到了尕青高,伸手把天抓。”雪山在日光和白雲的映襯下,極具視覺和心靈的震撼力,初一和那五名腳夫都見慣了,而我們這些不常見雪山的內地人,則看得雙眼發直,徘徊了好一陣子,直到別的雲團飄過來將雪峰遮住,這才一步一回頭的離去。


    在藏骨溝的入口我看了一下時間,由於對行進速度估計有誤,已經來不及在天黑前穿過這條深溝了,看來隻能在溝外安營過夜,等第二天天亮再出發了。


    但入口處海拔也在四千五以上,剛才翻越尕青坡的時候,有些體力不好的人,產生了強烈的高原反映,雖然吃了藥,也沒見好轉,必須找個海拔較低的地方讓他們休息一晚,那就隻有進入藏骨溝了。


    向導初一說,鬧鬼還有野獸自殺這類的事都是很久的傳說了,說實話我也不相信,但是咱們晚上進去還是有危險的,那裏雖然不會受到雪崩的威脅,不過兩側的山崖上如果有鬆動的地方,即使掉落一小塊,如果剛好落在頭上,即使腦袋上扣著鐵鍋,也會被砸穿,這是其一,其二是裏麵曾經死過成千上萬的野獸,磷火經常會出現,犛牛和馬匹容易受到驚嚇,犛牛那種家夥,雖然平時看著很憨厚老實,它們一旦發起狂來,藏骨溝那麽窄的地方,咱們都會被它踩死。


    我看了看趴在馬背上的明叔一家三口,覺得比較為難,最後還是shirley楊想了個辦法,讓犛牛都在前邊,其餘人馬在後,從這裏往下去,藏骨溝中有不少枯樹,在樹後紮營,就會把危險係數降至最低,又討論了一些細節,最後終於決定進溝宿營。


    等繞進海拔不足三千的藏骨溝,那些呼吸困難的人,終於得到喘息的機會,這裏之所以叫溝而不隻穀,是因為地形過於狹窄,兩側都是如刀削斧切的絕壁,抬頭仰望,隻有一線天空,溝內到處都是亂石雜草,其間果然有無數殘骨,最多的是一些牛角和山羊角,這些東西千百年不朽。


    據說與此地相連接的神螺溝,跟這裏環境完全不同,那裏有大量的原始森林,各種珍惜的植物種類繁多,山中尤其盛產藥材,所以又有藥山的別名。


    走了約有四分之一的路程,夜幕已經降臨,我們都仍沒有找到適合紮營的地區,犛牛們走了一整天,天黑後已經開始有些煩躁,為了安全起見,隻好就近找了幾棵枯樹集中的地方停下腳步,支起帳蓬,埋鍋燒水。


    由於這條藏骨溝是東西走向,所以能看到夜空中的月亮,冷月如鉤,由於這裏實在太深,所以月光顯得分外朦朧,隻有幹牛糞燃起的火堆能給我們照明。


    眾人圍坐在火堆邊吃飯喝酒,豪爽的向導初一給大家講著西藏的民間傳說,我匆匆吃了幾口東西,便離開了營火,獨自坐到不遠處的一斷樹樁上抽煙。


    剛抽了還沒兩口,煙就被走過來的shirley楊搶過去踩捏了:在高原上抽煙,對身體危害很大,不許抽了,我有些事找你商量。


    我本來想對shirley楊說你怎麽跟法西斯一樣明搶明奪,但隨即大小了這個念頭,自從進了藏骨溝之後,便有種奇怪的感覺,shirley楊一定也感覺到了某些不尋常的跡象,所以才來找我商議,這關係到大家的生命安全,還是先別開玩笑了,說正式要緊。


    shirley楊果然是為此事而來,這溝中大量的野獸骨骺引起了她的注意,這些牛角,羊角,熊頭之類的殘骨,看上去距今最近的年代,也有兩三百鳥之久了,如果真像傳說中的一樣,為什麽最近這些年,不再有野獸跳進溝中自殺。


    我想了想,對shirley楊說,古時候流傳下來的傳說。可能隻保留了一些真相的影子,並不能是因為一些自然現象的誘惑,那些事雖然匪夷所思,但確實是存在於世的。不過我想至少在這裏並不存在。


    我祖父留給我的半卷殘書,是青末摸金高手所著,裏麵竟然也有提到藏地的九層妖樓之結構布局,我想在過去的歲月中,一定曾有摸金校尉倒過九層妖樓。像這種妖塔形式的墓葬,一定有兩條規模相同的龍形殉葬溝相作,也許咱們所在的藏骨溝,就是其中之一,魔國的餘孽論回宗,可能也曾在這裏舉行過不為人知的祭祀。


    我踢了踢身邊的半截枯樹樁,上麵有個十分模糊的三眼人頭鬼麵,少說也是幾百年前留下的,都快風化沒了,我自進入藏骨溝以來,已經看到了樹處類似的圖騰標記,這對於我們來說,應該算是個好消息,說明我們距離鳳凰神宮已經不遠了。


    我正和shirley漾研究這條祭祀溝的布局,以及妖塔可能的位置,忽聽圍在火堆旁的人們一陣驚呼,聲音中充滿了恐慌與混亂,我急忙把頭轉過去,眼前的場景真讓人不敢相信是真的,朦朧的月影裏,一頭體型碩大無比的藏馬熊,正張牙舞爪的從千米高空中掉落下來。


    正文 第一百九十六章恐慌


    藏馬熊和別的雄略有區別,由於這種熊的麵部長得有積分象馬,看上去十分醜陋凶惡,所以才有這麽個稱呼,從我們頭頂落下來的那隻藏馬熊,在月影裏揮舞著爪子,翻著跟頭撞在了山壁突起的石頭上。


    這藏骨溝本身就是尕青坡裂開的一條大縫,兩側的山崖陡峭狹窄,使得藏馬熊在這邊的山石上一磕,又改變下墜的角度,撞向了另一邊生長在絕壁上的荊棘枯樹,那千均體重的下墜之力何等之強,立時將枯樹幹撞斷,藏馬熊的肚子也被硬樹杈劃開了一個大口字,還沒等落地,便已遭開膛破肚之,帶來著不少枯樹碎石,黑呼呼的一大片,轟然落下。


    由於這隻巨大的藏馬熊,並非筆直落下,使下邊的人難以判斷它落下的地點,而且這場麵過於離奇,不少人都驚得呆了,竟然忘了應該躲避。


    就在這緊要關頭,有人大喊了一聲:“快往後躲,後背帖住牆,千萬別動。”胖子和初一,彼得黃幾個人,終於反應了過來,拉住明叔三口,以及幾名驚得腿腳發軟的腳夫,紛紛避向山壁邊緣的古樹下。


    幾乎是與此同時,藏馬熊的軀體也砸到了溝底的地麵上,我和shinley楊距離尚遠,都覺得一股勁風撲麵,那熊體就象是個重磅炸彈,震得附近的地麵都跟著顫了三顫,在看那藏馬熊,已經被摔成了熊肉餅,血肉模糊的一大團。


    緊跟著上空又陸續有不少鬆動的碎石落下,正如向導初一在先前講過的,從千米高空掉下來的小石子,哪怕隻有指甲蓋那麽大,也足能把人砸死。眾人緊靠著幾株古樹後的山岩。一動也不敢動,這時候已經無處可避,唯獨祈求菩薩保佑


    好在那頭藏馬熊跳崖的地方,距離我們稍遠,沒有人員傷亡。所有地人都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難道那古老的傳說成真了?或者那種祭祀又開始了?可就算是“輪回宗”也早已在幾百年前滅亡,不複存在於世上了,這頭藏馬熊……


    這時從高空落下的碎石漸漸少了,萬幸的是犛牛和馬匹都未受驚奔逃,都瞪大了眼直勾勾的發愣,可能是發生的事情過於突然,它們受驚過度還沒反應過來該怎麽做。


    政黨我們以為一切就這樣結束的時候,忽見胖子指著高處說:“我地親娘啊,神風敢死對……又來了!”


    我還沒來得及抬頭往上看,就已經有隻頭上有角的野獸砸落下來,頭上的角正好插進一匹馬的馬背。再加上巨大的下墜力一撞。連同我們的那匹馬雙雙折筋斷骨而亡,這時才看清楚,剛才落下來的是一頭昆侖白頸長角羊。


    先後又有十幾頭相同的長角羊從溝頂掉落下來,這下剩餘的馬匹受了驚,由於這溝中沒有什麽堅固的樹木可以拴馬,所以都係得不太牢固,幾匹馬長嘶著掙斷韁繩,紛紛從犛牛背上竄過,沿著曲折地藏骨溝,沒頭沒腦的向前狂奔。


    反映最為遲鈍地犛牛,在這時候也終於發了性,跟著馬匹低頭往前跑,牛蹄和馬蹄地踩踏聲,以及牲口們地嘶鳴聲,順著深溝逐漸遠去,隻留下在轟隆隆的沉悶回聲。


    我們無法想像藏骨溝上麵發生了什麽情況,也沒時間去猜測,由於趕了一天的路,十分疲憊,初一等人準備吃完飯喝些酒,然後在給犛牛卸載,所以有些物資還在犛牛背上,沒來得及卸下來,其中最重要的就是那些生薑汁,沒有生薑汁,沒辦法鑿冰,雖然我們也有預萬一的炸藥,但在冰川用炸藥地話,那等於找死。


    另外犛牛對於藏民來說是十分尊貴的,那時候初一家在當地算是比較富裕的,才不過有三頭犛牛,二十頭羊,如果一次丟了十頭犛牛會是一筆巨大的損失。


    我們看頭頂不再有野獸掉落下來,便顧不上危險,分做兩隊,我和向導初一,加上胖子,抄起武器,立刻就出發往前追趕牛群,其餘的人收拾收拾東西,在後麵跟上。


    沿著曲折的藏骨溝向前,底墒都是牛馬踐踏的痕跡,被翻蹋出了不少沒入泥土的中枯骨,這些殘骨早已腐朽,隻是偶爾還能看見一絲鬼火般的磷光閃動,可以想像很久以前,這溝裏一到夜晚,累累白骨間,四處都是鬼火的恐怖場麵。兩側叢生的雜草,都有半人多高,一些枯樹斷藤混雜其間,更顯得蕭煞淒冷。


    我們向前趕了很遠一程,前後都沒了動靜,既聽不到那些牛馬的奔跑聲,也看不到後麵那隊人照明工具的光亮,隻好先停下喘幾口氣。初一把他裝酒的皮口袋取出,三人分別喝了幾大口,以壯膽色,胖子有掏出煙來發了一圈。


    我問初一那藏馬熊和那些長角羊跳崖自殺究竟是怎麽一回事,這麽多年沒發生過的事,怎麽楞是讓咱們趕上了?


    初一搖頭道:“我也將近十年沒進過藏骨溝了。別的人就更沒來過,以前除了古時候的傳說,確實沒有人親眼目睹過,想不明白為什麽咱們一來,就突然遭到這種怪事。


    三人商量幾句,便有順著深溝的走勢,往前尋找犛牛和馬匹,這時知道短時間內是追不上了,有恐同後邊的那組人距離太遠,萬一有什麽變化來不及接應,隻好放慢腳步前進。


    前邊的路旁,雜草更密,向導初一突然警惕起來,對我和胖子指了指路邊的荒草,那草叢間有一股奇怪的氣味,象是屍體的腐爛加雜著一股野獸的騷臭,腥氣哄哄的有些嗆人。


    胖子端著一支運動步槍,我拿著雷明頓散彈槍,初一手中的是他慣用的獵槍,這時都進入了戰備狀態,準備撥開雜亂的長草,看看裏麵有些什麽。


    但還沒等我們靠近,就從草間突然竄出一頭母狼,躍在半空,直撲過來,這一下暴起傷人,是又快有狠。站在最前邊的初一動作更快,也沒開槍,拔出藏刀,當頭一劈,“唰”地一聲,將那頭母狼以鼻子尖為中線,把狼頭劈做兩個半個,死在當場。


    我和胖子都忍不住喝彩好刀又快有準。


    初一哈哈一笑。當時喀拉米爾打狼工作隊隊長,可不是隨隨便便就當上的,這頭廊想埋伏咱們,該著它今天倒黴。


    初一忽然止住話頭,端起獵槍,看他的意思,這草後還有其餘的廊,我們舉著槍撥開那大團的亂草,草後地山壁中露出一個大洞,裏麵有無數毛絨絨的東西。遮住洞口的草被撥開,蒙朧的月光照將進去,原來是一大窩狼崽子,暴露在光亮中,都嚇得擠在一起發抖,可能母狼也被剛才奔逃過的牛群驚了,見又有人經過,為了保護這些狼崽子,就撲出來想要傷人。這裏是個狼穴,


    初一向來青稞酒不離口,這時酒勁發作起來,殺心頓起,再次抽出藏刀要鑽進洞去把那些狼崽子全部捅死。


    剛才母狼突襲的時候,胖子沒來得及表現,這時候卻要搶著出風頭,把初一攔住說道:“好鋼用在刀刃上,好酒擺到國宴上,收拾這些小狼崽子還用那麽費事?你們都看胖爺我的。”說著話,從懷中摸出三枚一組的雷管,就口中叼著的煙將引信點燃,一抖手就扔進狼穴。


    我們趕緊都閃在邊上,沒過多久,便聽狼穴中爆炸聲起,冒出一股濃煙。


    等煙散盡後,我們進狼穴進行最後的掃蕩,把沒死的都給補上一刀,這個山洞裏麵空間大的驚人,竟然還有很多銅器的殘片,看來是一處很隱秘在藏骨溝中地舉行祭禮的場所,但由於後來被這些狼所占據,很多東西和標記都毀了,已經無法辨認,我們在這洞裏發現了大量的動物遺骸,有一些還沒被啃淨,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這藏骨溝特殊的地形,被這些狼給利用了,由於狼並不適應在高海拔山區奔跑,很難追上獵物,所以就想方設法將獵物趕至尕青坡的溝頂,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很難在遠處發現山坡中裂開一道深溝,跑到跟前想停住已經來不及了,被從草原驅趕來山區的狼群,基本上銷聲匿跡,走投無路了,想不到他們竟然靠這條古代祭祀溝的遺跡生存下來。


    從狼穴出來之後,胖子和初一展開了熱烈地討論,這麽看來那隻倒黴的藏馬熊,肯定是在惡浪們趕長角羊的時候,稀裏糊塗的被裹在了其中,藏馬熊麵臨絕境的時候瘋狂起來,十幾頭惡狼未必動得了它,不過那是在走投無路的時候,這隻藏馬熊大概想遠遠避開跟狼群接觸,結果掉進了深溝,摔成了熊肉餅。


    我也想插嘴跟他們侃上幾句,但忽然想到,糟糕,在尕青坡上打圍的惡狼,不知數量有多少,但它們一定會從我們來的方向繞回藏骨溝,因為據初一所說,這藏骨溝的前邊是與神螺古冰川相連,那一帶冰川陡峭,隻有這條路可以進去,所以狼群回來拖那些摔死的長角羊,不可能從前邊那個方向過來。


    跑到前邊去的犛牛和馬匹,應該不會擔心它們受到狼群的攻擊,但後麵那些人毫無準備,我曾經跟藏地的惡狼打過交道,那些家夥神出鬼沒,實在是狡猾極了,如果明叔他們遭到偷襲,難保不會有傷亡,我把這想法對胖子和初一說了,三人立刻掉頭往回走,畢竟人命關天,暫時顧不上去管那些犛牛了。


    沒想到剛走出不遠,就見燈光閃爍,shinley楊等人已經跟了上來,原來他們聽到有爆炸聲,以為我們遇到了什麽危險,就趕著過來接應,


    我見兩組人匯合到一處,這才把心放下,這時卻見初一已經把槍舉了起來,在他槍口所指的方向,出現了數頭惡狼,那些家夥就停留在武器射程以外的距離不再前進,夜色下,隻能隱約看見它們綠油油的眼睛和模糊的體形。


    有武器的人都舉起了槍,準備射擊,我急忙阻攔他們:“這些狼是想試探咱們的火力,咱們隻有兩隻運動步槍可以遠距離目標,不要輕易開槍,等它們離近了,再亂槍齊發,。”反正我們人多槍多,在山區的狼聚集起來,最多不過幾十頭而已,隻要事先有所防範,也不用懼怕他們。


    這時遠處突然出現了一個白色的影子,毛發在夜風中抖動,我心中一沉,立刻想起了在大鳳凰寺中的那個夜晚,與狼群激戰的場麵曆曆在目,就好像是昨天發生的事情一樣,***,不是冤家不碰頭,想不到一隔十年,在這藏,青、新交界的昆侖山深處,又碰到了那頭白毛狼王,它竟然還活著,剛才我們宰了那麽多狼崽子,雙方的仇恨是越來越深了。


    我低聲對胖子說:“你在這開槍有把握嗎?擒賊先擒王,打掉了狼王,這些狼就不會對咱們形成威脅了,最好能一槍幹掉它。”


    胖子笑道:“小兒科,胡司令你就等著剝這張白毛狼筒子吧。”


    說著話,已經舉起了手中的運動步槍,瞄準的同時已經把手指摳在扳機上了,我心中一喜,如果能在這裏解決掉它,也算去了我一塊心病。但就在胖子的運動步槍隨目標移動,即將擊發之際,白狼已經躲進了射擊的死角,另外幾頭狼也跟著隱入了黑暗。胖子罵了一聲,不得不把槍放下。


    那些狼知道在這狹窄的溝中衝過來,是往槍口上撞,便悄然撤退。但我心裏清楚,它們一定恨我們恨得牙根癢癢。現在的離開,隻是暫時的退避,一有機會,它們就會毫不猶豫的進行攻擊。


    但是沒辦法,我們追也追不上,隻好整隊繼續向前,尋找那些跑遠了的犛牛。在藏骨溝中跋涉許久,人人都覺得困乏疲憊,在溝口的一個山坡上,終於找到了那些犛牛,它們都在那裏啃草。


    向導初一和四名腳夫見犛牛們安然無恙,都覺得欣喜若狂,忘記了疲勞,匆匆跑上山坡。我們則慢慢地走在後邊,等我上到山坡之後,頓時呆住了,這似乎比從天上掉下來一隻藏馬熊還要離奇,犛牛旁邊倒著五個人,看服飾正是初一等人,他們都像是受了巨大的驚嚇,正倒在地上,全身瑟瑟顫抖。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七章雪域秘境


    別人倒也罷了,初一那種酒不離口、揮刀宰狼連眉頭都不皺的硬漢怎麽也嚇成這樣?但看他們的姿勢,不是混亂中橫七豎八的倒下,都衝著一個方向、臉朝下俯臥在地,全身一陣陣的哆嗦,我更是覺得奇怪!莫非不是恐慌過度,而是在膜拜什麽?但是從他們登上藏骨溝出口的山坡還不到一分鍾,這麽短的時間裏能發生什麽呢?


    我心中想著,加快腳步,剛一踏出狹窄的深溝便立時怔在了當場——隻見北麵的天空上亮起一道霧蒙蒙的白光,光線閃動搖曳;這道奇異的光芒剛好圍繞著雪峰的銀頂,一瞬間,似乎產生了如同日月相擁、合和同輝的神聖光芒——這是我很久以前就聽說過的,昆侖山中千年一現的玉頂佛光啊!隻有有緣弟子才能得見。


    我也被這神聖的景象懾服,雖然不是佛教信徒,也想應該趕緊跪在地上參拜。這時,後邊的人陸續上來,還沒等他們看清楚,那神奇的光芒就已消失在了夜幕之中。明叔等人隻看見半眼,都頓足捶胸,追悔莫及。


    shirley楊也瞥見了一眼,告訴眾人說:“你們別後悔了,這根本不是千年一現的佛光!剛才那隻是雲層中產生的同步放電現象;雪山下的雲團過厚,在夜晚就會產生這種現象。一千年才出現一次的佛光,哪有這麽容易碰到!”


    但是初一等人堅信那就是佛光聖景,見到的人都會吉祥如意。他告訴我們,這種小佛光在喀拉米爾很常見,不過真正的千年大佛光要在他遙遠的老家雲南卡瓦博格雪山頂才有;據說隻是在大約一千年前出現過那麽幾秒鍾,被畫在《十相自在圖》中流傳了下來——有活佛預言,在最近十年中還會再出現一次,臨近的時候,很多朝聖者都會不遠萬裏的去神山下膜拜。


    剛才拜過了佛光,腳夫們都顯得興高采烈,吆喝著把牛馬聚攏起來;檢點物資裝備,所幸並未損失多少,於是繼續前進。等天亮後,找了處平緩的山坡紮營;休息了一天一夜,養足了精神氣力,就準備進神螺溝冰川了。


    這一段時間,那些惡狼始終沒現蹤跡,但它們不知在哪裏正窺伺著我們,所以一刻也不敢掉以輕心。尤其是我們繼續在深山裏前進了兩天之後,即將要進入一片更加危險神秘的地域——神螺溝。


    神螺溝冰川是世間獨一無二的低海拔古冰川,最低的地方海拔隻有兩千八。冰川從兩座大雪山之間穿過,延伸到下邊的原始森林中大約有數公裏遠,冰川下密密麻麻的原始森林,古木參天,生長著數不盡的奇花異草,擁有著高山寒漠帶,豐富的動植物資源。


    進入神螺溝的森林,高原缺氧酷寒的問題可以得到解決,但是我們遇到的新難題也隨之而來,這種地方根本沒有道路,犛牛和馬匹都不可能從冰川下去,而且還要過一道大冰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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