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在現代看來複雜無比的“懸魂梯”,早在西周時期,那個最流行推卦演數的時代,統治階級完全控製掌握著這些秘密,不亞於現在的頂級國家機密。


    懸魂梯也未必都是二十三階,但是可以根據這個數字推衍走出去的步數,想不到這座西周的幽靈塚之中,竟然還有這種厲害的陷阱,如果盜墓賊不解此道,誤入此石階之中,必被困死無疑,不過此番正搔到我的癢處,今天且看我老胡的手段。


    正文 第七十章 寬度


    寬度


    我顧不上同大金牙和胖子細講其中奧妙,隻告訴他們跟著我做就是了,當下按《十六字陰陽風水秘術》中的“遁”字卷所述原理,象模象樣的以糯米擺八卦,用二十三換子午,推算步數,但是這易經八卦何等艱難,我又沒有這方麵的天賦,雖然知道一些原理,卻根本算不出來。


    我腦袋都算大了好幾圈,越算越糊塗,看來我真不是這塊料,心中焦躁,根本靜不下心來,這時候也沒人能幫忙,胖子那個家夥數錢還行,大金牙雖然做生意精明,數術卻非他所長。


    最後我對胖子和大金牙說道:“幹脆咱也別廢這腦筋了,既然知道這懸魂梯的原理就是利用高底落差的變化,以特殊的參照物讓咱們繞圈,就容易應付了,我看咱們笨有笨招,還是直接往下滾得了。”


    胖子說:“老胡你剛不是挺有把握能推算出來嗎?怎麽這會兒又改主意了,是不是腦係不夠用了?我早說要滾下去,不過這萬一要滾不到頭怎麽辦?你能保證滾下去就肯定能行?”


    我對胖子說道:“是啊,你不是剛才也打算滾下去嗎?過了這麽一會兒就又動搖了?滾下去才是勝利,聽我的沒錯。”不過話一脫口,我自己就立刻喪失了信心,這條西周幽靈塚的懸魂梯,角度十分詭異,這條路也不可行。


    這時我們身邊的蠟燭又燃到了頭,在古田買的這種小蠟燭,最多也就能燃燒一個多小時,大金牙怕黑,趕緊又找出一隻蠟燭想重新點上,這時卻忽然說道:“哎,胡爺,我又想起一件事來。”


    胖子說道:“老金你怎麽總來這手,有什麽事一次性的說出來,別這麽一驚一乍的行不行?”


    大金牙說:“我今天實在是嚇懵了,現在這腦子才剛緩過來沒多久,我以前聽我們家老爺子說過這種機關,不過不太一樣,那是一種直道,跟迷宮一樣,站在裏邊怎麽看都是一條道,其實七扭八拐的畫圓圈,我還認識一個老頭,他不是倒鬥的,不過他有本祖傳的隋代《神工譜》,我想買過來,他沒出手,但是我見過這本書,那上提到過這種地宮迷道,上麵還有張圖,畫的就跟那幾個阿拉伯數字的8纏在一起似的,不知道那種迷道跟咱們現在所處的懸魂梯是否一樣?”


    我對大金牙說道:“那種迷道我也知道,與這的原理類似,不過每一個地方都因地製宜,根據地形地貌的不同,大小形式都有變化,必須得會推演卦數才能出去,可是問題是咱們算不清楚。”


    大金牙說道:“懸魂梯我沒聽說過,不過我聽那老頭說,這種勾魂迷道在周朝之後便很少有人用了,因為破解的方法非常簡單,根本困不住人。”


    我和胖子聽他這麽說,都不留意傾聽大金牙的話語,這麽複雜的迷道,如何破解?


    大金牙說道:“其實說破了一點都不難,這種地方就是用參照物搞鬼,隔一段距離,總是似有意,似無意的弄個記號出來,一旦留意這些記號,就會被引入偏離正確方向的歧途,台階修得角度又異於平常,橫楞稍微往下傾斜,而且有的地方平,有的地方高,這就分散了對角度變化的注意力,對重量感和平衡感的變化不易察覺,反而閉著眼瞎走倒容易走出去。”


    胖子對大金牙說:“哎呦,真他媽是一語點醒夢中人啊,咱們蒙了眼睛往下走,不去數台階數,也不去看記號,說不定就能撞出去。”


    我卻覺得這種辦法絕不可行,大金牙所說的,是個更蠢笨的辦法,雖然這種懸魂梯主要是利用能見度來迷惑人,但是台階的高低落差也極有奧妙,憑感覺走絕對不行,這座“懸魂梯”的規模我們還不清楚,天曉得鬼知道它的長度總共有多長,而且我們在“懸魂梯”上折騰了這麽長的時間,上上下下也不知有多少來回了,閉著眼睛往下走,驢年馬月能走出去?


    但是他娘的怎麽就沒辦法了呢,想到惱火處,忍不住用拳一砸旁邊的石壁,猛然間想到,對了這種懸魂梯隻是用來對付單打獨鬥的盜墓賊,我們這有三個人,無法利用長度,可以利用寬度啊。


    我把想到的辦法對大金牙和胖子說了,他二人連連點頭,這倒真是個辦法,由於這台階寬度有十幾米,一個人在中間,隻顧著找地上的月牙標記,身處一片漆黑之中,如此一來就看不到兩側的石壁,不知不覺就被那標記引得偏離方向,進入叉路,如果緊帖著一側的牆壁走,也不是事,那樣也會被8字形的路徑卷進去,更加沒有方向感了。


    但是如果三個人都點了蠟燭,橫向一字排開,其中兩個人貼這兩側的石壁中間保持一定的可視安全距離,每走下一階就互相聯絡一下,這麽慢慢走下去,見到岔路就把整條台階都做上記號,用上幾個小時,哪裏還有走不出去之理。


    於是我們三人依計而行,用紙筆畫了張草圖,把沒一層台階都標在圖中,如果遇到岔路,就做明標記,先用糯米,沒了糯米就用香煙,果然向下走了沒有多遠,就發現了一個隱蔽的叉路,我們便在整條台階上,用糯米和煙頭做下明顯的記號,在圖中記錄清楚,然後繼續前行,如此不斷走走停停,記錄的地圖越來越大,果然縱橫交錯,最厲害的一段地方,是兩旋渦的交匯在一起。


    這道“懸魂梯”是利用了天然的山洞巧妙設計,其實並不算大,如果是大隊人馬,“懸魂梯”根本起不了什麽作用,但是隻有一兩個人,無法顧及“懸魂梯”的寬度,就很容易的深陷其中,除非身上帶有足夠的照明設備,每隔一層石階,都滿滿當當的點一排蠟燭,否則隻想著找台階上的月牙形標記,那就是有死無生越陷越深了,另外石階的用料十分堅硬,沒有鋒利的工具,很難在上麵另行製作記號。


    石階雖然是灰色的,但是明顯被塗抹了一種秘料,竟然可以起到吸收光亮的效果,想到中國古代人的聰慧才智,實在教人歎為觀止,不服不行。


    其實這種秘方,秘料之類的東西,在中國古代有很多,隻不過都被皇室貴族所壟斷,不是用在修橋鋪路這種提高人民生活水平的事情上,而是都用在鞏固自己的統治地位,或者用來設計拱衛皇室的陵墓,在那個時候,這些秘密從來就都是少數人的特權。


    從規模上推斷,我們把地圖繪製了五分之二左右,這時候腳下終於再也沒有台階了,我們已經回到了冥殿之中,那隻人麵石槨仍然靜靜的立冥殿的東南角落。


    我看了看表,我們足足在“懸魂梯”上折騰了四個半小時,現在已經是下午三點左右了,從早上九點吃了最後一頓飯,就再也沒吃什麽東西,肚子餓得溜癟,本以為進了盜洞,在冥殿中摸了明器便走,誰能想到起了這許多波折,還遇到了一座西周時期的“塚幽靈”。


    這件事充分暴露了我們的盲目樂觀主義情緒,我痛下決心,以後萬萬不能再做這種沒有萬全準備的事了,雖說善打無準備之仗,是我軍的優良傳統,但是在倒鬥這行當裏,明顯不太適合用這一套,打仗憑借的是勇氣與智慧,而倒鬥發丘,更重要的是清醒的頭腦,豐富的經驗,完美的技術,精良的裝備,充分的準備,這些條件缺一不可。


    冥殿的地麵正中的墓磚被啟開堆在一旁,那裏正是我們進來的盜洞,先前發現盜洞下邊,已經變成了西周幽靈塚古墓底層,是通往殉葬溝的墓道。


    冥殿四周盡是一片漆黑,我出於習慣,在冥殿東南角點燃了一支蠟燭,不過這已經是我們帶進古墓的最後一支了,蠟燭細小的火苗筆直的在燃燒,給鬼氣森森的古墓地下宮殿中帶來了一片細小的光亮,光亮雖小,卻能讓人覺得心中踏實了許多。


    三人望著地上的蠟燭,長出了一口氣,劫後餘生,心中得意已極,不由得相對大笑,我跟大金牙胖子說道:“怎麽樣,到最後還得看俺老胡的本事吧,這種小地方,哪裏困得住咱們。”


    胖子說道:“我和老金的功勞那也是大大的,沒我們倆你自己一個人,走得下來嗎你,這才哪到哪,你就開始自我膨脹了。”


    我哈哈大笑,然而笑著笑著,卻突然感覺到少了點什麽,笑不下去了。


    一直牽著的兩隻大白鵝跑哪去了?我剛才急著離開“懸魂梯”,匆忙中沒有留意,我問胖子:“不是讓你牽著它們倆嗎,怎麽沒了?是不是忘在懸魂梯上了?”


    胖子指天發誓:“絕對絕對牽回到冥殿這裏來了,剛才一高興,就鬆手了,***這一轉眼的功夫,跑哪去了?應該不會跑太遠,咱們快分頭找找,跑遠了可就不好捉了。”


    兩隻跑沒了的大白鵝,如果是在冥殿中,就已經極不好找了,要是跑到規模宏大樓閣壯麗的前殿,那就更沒處找了,關鍵是我們人少,而且沒有大型照明設備,摸著黑上哪找去。


    沒有鵝就無法擺脫幽靈塚的圍困,這冥殿那麽大,能跑到哪去呢?我們剛要四下裏尋找,忽聽人麵石槨中傳來一陣古怪的聲響,這聲音在空蕩寂靜的地宮中突然出現,刺得人耳骨疼痛。


    正文 第七十一章 失蹤


    那石槨旁傳來的聲音,象是夜貓子在叫,聽得我們三人頭皮發麻,按理說幽靈塚裏不該有粽子,因為這具石槨之是個念體,本身早就不存在於世了,槨中主人的屍骨也早就沒有了,那麽這聲音究竟是……?


    而且這聲音象是什麽動物在拚命掙紮,是那兩隻鵝嗎?不對,應該不會是鵝叫聲,鵝叫聲絕不是這樣,這聲音太難聽了,好象是氣管被卡住,沉悶而又淒厲。


    我和胖子大金牙三個人,本來不想多生事端,隻想早早宰了兩隻鵝,讓這座西周的幽靈塚消失掉,以便盡早脫身,但是事與願違,兩隻大白鵝跑得不見了蹤影,那本不應該存在於世的西周石槨,突然又發出古怪的聲音,隻好提心吊膽的過去看個究竟。


    我們從“懸魂梯”下來,距離石槨不遠,大約隻有十五六步的距離,三人各抄了家夥在手,我握著傘兵刀,大金牙一手攥著金佛,一手捏著黑驢蹄子,胖子則拎著工兵鏟,慢慢的靠向石槨。


    胖子走在前邊,邊走邊自己給自己壯膽說:“肯定是那兩隻鵝搗亂,等會兒抓到它們,老子要它們好看。”


    三人壯著膽子包抄到石槨後邊,卻見石槨後邊空無一物,原本那淒慘的叫聲也停了下來,剛才那聲音明明就是從這裏傳來的,怎麽忽然又沒有了?我罵道:“他娘的,卻又做怪。”


    胖子拍了拍石槨說道:“聲音是不是從這石頭箱子裏麵傳出來的?既然這西周古墓能以幽靈的狀態存在,說不定連同這石箱裏長了毛的粽子也能一起活了。”


    大金牙說道:“您真是爺啊,可千萬別這麽說,我讓你嚇得,心髒都快從嘴裏跳出來了,大慈大悲救苦救難的觀士音菩薩保佑……”大金牙念著佛,想把手中的掛件拿在眼前看上一看,以壯膽色,卻發現手中攥的不是翡翠觀音,而是鎏金的如來像,敢忙又念上幾遍佛號。


    我對胖子說道:“剛才那聲音倒不象是從石槨中傳出來的,我分明是聽到從石槨後邊發出的聲音,再說這……”


    我剛說了個“這”字,忽然麵前白光一閃,落一下個東西,剛好掉在石槨上,我嚇得趕緊往後跳開,仔細一看,原來是跑丟的那兩隻鵝其中之一,它落到石槨蓋子的人麵上,並未受傷,乍著兩隻大翅膀,在石槨上晃晃悠悠的走動,不知道它是怎麽從墓頂上突然落了下來,又是怎麽上去的。


    我們三人心中想到的第一個念頭就是:“上麵有什麽東西?”由於一直覺得聲音來自下麵,手電的光柱壓得都甚低,一想到上麵有東西,便同時舉起手電向上照射。


    唐墓冥殿,天圓地方,上麵穹廬一般的墓頂上布滿昭示吉祥的星辰,並沒有什麽異常,隻不過是有些地方起了變化,冥殿頂壁的邊緣出現了一道道幽靈塚的石牆,這種二墓合一的奇觀,恐怕當世見過的人不超過三個了。


    我們見上麵並無異狀,便把石槨上的大白鵝捉了,可是另外一隻仍然是不見蹤影,隻剩下這一隻鵝如何使得,當下在冥殿中四處尋找,卻仍是不見蹤影,這唐墓極大,但是冥殿就有百餘平米,但是這還沒有完工,完工時應在這冥殿正中再修一石屋,整個冥殿呈回字型,專門用來擺放墓主棺槨,外圍則是用來放置重要的陪葬品。


    現在冥殿兩旁還沒有修築配殿,後麵的後殿也未動工,隻出現了一條幽靈塚的“懸魂梯”,前麵的範圍更大,築有地宮,地宮前還有水池,想必完工時要修造成禦花園一般。


    我們隻有三人,照明設備匱乏,想在這麽大的地方要找隻活蹦亂跳的大鵝,雖不能說是大海撈針,卻也差不多了。


    一想到這座古墓中的種種詭異之處,我便一刻不想多耽,對胖子和大金牙說道:“既然隻抓住一隻,可千萬別讓這隻再跑了,咱們也不要管另一隻鵝了,先把這隻宰了,把鵝血淋到盜洞的出口,看看管不管用,不管用再去捉另一隻。”


    胖子把鵝拎到盜洞口,抽出傘兵刀,對準大白鵝的氣管一割,將鵝身反轉著抓在半空,鵝血順著氣管泊泊流下,大鵝不斷的扭動,奈何胖子抓得甚牢,直把鵝血放淨放才把鵝扔在一旁。


    大金牙問我道:“胡爺,這真能管用嗎?”


    我對大金牙說道:“管不管用也就這最後一招了,畢竟能想到的全都想到了,應該不會錯,我去看看有沒有變化。對了,也不知這鵝血是否能僻邪,咱們往臉上抹一些。”


    我走到盜洞口前,用狼眼照了一照,下麵原本完全變成墓道的地方,已經消失不見了,洞中滿是泥土,正是先前的盜洞。


    不知是歪打正著,誤打誤撞,還是怎麽樣,總之盜洞又回來了,不過現在還不到慶祝的時候,我們的手電電池已經快要耗盡,三人分別動手把最後的後備電池替換完畢,跳進了墓道的豎井之中。


    這次是我在前邊開路,我對胖子和大金牙說:“這回咱們就別停了,讓金爺跟在我後邊,胖子在最後,要是金爺半路爬不動了,胖子你推也得把他推到外邊,這事你負責了。”


    胖子問道:“這麽著急忙慌的做什麽,一點一點往外蹭不行嗎,反正這盜洞都出來了。”


    我對胖子說:“你懂什麽,咱們隻宰了一隻鵝,另一隻不知道跑哪去了,說不定這幽靈塚一會兒還得冒出來,要出去就得趁現在,如果半路再被困住,咱就他娘的直接拿腦袋撞牆算了。”


    我不想再多說了,招呼一聲,鑽進了前麵的盜洞之中,大金牙和胖子跟在後麵,每人隻間保持著兩米左右的距離。


    我打著手電,在盜洞中匍伏前進,這讓我想起了以前在部隊訓練的情景,一想到這些我趕緊晃晃腦袋,盡量不去想那些不相關的事情,現在要做的是趕緊從盜洞裏鑽出去,這是頭等大事。


    爬出一段距離之後,我回頭看了看跟在我身後的大金牙,他累得連噓帶喘,但是為了盡早離開這條盜洞,咬緊牙關,使出了吃奶的力氣,緊緊跟在我邊不遠的地方。


    盜洞已經徹底恢複了本來的麵目,我心中暗暗好奇,關鍵是先前那兩隻鵝不太對勁,我們推測應是這兩隻大活鵝,驚動了幽靈塚,使它出現在原本是唐墓的地方,應該把兩隻鵝都宰了,才會讓幽靈塚漸漸消失,怎麽隻宰了一隻鵝,就恢複原貌了,難不成另外一隻鵝已經死了?


    想起我們所宰殺的那隻鵝,突然從墓頂落在石槨上,還有先前那古怪的聲音,越想越是頭皮發麻,當下更不多想,繼續順著盜洞往外爬。


    又沿盜洞向前爬行了二十幾米的距離,水滴聲漸漸響起,看來行到一半的距離了,前邊便是盜洞的截麵,我爬到洞口,從上跳了下來,等大金牙也爬到洞口,我把他接了下來。


    大金牙汗如雨下,汗珠子順著臉滴滴嗒嗒的往下趟,喘著粗氣對我說道:“實……實在……是不……不行了……這……兩年……虛得厲害……得先喘口氣。”


    我看大金牙確實是不行了,剛才拚上老命,爬得這麽快,已經到極限了,這盜洞中我也不能背著他,便隻好讓他坐下來歇一歇。


    我對大金牙說道:“金爺你先稍微休息一下,盡量深呼吸,等胖子爬出來了,咱們還是不能停,必須馬上接著往外爬,等到了外邊,你願意怎麽歇就怎麽歇,敞開了好好歇幾天,但是現在不是時候,一會兒你還得咬咬呀,堅持堅持。”


    大金牙已經說不出話了,張著大嘴,費力的點了點頭,我又去看還沒爬出盜洞的胖子,隻見胖子還差二十幾米才能爬出來,他體型肥胖,爬動起來比較吃力,所以落在了後邊。


    看來胖子爬出來還需要點時間,我對這座古墓以及盜洞有種毛骨聳然的感覺,最擔心的就是最後一段盜洞中的石牆是否還在,不爬到那裏看上一眼終究是不能安心。


    我走到另一邊的盜洞口,舉起狼眼往裏邊查看,盜洞這一段是被山體內的空隙截斷,這裏屬於積岩地貌,近代以來,受自然界影響較為嚴重,山體縫隙很多,這段縫隙連接著山體最下麵的溶洞,深不可測,如果這前麵仍然有石牆擋路,我們就隻好下到溶洞中尋找出路了。


    我正向盜洞之中張望,隻聽胖子在身後說:“老胡看什麽呢,大金牙是不是先鑽進去了,趕緊的吧,咱倆也進去,快爬到外邊就得了,這他媽鬼地方,我這輩子再也不想來了。”


    我回頭一看,見胖子站在我身後,大金牙卻不見了,我趕緊問胖子:“金爺呢?你沒看見他?”


    胖子說:“怎麽?他沒鑽進去?我爬出來就看見你一個人啊。”


    這時山洞不遠處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音,我急忙用狼眼照了過去,想看看大金牙是否在那邊,不照則可,一照是驚得目瞪口呆,隻見一個人站在山洞之中,一張大臉沒半點人色,他的這張臉,同西周石槨上那張詭異怪誕的臉如出一轍。


    正文 第七十二章 巢穴


    這張麵具一般的巨臉足有臉盆大小,隱藏在山洞黑暗的角落中,看不到他的身體,手電的照明範圍隻能勉強照到對方的臉孔,那怪誕冷異的表情,與西周幽靈塚裏的人麵石槨完全相同。


    唯一不同的是,這張臉不是石頭的雕刻,也不是什麽畫在墓道中的岩畫,在我和胖子手電光柱的照射下,忽然產生了變化,嘴角上翹,微微一笑,兩隻眼睛也同時合上,彎成了半圓形的縫,我這一生之中,從沒見過這麽詭異得難以形容的笑容。


    我跟胖子見了這張怪臉,都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兩步,但是隨即想到,大金牙哪去了?是否被這個長了鬼臉的家夥捉去了?還是已經死了?大金牙雖是個十足的奸商,但是並無大惡,況且同我們兩人頗有淵源,總不能顧著自己逃命,就這麽把他扔下不管。


    不管怎樣,大金牙的失蹤,肯定與這張突然出現的鬼臉有關係,說不定我們在冥殿中,那隻大鵝不知去向,也是這家夥搞的鬼。


    我和胖子心念相同,同時抽出家夥,我一手拿手電筒,一手握著刀子,向那張鬼臉搶上幾步,忽然聽到腳下傳來幾聲古怪的叫聲。


    漆黑的洞穴就象是個酒瓶子口,盜洞的截麵就在瓶徑的位置,那聲音以及那張鬼氣森森的“臉”,都在洞穴的深處,我用“狼眼”尋著聲音的來源照射過去,所聽到的古怪叫聲,正是倒在地上的大金牙發出的,他橫倒在洞穴中,被數條亮晶晶的白絲纏住手腳,喉嚨上也被纏了一圈,勒住了脖子,雖然不至於窒息憋死,卻已經無法言語。


    大金牙驚得麵無人色,見我和胖子趕了過來,拚命張著大嘴想要呼救,奈何脖子被纏得甚緊,喉嚨裏直傳出“噫噫啊啊”的聲音,這聲音混雜著大金牙的恐慌,簡直就不象是人聲,難怪聽上去如此奇怪。


    我無暇細想大金牙究竟是怎麽被搞成這個樣子的,和胖子快步趕到近前,想去救助堪堪廢命的大金牙,沒想到這時頭頂上悉悉唆唆一陣響動,大金牙突然身體騰在半空,象是被人提了起來。


    我急忙舉起“狼眼”向山洞上邊照去,手電筒的光柱正好照在那張怪模怪樣的人臉上,他正懸在頭頂,附視著我們冷笑,這張怪臉麵部微微抽搐,每動一下,大金牙就被從地上拉起來一塊。


    我吃驚不小,這他娘的究竟是個什麽東西,鬼臉高高的掛在洞穴上邊,這處洞穴越往裏邊空間越大,此處雖然距離同盜洞交叉的地方不遠,卻已極高,上麵漆黑一團,瞧不太清楚,我對胖子一揮手,胖子想都沒想,便把工兵鏟收起,用傘兵刀把纏在大金牙身上的粘絲挑斷,橫吊在半空中的大金牙身上得脫,掉在地上,我趕緊把他扶了起來,問道:“金爺,你怎麽樣?還能走路嗎?”


    大金牙脖子被勒得都快翻白眼了,艱難的搖了搖頭,此番驚嚇過度,不僅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手腳發軟,也全不聽使喚了。


    胖子盯著上麵的鬼臉,罵道:“**,這麽多粘絲,難道是隻蜘蛛精不成?”說罷也不管那鬼麵究竟是什麽東西,抬手就把工兵鏟當做標槍,對準目標,掄圓了膀子飛了上去。


    工兵鏟淩形的鏟尖正插進頭頂那張鬼麵,隻見怪異的巨臉下邊,突然亮起兩排橫著的紅燈,上大下小,各有四盞,如同血紅的八隻眼睛一般。


    一隻黑呼呼的龐然大物,從洞頂掉砸落下來,我見勢不妙,急忙拖著大金牙向旁邊避讓,一個漆黑的東西剛好落在我們原先所在的位置,我這次離它不足半米,用狼眼一掃,便把它的真麵目瞧得清清楚楚。


    這是一隻巨大的人麵蜘蛛,通體祛黑,蜘蛛背上的白色花紋圖案,天然生成一長人臉的樣子,五官輪廓皆有,一樣不多,一樣不少,這張人臉形的花紋跟洗臉盆的大小一樣,蜘蛛的體積更大出數倍,八條怪腿上長滿了絨毛。


    這種大蜘蛛我在昆侖山見到過,背上生有如此酷似人臉花紋的極為是罕見,當年當兵的時候,在昆侖山的一條大峽穀中施工,先是有一名兄弟部隊的戰友離奇失蹤,隨後在峽穀的深處,我們挖出了一個巨大的蜘蛛巢,士兵們哪見過這麽大的蜘蛛,好在部隊的軍人訓練有素,臨危不亂,用步槍和鐵撬,把巢裏的三隻大蜘蛛盡數消滅,最後在蜘蛛巢的深處,發現了那名遇難者的屍體,他被蛛絲裹得象木乃伊一樣,身體已經被吸成了枯樹皮。


    當是曾聽隨部隊一起施工的專家說起過蜘蛛吃人的慘狀,這種黑色的巨型人麵蜘蛛,屬於蜘蛛中一個罕見的分支,有個別名,叫做“黑腄蚃”,它雖然能象普通蜘蛛一樣吐絲,但是不會結網,“黑腄蚃”所吐出的蜘蛛絲粘性雖大,卻不具備足夠的韌度和耐火等特點,普通蜘蛛具有絲耐火、有強大的彈性,耐切割,強度是鋼絲的四倍,但是“黑腄蚃”不具備這些特點,它從不結網,隻通過蛛絲的數量多,體內的毒素含量大來取勝。


    它的下頜有個毒囊,裏麵儲存著大量毒素,一旦用蛛絲捕到獵物,便隨即注入毒素,最可怕的是人體在中了這種毒素之後,隻是肌肉僵硬,動彈不得,意識卻仍然能夠保持情形,包括疼痛的感覺也仍然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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