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警察問了她們事情的經過。楊丹把從昨天晚上聽廣播中獎一直到剛才遇到老袁的事都說了一遍。


    警察並不驚訝,對她們說:“你們這些女孩啊,出門就是不小心,現在的社會治安不好,前些天的小紅帽連環殺人案你們聽說了嗎?殺了二十多個女孩,個個都是碎屍,你們知道他用什麽凶器嗎?”說著一手開車,另一隻手從車座邊上拿出一把殺豬用的剔骨尖刀,把刀遞給楊丹說:“你看看這把刀,這就是他的凶器。”


    楊丹聽他說是那個變態殺手小紅帽的凶器,嚇了一跳,不敢細看,趕緊把刀還給警察。楊丹問:“我可不看,殺過人的東西有什麽好看!對了,怎麽那個殺人狂的刀在你手上?是不是你開槍把他擊斃的?”


    警察見她害怕,微微一笑說:“這真是把好刀,日本名牌正宗一文字,砍骨頭就像是切豆腐,比起用槍,我更喜歡用刀來殺人。”說完把警帽摘下,不知從哪裏拿出一頂紅色棒球帽戴在頭上。


    楊丹她們被警察的詭異舉動嚇得臉都白了。警察拍了拍頭上的紅色棒球帽笑著說:“你們別害怕,這帽子是我買來玩的,我跟你們開個玩笑。這裏是你們要去的人民醫院嗎?已經到了。”


    警車停在了人民醫院的門前。楊丹等人都是外地人,頭一次來這一地區,這裏顯得很荒涼,醫院的建築看樣子是解放前的西洋風格,深灰色調占據了主要的建築基色,大門前停了不少自行車和汽車,隻有一個戴紅袖箍的看車的瘸老頭在收存車費。


    這裏遠離居民區,四周都沒什麽行人和居民,周圍是一些大型的重工業工廠,醫院的存在應該是為附近的工廠職工服務的。


    楊丹一看這正是她們要來的目的地,心想,總算是平安無事地到地方了,對警察連聲稱謝,就想要下車。


    警察說:“急什麽,咱們把車停在後麵的停車場,警車是不能隨便停的。”說話時他臉上始終保持著笑容。不知道他為什麽總是笑,沒有原因的笑是種很可怕的表情。


    楊丹感到一陣不安。警車為什麽不能隨便停?這個理由也太站不住腳了吧?而且這個警察處處和別的警察不同,殺人狂的凶器是重要的物證,為什麽會在他手上?新聞裏麵不是說那個殺人狂被警方擊斃了嗎?難道說……


    越想越不對勁,她回頭望了一眼坐在警車後排的周珊珊和袁萱,她們也滿是滿臉疑惑的神色。


    警察還在笑,他的笑既不是興奮,也不是被什麽幽默的事物逗得發笑,他那是一種神經質的笑,沒有任何意義的笑。車子最後停在了醫院的後門,警察笑嘻嘻地又拿出那把剔骨刀,一邊摸著刀鋒一邊笑,鋒利的刀口把他的手指劃破了一個口子,他用嘴吸吮著傷口中的鮮血,笑眯眯地望著楊丹。


    這時,楊丹三人再也沒有懷疑了,這警察不是殺人狂,就是個瘋子,錯不了!但是身在車上,想跑是來不及的,最多隻有周珊珊和袁萱能跑出去,楊丹隻要一有動作,就會被警察的刀刺幾個窟窿。


    警察終於忍不住了,一手掐住楊丹的脖子,一手用刀慢慢刺進楊丹的肚子,楊丹肚子裏的鮮血像泉水一樣流了出來。楊丹也拚了命,忘掉了痛苦和恐懼,發瘋一樣拚命連咬帶抓。


    周珊珊和袁萱本來已經嚇得要暈過去,但是見警察要殺楊丹,也顧不上害怕了。她們平時一向拿楊丹當親姐姐一樣,平時在學校受了欺負,都是楊丹出頭給她們抱不平,所以她們都管楊丹叫老大。


    現在她們一個打開車門跑到前邊揪著警察的頭發猛扯,另一個用車上的防暴警棍狠戳警察的肋骨。


    警察像是絲毫感覺不出疼痛,根本不去理會兩個女孩的攻擊,他笑著把刀從楊丹肚子裏拔出來,準備捅她第二刀。他好像舍不得一刀殺死楊丹,第一刀捅得不深,楊丹雖然流了不少血,但是一時還沒有生命危險。


    楊丹奮力反抗,車內到處都濺滿了她的鮮血。她用力握住了捅向自己的第二刀,刀鋒把她手指的筋骨幾乎都切斷了。楊丹心中慌亂,眼前發黑,漸漸抵抗不住。


    這時“砰”的一聲,警察的笑容僵住了,慢慢倒在了車內的駕駛席上。隻見袁萱手裏握著一把警用的製式手槍,槍口冒出一縷輕煙。


    不知道該說這三個女孩走運,還是倒黴。倒黴的事已經多得數不清了,幸運的是在最危險的時刻,袁萱摸到了警察腰中的配槍,更幸運的是這把槍是上了膛開了保險的,更為幸運的是,在狹窄的車內這一槍擊中了警察的心髒,而沒有傷到別人。


    袁萱驚叫一聲把槍扔掉,顧不上別的,急忙和周珊珊一起把楊丹扶了出來,捂住她肚子上的刀口,攙扶著她走進醫院。周珊珊一邊哭一邊說:“幸好是在醫院門口,我扶著老大往裏麵走,袁子你快先進去叫醫生。”


    袁萱站住了,臉上表情僵硬,好像是因為剛才開槍殺了人,精神崩潰了。忽然她轉身向外邊的警車走去,撿起警察屍體上那頂紅色棒球帽戴在自己頭頂,又拿起那把血淋淋的剔骨尖刀,笑嘻嘻地看著周珊珊和楊丹,一步步慢慢地走向她們。她那毫無意義的笑容和警察的一樣詭異。


    周珊珊平時膽子最小,這時自己的兩個大靠山楊丹和袁萱都出了事,一個受了重傷,雖然還沒昏迷但是連話都說不出來,另一個……周珊珊想不明白她為什麽那樣做,鬼才知道袁萱怎麽了。楊丹雖然受了重傷,但是神誌還算清醒,她趕緊對周珊珊使了個眼色,讓她快扶著自己躲進醫院。周珊珊還算沒在關鍵時刻掉鏈子,強行忍住想哭的心情,扶著楊丹進了醫院的後門。


    “袁萱”(我們暫時先稱這個人為“袁萱”吧)笑著尾隨著她們,在走到門邊,準備推門的一瞬間,她的本能告訴她“危險”。這家醫院太危險了,無論如何都不要進去,對危機的預感是她在躲避警察追捕時養成的敏銳直覺。“袁萱”沒進醫院,微笑著轉身走了。


    從那一刻起,楊丹、周珊珊、袁萱這三個女孩下落不明。


    第四卷 霧之卷


    第一話 午夜聽眾


    連續幾天都是陰雨天,雨下得很小但始終不停,空氣的濕度已經接近飽和狀態,這種天氣就是名副其實的“桑拿天”。晚上即使開了空調也睡不著,又不可能去樓下乘涼,我隻好約幾個朋友一起在房間裏聊聊天看看影碟什麽的。


    星期二晚上九點多,我在老外家裏看dvd片。這是一部大衛林奇導演的《穆赫蘭道》,情節很詭異,一起看的老外和小馬看不太明白,好在有碟空這位自稱業餘電影評論大師負責在一旁給他們講解。


    我也稀裏糊塗地看著,看的什麽內容自己也不清楚,因為我的心思完全沒放在電影上,我一直想著樓下那個大眼睛的周珊珊,已經三天沒看見她和她的兩個同學了。她們家的房門一直關著,晚上也不開燈,應該是出門了吧?我最後一次看到她們是那天夜裏快十一點的時候,我聽見樓下有人喊她們的名字,就從陽台上往下張望,見樓後麵的馬路上隻有她們三個人,是誰在喊她們的名字?


    我想起前些日子聽鄰居們說起樓下姚家被喊名字勾魂的事,十分擔心周珊珊她們,難道她們出事了?但願是我多慮了。


    影片中的兩個女主角找到了一個盒子,秘密應該就在這個盒子中吧,然而在她打開盒蓋的一瞬間,我們的房間突然變得一片漆黑。


    小馬說:“真掃興,本來就看得我直迷糊,關鍵時刻還停了電,更看不懂了。都怪臭和尚,讓你找個恐怖片來看,你找的這是什麽破片子啊,還不如聽我的看《蜘蛛俠》呢。”


    碟空說:“善哉,善哉!你這個小丫頭不懂得欣賞藝術。小僧一向不跟不懂藝術的人多說,那叫對牛彈琴。”


    小馬氣得想咬碟空,但是屋子裏太黑,她剛站起來就絆了一腳,摔倒在地,原來老外正趴在地上翻茶幾下麵的蠟燭。一時間房裏亂成一團,好不容易才安靜下來。


    我走到陽台上向遠處看了看,看來停電的不光是植物園,很大的一片地區都陷入了黑暗之中,看來夏天的用電高峰使得本不完善的電力係統又癱瘓了。


    老外點上了蠟燭照明,對大夥說:“這日子真沒法過了,這種天氣停電簡直是要人的命啊!”


    我說:“沒錯,看來這種毛毛雨的天氣明天也不會變,咱們去森林公園看月全食的計劃要泡湯了。真是什麽事都不順。”


    小馬說:“老外,這次停電也不知道要多長時間,你冰箱裏的冰棍我們替你吃了吧,要不然都化了怪可惜的。”還不等老外答應她就和碟空一起去冰箱裏找雪糕吃。


    老外搖頭歎氣,也拿這些厚臉皮的家夥沒辦法。他把家中的收音機取出來,裝了兩節電池,想聽聽有什麽新聞。


    可是說來也怪,所有的電台都被幹擾了,調到哪個頻率都是一陣強烈的噪音,最後終於找到一個清晰的頻率。


    我們一邊吃冰棍一邊聽廣播。我平時幾乎從不聽電台的廣播節目,但是這種悶熱的夜晚,不做點什麽實在是不好打發時間。


    電台中傳來一個清晰的男性dj的聲音,他的嗓音很吸引人,低沉而有力,充滿了磁性,如果仔細聽他說話,你的心情也會隨著他的語言節奏起起伏伏,這應該是一位很有經驗和天賦的主持人。我們全被他的聲音所吸引,聚精會神地聽著他的播音。


    收音機中傳來男主持的聲音:“各位朋友晚上好,我是互動型問答娛樂節目《猜謎一百萬》的主持人m,今天是我們周年的特別節目,我們準備了一百萬元人民幣的大禮回報給各位熱心的聽眾。隻要你拿起電話撥通12349999的熱線,在直播中回答三個問題,最後再完成一項指定的任務,就可以贏得一百萬元的巨額獎金。還等什麽?快打電話吧!我們的熱線是12349999.”


    星期三,雨下得比前幾天稍微大了一點,晚上將會有月全食的獨特天文現象。相傳月逢大食為菩薩閉眼,今天晚上就是菩薩閉眼的時刻。


    我們起得很早,興衝衝地坐著老外開的“切諾基”一起去人民醫院。昨天晚上聽廣播中了獎,那三個問題簡直連弱智都回答得出,這麽容易就能得到一大筆獎金,有點像是做夢。不過在中國,電台是不允許私人開的,應該不是騙子吧?


    路上很順利,第一人民醫院就在我們的眼前了。這個地方很偏僻,我也是頭一次來。不過碟空對這一帶很熟,他說在他下海賣盜版之前,他就在這附近的一家工廠工作。


    醫院門前的瘸老頭來找我們收停車的錢,我問他醫院的停屍房在幾樓。瘸老頭說他也不清楚,讓我們進去再打聽。


    醫院外邊冷冷清清的,裏麵更是一個人都沒有,但是地板上一塵不染,顯然是經常有人打掃。


    我說:“怪了,怎麽醫院裏沒有人呢?門口停了那麽多車,是不是都藏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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