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斯予在捏起周子璋下巴的那一刻,隻覺一股熱流湧上腦門。


    那是真真切切的興奮,耳朵裏仿佛都能聽到皮膚表層毛孔嘭的一聲炸開之聲。


    他當然記得這個人,確切的說,他當然記得這個身體,記得這個身體所帶來的無以倫比的快感,那種仿佛點燃全身興奮點的激情,那種極致的快意所引發的,幾乎令毛細血管都要膨脹爆發的舒服,這都是從來沒有過的體驗。


    隻需一眼,隻需這張雅致的臉再度現出驚惶失措,恐怖不安的神情,他就實實在在地感到久違的激動,感到全身熱血沸騰,像是有看不見的手啪的一下按上按鈕,平時隱匿在西裝革履之下,渴望撕毀一個人,咬爛他的喉嚨,嚐到噴血的暴戾,於瞬間被喚醒。


    就如同十三歲那年,他舉著從老子抽屜裏偷的配槍抵在那小混混腦門上時那麽興奮莫名,明明跟對方沒什麽大仇怨,明明知道一槍下去,那人肯定會血濺當場,可就是忍不住要去做,忍不住,想看看叩響扳機時,那人臉上能驚恐到什麽程度,忍不住想試試,看殺了一個人,到底是什麽感覺。


    這都多少年了,多少年沒一件事能令自己如此結實地感興趣,英國數年,憋屈在那鳥不生蛋的地方學些虛頭八腦的玩意兒裝高雅;回來接手公司,又需要雷厲風行扮商界精英;偶然見到自己那位司令老子,還得蔫頭蔫腦當孝順兒子;見到本家的同輩,還得拿出強勢來替他們擦屁股,霍五少的日子其實過得也不舒心,家大業大,由不得自己怎麽胡鬧,平時頂多也就是跟那幫發小混一塊玩時,才能放縱下自己的流氓本性。這回竟然難得被一具素昧平生的身體勾起興致,就好比吃慣了清湯齋麵突然有人往裏頭加了一勺紅燒牛肉,怎不令他仿佛打了激靈一般興致勃□□來。


    這一瞬間,霍斯予甚至有些感謝他那副市長姑媽家的窩囊表兄李思捷,如果不是他一貫無能又喜歡到處招搖,成天恨不得將市長公子四個字鑲金掛自己脖子上,也不會這麽容易讓帝都的小崽子盯上,暗地裏哄騙了他開房間,又夥同其他人,等他快成好事即將入港之時一舉破門而入,拍照留底,以便敲詐勒索。s市自開埠以來,風月場所就多的是這等收拾人的手段,那就如一條金光燦燦的河流,底下暗湧的,全是你看不見的漩渦。各種勢力盤根錯節,黑道白道,商界政界,多少關係都在紫醉金迷底下曆練著。連霍斯予夥同發小們去帝都,都要保鏢不離身,隻點相熟的人作陪,可他這個表兄就是這麽招搖過市。這麽個簡單的仙人跳局子,若換成霍斯予,隻需看那拉皮條的小崽子一眼就能瞧出端倪,偏偏他表兄卻自命風流,死乞白賴要往人家套子裏鑽。


    得虧了該表兄雖色令智昏,可還留了點腦子,曉得不能隨便上不相熟的酒店開房,要把人帶琳琅來。琳琅酒店裏頭有霍家公司葵盛長年包下的套間,李思捷一用那房間,底下就有人通知了霍氏這邊。這事原本不歸霍斯予管,他就算知道了,也不打算去壞表兄的好事,可趕巧了這段時期正是市委領導班子換屆的時候,霍副市長要想在退休前再連任,就絕對不能這時候出岔子。霍姑姑深知自己的兒子是個惹禍精,在這節骨眼上實在放心不過,早早托了霍家二代的掌門人,霍斯予的堂兄霍斯勉幫忙看著,霍斯勉清楚其中厲害,不敢讓霍家權力結構因為一個浪蕩子而受影響,所以給霍斯予下了死命令。霍斯予憋了一肚子火不好發作,隻得臨危受命,一聽他那窩囊表哥竟敢帶男人在五星級酒店開房,立即火冒三丈,二話沒說帶人衝了過來。


    這一來,不僅救了表兄李思捷,也又將那漂亮獵物,重歸手底。


    第一次送到自己手裏是誤會,第二次,可就是天意了。


    霍斯予興致勃勃地拿拇指摩挲著那人下巴的肌膚,觸手細膩滑潤,幾欲不能罷手,直到他發覺周子璋因為驚懼過度,已經渾身抖若篩糠,變得麵無人色,這才滿意地收回手,啪的一聲將他扔回地毯上。他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環視套間內一幹人眾,最後落在邊上耷拉著腦袋,隻穿一條內褲,身上披著自己的西服,一臉窘迫的表兄身上。霍斯予驟然冒起一股怒火,立即明白李思捷估計也跟自己一樣,看上了周子璋這張與風塵男子不同的相貌氣質。這也難怪,帝都這一流的娛樂場所,再高檔也是個大染缸,人浸淫得久了,說要出汙泥而不染,那基本上不可能。這就像一個縮小的娛樂圈,少爺們出現在霓虹燈下,永遠光鮮亮麗,舉手投足間全是計算好了的嫵媚嬌柔,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拋個媚眼過來要得到什麽回應,擺個冷臉出來會有什麽效果,這些人心知肚明,戲夢人生久了,早已戲裏戲外,人我不分。相比之下,周子璋猶如一道清新的空氣,由不得人不想多吸兩口,但這兩口卻挑到了霍五少的底線,他大跨步過去,冷冷覷著自家表兄,不鹹不淡地說:“思捷,今兒個晚上的事,你看怎麽了吧?”


    李思捷臉皮再厚,也架不住沒穿衣服被這個凶神惡煞的表弟當著別人的麵質問,聽了呐呐地說:“當然,當然要狠狠收拾他們,膽子不小,敢,敢把主意打到咱們霍家頭上……”


    “我姓霍,您可不是。”霍斯予冷冷一笑。


    李思捷嚇了一跳,知道這回真的惹惱了表弟,忙堆了笑臉說:“斯予,都是一家人,你別這麽說,我知道我錯了……”


    “不容易啊,市長公子也有覺著自己錯的時候,”霍斯予冷笑著說:“表哥,我可是放下手裏的生意來這裏給你收拾爛攤子,葵盛這段時間業績也不頂好,這筆生意可關鍵啊,一不留神,損失大了,你說怎麽賠吧。”


    “我,我,我……”李思捷漲紅了臉,說:“葵盛的事,向來是你說了算……”


    “別這麽抬舉我,”霍斯予揮揮手,笑了笑說:“我就是一勞碌命,不像表哥你,拿著老媽子給的股份坐享其成,到處風流快活。”


    李思捷立即警惕了,問:“你要怎樣?”


    “很簡單,”霍斯予湊近他的耳朵,低聲說:“把你手頭上有的,賣我一半。”


    “不可能!”李思捷提高嗓門:“沒我媽當初上下打點,通融關係,葵盛能有今天?”


    “表哥啊表哥,”霍斯予笑了笑說:“你真是貴人多忘事,你也不想想,就你今天這事,捅出去了誰倒黴?你是甩手掌櫃,一身輕鬆,你媽呢?老太太躋身市委人大一輩子,臨到頭了你給她弄個晚節不保,你為人子女的,於心何忍?你媽倒了,周圍那些親戚能放過你?到時候你還能指望保住手頭的東西?不若趁著現在給我做個人情,拿筆錢慢慢花多好?再說了,葵盛分紅都得經過姑媽,到你手上,能有幾個錢?聽說她老人家最近沒收了你不少金卡,你自己不要緊,你那些養在浦東,養在杭州的小情兒都不顧了?”


    李思捷麵如土色,哆哆嗦嗦地說:“這事要捅出去,大家沒好處!”


    “是,我沒好處,可我也沒壞處不是?”霍斯予笑眯眯地使了眼色,一旁的保鏢忙遞上從童童他們手裏搶來的數碼相機。霍斯予打開了,邊笑邊看,未了揚了揚手中的相機說:“拍得還不錯,臉都照得清楚,你要不看看?”


    李思捷撲了上來搶,大叫:“還給我!”


    霍斯予冷了臉,照腿一掃,立即讓李思捷撲了個狗啃泥,趕上前又狠狠踹了一腳,立即讓這位養尊處優的大少爺連聲慘叫,痛罵連天:“霍斯予你個王八蛋,你敢打我,你個流氓土匪,你個癟三……”


    霍斯予也不作聲,上前一把揪起他,一拳揍他腹部,立即令他成功噤聲,同時一把掐住他的喉嚨,咬牙說:“李思捷,叫你聲表哥是我抬舉你,你以為老子不敢揍你?我他媽要不是看在你媽我爸老一輩的麵子上,早打得你滿地找牙!告訴你,賣不賣股權就一句話,賣了,你還是我霍斯予的表哥,再惹事,我還得過來給你擦屁股,不賣,你就是給臉不要臉,那別怪我跟你玩陰的!要不要試試?嗯?要不要試試?”


    他最後一句威懾力十足,早嚇得李思捷腳跟發軟,身不由己地點了點頭。霍斯予這才緩和了臉色,笑了笑,鬆開他的咽喉,拍拍他的臉說:“這就對了,舒舒服服過你的大少爺日子多好,嗯?”


    霍斯予轉過身,也不多看他一眼,頓了頓身上的西服,對邊上的人說:“來個人,把表少爺送回去吧。”


    一旁的保鏢欠身答應,過去一人一邊,夾住李思捷的胳膊,說:“表少爺,請吧。”


    李思捷灰頭土臉,正要被帶出門,霍斯予突然開口說:“等等,給他穿了衣服。”他斜覷了自家表哥一眼,冷笑說:“這麽帶出去,丟的是我姓霍的臉。”


    保鏢們得令,給李思捷胡亂套上襯衫褲子,這才將他弄了出去。整個過程霍斯予一言不發,隻冷冷地盯著牆角蹲著的童童及其同夥,看得這幾個少年心驚膽顫,不敢做聲,哭也不敢大聲哭,生怕一個不慎,惹惱了這個魔頭,真會被丟進黃浦江活活淹死。


    霍斯予好整以暇地拖起地上的周子璋,抱進自己懷裏,慢條斯理地在床上坐下來,拿被子裹住他的身子,手伸入被子下麵肆意褻玩這一身細皮嫩肉,隻覺入手無不溫潤柔滑,宛若抱著一整塊上等溫玉一般。他臉上浮出惡意的微笑,故意拿手去揉捏周子璋身上種種不堪之處,弄得那人在懷裏陣陣戰栗,偏偏被人下了藥渾身無力,就算怕得要死,可以沒力氣掙紮。


    就是這樣一種想掙脫卻無力掙脫的絕望令霍斯予心情大好,他偏頭捏起周子璋的下巴,看他一雙黑瞳裏滿是屈辱和痛苦,笑得更加愉快,低頭舔了舔他的耳廓,啞著聲問:“又見麵了,沒想到啊,你真是幹這一行,既然這麽賤了,就該叉開大腿好好服侍我,幹嘛裝得三貞九烈?難道,你其實喜歡這種情趣?很好,我也喜歡。”


    周子璋羞憤欲死,怒目瞪著,一口唾沫吐在他臉上,罵:“滾,滾開……”


    霍斯予臉色不變,掏出手帕擦去臉上的唾沫,突然反手,一巴掌毆在他臉上,打得他頭偏到一旁,白淨的皮膚上登時浮現五個手指印。他手臂一緊,將周子璋狠狠禁錮在懷中,另一隻手不再客氣,直接深入他兩腿之間,搓揉那處脆弱的器官,冷笑著說:“再給老子裝,我他媽就當著這麽多人幹死你!”


    周子璋嚇得臉色發白,腿間器官被他弄得生疼,羞愧屈辱憤怒傷心,刹那間全湧了上來,卻偏偏動也不能動,隻剩下受辱的喘氣,他不顧一切,吼叫出聲,一偏頭,一口咬了過去,用盡力氣咬在霍斯予的胳膊上。


    霍斯予悶哼一聲,揪住他的頭發往後一扯,硬生生將他拉開,全身血液都被這個不知死活的人弄得沸騰起來,叫囂著要肆虐,要狠狠地傷害,要幹得這個人死去活來。他獰笑著一下掀開被子,一把將人壓在床上,抬起他的腿架在肩膀上,一邊解皮帶一邊說:“很好,你他媽就這麽□□,別急,老子滿足你!”


    “不要,不要啊……”


    一旁蹲著的那些人中,突然傳來童童情急的叫聲,霍斯予怒氣衝衝,轉過頭吩咐剩下的兩名保鏢:“把人都給我弄出去!”


    “是。”保鏢應聲,開始伸手拖那幾個小混混出去。


    “不要啊,五少不要,”童童大叫起來,掙紮著說:“不要操周哥哥,不幹他的事,他什麽也不知道,他要是我們一夥的,我何必給他下藥?!”


    這事可真越來越有趣了。霍斯予笑了起來,拍拍身下那人的臉,偏過頭,若無其事說:“我知道。”


    童童一呆,說:“你,你知道?你知道還……”


    “他叫什麽,在哪上學,什麽係,哪裏人,我都知道。”霍斯予□□地摩挲架在自己肩上骨肉均勻的大腿,一路摸到大腿根部的細膩皮膚,一邊褻玩一邊說:“笑話,我霍斯予要在這上他,還要你一個賤貨批準?不過,說起來,我還要謝謝你。”


    他笑眯眯地對童童說:“你眼光不錯,知道拿他作餌來玩仙人跳,不然,這兩禮拜,我還真找不著他。”


    他說完,臉色一變,冷聲說:“但從現在開始,這裏就沒你什麽事了,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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