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老爺本來滿心歡喜,以為lisa劉徹底解除了禍害,但聽了這個消息登時如五雷轟頂,手足無措!被驚得說不出話來。在一旁的鄭恒見了,趕忙對lisa劉說道:“這件事情少不得還要請lisa小姐幫助,所謂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您看看還有什麽法子,不論是什麽代價,咱們都是願意付的!否則救人救一半,終歸還是有隱患的!”


    一旁的葛老爺和葛太太如小雞啄米,不停地點頭,鬆井洋子更是長跪不起,請lisa劉幫助徹底解決虎牙的劫難。lisa劉搖頭道:“我又不是大黑天明王,不過是借著明王的餘蔭才能解除了這個禍害,如今那蠱蟲已經深藏這孩子體內,大蠱蟲死的時候已經驚動了小蠱蟲,這小蠱蟲無論如何是不會再出來了。凡是都講一個因果,也不知你們老葛家到底得罪了什麽人,居然用這種陰毒的法子來對付你們!你們自己查一查吧,如果是我的孩子,嘿嘿,這個仇嗎無論如何都是要報的!”


    葛老爺聽了lisa劉的話,頹然而坐,一瞬間仿佛了老了幾十歲。lisa劉見了也有些不忍,便接著說道:“那個小蠱蟲並沒有成氣候,如果有什麽厲害的陽剛之物克製,倒也可以保證這孩子活到40-50歲的年紀!娶妻生子的,不會耽誤什麽的。相反這小蠱蟲倒是讓這個孩子生的異常健壯,壽祿雖說短了,但遠勝於常人一輩子,所謂福禍相依,也算是對你們的安慰吧!”


    一旁的鄭恒聽了,趕忙從懷裏拿出一塊玉牌:“這是我們遼東產的一種玉髓,是暖玉,您看可不可以?”


    lisa劉見了眼光一亮,欣喜地說道:“不想著還能見到這種寶物,這個東西是極好的,給這個孩子用正好!有這個暖玉牌子,定可以保證這孩子平安長大,隻是這暖玉牌子無論如何不能離開了身!”


    鄭恒趕忙讓人把玉遞給葛老爺,接著道:“遼東所產岫玉,並不是什麽值錢的東西,但在玉礦中會偶爾得到幾塊暖玉的玉髓,早年我爺爺得了一塊玉髓,做了幾塊玉牌子,請了一位大和尚幫著加持了一陣子。冬天戴在身上能夠禦寒暖身,但也不是什麽稀奇不得了的東西。”又轉身對lisa劉說道:“不知lisa小姐府上何處,總聽您說起大黑天明王,那是喇嘛教裏的護法神王,據說極為靈驗!有一串佛珠想來正合lisa小姐用!得空我派人給您送過去!”


    lisa劉聽了,並不推辭,點頭道:“這東西正合我用,也就不推脫了,這暖玉髓可遇不可求,算是一種寶物,先生不妨也開一個價格!”


    一旁的葛老爺回了回神,結果了暖玉,放在虎牙的身上,讓人即便是洗澡也要看著帶上了。聽了lisa的話,趕忙道:“這個就算是對lisa小姐照拂的謝禮,至於其他的事情我來辦就好,我來辦就好,自然不會虧待了鄭先生的!”鄭恒也附和葛老爺的話,算是圓了葛老爺的麵子。lisa劉點了點頭,便不在多說話,經曆了一個晚上,又割腕放了好多的血,自然也是疲憊不堪,便轉身回去了。


    事情到了這裏基本就告一段落了。隨著時局的發展,1945年之後,日本人投降,葛老爺趁機在香港投了不少生意,想著將來給自己留一條後路,萬一上海出現什麽意外,也不至於一生辛苦盡付流水。到了1948年,1949年,時局變化的實在是太快,上海有錢有勢的人家都想著撤離上海,也都紛紛找了出路。當官的本著台灣去,有錢的本著上海去。本來葛老爺在香港就有很多產業,這幾年發展的紅紅火火,一家子幹脆搬著去了香港。但葛少爺既然有了日本媳婦,而且還留戀上海的燈紅酒綠,時常留在上海,一直等到了1950年之後,才險之又險的乘著客船去了香港與葛老爺一家團聚。


    在日本侵華之前,鄭恒便已經去了北平教書,與葛老爺一家漸行漸遠,路途遙遠,別說見麵了,連通信都是時斷時續的。但葛老爺也是一個念舊的人,畢竟幫了葛家很大的忙,偶爾寫信問候,大事小事也寄一些錢作為賀禮。隨後戰火逼近,學校先是搬遷到長沙,後來又搬遷到昆明,直到1946年才回到北平。而後又到上海,之後再折回北平,中間與葛老爺一家吃了一頓飯,虎牙十一二歲了,身體很是結實,葛老爺欣慰之餘,心頭的一抹愁緒始終揮之不去。


    鄭恒一路顛沛流離,悲歡離合,可謂人間百態嚐了一個遍。葛老爺一家在去香港之前略微見了一麵,虎牙已經長得很大了,身體健壯、天資聰穎,很得葛老爺的心,真是當做自己的接班人來培養。臨行之前,鄭恒又送了葛老爺一塊暖玉髓做得掛件,其他的要麽戰火中焚毀遺失,要麽就是為了學校的事情當了出去。手頭僅此一件,給虎牙留一個備用的,葛老爺自然是感激萬分。


    這期間,最神秘莫測的非lisa劉不可,也不知道什麽原因lisa劉與日本人居然相處的極為融洽。即便是戰火最激烈的時候lisa劉仍然超然世外,遊走於全國各地,仿佛在找些什麽,日本對lisa劉幾乎有求必應。日本人戰敗之後,鄭恒在北平的大街上遠遠地看到lisa劉,脖子上戴著自己送的那一串暖玉佛珠。但匆匆一瞥,來不及打招呼,還以為自己眼花看錯了人。後來才知道,lisa劉曾專程拜訪過鄭恒,見鄭恒不在,頗為遺憾,留了一個英國倫敦的地址,和1000美元的外匯。說是很希望收到鄭恒的信件。但戰火連天,在加上時局動蕩,好幾次想動筆寫信,但最終不知道要講什麽而作罷,時間久了連地址都遺失了。


    倒是葛老爺在香港發展了一些產業,心中感激鄭恒,寫信讓鄭恒南下發展,在香港謀一個教差問題也是不大的。但鄭恒猶豫良久最終沒能成行。等鄭恒有心去香港的時候,已經不得成行了。


    葛少爺留戀上海,一直到了上海解放之後才去香港與葛老爺團聚,去香港之前,思來想去的,把從美國帶回來的安德魯的筆記以及一幹資料給了鄭恒,不是什麽值錢的物件,算是留一個念想。末了,還是給鄭恒一副宋代的畫,雖說不是什麽名家,但也算是一個物件,萬一日子不好過了,算是一個傍身的東西,總歸能換幾碗米。


    戰火紛飛的民國就此落幕,鄭恒留在北京,經曆曆次運動,算是九死一生,葛老爺在香港頤養天年最終歸天,遺產最終留給自己的長孫虎牙。而虎牙也不負眾望,很有才幹,將葛老爺留下的事業打理的井井有條。葛老爺也算是含笑而終。因為幼年的遭遇,早早的成了家,很快有了一雙兒女。lisa劉到底也沒有說錯,虎牙48歲那年,突然暴斃,應了虎牙能活40-50歲的讖言。葛太太是一個長壽的,丈夫、兒子、孫子都死在自己牽頭,年歲大了就說自己的命苦。好在虎牙的一雙兒女很是優秀,家裏的產業經營的很好,遠勝葛老爺在世的光景。一直活到了99歲,才在香港的養和醫院裏溘然長逝。


    葛少爺在香港過得不如意,一個鄉下地方如何與上海相比,而後便一直流連台北,做一些古董掮客的生意,混得不好,但總歸虎牙要接濟一些,日子過得去,葛小姐、陳先生在台北過得還算不錯。但總歸葛少爺變成了一個全家的心病,不務正業,還時不常的惹出一些禍端來,弄得葛小姐和陳先生不勝其煩。最後鬆井洋子也沒有辦法繼續陪著葛少爺,畢竟在上海的時候還帶著一個特遣人員的名頭,60年代的時候被台灣當局翻了出來,鬆井洋子已經中年婦女,哪還有什麽心思?知道自己兒子已經平安長大,生無可戀,被幽閉期間,服藥自殺,麵目安詳,了無牽掛。葛少爺認屍的時候,想起來鬆井洋子與自己半生飄零,出了新婚頭兩年在常州鄉下過了兩年舒心日子,剩下的都是破敗和不堪,悲從心來,傷心不已。居然重改門庭,閉門過日子,如此幾年撒手人寰。一生之中十有八九應了當年瞎子的批語。


    等到1979年之後,兩岸解凍,春風來襲,早已經物是人非,這些人想聚都不知道哪裏去尋找了。正所謂風流總被雨打風吹去,徒留春風笑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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