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宅恭次並未在哈爾濱機場等到那架原本應該準時落地的德國運輸機。


    三宅恭次看了看身旁的前田政次,前田政次也是一臉納悶。


    此時,一名軍官急匆匆走來:“將軍,德國觀察團已經到達了司令部。”


    “什麽?”三宅恭次皺眉道,“已經到了司令部?”


    軍官道:“是的,為了安全起見,觀察團一行七人並未按照原先預定計劃乘坐飛機前來。”


    三宅恭次知道,這是司令部不信任自己的一種做法,但是沒關係,等那群德國人看到自己的般若三號之後,隻要他們表現出哪怕絲毫的興趣,就會讓司令部對自己改變看法。


    三宅恭次轉身就走,前田政次追上問:“將軍,我們現在去司令部嗎?”


    “不。”三宅恭次邊走邊搖頭,“我們回實驗室,安靜的等待著,司令部自然會把觀察團送來的。”


    前田政次不願意相信會有這樣的事:“為什麽?”


    三宅恭次坐上汽車:“這次觀察團的領隊是維克多.門格勒,德國很有名的醫生,也是個超自然研究者,另外,他的隨行人員,副領隊是伯格哈特.沃爾夫,你應該對這個人有所耳聞吧?”


    伯格哈特是德國傘兵學院的教官,非常規作戰的創始人之一,培養的都是在特殊環境用特殊方式作戰的士兵,三宅恭次的三河隊,就是參照伯格哈特的教學方式演變而來的。


    當然,對於維克多和伯格哈特來說,他們也從情報渠道得知了三宅恭次的研究目的,還有他的三河隊。


    所以,三宅恭次很清楚的知道,這兩個德國人此行的目的並不是呆在司令部,和一眾官僚寒暄客套。


    當三宅恭次和前田政次回到實驗室的時候,卻發現關東軍植田大將,東條中將,安倍大佐等關東軍高層與七名牛高馬大,身著西服的西方人早已等候在那了。


    很明顯,那七人就是德國顧問團。


    植田大將上前做了簡單介紹,介紹的時候,維克多取下禮帽,第一時間向三宅恭次伸出手去:“三宅將軍,終於見到你了。”


    三宅恭次也用流利的德語回答:“門格勒先生,我也終於見到你了。”


    兩個在東亞和歐洲聞名的儈子手的手握在一起的瞬間,前田政次突然覺得渾身很不自在,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總覺得有什麽不好的事情即將會發生一般。


    接下來,就是三宅恭次的舞台,他開始有隱瞞的介紹了他的超級士兵計劃,也就是般若計劃,並且向維克多和伯格哈特展示了傷口已經痊愈,幾乎和正常人無疑的寄生體尼森。


    維克多在看到尼森之後,露出了懷疑的表情,但很快這種懷疑變成了試探,因為尼森的眼神並不是人類的眼神,不,應該說,一個正常的人類不應該具備這種空洞無神的眼神,就似乎他的身軀內裝的並不是靈魂,而是另外一種東西一樣。


    維克多觀察了許久後,就問了一句話:“他,會做什麽?”


    一旁的小田君回答:“您希望他能做什麽?”


    維克多尋思了一下道:“戰鬥?”


    小田君看向三宅恭次,三宅恭次向旁邊的前田政次耳語幾句後,前田政次立即離開,不久之後帶來了五名一臉疑惑的保安局特務。


    小田君同時也與尼森低聲交流後,讓尼森與自己一起離開了無菌室,來到了大廳之中。


    三宅恭次對維克多說:“這五名是滿洲國保安局很優秀的特工……”


    “不!”維克多搖頭,“如果讓他們與你的般若作戰,無法證明任何事情,因為就連我帶來的士兵,都可以輕而易舉的解決他們。”


    三宅恭次微笑道:“是嗎?我很想見識下。”


    這是一場交流,也是一場博弈,更是雙方展示實力的好機會,三宅恭次也想知道,自己的三河隊士兵與那幾名德國傘兵是否真的有本質上的區別。


    關東軍高層們也確實想親眼見識下德國士兵的戰鬥力。


    維克多向沃爾夫點頭示意,沃爾夫轉身指了一名士兵,士兵上前摘下禮帽,連外套都沒有脫,直挺挺的站在那五名特務跟前。


    前田政次看向那五名特務,用中文說道:“你們的目標就是幹掉眼前這個人,聽清楚了,是幹掉,原因很簡單,因為你們不幹掉他,你們就會死。”


    日本人從來不會開玩笑,這種思想早就在這群特務的腦中根深蒂固了,所以,他們互相對視之後,立即脫下外套,團團圍住那名德軍士兵。


    “開始!”三宅恭次說完這兩個字之後,其中三人立即朝著德國士兵撲去,而剩下兩人則在尋找著一擊致命的空隙。


    誰知道,衝上去的那三人,被那名德國士兵輕而易舉三拳兩腳驅散開,緊接著德國士兵就朝著剩下的一人撲去,直接用匕首抹了其中一人的喉嚨,轉身又將匕首拋出,擊中了另外一人的眉心。


    剩下的三名特務頓時傻眼,沒想到這名德國人下手會這麽狠。


    其中一名特務道:“你竟然用武器!”


    三宅恭次在一旁冷冷道:“已經說過了,是幹掉,殺死,不限於任何方式。”


    三宅恭次說完後,其中一人立即拔出了腰間的手槍,抬手就要射擊,卻被那名德國士兵輕而易舉將手槍奪過去,一秒後,特務胸口中槍,緊接著頭部中彈倒地,隨後德軍士兵俯身射擊了剩下兩人的大腿,趁著他們彎身哀嚎的瞬間,朝著兩人的頭頂分別開了兩槍。


    最後兩人斃命後,德國士兵走向三宅恭次,將手槍遞了過去,並且用德語說了一句:“彈簧鬆了。”


    短短三分鍾,五名受過訓練的保安局特務就命喪當場,幾乎沒有還手的餘地,在場的所有日軍高官都滲出了一身的冷汗,雖然他們在微笑,雖然在投去讚許的目光,但心裏更多的是恐懼。


    他們想的是,如果有那麽一天,日本與德國為敵,我們的勝算有多少?


    就現在來看,勝算幾乎為零,即便是現在派上三河隊的士兵,戰損比數據也會是一比三。


    維克多依然保持著禮貌的微笑:“那麽,接下來,我們還是看看般若吧?”


    是的,般若,終於等到這一刻了,三宅恭次的內心是激動的,也是忐忑的,他不知道般若戰鬥力到底強悍到什麽地步,他甚至估算過,般若可以一個人對付十名三河隊士兵,那麽對付這些德國傘兵呢?


    他拭目以待,其他人也拭目以待。


    當般若走到大廳中心的時候,植田大將和東條中將手心中都捏了一把汗,此時此刻,他們比任何時候都要相信三宅恭次,畢竟如果他失敗了,日本在德國眼中就會成一個天大的笑話。


    三宅恭次看著維克多道:“為了避免損傷,我建議,告知雙方,點到為止。”


    一直處於沉默中的伯格哈特終於開口,冷冷道:“既然是戰鬥,就應該全力以赴。”


    三宅恭次尋思片刻:“既然如此,我們幹脆讓這場戰鬥變得更加有難度。”


    伯格哈特不明白三宅恭次的意思,納悶地看著他。


    一小時後,三宅恭次領著德國觀察團來到了憲兵隊後院之中,在那裏早已站著十名戴著枷鎖的犯人,還有五名三河隊士兵。


    三宅恭次介紹道:“既然是戰鬥,那麽就應該有合適的戰場,就應該有合適的敵人,就應該有如戰場上一樣瞬間萬變的氛圍,這裏有十名犯人,都是窮凶惡級,身手不凡的人,而那五名士兵是我親自訓練出來的精銳,再讓般若和您的士兵上場,不限時間,不限方式,在不離開這個院子的範圍內,看誰可以活到最後。”


    維克多沉默了,隻是看著旁邊的伯格哈特,他畢竟不是戰鬥人員,他拿不準。


    伯格哈特似乎很有信心,隻是淡淡道:“好,你們派出般若,我還是派出我剛才的那名士兵。”


    三宅恭次趁機道:“如果般若活到最後呢?”


    維克多和伯格哈特沉默了,在心裏推測著三宅恭次的打算和目的。


    三宅恭次笑道:“如果般若贏了,我希望這是我們坦誠合作的一個開始。”


    維克多平靜地說:“我們正是為此而來的。”


    三宅恭次看向院內:“那麽,開始吧。”


    前田政次對著周圍的士兵下達命令後,士兵上前解開那些犯人的枷鎖鐐銬。


    那些個犯人互相對視著,然後目光看向了地上擺放著的那些匕首和短刀,他們得到的承諾是——如果可以活著走出這裏,那麽過去的一切既往不咎。


    尼森也慢慢走到廣場內,他四下觀察著,然後選定了一個位置站好,目光死死的盯著對麵的那名德軍士兵,德軍士兵也緊盯著他。


    仿佛此時此刻,要作戰的隻是他們兩人,那些三河隊士兵和犯人們隻是空氣一般。


    “開始!”前田政次下達命令之後,如三宅恭次內心所料,那十名犯人立即抓起武器就朝著三河隊士兵衝去,大概想先用人海戰術幹掉他們五個再說。


    同樣的,那五名三河隊士兵也采取了同樣的戰略,決定先幹掉那十名犯人,再去解決德國士兵,最後才輪到般若。


    對於這五名三河隊士兵來說,榮譽超過一切,他們既不敢讓三河隊的榮譽毀在自己手中,也不甘心三河隊被般若所取代。


    所以,他們必定全力以赴,將自己變成一部戰鬥機器,變成最後站在這個廣場上的勝利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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