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荊軻同姬丹二人來到此地,姬丹率先進入府院,荊軻一直跟在後麵,姬丹駐足之時,荊軻掃視周側,已然瞥見高漸離等人,遠處那夥人中,隻見高漸離目光渙散,神情呆滯,頸上赫然架著一把利劍,而持劍之人,正是麵露凶狠模樣的鄒將軍,直直盯死高漸離,距二人一丈之外,仍站立一人,乃是師弟樊於期,二人目光相迎,看得出樊於期眼中蘊含絲絲歉意。荊軻眼中餘光一掃而過,早已發現地上躺有一人,那人雙眼緊閉,嘴角滲血,不是兄弟立姓是誰,看這狀況,肯定出了大事。荊軻無暇顧及太子等人,暗思高漸離性命暫時無礙,此刻哪容遲疑,一個箭步飛至場中,蹲下身子來,抱起立姓上半身,微微搖晃立姓腦袋,震聲道:“兄弟,你怎麽啦,醒醒啊”,任憑荊軻呼喚,立姓哪會應答,隻見荊軻伸手探罷立姓腕博,麵如死灰,顫抖縮回手掌,猛地抬頭仰視天空,撕心裂肺呐喊道:“兄弟”!終低下頭顱,怔怔望向立姓片刻,突然一個激靈,迅速扶正立姓身體,麵向立姓後背,隻見荊軻表情凝重,忽地雙手互相交叉,隨後用力朝立姓背部擊去,自是向立姓輸入源源不絕內力,欲要立姓起死回生了。


    且說太子姬丹,王爺姬定等人皆聞荊軻振聾發聵高呼聲,又見荊軻舉止怪異,姬丹麵上憂色一閃而過,看了一眼高漸離,又轉頭目視姬定,姬定眉頭一皺,避開姬丹目光道:“太子殿下突然蒞臨,敢問有何緣故”?


    姬丹反問道:“你說呢,王叔”!


    姬定自然將這堂侄來意猜得一二,此時見他開口質問,雖然稱呼親切,卻也不敢大意,佯裝無辜道:“小王實在不知,請太子殿下指點一二”!


    姬丹看姬定無知模樣,實在來氣,卻也不能發作,慢條斯理指了指那邊高漸離,問道:“那怎麽回事,高漸離怎麽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誰下的令”!


    姬定聞語沉思片刻,躡聲應道:“回太子殿下,是小王下的令”!


    姬丹冷冷看罷姬定一眼,道:“放了他”!


    姬定猶豫道:“高漸離負罪之人,恕小王不能從命”。


    姬丹厲聲道:“大膽,本宮敬你王叔,居然敢忤逆於我”!


    姬定顫巍道:“太子殿下息怒,小王怎敢背逆殿下,殿下有所不知,這高漸離罪惡滔天,罪大惡極,罪不容誅,與小王有著血海深仇,小王此舉實屬無奈,還望太子殿下見諒啊”。


    姬丹麵不改色道:“你倒與本宮說說他與你有什麽血海大仇”?


    姬定略一思忖,道:“那好吧,小王就將實情稟報殿下,還請殿下替小王做主”,頓頓道:“小兒數日前慘死歹徒之下,此事殿下可有耳聞”?


    姬丹歎道:“此事本宮有所耳聞,也怪我那弟弟命苦呀,本宮聽說此事後很是痛心,隻是近來宮事纏身,不能親臨吊唁,王爺節哀啊”!


    姬定道:“可憐我那無辜孩兒,年值青春,小王得知此訊,痛心疾首,小王初逢喪子之痛,他還是殿下的親弟弟,您說這仇該不該報”!


    姬丹道:“殺子之仇,自然要報”!


    姬定歎息道:“殿下深明大義,小王倍感欣慰”,又道:“當時雖然當場抓住這個歹徒,送至府中,小王本以為湛兒大仇得報,不料夜裏卻被同夥劫走,隨後逃之夭夭”!


    姬丹道:“哦,看來歹人有備而來,當真膽大妄為”!


    姬定道:“小王也是這麽以為”,又道:“歹徒逃走之後,小王落寞之下,自然下令全城奮力追捕,多日來心力交瘁,時至今日,終於有些眉目了”!


    姬丹此時恍然,暗道著了自己叔叔的道,隻怪荊軻沒有事先講明,叔叔太過狡猾,隻怕他便是衝著高漸離而來,隻聽姬定接著說道:“功夫不負有心人,小王終於查明,那歹徒一直躲於高府之中,小王欣喜之餘,便率領兵馬前來緝拿此人,恰逢殿下到來”!


    姬丹思忖道:原來我這叔叔有把柄在手,難怪他有恃無恐,明目張膽與我作對,此事難辦了!姬丹緩緩道:“你是說高漸離也是匪徒”!


    姬定道:“太子殿下誤會了,匪徒另有其人”,一指臨處立姓,道:“殺害湛兒真正凶手乃是此人,今日在場人員大都親眼目睹,可以作證,方才此人已經自盡了”!


    姬丹道:“既然將凶手繩之以法,為何還要抓捕高漸離,此事與他又何幹係”?


    姬定道:“稟明太子殿下,雖然高漸離並非直接凶手,卻是幫凶,多日來包庇罩護此人,難辭其咎,理應同罪”。


    姬丹道:“你不是說劫匪乃是武功高強之人,眾所周知,高漸離一介文弱書生,如何有本事到你那戒備森嚴壽王府劫走歹徒,你是不是搞錯了”!


    姬定道:“殿下明察,小王自知劫囚刺客另有其人,卻並未抓獲,不知其蹤跡,正是有鑒於此,高漸離窩藏罪犯,必然知道那人底細,小王正要將他抓回去,逼他招出那人,再將他明正典刑”!


    姬丹道:“說來說去,你也隻是猜測,並無證據證明高漸離乃是刺客,況且此刻凶手已死,世子大仇得報,就不要再加追究,牽累他人了,依我看來,高漸離並無太大罪責,將他略施薄懲,以示警告就可以了”,又道:“這樣吧,你將他交給本宮,由我處置他”!


    姬定聞語心中一涼,本以為對太子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太子會秉公處理,現在看來太子是站在高漸離這邊了。姬定深知高漸離與太子關係非比尋常,朝中王臣都要禮讓三分,若非情非得已,殺子之仇貫心,自己怎會開罪高漸離,忤逆太子爺。自從太子現身,自己戰戰兢兢,小心翼翼,不敢說錯半句話,沒想到最後仍功敗垂成,此時太子胡攪蠻纏,耍橫無賴,蠻不講理,自己雖為王爺,心中實在不甘,又有何法,隻得悵然應道:“湛兒可是您的親弟弟,您不能讓他含冤而終啊”!


    姬丹道:“放心吧王叔,此事我自有分寸,定會秉公處理,還世子一個公道”!


    王爺道:“小王不甘心呐”!


    姬丹道:“好啦,此事到此為止,王叔,下令放人吧”!


    事已至此,姬定有何良策,太子位高權重,已然惹得太子不悅,卻又不能和他鬧翻,當真憋屈,有苦說不出,姬定長歎一聲,終罷手道:“放了他吧”。


    命令既下,那邊鄒將軍也得乖乖收了刀劍,重還高漸離自由身,姬丹有見如此,笑道:“今日之事是個誤會,王叔切莫放在心上,改日本宮做東,吃喝一番,大家握手言和,冰釋前嫌,都還是好朋友”!


    姬定麵如死灰,突然瞳孔放大,惡狠狠道:“太子殿下,小王隨您心意已經放了高漸離,卻還有一個要求,要帶走一人”!


    姬丹道:“哦”?


    姬定一指那邊立姓,道:“此人雖死,卻不能泄我心頭之恨,小王須將他帶回去焚燒祭奠,以慰小兒在天之靈,望殿下成全”。


    姬丹憂道:“這……”


    卻聽一人高聲插話道:“隻要我樊某人在此,壽王爺休想帶走此人”。眾人看去,卻是樊於期趁機吆喝。


    姬定瞧了一眼樊於期,不加理會,追問姬丹道:“殿下與此人非親非故,不會再加偏袒吧”!


    姬丹瞧那處荊軻依然替那人運功,高漸離癡癡候在一旁,樊於期橫眉冷對,遲疑片刻,為難道:“王叔,您的心情我完全理解”,歎一聲又道:“死者為大,如今世子和凶手都已經不在人世了,他們恩怨已清,咱們也應該放開手來,及時化解仇恨,王叔,您就寬恕他吧”!


    姬定聞語苦笑連連,仰天長歎一聲,遍觀周遭所有人物,如今場景多留無用,隻會徒增尷尬,已有去意,黯然道:“承殿下憐憫懷柔之心,小王受教了,小王身體突然有些不適,這就要告辭了,望殿下見諒”!


    姬丹道:“那好吧,本宮就不留王叔了,王叔保重身體,他日侄兒再登門拜訪,看望王叔”!


    姬定隻一抱拳,回頭一聲喝斥:“撤”!率先走向門外,後麵鄒將軍,眾士兵隨之齊刷刷跟上。


    姬丹吆喝道:“王叔慢走,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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