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沒想到,戰鬥首先是在南麵打響,樊彥直率領兩萬簽軍直逼船板山前,結果中了埋伏,被張玘擊敗;逼得折合孛堇不得不派出五千金騎前去解圍,沒想到劉正彥的三萬大軍趕到,劉正彥手下的六千騎兵都是模仿楊誌騎兵訓練的,同樣配備了連弩、標槍和潤州工坊的霹靂雷,一舉擋住了金軍騎兵的攻勢。


    雙方兵力和士氣上難成對比,張玘親率三千精兵上陣搏殺,金軍和簽軍大敗,戰線被宋軍一日推進百裏,直逼洛陽城下;楊誌就在這時候發動了襲擊,有著董先的內應,五千騎兵殺到高瓊帳前才被發現,高瓊根本來不及抵擋,匆匆搶了戰馬逃走。群龍無首,加上定北軍的內外攻擊,新安驛一線的兩萬簽軍和一千金軍騎兵一夜崩潰。


    折合孛堇這才發現不妙,因為自己的軍隊全部列寨城外,現在兩翼被擊破,中間的主力壓根沒有用處;隻是定北軍的騎兵已經橫在大寨與洛陽城之間,折合孛堇隻能下令河南安撫使孟邦雄出兵接應自己,與楊誌決一死戰。


    楊誌命張玘一軍從南麵攻打洛陽,劉正彥與自己夾擊金、齊聯軍,兩軍酣戰之際,楊誌又命楊仲武、王剛率重騎兵突陣,一舉擊潰折合孛堇不到萬人的騎兵;折合孛堇逃回營寨,孟邦雄損失了四千多人,不得不退回洛陽。這時候楊誌才出動熱氣球,對於還在固守的金軍二十四寨扔下脂水,射入火箭燒寨;由於熱氣球在高空看得清楚,燒的都是營寨的軍中帳、馬棚、糧草,金營中一片混亂。


    此刻,連折合孛堇都失去了鬥誌,他很清楚,對麵根本不需要攻打,隻要過上一個時辰燒一次,自己手下的軍隊就會完全失去鬥誌,根本等不到援軍來臨的一刻;折合孛堇下令全部乘夜突圍,可是沒想到定北軍不斷射入火箭,即便堅持到夜裏,金軍營寨與四周依舊是亮如白晝。


    洛陽城那邊連續不斷的廝殺聲顯示出宋軍在連夜攻城,熱氣球上投下的霹靂雷成了壓垮金軍的最後一根稻草,急於逃生的簽軍根本顧不上其他,唯一的念頭就是逃離戰場;加上宋軍在喊,放下武器就可以活命,真正衝出去火海的簽軍大半選擇了放下武器。


    還在指揮突圍的折合孛堇猛然想起楊誌一次次釋放簽軍的行為,頓時醒悟,這就是楊誌的險惡用心,簽軍明白投降不死,一旦陷入困境,根本不會血戰到底,能做的就是盡快投降。折合孛堇明白大勢已去,讓部將楊德勝穿著自己的盔甲帶領剩下的騎兵突圍,自己換了簽軍的衣服混在步軍中逃走。


    楊德勝被王剛生擒,二十四寨中有三寨六千多人直接投降,剩下的被殺死燒死一萬多人,生擒三萬人;張玘在得到劉正彥增援後,黎明時分攻進洛陽,孟邦雄束手就擒,樊彥直狼狽逃竄。齊、金十萬聯軍土崩瓦解。而逃到洛陽東北的潰軍在白馬山遭到王善手下大將田奇的伏擊,田奇俘虜兩千多人,奪得戰馬六百多匹。


    洛陽戰事不到兩天兩夜就結束,讓正在馳援路上的完顏當海、完顏台實是目瞪口呆,完顏宗望一接到樊彥直兵敗的消息就說不好,讓兩人率領兩萬騎兵增援洛陽;沒想到才到鄭州,就得知洛陽告急,隨後在路上遇到宋軍的伏擊和騎兵的幹擾,連夜挺進一百裏,可還是遲了一步,隻接應到折合孛堇、樊彥直等近萬逃兵。


    騎上戰馬的折合孛堇一臉羞愧地說:“多謝,要不是二位將軍前來,我等恐怕難以逃出生天。”


    完顏當海清楚此言不假,對方能派出騎兵和弓箭手埋伏在這條路上,對於這上萬已經沒有鬥誌的潰軍來說,就是收割生命;完顏當海問清楚情況,望著折合孛堇說:“我等先退回鄭州,等元帥命令再說。”


    完顏當海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可不想以自己的兩萬人去硬撼楊誌的十萬大軍,成全對麵的威名;折合孛堇還能說什麽,自己都已經慘敗至斯,哪怕官職比完顏當海高,折合孛堇也隻能點點頭同意。


    洛陽大捷的戰報震驚了杭州,一戰殲敵八萬多人,還收複了洛陽;都猜想會有奇跡,但是誰也沒想到在楊誌指揮下,整個戰事會如此的順利。而楊誌上報的戰功中,翟興的舊部張玘是首功,緊接著才是楊誌手下的大將徐文與淮西名將劉正彥;這在朝中引起了不小的漣漪,和當年楊誌在京畿路一樣,用的人不少是定北軍以外的,楊誌照樣能挖掘出他們的潛力。


    宋徽宗對於這樣的場麵還是比較輕鬆的,笑著說:“張玘、徐文、劉正彥,這三個人原本都是康王手下的人,可是在康王麾下,沒有立此大功;說到底,還是康王手下的那幾個大將差了一點。”


    “誰說不是,要是翟興讓張玘來守洛陽,想必是另外一種局麵。”李回也是滿腹感慨,這次楊誌出擊,真正是聯軍,楊誌自己的嫡係不過五萬人,剩下的王善、劉正彥、張玘、胡鬆年都是臨時調給楊誌的,可就是這樣,楊誌兩天兩夜殲滅八萬金軍,收複洛陽;而翟興,放棄洛陽的舉動,讓禦史們忍無可忍。


    錢蓋出列道:“聖上,應該催楊誌迅速出兵,解汴梁之圍;否則時間一長,好不容易凝聚起來的鬥誌就會減退;再說目前這樣的局勢,地方上的治理也是一個問題,朝廷應該讓原先的官員回到各地。”


    錢蓋的心思很簡單,讓楊誌盡早打完仗回長安,河南還是交給康王;宋徽宗微微一笑,這件事沒有那麽簡單,沒有足夠的利益,就算楊誌同意,自己和趙楷也不會答應。出於整個戰略的考慮,宋徽宗並不想把洛陽與商州這些要道交到康王趙構的手中,原先是翟興控製著洛陽沒有機會,現在宋徽宗相信楊誌會聽杭州的。宋徽宗問李回:“樞密院的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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