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黑衣人失望了,雖然他通過三座宅院把陳正匯送了出去,但是讓他沒想到的是,石摩劼帶來了四條惡犬,兩條高大的青獒在聞了陳正匯的氣味以後,從陳正匯的身邊跑過,直接衝進了一座院落;而另外兩條像狼一樣的黑狗,嗅著陳正匯的用品大搖大擺地走進了茶館,黑衣人示意茶博士不要反抗,麵帶微笑地走到了茶館的中央。


    張炭頭看著黑衣人問道:“你為什麽不逃走?”


    黑衣人笑了笑:“張炭頭,又一個傳奇的人物,雖然我想起了這種古老的追蹤術,也灑了香料,但是你們利用兩路狗來尋找,就算找不到目的地,也是完全可以確定一個大概範圍。有著鐵騎簇擁,我沒有本事殺出去,也不想手下人死;再說,我和楊誌在幾個方麵都是頗有淵源,我不相信楊誌會不給我麵子,我要見石摩劼和楊誌。”


    黑衣人這是明顯地看不起人,或者說故意羞辱張炭頭,張炭頭在眾目睽睽之中沒有一絲掛不住的表情,微笑著說:“前輩言之有理,請給我來。我保證,隻要前輩說的是真的,我的人不會動你的人半個毫毛。”


    黑衣人笑道:“我相信你和楊誌的信譽,前麵帶路。”


    楊誌和石摩劼其實已經在甘州巷的軍鋪會合,聽到匯報,立即讓張炭頭把人領進去,黑衣人看見石摩劼就揭下來麵罩,笑著問:“老石,故人在秦州這個鬼地方見麵,是不是很驚喜?”


    “驚喜到沒有,是驚嚇。”石摩劼眼中確實有過一絲驚訝的眼神,一閃而過,轉身對楊誌說:“這一位是郭天信的兒子郭中複,前秘書省校書郎,郭天信出事的時候,郭中複沒有被流放,罷為平民而已,從此不知下落。我和郭中複曾經在殿前一起任職,算是有一點交情。”


    郭天信的兒子,楊誌微笑道:“前輩從南海來,想必不是為了一點小事,事實上我和惠洪禪師是莫逆之交,當初禪師也是前輩從南嶺救出;前輩有了難題,其實可以直接來找我,沒有找我,那就是蔡相死的那夜,蔡相恐怕不是自盡那麽簡單,你顧忌我和梁尋、蔡溫柔的關係,寧可走一條彎路。”


    石摩劼親手給郭中複倒了杯熱茶,張炭頭和蔡慶很自覺地讓門外的衛士走遠十步;郭中複看著滿麵春風的楊誌說道:“楊帥看起來感覺很好,你是王老誌的徒弟,我不敢妄自稱大,你我還是同輩相稱比較合適。”


    “好,就按郭兄的建議!郭兄,你不知道,我一陣我就像是在做夢的一樣,總在想自己哪裏沒考慮到。”楊誌輕輕地茗了一口茶,心情舒爽的說道:“現在半塊石頭算落了下來,宋公明有了安排,我似乎才踏實。”


    “難得,到了這一步,你還沒有得意忘形。”郭中複覺得應該點一點楊誌:“當年張康國等人都是以為自己萬無一失,才會被蔡京那個奸賊扭轉局麵。楊帥,請放心!我不怕身邊兒的吐沫星就把我淹了,你其實不像蔡京,而是像蔡卞,起步太高,後麵上升的空間其實相當有限。”


    石摩劼在心中點了一個讚,石摩劼這個人雖然圓滑,但是骨子裏卻是個有善心的,要不然也不會和楊誌走到一起;楊誌感慨地說:“還是郭兄看得清楚,這世上有多少人能夠不被金錢和地位左右呢?我隻祈禱自己在以後的日子裏能一有這份善心和敬畏!”


    “沒意思,非要把自己當做一個俗人,不說閑話了,這次被你找到,我們不妨談談交易。”郭中複笑著搖搖頭,開始說正事:“我把我的人全部撤走,把我們在秦州獲得的消息全部留給你。”


    聽到郭中複要談這樣的事,石摩劼等人也不敢嬉笑,打起十二分精神來仔細聽;有的消息興許對楊誌會是一種幫助,但是有的消息關於內幕,很容易把楊誌帶進一個又一個是非圈。楊誌想了想問:“這次來秦州的目標!”


    石摩劼和張炭頭一愣,兩人都是足智多謀的人,沒想到楊誌問的是這樣一個簡單的問題;可是郭中複的回答讓兩人更加不確定:“王進,九紋龍史進的師傅。不過不用你們幫忙,我已經找到了。”


    石摩劼徹底愣住了,他可是知道這個人,當年禁軍有數的高手之一,後來是種師道麾下第一高手,不過這個人在種師道死後似乎就失去了下落;一個小人物,有誰會去關心王進的死活,難道這個王進還有其他秘密?不過不是沒有這個可能,王進的父親曾經是宋徽宗的球友,連以蹴鞠聞名的高俅都甘拜下風。


    “你們沒有把握對付王進,隻能安排大量的人手去盯住他的一舉一動,看他每天都在做什麽?去了什麽地方?接觸什麽人?”楊誌邊問邊笑:“這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不僅這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還要講究技巧,我都不確定石摩劼能不能夠做到。”


    郭中複眼神一亮:“你似乎真的有辦法?那就不妨再猜一猜王進的身份。”。


    這是一個難題,楊誌曉得郭中複這麽問必定有原因,略微思考一下說:“九紋龍史進在宋三郎兵敗以後逃到陝西,再次出現的時候比宋三郎走得更遠,妄自稱帝;既然王進活著,武功連你都心存忌憚,都沒有出麵阻攔或者清理門戶,那就說明王進實際上是讚同史進的,最起碼認為史進的做法值得看看。


    你是在提醒我,曲端為什麽會連殺了不少盜賊和義軍首領,那不是曲端的性格差,而是曲端有著不能對外說的原因;同樣,有的人擔心曲端也是同樣的原因。看樣子我在汴梁的一年,西北發生了不少事,我放開膽量猜一猜,是有哪一位皇子到了西北,目前大宋控製著西北都不敢出現,耐人尋味啊,莫非是鄆王的侄子趙謹?當時王進在京師,有這個本事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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