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雲一脈曆史悠久,創派至今已有兩千餘年,為當今正邪兩道之首。據說開派祖師本是一個江湖相師,半生潦倒,鬱鬱不得誌。在其四十九歲那年,雲遊四方,路經青雲山,一眼便看出此山鍾靈奇秀,聚天地靈氣,是一絕好之地。當下立刻登山,餐風飲露,修真煉道未幾,竟於青雲山深處一處密洞內,得到一本無名古卷,上載各般法門妙術,艱深枯澀,卻是妙用無窮,威力巨大。


    相師得此奇遇,潛心修習。忽忽二十年,小有所成,乃出,幾番江湖風雨,雖不能獨霸天下,倒也成了一方之雄。遂在青雲山上,開宗立派,名曰:青雲。因此古卷所載,近於道家,他便做道人打扮,自號‘青雲子’……”


    楊誌說的就是作家蕭鼎創作的《誅仙》,雖然具體的描寫記得不是很清楚,但是大概的故事情節還是記得的,加上楊誌隨時腦補的一些內容,聽得銅一銅二兩個老家夥一愣一愣的。銅一還好,曉得當不得真,楊誌隻是在說神仙傳一類的故事,隻是被劇情糾結,總想聽到後麵的故事;銅二則不然,半個時辰後,楊誌剛停止說故事,銅二就問:“青雲門在什麽地方?那些神獸能不能抓到?”


    楊誌心生警惕,小心地問:“前輩不會以為這些是真的吧?”


    “不是真的……可是我聽起來跟真的一樣,”銅二有點想賴上楊誌,銅一不能裝聾做啞,幾乎有些憤怒地說:“銅二,說好的是故事,不要不守規矩。”


    楊誌不想再折騰了,自己不是在養老院做義工,眼前的銅一銅二雖然年紀不小,但是身體的強健肯定不比自己差,楊誌站起來伸了個懶腰說:“二位前輩,我們今天就到此為止吧,晚輩夜裏還要練功,就先告辭裏的。”


    “慢著。”銅二就感覺腦海裏有個熟悉的東西在晃動,色厲內荏地說:“在我的家裏,就要按我的規矩。”


    銅一現在有點發愣:“銅二,你要是不按我們商量的來,這件事就沒法幹了。”


    兩個老家夥都有些忿怒,楊誌明白,那是一種被故事情節吊住了的焦急心態,楊誌笑笑,低頭看起書來;楊誌的手中壓根沒書,隻是在重複一個看書的動作,似乎在看一本很有趣的東西,每過一會,看完了一頁,再添加一個翻書的動作。銅一深深地吸了口氣,楊誌的這個動作其實是練武的那種神似表現,蕭忽古能模仿出萬丈火焰,元狄就是釣魚,隻因其慢,也在在慢中包含著無數個變化。


    銅二同樣很好奇地盯著楊誌,沒有喜,也沒有悲,隻是好奇地問:“何為道?”


    楊誌似乎很在意銅二問這個問題,回答說:“天之道,利而不害﹔道可道,非常道。”


    楊誌的回答牛頭不對馬嘴,銅二卻高興地說:“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裏也;化而為鳥,其名為鵬。鵬之背,不知其幾千裏也;怒而飛,其翼若垂天之雲。是鳥也,海運則將徙於南冥。莊子講忘卻物我,無己、無功、無名、無窮;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老聃與莊子在這裏相遇。”


    銅二的思維更不可能視為正常,但是銅一與楊誌都明白,練武的修行與佛道的修行一樣,既講究苦練,也需要頓悟,很多難以預料的心法都是修煉者在快要走火入魔的時候,頓悟出一條路,破繭化蝶。老子的五千字,斷句理解隻在每個人的心中,誰能說自己的斷句就是絕對正確的,銅二的理解就是錯誤的。


    銅一忽然歎了口氣說:“還好,我們不是鬼,是人。”


    銅二的目光清澈起來說:“我們本來就是人,隻是我們一直覺得自己像鬼,楊誌,中原依舊在,舉目無故鄉,謝謝,你讓我記起我是誰?”


    楊誌默默地站起身來,朝樓梯走去,銅二盯著楊誌的背影問:“難道你不想知道我們是誰?或許你原本就知道我們是誰。”


    銅二此刻的表現已經根本不像一個武癡,楊誌在樓梯口站住說:“我隻是一個來遼國避難的人,不管是在怨軍還是在燕雲殿,我隻是做官求一條生路,江湖上的事,本來就不大清楚,現在更不想知道。”


    銅一大笑道:“你應該知道,周侗、智真、悔禪都指點過你的武功,你怎麽可能不知道我們。金台打上嵩山少林寺的時候,一口氣殺了自己十一個師侄,少林五寺的主持被廢了武功,曹洞宗的人從此被官府派到少林寺擔任主持,金台出家為僧,做了少林寺的定海神針;嵩山少林寺完了,馬峪寺的苦竹大師一把火燒了寺廟,舉寺在中原失蹤。中原依舊在,舉目無故鄉,就是苦竹大師離開嵩山時說的話;你沒猜錯,我們就是寺中弟子,馬峪寺的人都在大遼。楊誌,青岩寺的法泓師兄就對你稱讚不已。”


    一飲一啄,都是天定,馬峪寺在大熊山中,建於唐朝,因位於馬峪川畔而得名,是少林寺的下院。楊誌在青岩寺就感覺法泓大師師徒是少林一派的武功,當時並沒有想到馬峪寺那個傳說上麵,等銅二說出那兩句詩,楊誌便能確定銅一銅二的身份;不管怎麽說,當時麵對朝廷的壓力,武林和佛門都希望少林寺抗爭到底,雖然有死道友不死貧道的壞念頭在裏麵,但是按照少林寺的地位,這隻出頭鳥是不當也得當。


    智真是五台山清涼寺的長老、悔禪是洛陽白馬寺的主持,他們都是武林中的翹楚人物,曾經在汴梁住過很長的一段時間,沒有別的目的,就是希望通過養生和金錢、門派的關係,為佛門和自己的寺廟爭取最大的生存餘地。


    楊家一族曾在五台山一座小寺廟中三度出任主持,和清涼寺的關係是想摘也摘不清,楊誌父親在朝中不得意,被族人安排接待佛門中人,楊誌因此有幸見過這些傳奇人物,被指點了幾招,周侗則是王厚的關照,在太學的時候算是授課老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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