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誌笑道:“那就恭喜師叔了,現在隻有你知道地點。”


    “恭喜個屁,當年是有木裏南帶路才發現的,後來幾次地震,地麵早已變了樣子。”烏鷺帶著怒氣說:“童貫和高俅是什麽貨色,他們在查王厚和我們五個人的底,包括我們的家人。除了我是一個人,諸空、賈和尚、木裏南的家人都已經死了,就是你家裏也被人搜查過,你們父子以為機密的那個夾層,裏麵的東西全被陸謙送給了高俅。”


    楊誌一開始以為是自己賣掉的,聞言好奇地問:“世叔知道裏麵的東西?”


    烏鷺老臉一紅說:“我是去找地圖,看你父親是不是留下了備份,夾層裏都是些金錠銀票,大約值個兩千貫的樣子,還有你那座屋子的地契。估計他們以為你肯定老死牢中,想過一段時間占了房子,沒想到你出來了,武功又變得如此高強。”


    楊誌記下了陸謙這個名字,打定主意以後要高俅十倍償還,笑著說:“世叔,我父親既然告訴王厚,就是不準備占為己有,我是一點都不知道這件事。其實我要是你,今天連刀都不看,這把刀在殿前司獄擺了那麽長時間,高俅想必看了無數遍,要是有秘密,哪能輪到你我現在發現。”


    烏鷺嘿嘿笑道:“是這個理,但是有些事不做一遍不放心。”


    楊誌想想問:“世叔知道狂龍卓厲嗎?”


    烏鷺遲疑了一下說:“他是王贍的後人,是我們這個潛伏小組的成員,當年王贍自殺的時候,卓厲才十七歲,逃走後聽說拜在某一個大派的門下,改名叫卓厲,練就了一身鬼神莫測的本領,成為北方的大豪。”


    看來石敢當沒瞎說,狂龍卓厲還真是和自己有些淵源,楊誌喝了半杯茶,放下杯子勸烏鷺:“世叔,既然如此,何不找個地方安度晚年?”


    烏鷺眼光變得深邃,問楊誌:“烏鷺殿那個地方,是養老的地方嗎?卓厲和童貫勾勾搭搭,那個地方也變得不安全,現在最安全的就是汴梁,除了你,沒有人認識我。隻要你不說,我就是安全的。”


    烏鷺說完就走了,楊誌沒有動,隻是回頭看了眼茶館裏的動靜,沒有客人,茶博士在櫃台邊看店外的風景,烏鷺不慌不忙地朝外麵走去。但是烏鷺就在走出店麵的一瞬間,忽然倒下了。外麵傳來驚叫聲,楊誌從店裏衝出來的時候,附近的巡邏士兵也快到了;烏鷺胸前中了一箭,全身發紫,倒在地上。


    楊誌心中一驚,有人射死烏鷺,那麽那個殺手一定是跟蹤自己和烏鷺來到茶館,看清楚了自己和烏鷺在街上交談的過程;能夠一箭射中烏鷺這樣的高手,而且使用毒箭,一定是江湖中的人,不會是街頭的混混。楊誌趁著查看呼吸的時候,取走了烏鷺身上的鑰匙,然後站起來等待官府處理。


    開封府派來的是竇鑒,楊誌隻說是遇到的一個生意人,想向自己推銷香水,沒談妥,這人就走了,在店門口被人刺殺。茶博士沒聽到兩人的對話,但是能證明烏鷺出去的時候,楊誌還在裏麵喝茶;竇鑒檢查了烏鷺身上,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東西,汴梁城有上百萬居民,大宋又不要路引,查清楚一個人的身份需要很長時間。


    楊誌回到店中付了茶葉錢,把木箱子請茶博士代為保管,就站在衙役們畫出的圈子外,仔細地觀察在周圍看熱鬧的的百姓。楊誌趁著人群往前擠的時候,悄悄到了人群外,然後圍著人群繞了一圈,查看有沒有這樣的高手。


    楊誌轉到人群的北麵,突然心生感覺,那是一種高手的自然反應;楊誌往附近的人群瞧去,發現是一個胖乎乎的生意人,臉色陰沉。楊誌隨意地走了過去,為的就是不讓對方察覺被鎖定,但是換了一個高處來監視這個人;等人群散去,竇鑒帶著衙役抬著烏鷺的屍體離開,楊誌發現那個生意人慢慢地朝西走去。


    楊誌遠遠地綴在後麵,發現目標和自己前麵做的一樣,在人多的地方觀察自己有沒有被跟蹤,最後目標進了甜水巷前的溫氏珠寶行。大白天人來人往,楊誌沒有上去冒險,而是在街市上兜了兩個圈子,發現無人跟蹤,迅速地來到棗子巷一百零五號,瞅著沒人,用鑰匙打開門進去,把烏鷺的住宅搜查了一遍。


    烏鷺看樣子過得比較清苦,房間裏的東西擺放得很隨意,沒有銀兩之類的東西,木箱裏最多的就是烏鷺根據回憶畫的地圖,還有一份陣亡將士名錄;楊誌把地圖和名錄帶走,去茶館拿著箱子回到了馬行。


    花子虛已經過來和謝石談好,他會和楊誌一起去平夏城,隻不過每次給馬行五十匹馬的份額,其餘的生意都由花子虛做主,花太監請了威武鏢行來保護花子虛。謝石把情況說完,對楊誌說:“這一趟有風險,要是他們在路上翻臉,加上李袞,你一個人應付不過來。”


    楊誌不在意地說:“沒事,花子虛是花太監的侄子,是他們最大的弱點,我會小心的。我買了二十瓶香水,這幾天我再進點其他貨,不能買馬,買些其他東西回來也是好的;我們要做的就是招人,人手不夠,五十匹馬也未必能趕得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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