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音剛落,那女人的臉色就慘白如紙一般,整個人抖如篩糠。


    之前她就說過,她們兄妹的命是圊老板給的,所以,還給圊老板也是應該的,如今的顫抖和退縮我想隻是她對圊老板的失望。


    他應該沒有想到自己又敬又愛的人,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圊老板確實從頭到尾都沒有答應肖斌幫忙照顧他的妹妹,但是,他怎麽能夠讓這個剛剛死去哥哥的女人,再去當祭品,去走她哥哥的老路?


    而且,任何人對死亡都是畏懼的,看到這麽一副骨骸之後,我想她對水下的“東西”應該也感到了害怕。


    “你如今不願意為我做事了對麽?”圊老板許久沒有得到那女人的回答,於是,轉過頭看向那女人。


    那女人愣了愣,臉上的表情十分的糾結。


    這哪裏是為他做事兒,這根本就是為他去死。


    女人抬起眼眸看著圊老板:“圊爺,如果,如果,我跟我哥一樣做祭品,你能不能在我死後,把我的骨頭製成灰,帶一克在身上?”


    不得不說,這女人已經愛的太深了,深到哪怕看清圊老板的真麵目,卻還是願意為他去送死。


    可圊老板呢?態度依舊跟之前一樣,並沒有答應,而是直接跳過了這個話題。


    “快進去吧。”他說著,伸出手拍了拍那鐵籠子。


    我看著那女人,衝她搖了搖頭。


    那女人抱著她哥哥的骸骨,立在鐵籠子的邊上,固執的追問:“圊爺,你能答應我的要求麽?這是我唯一的要求。”


    圊老板看都沒有多看她一眼,轉過身背對著那女人。


    那女人默默的流下兩行淚之後,就俯身準備鑽入那鐵籠子裏,而這時候,天上的血月卻已經隱去。


    那些烏雲重新將它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圊老板有些慍怒的轉過頭來看著那女人。


    語帶苛責道:“來不及了,明晚,再試。”


    說罷,圊老板就進了船艙,那女人則是身體一軟直接癱坐在了甲板上,抱著她哥哥的骸骨嗚嗚嗚的哭了起來。


    “哭有什麽用,別答應他不就完了?他也說了,這活人獻祭要是自願的,你不願意,他逼迫不了你。”瘦猴在圊老板走了之後才敢過來,看著眼前這個嗚嗚哭泣的女人,也表現出一臉心疼的表情。


    可這女人卻搖頭,哽咽著說,隻要是圊老板的要求,她就絕對不會拒絕,是她自己太貪心了,居然還對圊老板提出要求。


    瘦猴聽她這麽一說,立即就抬起手放在這女孩兒的腦門上,臉上的表情還有些錯愕。


    “你沒有發燒啊,怎麽會說出這樣的胡話,真是沒救了。”瘦猴說罷,搖了搖腦袋也退了回去。


    胖子則是勸我進去休息,對於這個女人,大家的態度都開始變得漠然。


    我立在鐵籠子邊上沒有動,胖子和徐傲然他們在甲板上陪著站了一會兒,還是敵不過這夜風呼嘯,紛紛回了船艙。


    看著眼前這個瑟瑟發抖的女人,我蹲下身,要扶著她一起進去休息。


    “走吧。”我伸出手,想要扶著她起來。


    她卻搖晃了一下腦袋,抬起頭來看著我問道:“圊爺,一定是生我氣了吧?”


    “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想著他?你哥哥真的是白死了。”我的心裏也莫名的有些憤怒。


    想著肖斌臨死之前,一直都望著自己的妹妹,那眼神是對妹妹的不舍和不放心,我想那時候肖斌大概就已經猜到了,依照圊老板的性格,是絕對不可能好好照顧他的妹妹的。


    可他還是用自己的命,換來了自己的妹妹能多活一天。


    “你懂什麽,我這條命就是圊老板給的。”女人固執的說著,還瞪了我一眼。


    我不禁覺得她很是可憐,想必那圊老板當初救她,也並非完全出於好意吧?


    “圊老板是怎麽救你的?”我望著她,問道。


    她抿了抿嘴唇,眼中居然閃過了一道柔光,把她那痛苦的過去告訴了我。


    讓我很是意外的是,她們家之前也是幹陰陽行當的。


    她叫肖燕,他的哥哥叫肖斌,她們的父親是當地有名的陰陽先生,專門為人看風水,除惡鬼,那鎮子上的人都非常的尊敬她們的父親。


    不過,十年前,肖燕的父親給一個雇主驅了厲鬼之後,他們家就開始不得安寧了,先是家裏的家畜莫名的一夜之間都死了,緊接著就是他們的母親,開始得了“惡疾”。


    哪怕是去市裏看,都看不好,醫生甚至就連病因都找不出來。


    很多人說,她們的母親得的是虛病,也就是被鬼糾纏。


    可她們的父親就是陰陽先生,若真的有邪物進了他們的家門,怎麽可能不知道?所以,依舊是帶著妻子四處的看病,找各種偏方,各地神醫,幫忙瞧病。


    藥吃了很多,短短半年錢財耗盡了,找親戚借了不少的錢,可最後她們的母親還是死了。


    肖燕的父親經受不住打擊,開始一蹶不振,也不給人看事兒了,並且,一日日的消瘦了下去,最後躺在床榻上不能動彈。


    鎮子上的醫生說他癱了,要送去市裏的大醫院做全麵的檢查。


    肖燕那時候才十五歲,她的哥哥十六,都還在讀高中,學生的身上自然是沒有錢的,所以就去找親戚借,可那些親戚看到她們兄妹就跟看到瘟神一般,躲都來不及。


    肖燕的哥哥原本成績很好,立即輟學在鎮子上的磚廠上班,靠賣體力賺錢養家。


    “那你爹的病治好了麽?”我看著她。


    肖燕衝我苦笑了一下:“哪裏是什麽病啊,就是他當年幫人去驅鬼,結果那鬼沒有驅走,還待在了我家報複我們。”


    肖燕說,那所謂的鬼其實是一隻幹癟精瘦的男人鬼魂。


    “可你爸是陰陽師啊?怎麽會沒有察覺到?”我很是好奇。


    肖燕苦澀一笑,說那隻鬼不是新鬼,而是一隻在那宅子裏住了上百年的老鬼,聽說,生前是那宅子的主人,一個富甲一方的大財主,有幾十個妻妾。


    死後也不願意離開自己的主宅,不斷的把準備搬進來的人給嚇唬走。


    並且,還跟生前一樣好色,對於搬進來的男人,就吸食精魄,女人則是肆意的玩弄。


    肖燕的母親其實不是得了什麽病,而是,被那鬼玩弄了之後身體虧空,所以精神才越來越差,那老鬼還不肯放過她,一直把她的母親糾纏致死。


    並且,還開始報複她的父親,讓其不能動彈。


    原本肖燕身上掛著護身符,那符紙是肖燕出生的時候,她的父親特地去道觀裏求的,老鬼雖有道行,但是一直無法靠近。


    不過,那老鬼在肖燕父親不能動彈,並且開始終日咳血之後,它就出現在了肖燕的麵前,並且,還要跟肖燕做一個交易。


    “交易?”我不由的凝眉,猜到了那老鬼想要的是什麽。


    那老鬼讓肖燕把符紙給燒了,他就放過她的父親。


    肖燕當時很害怕,擔心自己的父親真的會死,於是,居然就鬼使神差的真的把那符紙給燒了。


    結果,那老鬼立即奪了肖燕的清白,肆意的玩弄。


    第二天,肖燕的父親就去世了,肖斌從磚廠回來,辦理父親的喪事兒,肖燕把那老鬼的事兒都告訴了肖斌,肖斌立即決定,帶著自己的妹妹逃離這個地方。


    結果,他們坐的那輛長途客車,無故就翻了車,肖燕沒事兒,她的哥哥卻受了重傷,送到醫院之後發現腿部神經受到壓迫從此之後就瘸了。


    當時,肖燕非常的自責,覺得這一切都是因為她自己輕信了那老鬼的話,如今甩開了那老鬼到了市裏,她就想著好好打工,養活自己和哥哥。


    可誰知道,那老鬼居然不放過她,也跟來了,白天她在外頭打工,夜裏還要受那老鬼的糾纏。


    肖燕原本想到了死,可是看著躺在病床上腿不能動的哥哥,又打消了這個念頭,原本她以為自己會跟母親一眼,被那老鬼糾纏致死,可沒有想到,圊老板卻出現了。


    說到圊老板肖燕的臉上終於是浮現出了笑容,看的出她是打心底裏喜歡圊老板。


    肖燕說她是在醫院門口遇上圊老板的,那天因為廠子裏加班,耽誤了她給自己哥哥送飯的時間,到醫院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她橫衝直撞過了馬路,差點就被一輛車給撞到了。


    當時車上的司機衝她怒吼,而她卻好似聽不到一般,因為她的注意力都在車後座那張冷漠的臉上。


    當時坐在車座後頭的人就是圊老板,他也抬起眸子看了肖燕一眼,就是那一眼,他就看出了問題。


    圊老板下車,伸手遞給了她一張符紙。


    什麽都沒有說,就離開了。


    當夜,肖燕帶著那符紙回到出租屋,那老鬼依舊準備過來糾纏她,結果一碰到肖燕的身體之後,就開始發出慘叫,渾身都開始冒黑氣。


    肖燕非常害怕,打開門就準備跑,結果,這門一打開,她就看到了圊老板站在門外,他一揚手,就將那老鬼給收了。


    “圊爺,當時就問我,願不願意跟他走。”肖燕說到這裏,便抿嘴一笑。


    從那天之後,她就跟著圊老板。


    實際上也不能說是跟著,圊老板隻是給了他們兄妹一筆錢,讓他們在那瓦房裏一複一日的待著,等待著圊老板偶爾那麽一次的光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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