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e才說完,rhonda便道:“你還以為這是緋聞嗎?淅淅不是說了這是有人的精心設計嗎?”


    bee反應迅速地道:“我自然不是指這個,你不用多心,因為你是波特跳槽帶過來的幹將。”


    rhonda淡淡地道:“十幾年的兄弟,他連沈君若都會設計,何況是我們。我們不過都是他手裏的一枚棋子。”rhonda的嘴裏自始至終沒出現大老板或者波特等稱呼。


    bee無言,可不是如此。淅淅等她們刀光劍影過去,才道:“bee姐姐,你能留下,是張總的意思。”


    bee毫不猶豫地道:“張總的意思就是你的意思,我又不是什麽上得台麵的人物,張總能知道我?謝謝你,淅淅,我知道你對我好。”


    淅淅做個鬼臉,也不推辭,本來就是她做的,隻是最近學做人學得有點心得,才知道世上還有謙虛兩字。


    飯桌氣氛極其沉悶,rhonda幾乎不大說話,隻是深思遊移地在想著什麽,bee當然也不肯立刻就放下身段,與多年宿敵rhonda轉眼握手言好,所以反而是淅淅成了主角。可是淅淅怎麽也想不出與兩人可以共鳴,引發她們興趣的話題,隻是奇怪,為什麽與賭徒在一起的時候,即便是伏在賭徒胸前,連呼吸都不暢的時候,還可以嘰嘰呱呱說個不停,跟她們怎麽就沒話說。


    好不容易賭徒打來電話,原來他自己解決晚飯後已經開車到了附近,淅淅忙讓他過來。當賭徒分桌拂椅過來的時候,rhonda對淅淅歎口氣,道:“你們那麽相愛,多好。”


    淅淅沒聽出什麽,bee則是瞄了rhonda一眼,她覺得rhonda應有所指。


    晚餐結束,賭徒付帳時候,rhonda忽然開口道:“bee,港資的sunflower公司正需要人,你有意向嗎?”


    bee還沒開口,淅淅就輕叫道:“別,張總知道了一定得罵我,他猜得到是我透露出來的消息。”


    bee反問:“否則,你以為我們該怎麽麵對波特?”


    rhonda從bee的話裏聽出她的同意,還是淡淡地道:“你開銷大,我先過去探探路,談得下好價錢的話你再過來。”


    bee由衷地道:“謝謝你。”兩人雖然都沒說對不起,或者原諒我,可已心照不宣。淅淅隻能接受這個事實,不過她覺得,讓bee與rhonda能消除積怨,怎麽說都是值得的。


    果然,第二天上午一上班,rhonda就遞上辭呈,這回不是交給波特,而是交到人事部,遞上辭呈的rhonda沒有等在辦公室,而是向蘇綠拋下一句話:你們什麽時候與我辦移交,我什麽時候再過來。便昂首闊步離開,等波特知道消息,rhonda早走得沒有蹤影。


    但rhonda回到家裏,還是把昨天就應該哭出來的眼淚哭了出來,哭畢,波特給她的茶葉被她衝進抽水馬桶。


    周六,淅淅與賭徒頂著烈日,泛舟於略略散發著臭味的周莊河道,兩人上岸後都覺得自己很傻。沒興致多看,兩人去了大觀園。淅淅把一本《紅樓夢》倒背如流,一樹一花,淅淅都說得出出處,把個賭徒聽得佩服不已,因為要他說出《水滸》一百零八將對應的兵器,他也是倒背如流,可是《紅樓夢》卻一直看不進去。


    大觀園中樹木蔥蘢,鬱鬱蔥蔥的迎春花掩得一曲流水如尤抱琵琶半遮麵,被稱作是活化石的銀杏樹結著累累的果實,非常難得。兩人走了一圈後,坐到秋爽齋的二樓喝茶至打烊。一個中年婦女微笑著看著這對金童玉女攜手喁喁私語,夕陽西下,歲月流金。


    曬貓與娜娜貓也跟隨出遊,兩個總是奇怪,這一男一女總是扭股糖似的粘在一起,幹嗎?是以兩貓時不時就要起哄一下。淅淅最先還不好意思地解釋一下,後來就不當一回事了。尤其是第二天,跟著賭徒去澱山湖釣魚,按照曬貓的評論,這兩人哪裏是釣魚來的,總是嘴對嘴地做接吻魚。偶爾賭徒的手不規矩了,曬貓與娜娜貓就上去搗亂,拿尾巴一掃,提醒賭徒,還有家長盯著呢。淅淅哭笑不得。


    周日晚上,淅淅與賭徒又是依依不舍地分手,帶著倆貓上樓。才關上門,娜娜貓就道:“淅淅,你忘啦,你和賭徒再進一步親熱,會害死賭徒的。”


    淅淅愣了一下,見倆貓都是坐得筆挺,一臉嚴肅,大眼睛睜得溜圓地嚴肅地看著她,不由心虛地道:“我……我隻想好好地愛一回啊,和賭徒在一起,我好快樂。”


    曬貓道:“雖然我還是投陸叔叔的票,但看你那麽愛賭徒,也隻有跟著你愛護賭徒了。你知道你現在的行為是飲鴆止渴,今天我看你倆的親熱勁,我和娜娜姐姐商量了一下,覺得你們會很快擦槍走火,到那一天,你將如何麵對被你害死的賭徒?”


    淅淅嘴巴蠕動了一下,又回答不出來,可憐兮兮地看著倆貓姐姐,眼睛裏滿是眼淚。


    娜娜貓歎氣道:“淅淅,要不是因為你愛賭徒,我們才不會管賭徒的死活呢,我們還不是怕你最後傷心。”


    淅淅點頭,抽泣道:“我也知道一定會這樣的,可是我真喜歡賭徒,和他在一起,我滿心都是幸福,做夢都會笑。我知道我自私,可是我克製不住地想見他,我都忍了又忍了,還是沒辦法。所以我才想,大不了我害死賭徒後,我自己也自毀內丹跟著他去,奈何橋上我們不喝孟婆湯,下世就可以做正常夫妻了。”


    曬貓愕然,看了同樣愕然的娜娜貓半天,才道“淅淅,你真這樣想?可是你這是一廂情願啊,要是被賭徒知道他今生這麽美好的生活是毀在你手裏的話,你說他往後還會不會理你?看見你躲都來不及呢。”


    淅淅道:“可不是有說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嗎?我們有過那麽美好的日子,為了未來更好地生活在一起,賭徒怎麽會怪我?”


    隻聽一個蒼老的聲音從背著門的沙發上傳出:“小狐狸,你在世上除了曬貓與娜娜貓可以牽掛,人家賭徒可是上有父母在堂的,他要是死了的話,他父母不也得傷心死?你一害就是好多人啊。我叫你研究《黃帝內經》,你卻隻貪著玩樂,你這不是自找絕路嗎?”


    淅淅聽出是老好忘機,猶豫了一下,道:“道長,要不我今天就找賭徒攤牌,告訴他一切,讓他自己做選擇。我那麽愛他,我不願意放棄任何與他在一起的機會。我以前已經做夠鴕鳥,這回不幹了,我要賭徒,就是要他。”


    忘機被她嚇了一跳,自言自語道:“看來城隍看得那些偶像劇還真是有生活基礎的,怎麽小男女談起戀愛來性命都不要了的。淅淅啊,問題是你如果毀了內丹的話,你不會隻是回去地獄而已,你將人神俱滅你懂不懂?就是你會化作一陣清風,再無投胎重生可能。”


    “什麽?”淅淅一聽坐倒,心中的如意算盤落空。她隻想生生世世與賭徒再一起,但若是害得賭徒不得好死,自己又化作清風的話,那麽兩敗俱傷,還不如讓賭徒好好活著,自己躲一邊傷心去。


    忘機踱過來,看著淅淅陰情不定的臉,隻會歎氣,“小狐狸,你雖然學了不少人間的東西,可是人到底是怎麽想的,你終究還是不太明白。人的生命短暫,所以才會分外惜命,人的金錢得來不易,所以才愛財如命。你呢?你不會這麽想吧?”


    淅淅點頭,是,她的金錢得來容易,所以一點不會太愛惜,而性命的問題也幾乎沒考慮過,或許忘機說得對,人人惜命,所以如果賭徒知道他的性命因她淅淅而縮短的話,不知會怎麽恨她。想到這兒,淅淅的心又痛了起來,垂下頭隻知道流淚。


    忽然有一個聲音從屋角冒出來:“忘機啊,你不可以光叫人別這樣做別那樣做,你得給小狐狸指一條路,讓她也知道哪裏有個奔頭。我都被你煩的頭大,實在忍不住才過來給你們出個主意。你們知道有個叫穿越時空的名詞嗎?”出來的正是忘機的老搭檔城隍。


    城隍看著忘機道:“怎麽,你準備叫小狐狸穿越時空?倒也不是不可以。”


    曬貓忙插嘴道:“現在電視上穿越時空很時髦啊,我也要跟著去。”


    城隍瞪了她一眼,道:“你法力不夠,還沒到半路就得丟命。我呢是這樣想的,小狐狸既然一直心軟,不舍得拿真人做試驗,心理上有個障礙克服不了,不如到過去去走走,那些古人相對於今人來說,都是已經死到不能再死的人,所以即使被你害了,你也不會有心理負擔。你到那裏把妖氣練沒了後,再穿越時空回來找你的賭徒,那不就萬事大吉了嗎?我們神仙妖精反正都是生活在另一個時空的,人間的時間上怎麽反反複複地穿越都沒關係,你即使到古代呆上十年,回來還是回到今天都可以,怎麽樣?接不接受我的建議?”


    忘機聽著城隍的這些話張口結舌,半天才道:“老哥,你這話有點邪啊,古人雖然相對於今人,是死得不能再死了,可是在他們的年代裏,他們還是活生生的人啊。”


    城隍踢他一腳,用神仙才聽得懂的語言道:“我算過了,最近將有幾條性命折在妖精手上,這是天數,也是那些人的劫數,讓她出手去做了,反正以後不會算在她的帳上的,你放心。否則我要不是這麽說的話,這些任務將由誰來完成呢?生活在我們這個時空的妖精現在又那麽少,個個都比人精還人精,我能找誰來完成這個任務?由你親自出手?”


    忘機連連擺手,他才不幹。忙對淅淅道:“淅淅,你如果不會穿越的話,可以由城隍帶你去。”


    淅淅看看忘機和城隍,雖然覺得其中一定有鬼,但是城隍出的也確實是個掩耳盜鈴的好主意,也就隻有這樣了。雖然知道自己回來時候還可以是今天這個時間,但總是越不過自己心裏的一道魔障,不由輕道:“我把兩個貓姐姐托付給你們行嗎?還有,我要不要跟他們告個別?”


    忘機急道:“你怎麽這麽婆婆媽媽。不是跟你說了你回來還是這個時間了嗎?憑你的知識,你是想不通怎麽回事的,你就相信我老道,


    我老道的這塊招牌還是很靠硬的,要走就走。這兒有城隍管著,萬一老道我忘記,還有他會抓你回來呢。走吧走吧,別猶豫,趁事情還沒走到不堪收拾的地步,你還是走吧,回來正好可以毫無顧慮地開始新生活。”


    淅淅看看城隍,看看忘機,心裏搖擺不定,心裏很是明白,雖然回來還可以回到現在這個時間,可是對於自己的心來說,那是再回不到現在的心境了。可是除此之外,難道還有其他的辦法嗎?根本沒有。這條路雖然不知最後會走向何方,可走總比束手待斃強。淅淅咬咬牙,擦幹眼淚,輕道:“好吧,我去。”


    城隍與忘機對視一眼,心裏也是有點不忍,但又不能不這樣,兩神一齊出手,隻見屋內金光一閃,煙霧頓時籠罩整個客廳,曬貓與娜娜貓驚惶地看著這一切,不由緊緊抱在一起。過一會兒,隻見煙霧散去,室內空無一人,連忘機與城隍也不見蹤影。倆貓幾乎同時問了句:“天哪,怎麽辦?”


    曬貓愣了會兒道:“娜娜姐姐,你說淅淅真會很快就回來嗎?”


    娜娜貓搖搖頭,道:“不知道,但好在我們還有一點吃得在冰箱裏,如果三天內淅淅不回來,我們隻有打電話給陸叔叔叫他來接我們了。”


    曬貓點頭,歎氣道:“娜娜姐姐,我們睡覺吧,但願早上醒來,淅淅已經回來了。”


    娜娜點頭,倆貓虛弱地攙扶著進去臥室,鑽進絨毯。今天,她們依偎得特別緊。


    (第二篇完)


    第三篇 過眼雲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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