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大切主人道:“原來是過客,久聞大名,怪不得設計出這麽漂亮的房子,我叫史耘逸,耕耘的耘,飄逸的逸。”


    過客一臉吃驚,抓住史耘逸的手大聲道:“我知道你,我喜歡你的設計風格。來,你盡情看,希望你能提寶貴意見。”嘴裏連珠介地術語冒出,兩個外行人聽著一頭霧水。


    淅淅狐疑地向著昨非道:“他們好像是同行?怪不得這個史先生會盯著房子看這麽久。”


    昨非低聲問:“淅淅,你裏麵看了後,有看出什麽高明之處了沒有?”


    淅淅搖頭道:“外麵一看就是眼睛一亮,裏麵也就那麽回事,我看不出有什麽不同,可是你看,他們兩個人討論得頭頭是道呢,看來裏麵應該是很有門道的。”


    昨非拿他那隻胖手在胸口劃了個十字,欣慰道:“還好,我還以為隻有我看不出來,他那些朋友看了嘴裏的說辭都是一套一套的,所以我今天不甘心,叫我的朋友來看。”


    淅淅聽了羞慚,道:“就我最差勁,房子也不懂,你設計的衣服也不懂,連看都看不出門道,我要好好學。”正說著,手機響,淅淅看見史耘逸回頭看了她一眼。是陸西透,“陸叔叔什麽事?”現在淅淅是心甘情願地叫陸西透叔叔,覺得很順口。


    陸西透在那邊笑嗬嗬地道:“洛洛,不,淅淅,今天沒事的話,一起吃中飯,我把陸念帶上。”


    淅淅忙道:“昨天忘了說,今天在崇明一個朋友家玩呢,要很晚吃了晚飯才回家。”


    陸西透取笑道:“嗯,職業女性,社交廣了,朋友多了,應酬也多了,嗬嗬,明天呢?不會又有朋友吧?”


    淅淅道:“明天中午與複旦大學一個數學係碩士網友見麵吃飯,我要問他好多問題。晚上沒事,我到你小區來接你吧。”


    陸西透還是好脾氣地笑道:“你也不用過來,等下我給你發個短信,給你個地址,你明晚穿上晚裝過去那邊,我有一個不得不參加的酒會,推辭不掉,你跟我一起去吧,規格滿高,好像還有什麽香港明星出現,你別總是在外麵泡著貪玩,一點不體恤家中的老年人,有時間得陪陪家人,嗬嗬。到了那邊給我電話,一起進去。”


    淅淅眼珠轉了半天,問道:“晚裝?什麽叫晚裝?是晚上穿的衣服,還是一個專有名詞?那我要穿什麽鞋拿什麽包掛什麽首飾?”


    昨非在旁邊先已經聽不下去了,大叫一聲:“我在旁邊你居然還問別人晚裝是什麽,簡直是要我命。”


    淅淅忙解釋:“我這個朋友是服裝設計師,我剛才的話不知怎麽就冒犯他了。”


    陸西透昨天知道淅淅的底細後,已經忍痛決定就做長輩,可是聽見一個男人的插嘴還是心裏酸溜溜的,道:“那我就不用解釋了吧,不如你叫你朋友幫忙搭配一套。明天晚上七點,記得千萬準時。”


    淅淅放下電話,看住昨非道:“你得幫忙,誰叫你插嘴的,你可千萬別給我穿大花被麵,我會被陸叔叔敲得滿頭包的。”


    昨非聽了直翻白眼,這小娘居然質疑他這個著名設計師!連過客都聞言笑道:“碰到定頭貨了。”隻史耘逸微笑地看著淅淅,非常溫暖的笑。


    淅淅知道被他們取笑了,隻有強撐著道:“你上回給我挑的紅衣服花裙子我都沒機會穿。隻有去跳操時候穿過一次,穿得到處招眼光,很不好意思。”


    昨非笑得捧著肚子連連拿腦門撞過客的背,曬貓看了道:“這個光頭好滑稽,撞牆不是更直接?”


    昨非一邊笑一邊道:“原來美女的煩惱是太招人眼目,我們還變著法兒玩出花樣希望吸引別人注意呢。淅淅,你太搞笑了,我還是第一次聽見女人有這個煩惱。”


    史耘逸則是儒雅地微笑道:“我也是第一次看見一個女孩子擺渡時候看的是學術性的書,而不是什麽時尚書或小說等。”


    昨非道:“好啦,不笑你了,既然你明天跟你什麽叔叔一起,不如就穿白色的吧,你的眼睛太年輕單純,穿黑色可能壓不住。啊,外麵好像又有人來,這麽熱鬧一定是那群模特兒。”臨迎出門去的時候,又回頭叮囑了一句,“明天你上我公司去,我會打電話叫人取一套給你,保證你穿上像天使。配鑽飾,算了,等下我給你看幾張圖,你照著去配包和鞋子。”說完就拉著過客衝了出去,留下屋子裏的淅淅與史耘逸。淅淅不喜歡與陌生人眼對眼呆在小小空間裏,便也轉身跟了出去。


    史耘逸想了想,也跟了出去,站在門外大曬台上,看一輛車裏跳出花花綠綠的五個女孩,穿的衣服一個賽一個的奪目,不由想起淅淅剛剛說的話,會心一笑,還真是個純而又純的女孩。他這時候站的位置就在淅淅身後,微風吹來,傳來一陣陣若有若無的香氣,叫人追尋,勾人魂魄。這是淅淅從亦舒小說中學的絕招,香水不直接噴到身上,而是先噴到空中,然後人鑽進去沐浴香霧。


    看著那些蝴蝶一樣的高個美女一個一個地與昨非熱烈擁抱,淅淅看得好奇之至,她們好豪放,要自己抱人?好像有點伸不出手呀。隱隱感覺身後有人,回眸見是史耘逸,史耘逸見她回頭,衝她和煦微笑,神情專注卻不霸道,同是開大切,史耘逸與賭徒的風格天差地別。


    不斷又有朋友陸續到達,大家動手,啤酒搬出來,烤架支起來,他們是一個圈子的人,彼此熟悉,而淅淅作為美女也不會寂寞,男士們都很願意照顧她,她想安安靜靜坐在一邊看熱鬧都不行,由不得她。反而是過客拉住準備告別的史耘逸,兩人各拿一支啤酒靜靜坐一邊聊天,眼睛卻是一點不閑地看著場中的人,隻是過客看的是昨非,史耘逸看的是淅淅。


    三兩招下來,那些花不溜丟的姑娘早看出這個叫淅淅的是個單純害羞的小姑娘,都鬧著要她跳動起來,她們有的是玩的招數,紛紛拉住淅淅教她走貓步,淅淅本來就是爽快的人,他們那麽熱情,她一點不會推卻,真的認認真真地學,她本就是個狐狸精,肢體動作一學就會。一招一式經過她的演繹,似乎就光彩四射起來,惹得那些模特驚呼,淅淅要是再高上幾公分,哪裏還有她們吃飯的地方。淅淅心裏暗笑,長高幾公分又不是難事,轉個身就好。


    淅淅還是第一次沒心沒肺地與那麽一大幫年輕人一起玩,融入後開心得不得了,似乎說話都順趟了好多。史耘逸本來是準備坐一會兒就告別的,但是看著這張美麗的臉上紅暈如玫瑰綻放,眸光如星河流淌,怎麽也移不開腳步,一坐坐到晚餐結束。


    晚餐改為篝火燒烤,不過大家也玩累了,再鬧不起來,團團圍著火說話,經過昨非的介紹,他的那些設計師朋友果然都對淅淅公司的這種推介辦法很感興趣,淅淅連忙從車上取出手提電腦演示給他們看。有人早在打賭猜測淅淅為什麽開著跑車做這種小玩意兒工作,淅淅想到昨天陸西透的指點,隻會心虛地笑,果然是很不合理。不過看在別人眼裏,則是淅淅修養好,不炫耀,尤其是史耘逸更是傾心。他覺得淅淅隻有用星空下的玫瑰來形容才適合。驚人的美麗,驚人的單純,驚人的優雅。雖然說淅淅確實不凡,可這一連串驚人卻也是情人眼中出西施。


    散場時候,史耘逸聽見一個男子說,淅淅自己開車來,簡直是剝奪男同胞們獻殷勤的機會,他覺得很有道理,否則自己是一定踴躍要求送淅淅回家的。不過他遲疑了一下,還是向淅淅提出請她去參觀他自己設計的就在附近的房子,被淅淅以天色太晚,必須趕著回城而拒絕。史耘逸雖然覺得遺憾,可同時卻更增好感。隻是眼睜睜看著淅淅駕車離去,直到昨非拍他肩膀才回過神來。曬貓與娜娜貓早累得相偎著睡去。


    第七章


    淅淅最終沒去昨非的公司拿晚裝,她昨天回家後便上網大查晚裝,非常容易,幾乎所有品牌服裝都有晚裝,淅淅隻要照著吹口妖氣變出來就是,然後穿出來給兩個貓姐姐評,最後中選的是現在穿在身上的黑色簡潔深v領及膝小禮服,全身並無一絲多餘的裝飾,初一看並不顯眼,但配以淅淅無比嬌好的身材與麵容,頓時可以叫人明白,什麽才叫經典。


    陸西透早一步到達,他這人做事總是讓人感到熨貼,隻要他用心,你總可以從他那兒得到無微不至的關懷。外麵在下雨,不可能停了車從停車場走來,淅淅依陸西透的吩咐,把車鑰匙交給門童,踏出車門的一瞬,就看見含笑站在外麵的陸西透。但是陸西透眼中驚訝的神色比之前天晚上知道淅淅是狐狸精時候還多上三分,足足呆足一分鍾才回過神來,輕而快速地道:“淅淅,看見你這麽美麗,我都不想做叔叔了。”


    淅淅不放心的問:“真的可以嗎?昨天你也沒說明晚會的性質,所以我就照最保守的商務酒會的格式來打扮了,但願不會有人因此笑話你。我現在麵對人精沒信心。”


    陸西透深深吸了口氣,平複自己驛動不已的心,這才道:“好像還差一兩件點綴的首飾,不過不必了,你本身就是顆最明亮的鑽石,今天任何到場的明星也未必有你的光彩。提醒你一件事,張達人也在,我想了下,你就以洛洛雙胞胎姐妹的身份出現吧。你沒與張達人說起過你的身份吧?”


    淅淅吃了一驚,停步不前,差點被後麵開上的車子撞上,被陸西透一把拽過來,撞進陸西透懷裏。這一刻,陸西透希望是永恒,可是不可能,他隻能有那麽一會兒的失神,很快淅淅就站穩了脫離他的懷抱,在他還沒回過魂來的時候,貼在他耳邊吹氣若蘭:“陸叔叔,你減壽若幹小時。”


    陸西透清醒,隻有苦笑,美色,性命,陸西透已經混到這個年紀,前天晚上早就已經有了計較,隻是心裏舍不下這個美麗的精靈。隻得掩飾地一笑,伸出手臂讓淅淅挽著,進去大門。如他所料,滿場轟動。是,天下又不是隻有他一個人的眼睛看得到美麗,這個即使沒有首飾點綴,沒有化妝增色的狐狸精,照樣可以豔壓群芳,可貴就在於,淅淅這家夥從來就不知道美麗是值得驕矜的事,所以對誰都是笑臉相迎。淅淅心裏還在想呢,天哪,這些可都是些陸叔叔一樣級別的人精,比之rhonda啊bee啊,級別可要高得多,可千萬別行差踏錯,給陸叔叔添麻煩。


    這正是一個商務酒會,到場的都是江浙滬一帶上市公司或待上市公司大佬,當然不乏時尚界人士,因為時尚是最需要金錢支撐的行業。張達人身邊便是一個小明星,他第一時間看見陸西透身邊的淅淅,大為震驚,丟下女伴撥開人群衝到淅淅麵前,可終是顧著陸西透的麵子,急著問:“胡小姐,請問你知道仙兒在哪兒嗎?”


    淅淅奇怪,他那天不是假借仙兒的名義,約還是洛洛的她出來吃飯,害得仙兒狂性大發嗎?怎麽現在又是一付情聖的樣子,問起仙兒了呢?陸西透見淅淅不說話,也知道她不善應答,尤其是騙眼前這個人精,便幫著道:“張總,走眼了吧,這是洛洛的妹妹,叫淅淅,她父母才剛叫她來上海的。”


    張達人吃驚,看著淅淅不語。除了頭發長短不一,似乎這個淅淅更高一點,可是一樣的美貌,一樣的純潔。他失去林下仙後才又念起林下仙這幾年的好,雖然並不後悔那次對洛洛的出軌,但心中對林下仙的懷念還是在的,再說以後交往的女人再沒林下仙的活色生香,這才會一見淅淅就立刻想起問候林下仙的下落,他總覺得當時洛洛與仙兒一起失蹤,不會是偶然,而且洛洛家裏據說還一片狼藉,這很符合仙兒暴烈的性格。


    感覺到陸西透緊了緊被她挽著的手,心想可能是提示她要說點什麽吧,便到:“陸叔叔,這位先生是誰?”


    陸西透不由暗笑,什麽笨話,配合撒謊哪有這麽說話的,便隻有順著她道:“這位張總是你工作地方的總公司的董事長,年輕有為,他以前有個女友,與你姐姐是朋友。”


    淅淅看見張達人的眼中似乎有一絲黯然掠過,心下好奇,放在心裏準備等下單獨相處時候問陸西透。


    張達人聽陸西透這麽說,又是吃驚,道:“什麽,陸總你也不早說,太見外了吧,否則我早就可以叫人關照一下胡小姐。胡小姐,你在哪個單位?有沒有什麽要求,隻管說,我與陸總是什麽關係,你要不說才是見外。”


    淅淅並不想說,陸西透怎麽會不知,他從曬貓的演講中已經知道了張達人的賊心,雖然自己得不到,但未必就願意看著張達人得手,便笑道:“張總你也別忙,你也應該知道她們的家境,淅淅隻是奉父母之命找個地方曆練曆練,吃點苦頭,你竟是一點都不用照顧她,讓她自己去折騰。倒不是我跟你客氣,我也沒管她在哪兒上班,反正都是一樣的,沒想到她前天說起去的竟然是你的公司,我想著這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了。淅淅,你要是想輕鬆一點的話,就跟張總說,別客氣,就跟與我說一樣。”


    淅淅還是笑而不言,她不是不想說,而是怕一張嘴露了馬腳。據說人精是最難騙的。


    張達人一邊在心裏暗自羨慕陸西透的運氣,怎麽去了一個姐姐,又來一個更有韻味的妹妹,似乎這個妹妹舉手投足之間比洛洛風韻更勝。一邊回眸看自己小有名氣的女友,最怕人比人,這一下看去就似歪瓜裂棗,好好的頭發幹嗎弄得一縷紅一縷黃的,像足妖精。淅淅隨他的眼光看去,一見之下,不由笑著對陸西透耳語:“陸叔叔,這年頭人比妖精還像妖精呢。”


    陸西透回頭一看,不由啞然失笑,可不是。很多人認識陸西透,紛紛舉著酒杯過來說話,淅淅搭不上話,隻有微笑地在旁邊站著聽,旁人不知情,對陸西透羨慕得眼睛出血,什麽狗屁運氣,找到個這麽絕色的尤物。張達人此刻不便插話,不過早就一個電話給秘書,叫他立刻查出所有分公司中一個叫胡xixi的二十出點頭的女孩。別的地方還好說,自己公司裏麵還有什麽查不到的?看他打電話,陸西透意味深長地一笑,又是一個入魔障的人。


    好不容易出現一點空隙,淅淅忙問陸西透,“怎麽沒有吃的?我都快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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