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在法曹衙門被抓獲的七名鎮邊軍的細作,被嚴刑拷打,卻沒有什麽有用的信息。


    第二天一早,李小白和溫晚又來到上郡州城刺史府。


    刺史溫無忌敘說了那一名被放走的忍者,後來發生的情況。


    “那名忍者身負重傷,在加上全城嚴密搜捕,他無路可走,居然鋌而走險,在居民的飲水中下毒,被發現時因為負隅頑抗,最終被擊斃。但是因為排查水井的難度較大,今天淩晨有一百多名居民中毒死亡,都是菜裏胡同的商販,因為他們淩晨起床趕往菜市場,所以在沒有覺察之下中毒。”


    溫晚聽到,心中難過。


    “我不應該放走他!”


    溫無忌立刻勸慰。


    “這個怎麽能怪三公子,這是我們定下的計劃,既然他自尋死路,也沒有再聯係其他人,說明上郡州城內鎮邊軍的細作已經被我們一網打盡。”


    “嗯,想不到會死了這麽多人,是我們疏忽了。不過、如果不能把鎮邊軍的細作清理幹淨,等戰爭開始,造成的傷害更大。”


    李小白也有點懊悔。


    ……


    溫文在家吃過早飯,又要出去。


    “小公子,這次你真的不能再丟下我們亂跑了,不然我們就要挨罵了!”


    林宇鬱悶的說。


    “別擔心,這次你們跟著我,我一定不亂跑,在三姐和姐夫回來之前,我們就回家,神不知鬼不覺!”


    “希望是這樣。”


    林宇和李正宏無奈的跟在溫文身後出了溫府。


    ……


    當溫文三個人走到菜裏胡同的土地廟前麵的時候,一群小朋友圍坐在一起,沒有玩耍,其中還有一個七八歲的小姑娘在不停的哭泣。


    “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小草怎麽哭起來了?”


    溫文走過來問道。


    “小五哥哥來了,今天早上小草的爸爸媽媽喝水中毒了,現在都死了,小草沒有親人了!”


    有一個年齡稍微大一點的男孩說道。


    看見溫文,小草哭的更加傷心。


    “唉!怎麽會這樣子?”


    溫文沒有想到戰爭還沒有開始,身邊的這一位小姑娘就變成了孤兒!


    他心思單純,不會想到戰爭到底有多殘酷,也不知道因為戰亂,有多少人家破人亡、流離失所,更加不知道在這一場戰爭之後,會造成千千萬萬的孤兒。


    他一直都是單純的想帶給別人快樂,特別是這一群小朋友,就像是他的弟弟妹妹,溫文也很傷心。


    “小草,你不要哭了,跟哥哥回家好不好?哥哥會照顧你!”


    ……


    溫文帶著小草回到溫府,一直悶悶不樂。


    林宇看到這一切也不知道說什麽好。


    ……


    宇文飛揚接到了大將軍蕭朝天的軍令,告訴他長安城不日可破,要求他盡快的帶軍南下,會師長安城。


    其實蕭朝天之所以這麽急迫的想要宇文飛揚來長安城,有一個原因他沒有明說,宇文飛揚可以猜到。


    蕭朝天希望攻破長安城之後,登基稱帝!


    因為長安城破就代表著大唐帝國的國祚已斷,即便還可以苟延殘喘數年,也無力再複昔日雄風。


    如果蕭朝天不想做皇帝就不會起兵反叛了,因為他現在已經位高權重,再往上,隻能自己做皇帝。


    作為蕭朝天的愛將,這樣榮光的時候,當然希望宇文飛揚能夠在場。


    宇文飛揚也沒有想到,大將軍蕭朝天那邊戰事會如此順利。


    本來還想圍困上郡州城,等城裏的人士氣低落到極致的時候,再發動雷霆一擊。


    既然現在時間來不及了,那就開始攻城吧!


    ……


    李小白和溫晚在刺史府還沒有走,有人急匆匆的過來稟報軍情。


    ”稟報大人,城外鎮邊軍開始頻繁調動,投石車和雲梯已經推出來,估計很快就要攻城了!“


    聽到守城的校尉帶來的消息,三個人都深吸一口氣,該來的終於要來了!


    ……


    宇文飛揚並沒有四麵同時進攻,隻是先集中兵力進攻東門。


    三千名降軍士兵推著攻城器械,兩千名鎮邊軍的步兵緊隨其後,投石車和重弩都在射程之內排列開來。


    ……


    溫無忌和李小白、溫晚站立在城牆之上,看著慢慢靠近的攻城士兵。守城的朔方軍士兵也都嚴陣以待。


    這些朔方軍的士兵,絕大部分都和隴山三族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剩餘的那些人,在上郡州城幾年下來,也已經慢慢被同化,實在是因為隴山三族的傳承太強大!


    其實上郡州城本身隻是一千年前關隴貴族的十五個軍鎮之一,後來關隴貴族大浪淘沙,變成了關隴七閥,其他的軍鎮也慢慢消逝,隻有上郡越來越壯大,最終成為了隴山的一個窗口,上郡州城附近方圓百裏之內的人,都可以追溯到昔日的關隴貴族,這也是隴山一直以來的底蘊之一。


    所以,這些朔方軍的守軍,和城裏的一千子弟兵在思想上沒有什麽不同,他們都視上郡州城為自己的家園,即便實力懸殊、九死一生,也絕不會有一絲的怯戰。


    ……


    越來越靠近城牆,前麵的降軍士兵也隻能把生死置之度外,一百多架飛橋橫架在護城河上麵,後麵的攻城士兵如履平地。


    在投石機和重弩的掩護下,終於接近城牆,雲梯終於架在城牆之上!撞車也開始不停的重擊城門。


    巨石飛落在城牆,砸出一個個傷疤,有一些掉落城牆之內,也砸傷了一些士兵。重弩如飛蝗發射,好像長矛一樣的弩箭擊在城牆,就會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射入城牆內的弩箭,一旦有人被命中,必然被穿透,不死也奄奄一息。


    城牆上的守軍,一邊躲避巨石和飛努,一邊把箭駑射向雲梯上的攻城士兵,還有人把準備好的巨石推落,下麵躲閃不及的攻城士兵,立刻被砸的血肉模糊,還有人把開水、滾油潑灑到雲梯上攀爬的士兵。


    城上、城下,城內、城外,慘叫聲不絕於耳!戰爭一旦開始,這裏就成為了人間煉獄,無數的生命在極短的時間內被無情收割!


    這些素未謀麵的士兵,在互相看見的第一眼,就如同幾世的仇敵,亡命搏殺、毫不憐惜!


    戰爭把所有人都變成了禽獸,曾經溫文儒雅的君子,也變成了麵目猙獰的惡魔!曾經孝順溫和的兒郎,也變成了心狠手辣的儈子手!


    ……


    發動戰爭的人是瘋狂的人,投身於戰場的每一名戰士,也同樣的瘋狂!


    在無情奪取對手生命的時候,每一個人的心中都沒有善惡之分,隻有無盡的殺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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