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虛無法力不支,方尊心下一驚。? ?? ?幾個月前,上山之時,虛無雖說睿智分析,精準判斷,揭穿了沈千心的心思,但虛無卻胸懷大度,即便胭脂暗示他除掉沈千心,可虛無卻仍然慈悲心腸,將二人的毒解了。


    非但如此,當時虛無並無遮攔,將當年自己的醜事也講了出來,隨是陳年舊事,但虛無的坦蕩豪放讓方尊心生敬重。


    眼下見虛無好像支持不住了,方尊恨不得自己衝上前去,但自己修行實在低微,隻有幹著急。


    正在危急時刻,隻聽虛無大喝一聲:“布陣!”


    當下左右躍出五人來,在方尊周圍四散站定,立即祭起了法寶。


    趙經緯識的陣法,在方尊麵前有意炫耀,道:“這是**陣,取天地東西南北之意,師祖是天,不欲、不癡、不嗔、不貪四位道長分別占著東西南北的陣腳,肖錦書稍微弱一些,占著地陣。”


    說話間,平地而起六道黃色光芒,交織成往,逐漸匯聚,自下而上流入天空中的白光。


    白光氣勢大盛,陡然增亮,從中蹦出一道霹靂,將那光球擊中。光球受擊之後,天氣四周紅光徒增,似大雪紛飛般幻化出紅色冰霜,光球再次閃爍,球體中間似有沸騰蒸汽急翻滾。


    天空中六道黃色光芒猛地一震,其中一道漸漸不支,這道最弱的光芒逐漸回撤,“砰”地一聲,竟然在天空中支離破碎。黃光破碎之後,隻聽“哎吆”一聲,肖錦書痛苦地叫了一聲,便翻滾在地。


    方尊和趙經緯雖然躲在室內,卻也感覺到萬分凶險。尤其方尊,恨不能自己也有那般本事,參與其中,在陣法中助其一臂之力。見肖錦書法力不支,敗下陣來,兩人都頓覺可惜,不由大喝一聲。


    不欲見愛徒敗走,心下牽掛,疾呼問:“錦書,沒有受傷吧?”


    肖錦書一個踉蹌,滾到一旁,聲音喘息,答對說:“沒事,沒事!”肖錦書雖然敗陣,但虛無麵不改色,穩住陣腳,出號令:“變陣!”


    陣法內虛無踩著八卦步後退幾仗,不欲等人向內靠攏,不欲等人占據陣腳四邊,而虛無則在陣腳中心。


    此時眾人紛紛祭起自己的法器,不貪的混沌金元寶初一升空便璀璨奪目,金光四射,將整個陣法的氣勢彰顯無遺。


    不嗔念動咒語,紫金酒葫蘆與混沌金元寶並駕齊驅,周身竟然也泛出層層紫色光芒。**陣雖然敗陣,白色光芒消失,但也就在轉瞬之間,天空中金色、紫色相互交織,氣勢更盛。


    待不癡祭起輪回鏡,將眼前金光紫光折射而出,陡然間天空的光芒像是強了一倍多。


    天空光芒刺眼,就連方尊和趙經緯都睜不開眼睛,但見此刻,不欲的無鋒寶劍和虛無的幹將寶劍同時祭起,接著天空光芒的掩護,閃電般此處,將那紅色光球擊的粉碎。


    方尊這才明白,這師徒五人所布陣法,不僅僅暗合金木水火土之五行矩陣,而且相互法器遙相呼應,還可以配合並進,實在是妙不可言。


    紅色光球被擊碎之後,漫天紅光散去,不欲趕緊扶起肖錦書查看傷勢,見肖錦書並無大礙,這才放心。


    虛無等人相繼散去,趙經緯、方尊看罷布陣鬥法,無不驚奇,回味之子夜方才睡去。


    第二日天剛破曉,雄雞未鳴,便聞庭院中步履雜亂,柴扉緊促。趙經緯從地鋪上起身,睡眼朦朧,問道:“誰啊?”


    隻聽崔長生在門外訓斥:“快快起來,今日有事。”


    方尊二人穿戴整齊,打開門,崔長生進門看了一眼沈千心,沈千心還在昏睡之中。崔長生道:“昨日師祖等耗戰太久,損了元氣,今日都在打坐休息。山上人手不夠,此時定要把守個個險要,不得有誤。”


    崔長生說罷,又看了看沈千心道:“沈千心已經蘇醒了,想來並無大礙,稍作時日,漸漸回複即可。今日起趙經緯便回廚房做雜役,三餐之餘便在前殿守衛崗哨,不得有誤。”


    趙經緯本是廚房雜役,回去那是本分,再加身份地位,見崔長生吩咐,隻有領命。


    崔長生道:“方尊來山上時日不久,還不熟悉,便在室內守候沈千心,如有變化,隨時通報。”


    趙經緯收拾了地鋪和方尊作別,去了廚房做雜役。不多久張鐵送來了齋飯,齋飯與平素無異,隻是竟然多了一份雄黃酒。


    方尊見盤子裏放著一壺酒,上山之後,從未喝酒,此時聞到酒香,肚中酒蟲作怪,早就垂涎三尺,嚐了一口方知是雄黃酒,問道:“怎麽會是雄黃酒?既不是端午又不是重陽,為什麽喝這個?”


    張鐵笑著,低聲說:“我也不知道,後廚這麽安排的,虛無山上每人都要喝,我怎麽知道?”


    方尊想想也罷,自從上山以來就沒喝過酒,今日有酒就不錯了,還管什麽雄黃不雄黃。隻是這幾日和趙經緯待著,憋的慌,方尊說:“下午一起去遊玩可好?”


    張鐵看著床上的沈千心,道:“你不管他了?”


    方尊成竹在胸,指了指床頭的藥丸說,:“不欲道長拿了些療傷安神的藥丸過來,每日服用兩次,吃完基本就睡了。剛來的幾日昏睡不醒,近日似有回轉,每日醒來片刻,但稍後即又昏厥。下午他安睡之時,咱們便去遊玩。”


    不料張鐵卻連連擺手,說:“不行不行,近幾天怕是不行,昨日布陣之後,肖錦書受傷了,師祖也是損了元氣,近日虛無山上嚴正以待,個個枕戈待旦,你我去遊玩,怕是不妥。”


    昨日天空異象,方尊心有餘悸,雖然來虛無山不久,但卻前後見了兩次漫天紅光。頭一次虛無一人出手,既能平複,但昨日一戰,虛無山精華悉數損耗,除了肖錦書受傷之外,其他人也傷了元氣。


    今日山上又是金戈鐵馬,方尊大惑不解,問張鐵:“昨日漫天紅光,那是何物?為何虛無山上總是有這樣的奇異景象?”


    張鐵盤腿而坐,雙手捶著大腿,似是過於勞累,有些困乏,道:“我也奇怪,按說之前,虛無山上並無此事。也就是你來這幾日,師祖出關之後,忽然有了這兩次奇異的景象。”


    “你不知道是什麽嗎?”方尊問道:“那漫天紅光從天邊彌漫而來,道道紅光似若遊龍,那場麵真的是天崩地裂。”


    “我也不知。”張鐵道:“我的身份低微,也不便問師祖。隻是聽崔長生師兄說,肖錦書曾經提及過,那些古怪都是後山通天峰的靈獸。我也奇怪,我們虛無山來此已經近五十年光景了,一直相安無事。為何今日你等來了山上,師祖出關之後卻怪事連連。”


    方尊本對虛無山了解不多,但聽張鐵這麽一說,心裏也暗暗稱奇,思謀再三實在想不到其中的關係。


    方尊吃了齋飯,喝了雄黃酒,張鐵收拾了碗筷酒具,便要離開,道:“今日山上非比尋常,我要早早回去,稍一遲疑,怕崔長生師兄又要責罵。”


    張鐵臨走之前,方尊腦中閃過一絲光亮,警覺地問道:“師祖之前在何處閉關?”


    張鐵說:“通天峰!”


    下午光景,方尊又給沈千心喂食了丹藥。沈千心時而醒轉,時而昏迷。醒轉之時,方尊便和他說些話。沈千心偶爾眨巴眼睛作答,更多的便是無動於衷,整個人便像傻了一般。


    方尊左右無事,便盤腿而坐,將沈千心傳授的武宗心法練了幾遍。修習武宗心法之時,隻覺得丹田內的熱氣比之前強了許多,一股熱流湧動,在意念的引導之下流遍了各處經絡穴位,渾身說不出的舒暢。


    除此之外,渾身肌肉也越緊密起來,堅硬而富有彈性。方尊摸著身上的肌肉,修習武宗心法以來,似乎自己的身形都變了,比上山之初魁梧了許多。起初,方尊以為是山上夥食不錯,但又細一想,山上每日齋飯,都是素食,不是粥就是麵,佐料無味,小菜也沒幾個。要說這種夥食能長肌肉,方尊想想,自己都笑了。


    再看看沈千心,雖然昏厥不醒,重傷在身,但身形魁梧,骨骼碩大,看上去矯健無比。方尊這才注意到,或許正是武宗心法休息之後,能強身健體,故而自己才有了那般變化。


    方尊又將心法運行了十二個周天,頭頂微微冒出白色蒸汽,殊不知體內武宗煉氣又有小成。


    方尊把武宗心法連的順了,又將趙經緯傳授的玄宗心法修習了一遍,隻覺得實在為難。丹田凝氣極不通暢,似有經脈氣流渙散全身,卻無法匯聚於丹田之處。


    費了好大勁,終於感覺到有一絲絲熱氣在丹田凝聚,將之運行至各處經絡之時又是氣若遊絲,總是感覺岔路在前,氣流尋不著途徑一般。


    比起武宗心法,玄宗煉氣當真是難。方尊心想,若不是見到昨夜虛無等人施展大神通,祭起法器布陣激鬥,自己倒是懷疑這玄宗的心法反而不及武宗。


    連著幾日,山上都是如臨大敵,虛無等人仍在靜養。每日張鐵送來齋飯,才能和方尊閑聊一陣,隻是這雄黃酒卻不曾斷過,一日三餐,方尊每餐都能喝上一些。


    沈千心受傷已有月餘,除了偶爾醒轉之外,傷勢再無多大進展。時日久了,身上難免有了臭味。這一日,方尊將藥丸喂食之後,讓張鐵拿了一身換洗的道袍準備換給沈千心。


    費了好大的力氣,將沈千心的衣服脫了之後,正準備換上道袍,方尊卻現,沈千心之前掛在脖子上用於解毒的玉佩卻早已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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