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難的人紛紛的上來將他們團團圍住,清越和九嬰被無辜的也卷入了這場紛爭中,然而作為被質問的夜翎,他一直都緊盯著遠方的花朵,他在思索著自己所遺漏的地方。


    “希望之花……”


    在絕望的盡頭,才能盛開出希望來。


    “你為什麽不說話!”


    “我們是相信你才將這一切都照辦,但是現在的情況你要作何解釋!”


    “騙子!混蛋!還我孩子的命來!”


    人群激憤,清越看到了有人甚至已經失去了理智往他身上扔石頭,清越固然不曉得這是什麽情況,但也猜出來了個七八。


    “看來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問出千雪和君鯉的下落就先離開罷。”


    “但他現在明顯不在狀態。”九嬰指著那呆若木雞任人宰割的夜翎道。


    “若此事與那兩位有關,那麽我們要將此事告知給他們也責無旁貸。”


    清越道,便袖子一揮,將還沉思的夜翎從慷慨激憤的人群中帶了出來,瞬移到了另一處。


    “喂喂喂,這位先生,您能否將這情況告訴我們,那當初將東西給你的兩位去了哪裏?”


    夜翎的瞳孔逐漸變得清明了起來,他似是回過神看了一下周遭,頓了一頓:“兩位是他們的何人?”


    “朋友。”清越道,九嬰的眉頭一抽。


    “若是朋友,想必兩位的能力也自是不凡。”夜翎袖子一拂:“還請兩位能解救眾人與危難之中!”


    “呃……”清越自然是沒有麽問題,但最棘手的是魔尊九嬰大人,他可不是一個會幫助宿敵收拾爛攤子的人啊!


    “可以。”九嬰居然一口答應了下來。


    “???”清越滿臉的震驚。


    “這個力量讓我很在意。”九嬰言簡意賅的解釋道。


    “但是我不能保證,真的能救得了你們。”九嬰再一次的補充道。


    夜翎的神情凝重:“我明白。”


    他說出這一句話的時候神情的死重是真實的,清越便能感覺到他在這絕望之下已經做好的心理準備。


    這力量實在是太過駭人,他們第一次感覺到了自己無能為力的痛苦。


    “事不宜遲,馬上就走。”


    他們三人緩慢的往那一處靠近,希望自己能在這其中找到一些蛛絲馬跡,讓他們在這絕對的壓倒之下,找到能破解的地方。


    但是想要達到這等的情況之下,就必須要以人格無力成強的人有這等的自我犧牲的精神,但顯然這等的人就時從他們之中選拔出來的,然而最好的人選已經確定好了,正是那個夜翎。


    夜翎要自我奉獻,但是卻是一個極其危險的決定。


    他固然也是術法者,且一個不死之人,但誰也不知道這花朵的力量究竟能讓人到何種的情況,也許會讓他們直接的像是普通人一樣連聲音都發不出來時就被吞噬,也許,對於術法者,還能有所抵禦的可能性。


    他站在蔓延的花朵前,張開了手臂想要將這一切危機擋在他的身後,像是許多年前的那樣,他站在最前線,讓古納成為人類的最後一道防線。


    但那也隻是過去很久的事情了,在很多人的眼底看到了,那黑色的身影,張開了巨大的羽翼,在那無數的黑色的羽毛紛紛揚揚的落下時,他們自是感覺到了一股由自己內心而被觸發的感慨。


    這是他們的英雄,是當初守護了那座塔的人。


    但是英雄從很久的時候,就不曾再出現了。


    他們是何時將自己的英雄所遺忘在了遙遠的時代中了呢?


    還是他們親手的將這個英雄所掐死在了那個時代中,最終讓一切都仿佛是落下了帷幕,他們在這不斷地爭奪著資源,最終導致了術法者和人族的開戰。


    一直以來,他們都是這樣的過來的,但是卻忘了,他們也是需要一個真正為他們所付出的人。


    在夜翎的背影下,方才那些指責他,謾罵的聲音全部不見了,他們看著他的身姿如此的挺拔而堅定,便是從內心感覺到了在絕望的時刻,那一抹來自天際的光芒。


    隻是……


    他們害怕這光芒也會忽然間的消逝。


    清越在他的上方盤踞著,打算在他出現任何危險的時候拉他上來。


    然而,他伸出手,摘下了那朵花的時刻,在那瞬間,時間仿佛是被凝固住了一樣。


    夜翎沒有感覺到劇痛,沒有感覺到自己被撕裂或是其他的感覺,他隻感覺到了那花朵順著他的手臂和身體攀爬了過去。


    清越大喊了一聲:“夜翎!!”


    他猛然的將夜翎往上拽去,但是讓清越大驚失色的是,他卻抓了一個空。


    夜翎並沒有像是其他的人一樣化作了枯骨,而是直接的消失了。


    這忽發的狀況讓在場的人都驚呆了,他們不敢置信,也無從所查探,清越不死心的想要將手往花草中伸去時,卻被九嬰給扣住了手腕:“你也想消失嗎?”


    清越轉頭看向了九嬰:“你不是也看到了,這是什麽情況啊?”


    “我想,他並不是死了,而是兵解。”


    “兵解?”


    “便是消散天地,魂無歸兮。”


    清越更是難以接受:“這,這是什麽情況??我們還有這沒有問的事情啊!這怎麽能這麽消失了?!”


    “我們現在將所能得到的情報處理一下,再來做分析。”九嬰不由分說的將他扯著走,清越忽然間眼神一閃道:“我好像看到了一個東西!”


    “什麽?”


    清越以無法肯定的口吻道:“看著好像是一塊玉石……咦??”


    他彎下腰,鼻子差點就要擦到了那花朵之上,九嬰還是眼疾手快的將他給穩住了,清越將自己差點就要埋進去的腦袋拔了出來,對著他目瞪口呆道。


    “這……好像是和你身上所帶著的那個玉石,很像……”


    話語剛畢,九嬰將自己身上的那顆玉石拿了出來,正是那塊黑色的玉石。


    清越將玉石放置在自己的眼前道:“還真是!還真的和你的一模一樣啊!!”


    這一次九嬰算是什麽都不顧得了,一頭就要往那裏探查,看到了在花叢之下,確實躺著一枚黑色且流光溢彩的玉石。


    “難道……這是骨化作的魂玉,正是在這場災難當中所遇難的人們?”清越好不容易才發現了這玉魂的發源源頭,自然是不肯放過:“此玉是您從何處得來的?”


    “師父說這是我母親給我的,唯一的遺物。”


    他將這玉石摩挲著,心底卻一直都在猶豫不定,他從不知此物居然是這麽而來的,那麽在這場的災難當中……他究竟是何人?


    究竟是從何處而來的?


    “關於此事,想必也是天意昭然,讓你我來到了此地,說不定,還能揭開您身世的謎題。”清越拍著他的肩膀道。


    九嬰將玉石放置在那上方,這玉石之間像是有所感應般的,忽而那夜翎所化作的玉石飛了上來,清越連忙將這玉石捧在手中。


    這剛剛化作的玉石還帶著血和魂靈的滾燙,清越作為鬼族的身體居然一時間承受不住這力量,雙手被腐蝕了兩塊傷疤。


    九嬰將玉石接過,亦是出現了這等的反應。


    清越呼著氣道:“真是沒想到啊,這玉石居然能傷到我,難道此物能克製我們?”


    能克製鬼族和魔族的,自然從來隻有神族的神聖之氣和純潔之水,這樣一想,清越忽而有了一個推敲的可能性:“難道這花,真的是所謂的希望之花?”


    與代表著黑與灰色的絕望而誕生的魔族和鬼族,所能傷到他們的正是以陽剛之氣所匯聚的正光。


    他這麽的想著,將那玉石用術法包裹起來,然後將自己的手試探著想去觸摸那花朵,九嬰道:“看來你是真的想死一死試一試了。”


    “誒,我對死的體悟都能寫一本了,我倒是擔心自己也會變成一顆玉石。但我心底有了另一個可能性,若是不以身試法,就永遠都沒有辦法去證實了。”


    清越對著他道:“還望您若是看到了我消失,將我胳膊砍下來,至少我還能保持完整的身體在這裏。”


    九嬰毫不猶豫的點頭,順便祭出來了一柄流光溢彩的劍,這速度和姿勢,看來是對他積怨已久,早就想要砍死他來泄恨了。


    清越:“……甚好。”


    他視死如歸的朝著那花朵伸出手去。


    ……


    季燕看著那遠處的城池,在他的眼底古井無波,對自己打下來的這一片的江山,他一路上都在失去,一路上都在辜負。


    而到了最後,他的一份的真心,卻還是慘遭了被人利用,就算是死了,那個人還是依照了他被殺死時的誓言,真的做到了讓他們坐立難安。


    “烽君,我能殺你一次,就能殺你第二次。”季燕的語氣忽然的冷了下來,倏然間往城池中飛去。


    這是一場他們積怨已久的恩怨,必須要他親手斬斷。


    今夜注定是一場不平的夜晚,喧囂的魂靈因為被束縛了許久,將龍脈的力量削弱到了極致,若是沒有護體的罡氣,他的子孫後代都會橫遭劫難。


    被打開的缺口,要如何的彌補呢?


    無數的劍氣化作的虛影,往那王宮中襲去,那些人看不到這虛無的劍氣,也看不到那被無數的絲網所覆蓋著的天際,便是當初那個女孩所探查的五個地方。


    這五個地方正是魂魄所匯聚的魂繭之地,一般在此地會產生異常的靈能波動,以魂養魂,會讓此地變成一個風水寶地,但同時,也會在此地有吞噬許多人的性命。


    不止是那個被挖出枯骨的花坊,還是他們所站著的吳峰山等地,都是這等魂靈會澤之地,魂繭所形成之地,便是讓此地陰陽失衡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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