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般想著,在那樹枝分散開來時,他將掉下去的魔尊接住了,連忙架住,而他身上的帶著的淨氣可以一時間的讓這些逼來的樹枝散開,但這淨氣卻始終有所盡頭。


    而且他也不一定能承受的住也是。


    而他這樣想著,卻未曾注意到從背後而來的一個巨大的樹洞,像是在等待著他們作為獵物。


    在腳尖觸及到了地麵的時刻,清越忽然間的反應了過來,這是一個陷阱!!


    那被掛在上方的魔尊,放在那麽顯眼的地方作為誘餌,而他上去將魔尊帶下來的時候,亦是沒有讓這樹枝大肆的攻擊和阻止自己。


    而落下來到時候,清越才看到了這四周是天羅地網的排布。


    “完了!”


    清越的話音剛落,就隻看到了那樹枝劈天蓋地的而來,將他們齊齊的困住,而往上方迅速而去。


    清越的玉佩從他的手中脫出,而雲逸隻聽到了師父急急地一聲呼喊,就是一片的跫然寧靜。


    "師父?師父?!!"


    雲逸感覺到了不妙,字啊那一頭奮力的喊著,但卻沒有任何回應,他亦是感覺眉間一抽,袖子一揮,從外麵喚來了雲河。


    “先生怎麽了?”雲河在聽雲逸將事情大概說了一番後,他亦是緊張了起來。


    “師父固然現在是鬼族之身,但此番前去,亦是不知會不會橫遭劫難,但我作為掌門不能離開此地,其他的師叔亦是在守著四方,我的師兄方才塑身回歸,想來身體亦是未曾恢複,所以隻能拜托給你了!”


    雲河點頭:“徒兒願意為師父分憂!”


    “你明白就好,但此番前去,你一定要注意!有任何風吹草動,一定要與我聯係!”


    “是!”


    雲河接過了雲逸給的玉佩,這是師父當初給他們留下的,師父的玉佩消失的地方,正是在妖族之地。


    派雲河去的另一個原因亦是很簡單,那便是在雲河重塑身體活過來了之後,他的身體已經產生了另一種變化,正如師父所說的,雲河身體當中蘊含著鬼之力和鬼麵蜘蛛的妖力,當初為了救下他,而不得不為之的辦法。


    但幸運的是,他依舊是屬於人的部分居多。


    雲河這一次也算是因禍得福。


    因為他的體能的特殊性,而師父也願意使喚他的這個徒孫,讓雲逸都有些羨慕嫉妒恨。


    “你此番去,將你的人的氣息掩藏起來,而具體如何周旋,就看你的本事了。”


    “徒兒定然不辱使命!”


    ……


    千雪與君鯉齊齊的從那光芒之中脫出來,君鯉眼疾手快,甩出一隻劍紮在岩壁上,兩人借力,從落下的萬丈懸崖前一躍而上。


    “咳!!”千雪被他勒的脖子發澀,站起身打量著四周,此地的巨林鬱鬱蔥蔥,翠色疊嶂,但是山勢卻讓她覺得眼熟。


    她像是感覺到了什麽般,循著感覺朝著另一處走去,君鯉將劍收了,看著她若有所思的樣子跟了上去。


    千雪一邊將衣襟的地圖拿出來,一邊循著記憶尋找,撥開深林密樹,在那藴氳的大霧之中,於山澗之中,停在了一處綠意盎然的樹蔭之下。


    饒是千雪,也想過曾經的那株神樹究竟有多麽的巍峨,但真的展現在了自己的麵前時,她還是被這靡傲姿態,冷綠萬傾的巨大神木所震撼的失語。


    這幾乎是將這半個山捱全部籠罩入自己的華蓋下的巨樹,彌空之雲,難掩流波,那樹葉自風中發出沙沙之聲,似是無數人在耳畔絮語。


    千雪看著君鯉跟了上來,她指著這棵樹道:“這便是你要我來尋得第一個神柱。”


    “正是此物嗎?”君鯉亦是第一次見到,而神柱的點與地圖是夜翎從迦邪王的身上搜出來的,然而也想過這麽多的點,要如何下手。


    “但這不是你我所看到的那個時代,這應當是神樹還未經受神封的時刻。”


    千雪走上前,想要撫摸這樹鬱鬱生機的時刻,她依舊記得自己在撫摸那死去的巨大的樹軀幹時,所心中的憾恨,無法見到它華彩照人的時刻,如今從那樹來到了此處,難道是這棵樹所存在的意識,將他們帶到了此處?


    那麽用意何在呢?


    她的手卻沒有觸摸到這樹的軀幹,而是穿過了這樹木。


    “果然。”千雪對著君鯉道:“我們所來的地方,是那神柱所殘存在此地的記憶中。”


    “過了那麽久,在生命消散的時刻,卻將自己的記憶保存在此地,是在等待有緣人嗎?”君鯉抬頭看了一眼天際,然後手一揚,從那撐開的樹之上翩然落下了一隻巨大的葉。


    君鯉用葉將兩人的身軀都護住了:“外麵下雨了,它若是擁有此地的記憶,想必所延伸的方位也是有限的,密我不妨去探尋一番,若是很清晰的事物,想必便是它很在意的記憶。”


    千雪點了點頭,兩人隨著它所映照出來的景致而走去。


    這顆神樹顯然對自己所庇佑的山靈生命每一處都十分的記憶猶深,而他們在即將下山的時刻,腳下的路開始變得有些模糊不清。


    “小心的走,這記憶所構架的世界,輕淺之處會有失足的危機。”


    “吾知道。”千雪感覺自己好歹也是一尊之王,怎麽在他的眼底就像是一個不諳世事需要百般照料的孩子呢?


    “若是在這種時刻我不說,我怕是以後你不願意再聽,而我也沒有機會再講了。”


    “你這一句話怎麽說的聽起來這麽晦氣?”


    “……沒什麽,就當我自言自語罷了。”


    君鯉的話總是帶著機鋒,尤其是往日裏並不會傷春悲秋的人一旦開始了這種不明含義的歎息時,就說明他已經將一切的事情都已經想好,而無論說出口來還是不說出口來,都憑照他的心情。


    這算是給她了一點警覺嗎?


    在此等情形之下,她卻不知他們之間還會發生什麽?


    作為戰友,作為熟識的沒有任何的掩藏的彼此。


    “心思總是難猜啊。”千雪勾起了笑容,她現在也不著急,自己和君鯉打了無數年的啞謎,這點的耐心還是有的。


    “也沒有什麽好猜的。”


    君鯉將葉子高高舉著,不讓那雨水浸沒了她的衣衫,貓科動物對水總是敬而遠之,而千雪亦是如此。


    “你若是對我這麽的體貼,若是沒有了你在一旁,我怕是什麽都做不了了。”


    她很想聽到他說一句:“那就在你身邊不就好了。”的話,這等的語言往日了他總是不吝其嗇的再三重複,而如今卻隻剩下了深沉的呼吸。


    這沉默已經代表了一切。


    “其實你就算是騙騙我也好。”千雪微微的淡笑著,往一旁走去:“我的要求倒也不高,隻是一句話也能讓我開心許久。”


    “對不起。”君鯉從生澀的咽喉中擠出這三個字。


    “這一句話我已經聽煩了,你以後莫要再提。”千雪從胸中溢出來一股煩悶的觸感來。


    君鯉不擅長謊言,而她卻是滿嘴謊言。


    他們之間還真是一個極端啊。


    千雪不由得扯出一絲苦笑來。


    種下什麽因,而解出什麽果來,如今的她,算是被天道好輪回了,也怨不得誰。


    兩人沉默的走出了很長的路,而在那路途之上,千雪卻發現在模糊之中陡然有一種花十分的清晰。


    她俯身,看著那一株淡紫色的花,這算是稀鬆平常的野花,在深山當中有著比這遠要妍麗且珍惜的百花,但都沒有在神樹所展現的記憶當中來的清晰,這不由得讓人在意。


    忽而他們聽到了從遠處而來的聲音,正是一個小孩子在狼狽不堪的跑著,而從後麵還有一些大人揮舞著掃把將那個孩子往外麵趕去:“你這個掃把星,居然還敢來村裏偷東西!!給我滾出去!”


    “晦氣!”


    “野種!”


    千雪和君鯉看著那孩子嘴裏死死的咬著一塊饅頭,被那大人用掃把砸中了背,一下子踉蹌的跌倒在地上,她奮力的將自己的腦袋護著,任憑那些人雨點般的落下的拳頭。


    “居然這樣對待一個孩子!”


    千雪怒氣橫生,但無奈她隻處於記憶之中,根本無法上前幫忙,隻能眼睜睜看著那幫人出夠了氣,狠狠的淬了一口痰在那孩子身上:“再敢給我來到村裏一步,下一次就打死你!”


    那孩子被打的渾身是血,在地上靜止不動,千雪和君鯉走了上去,試圖想要將她抱起來,但這氣若遊絲的樣子,怕是已經沒救了。


    “……唉!”君鯉蹙眉搖頭。


    等待了半晌,那孩子忽然間手指微動,在他們驚異的目光下,她似是恢複了往常的氣力,努力在雨水中爬了起來。


    最終還是將嘴裏的饅頭和著血努力的吞咽了下去,她顫抖的看了一眼遠處的村落,跛著腳一瘸一拐的往一旁的紫色花林走去。


    她俯身在河邊將一身的泥土和血洗了洗,然後在水邊坐了許久恢複力氣。


    細雨淅瀝瀝的下著,那孩子用腳撥拉著水花,像是想到了什麽開心的事情,咧開了嘴巴笑了起來。


    “阿木!阿木!”


    她嘴裏因被打掉了好幾顆牙,口齒不清的對著河岸對麵喊著。


    君鯉和千雪順著她的目光望去,見到了在那水影之處,緩緩浮現出來了一個人影。


    但這人影……


    千雪的眼神一縮:“這!”


    君鯉對上了她的眼神,微微點頭:“這是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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