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在死亡的麵前,是沒有任何的親人可講,我理解你的選擇,人嘛。總是希望自己活下來的!”


    “我沒有!我不是!我想讓弟弟活下來的,啊!”


    “冷靜!”忽然間一隻手扣住了她的肩膀,讓她耳畔一直盤桓不去的聲音登時的消散。


    君鯉看著她道:“看來此處是將人的心魔引出來,以吞噬你的恐懼不甘來充實自己,你不要再走進去了,讓我去。”


    夢姑愣怔了半晌,最終點頭:“好的,那您……也請不要被這聲音蠱惑。”


    君鯉什麽都沒有說,他曾經不止一次的麵臨這種危機。


    要麵對的心魔,也早就已經戰勝過不止幾次,但不得不說,在精神戰鬥方麵,這確實是一個薄弱的點,難以讓人察覺,就已經將自己土崩瓦解。


    確實使人防不勝防。


    但是又不得不去麵對。


    要說沒有動搖,這是不可能的,隻是君鯉不曾想到,此事已經過去了這麽久了,他這塊經年依舊的傷痕,卻依舊輕易能觸碰到他的那根神經。


    但是又不得不去麵對。


    他閉著眼睛往裏麵走去,在麵前所展現的一切的事情都不過是虛幻,然而量無窮,時無止,分無常,一切始終無故,而在他心中所產生的因,必然會結下果,這種苦果還是需要他必須去承擔。


    若是太過於讓自己避而不見,那麽就是等於違背了自己的過去和本心。


    所以當他懷中一沉時,他嗅到了濃重的血腥氣息,便也了然自己要麵對的是什麽,這重量不是很重,而背上亦是有一雙手撫這他的麵頰,而在一旁,有人依靠著自己,挽著他的胳膊。


    這是他以前最想要見到的場景,然而落木蕭蕭,這美好的場景終究是要化作他內心深處埋葬的夢魘、


    他睜開了眼睛。


    他的手中捧著一個血淋淋的肉.團,若是仔細看,還能看到那肉.團已經漸漸舒展來了五官,那顆小小的心髒在執拗的跳動著,而一直都虛弱,但卻沒有停息。


    這是一個還未發育完全的胚胎。


    是他當年一麵都不曾見到就失去的孩子。


    他的手忍不住的顫抖起來。


    要說沒有動搖,這是不可能的,隻是君鯉不曾想到,此事已經過去了這麽久了,他這塊經年依舊的傷痕,卻依舊輕易能觸碰到他的那根神經。


    以前他從來不會將這個夢魘映照出來,是因為從來不會有任何的人可以映照進他的內心深處,它們最多就之探查到他關於千雪和母親的秘密,這是他一直都擺放在心中,不曾回避的一部分。


    但是這個孩子,卻是讓他下意識的回避,不想要麵對這殘忍的事實。


    他當時所經受的打擊如此的大,以至於他麵對這事情的是好,都會感覺到自己的心如絞痛,無法呼吸。


    若不是自己在外麵對那個女孩子心底產生了一股的憐憫和疼惜的感情,他埋葬在心底深處的秘密不應當就這麽輕易的被揭開,然後又深入意識之海匯總,讓這些魑魅魍魎鑽了空子。


    明白了生死是人要走的坦途,而對於生死若是感覺到悲傷,也就是知道了性命的重量,和失去摯愛之人時,所要遭受的挖心之苦。


    當得知了因為他們的體質關係不同的緣故,而導致了千雪不得不要承受很大的危機和痛苦,那位大夫也告知了他,因為神族和妖族的結合,亦是極少數,再加上他還是半魔之體,因此就更加的危險。


    他也知道了為何會在這種情況之下,千雪為何總是憂心忡忡,他是不是也是在擔憂他們的結合,會給孩子造成什麽樣的因果。


    然而要將他們的危機化作最小,就必須要找到一個解決辦法。


    大夫摸著胡須道:“老朽我倒是聽聞在無常之海,無捱之天處,有一神樹,結有一果,名為百令果,這個果子十分的神奇,若是給妖王吃下去,是最好的保胎藥。”


    這個果子他倒亦是有所耳聞,君鯉想了想,便回到了神族,特意去找了禁書去查這果實,見到這種果實的人極少,所以記載亦是簡略的幾筆。


    “無捱之處,固生之物,固然無物,天而無地,陰而無陽。”


    這雖然隻要一筆的記載,但至少證明了此物是這的存在,那麽隻需要證明這一點。他就完全不再擔憂,將千雪作別後,便急急的去尋這個百令果。


    此地極其難尋,此物亦是難得。


    就算是他,亦是幾次陷入危機之中。


    而趕到了無捱之天時,卻遍尋不得那顆神樹,而他在參悟了那一句話其中的涵義時,便盤膝在此地坐下,而認真的去找尋那果樹的存在。


    那神之樹,並非是種植於真實世界當中的神樹,若是用眼去看,則無法找尋的得到,而在他的參悟下,用自己的血去澆灌那一處地,才勉強的看到了神樹現身。


    神樹想要結出來神果子,必然的一方知若生死。


    原來這果子,便是要為了救人而擁有多大的覺悟,便有多大的效能。


    在參悟了這件事情之後,他便果斷的用自己的生去培育這果子,他願意放棄半生的功力去換取此果的重生,而在生死之中為千雪,和他們的孩子開辟出一條生的道路。


    孩子是他們的性命的延續,他們的意識和愛,將永遠的延續下去。


    而他努力的排除萬難,就是為了將這個果子拿到手,但是在拿到了手之後,卻已經耽擱了不少的時辰,他急急的奔回去,也顧不得去調息,強忍著翻湧的血氣,他衝到了妖族。


    但是迎接他的卻是一句來不及了。


    牧若站在了他的麵前,冷然道:“在你走了大概十日後,她的情況變得很糟糕,幾乎陷入死地,我不能坐看她為了保住你的孩子而身亡,所以就將那孩子處理掉了。”


    空氣仿佛凝滯了。


    他緊緊扣著那果子的手滲出血來。


    “千雪,她有沒有事情?”


    他從滿是血氣的喉嚨裏擠出來這一句話。


    “她沒事,但卻因此也元氣大傷,正在閉關,緊要關頭,我不能讓你去看她。你請回吧。”


    牧若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那個時候他站立當場,在生死之間走了一遭,隻感覺耳畔轟鳴,渾渾噩噩的嗯了一聲。


    而因為氣血逆湧,而一度走火入魔,神族感知到了他的誅仙錐出現了不穩的狀態,因此急急的下來將他帶走了。


    他先是失去了半身的功力,又在大傷之下受到了這麽強烈的衝擊,因此被天帝給點了穴道,塞入了天清池之中,心髒漫出的血,池子被浸染了大半,過了足足三日,他才恢複了神誌。


    “你差點就回不來了。”


    站在池子旁的天帝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微微蹙眉道:“你為何會忽然走火入魔?你可知道,若是你真的走火入魔,還不等我大義滅親,你心髒上的誅仙錐就先將你貫穿了。”


    “……”


    君鯉半晌之後苦笑道:“我是不是還得慶幸一下我現在還活著?”


    “你莫要在這個時候給我顧左右而言他,我問的是你為何會忽然的走火入魔。”


    “……隻是因為失去了太多的功力,所以身體一時間沒有控製住自己的魔力,暫時的讓魔力占了上風而已。”


    “你以前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天帝頓了一下:“你為什麽會失去這半生的功力?你可知這要修行多久才能恢複過來?”


    “沒有辦法,這是我自己的選擇。”君鯉闔住眼,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從池子當中走出來道:“將誅仙錐重新紮入吧。”


    天帝的手撫摸著他胸口的那道可怖的傷疤,現在又開始往外麵滲出血來了。


    “你莫要再心念,也不要再想其他的事情了,這幾日,你就在此地好好的閉關,將你的亂七八糟的身體好好的管理一番!”


    “……我不能。”


    他喃喃的說道。


    “你若是不肯,我就將你封印在此地。”天帝的語氣中不容他任何的反駁餘地,猛然將手中的那銀色的錐子往他的心髒處紮去,君鯉痛的蜷縮了一下,麵色青紫。


    天帝緩緩的將錐子推入了他的心髒裏,將手拍了拍:“這東西,還得你好好的消化幾日,你就在這裏給我老實呆著吧!”


    而這一次分離,就是大概五十年的時光。


    他們閉關,過了如此久再見到時,甚至連君鯉都產生了一股恍若隔世的感覺。


    他不難想象千雪亦是收了不比自己大的打擊,再見到她的時候,她消瘦的身體仿佛被一吹就會消失般。


    他將她心疼的環繞抱住,對著她道:“沒關係,孩子沒了,我們以後還有的是機會,而且我已經為你求來了百令果,不會再發生像是之前的事情了。”


    千雪的身體猛然一震。


    她將手搭在他的胳膊上:“抱歉,我……不想再談及這件事情。”


    過了這麽多年了,他們都未曾從那件事情中走出去,君鯉也閉口不談,他想著時光漫漫,他們有著無數的春夏秋冬可以攜手渡過。


    來日方長。


    而這個來日方長,卻最終還是走到了盡頭。


    ……


    清越往妖族去的路上,總是覺得一股不安的氣息彌漫著,他想了想,妖族難道也出了什麽事情不成?


    但這一次進入妖族,不能用往日的方式,他是偷偷潛伏進去的。


    在魔尊消失的那一點定位好,卻是落座在妖族的深山老林當中。


    這個讓魔尊消失的地方,看起來就很不善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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