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的時候,我會去幫助你們將此事徹底解決,現在就好好休息罷。”清越點著墨水,允諾了下來。


    那哥哥和弟弟終於露出來了笑容。


    “我現在就去找剩下的族人!讓他們做好搶囚的準備!”哥哥很是高興。


    清越:“……”


    清越身形瞬移的將他們攔住了。


    這孩子現在變得這麽的暴躁,可是因為受到了千雪的影響?動不動就喊打喊殺的,這可不是一個孩子應當有的脾氣。


    “你們去休息,我一個人就夠了。”


    “您一個人?”哥哥還是有些狐疑:“可是,我要保證明日的事情萬無一失啊!您真的……”


    兩個人還未說完話,便暈倒了過去,清越將他們抱著送回了房間,看著夜晚垂下來的重重烏雲,四周有著耀目的光華,若是沒有法力的人,根本不知這幾近擎天的黑雲柱,緩緩的歎息。


    看來明日會消耗很多精力。


    唯有現在,才能讓人心靜下來,認真的去思考之後的路。


    他的麵前擺著三片葉子,其中兩個已經枯萎了,但第三個還依舊翠麗光鮮。


    而這第三枚葉子,所指向的方向是在西方,與君鯉和千雪他們相反的方向。


    “這重新複蘇的牧若,究竟是打算去何處呢?”


    他一直都在關注他們的動向,然現在已神器要緊,卻也隻能了解一個大概,當初萬象之書落入了牧若的手中,但是他卻被魔君給殺了,那麽就差不多能確定一個方向。


    魔君九嬰!


    要說自己與此人,倒是也沒有多少的交集,但九嬰似是對凰陌和君鯉,之間有著什麽關係。


    但是以他現在繼任的鬼族之王的身份,也改是與魔族一會了。


    ……


    第二日的時候,不知為何自早上起就是萬裏的陰霾,仿佛天地倒轉,宇宙欒一。然而在這城中的人,也似是可以感知到這其中的不安穩。


    今日是文成公要被斬首的日子。


    因為當時的五毒之禍。文成公一直在城中飽受他們的尊敬愛戴,如今落得了這樣的對待,固然是百姓掀起來來浪潮,想要為他乞來清白,但是朝內卻無人敢於在分口浪尖上對陛下的決策產生什麽質疑,一免禍殃及自身。


    在行刑的場上,無數的人就聚會在此地,他們不知自己要如何處地,算是在最後的一程送這位德高望重的文成公。


    百姓圍繞著刑台,而下麵百姓都難以掩飾自己的悲戚。


    文成公卻知道,這是自己逃不過的一場災難。


    在百年之內,每一代的人都會出現這種位高權重,但是最終身首異處的族人,他們以自己的鮮血才能平複這城內的怨恨,若這是他們一族無可避免的使命,所以他也沒有為自己辯解和掙紮什麽。


    皇族自然也是知道。


    熒惑守星,這是天所降下的不祥之兆,而唯一能幫助皇族所轉移災難的,便是在身側最至親和忠誠的人。


    他們家族便是這一次的犧牲品。


    他不絕的悲戚,隻覺得這漫長的歲月中,他自己問心無愧,能有顏麵去見列祖列宗,這樣就夠了。


    隻是讓他覺得難過的便是,他們的族人之後還是以後擺脫不了這種詛咒,長久的根植在了他們血緣之中的痛苦,始終無法有一個宣泄的出口。


    隻希望他的孩子沒有事情。


    聽侍衛說了,他的孩子倒是逃了出去,但是卻消身匿跡,連親信都不知他們去了何處。


    他最後看了一下自己頭上散發著光芒的角,這隻有他們族內的人才能看見,而這一份血,如此之聖潔,隻要能將轉移這災禍和怨恨。


    他閉上了眼睛。


    在索命的刀即將架在他的脖頸上時,他忽然聽到了一陣悲痛的聲音:“父親!!!”


    讓文成公登時睜開了眼睛,這是那兩個孩子的聲音!


    但是他四處尋找卻找不到,心底頓時明了,這是他在生死關頭時產生的幻覺而已。


    那兩個孩子,現在應該早就被送到了安全的地方。


    然而站在自己背後的劊子手忽然發出來了驚愕的聲音,他轟然的倒地,拿著刀的手被人踩在腳下。


    四周的百姓都開始騷動不安了起來,而侍衛當即拿起來了刀對著他,但是他們都望著的是他的頭頂。


    文成公艱難的抬起頭來,看到了在自己頭頂上站著一個人,那個人一身的素服,帶著麵具,單腳站在木上,身形穩定如鍾,而腋下卻夾著的是他的兩個孩子。


    “阿從,阿誌,你們怎麽在這裏!!”


    文成公幾乎嚇得魂飛魄散,這是他們一族最後的子嗣啊!!


    不能出現任何的差錯!


    這是他此生唯一的心願,但是上蒼連這點心願都不曾替他實現嗎?


    “來者何人?!”下麵的侍衛用刀圍了上來,


    麵具之人將兩個孩子放了下來,然後站在了他的麵前,文成公甚至沒有看到他的動作,就感覺到了脖頸一鬆,綁縛自己的繩子自己斷了。


    “咳咳!!”


    “父親!!”兩個孩子慌忙的將文成公扶了起來,


    “你們這麽在—在這裏!!”文成公幾乎要被氣的吐血,他慌張的將兩個孩子護在了身後,有看著麵前的人道:“這位壯士,此事不是你來摻和進來的,你快帶著這兩個孩子走!!”


    那壯士手一揮,自天際出現了一行字:“我是代表自地獄來的使者,特地來此地將你們家族千年的恩怨解開的。”


    “你?!”這一句話所承載的涵義實在是太多,讓他不由得驚訝。


    “這是怎麽一回事情?”他問兩個孩子道、


    “正如這個大哥哥所說,他說是來幫我們的!”哥哥抱著父親的腿,這麽久的時間,他們拚盡全力去尋找一線生機,想要告訴父親的話還有很多很多,但是生死此刻,卻全部的梗在了咽喉,無法吐露。


    “來人啊!將這個劫犯抓起來,不能讓他們逃了!”


    一聲令喝,讓在下麵待命的侍衛全部衝了上來,但是他們卻驟然被一股氣流紛紛彈開!


    “是妖孽!是妖孽!!來人啊,去請大法師!!”那侍衛們也慌了,但是所幸的是在這妖邪作怪的世界裏,皇宮之內也養著不少的修行之人。


    “你……居然有這種能力,但是來了法師,你也逃不過的,你快帶著他們走!”文成公一直都在催促他們不要卷進來。


    而那個人隻是微微搖頭,一言不發。


    很快大法師就趕到了。


    文成公知道此人來曆不簡單,但要與詛咒相抗衡,此人真的值得信任嗎?


    但是現在已經沒有退路了。


    也隻有這樣的放手一搏。


    在他這麽思考良久之後,忽然撲上去將那位壯士的胳膊拉住了,他道:“我一生別無他求,隻求您能將我們家族的這孽緣斬斷,為此,我可以付出我的性命!”


    他猛然從頭上血淋淋的拔下來了自己的角,痛的他渾身一抽搐。


    “你這是做什麽?”那個人終於著急的開了口,但是嗓音粗糲,如被大雪沒過一般。


    “我不知您是何人,但兩位孩子都如此信任你,您要斬斷我們的血債,就必須需要用這最後的祭品——”


    他顫抖著將角遞給了他:“您用此物,可以引導黃泉之見,也方能穿過那龍形屏障……”


    “父親!!!”


    兩個孩子都著急的圍了上來,接住了他顫動的身軀。


    拔角之痛,猶如挽骨。


    “我確實是需要一個媒介……本想用我的骨頭來作為引導,你的此物,卻也能幫到大忙,但是我已經答應了這兩個孩子,不讓你的性命斷送此地,所以——”


    清越忽而道:“你想要活著嗎?”


    “……我這種樣子,還能奢求活著嗎?”


    這角是九色鹿一族的最重要的東西,其貴重猶如自己的性命,而角現在用以媒介,他也會一同喪失生命。


    “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讓你能正常的活下去。但若是無法顧及你的性命,你可能會變成活死人,永遠進入不了輪回。”清越將最重要的訊息說給了他聽。


    “我……明白了,我會盡力幫助您。”


    “大膽妖孽!趕來皇城之地侵擾!”那位大法師浩浩蕩蕩的帶著眾弟子一同來到此地,他們的法器都不由自主的感覺到了一陣轟鳴之聲,這象征著此人的力量之強大,已經遠超他們的想象。


    大法師不敢怠慢,馬上開啟了天華之咒陣,引來了神皇之氣,在這皇城之內,皇家都有著強大的聖氣,以保證其龍脈延綿千澤,千秋萬代。


    而在這地域,他們就是占盡了優勢。


    而清越將手背了過去,完全不搭理這法師所在搭建法陣的努力,他一直都望著天際,等待著那萬千的冤魂,在匯聚到了一處的時刻,那個時刻,便是能將所有一網打盡。


    ……


    夜翎一步步的終於走到了那高塔之處,這附近因為強大的汙濁之氣,讓生靈無法靠近,而滿地的骸骨,彰顯著當初為了守護這座塔的時候,那些前赴後繼的戰士。


    而這戰士之中,有著他的朋友,他的恩師。


    夜翎感覺到了久違的萬箭穿心,他緊緊的貼著這個牆壁,希望在這裏可以撿回來一些熟悉的過往,而古納在那場戰役作為為後的防線,也用死亡的代價守護住了尊嚴。


    然而……現在的情形,人固然是活著的,但是與死了有什麽分別?


    是啊,與死了有什麽分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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