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馬倒才看到凰陌,看著她歡跳著跑到了君鯉身邊坐下,驚訝的問道“這難道是君先生的孩子?”


    君鯉還未回答,穀主已經樂嗬嗬的說道“這倒不是,凰陌是君先生十年前救回來的孤兒,他們是師徒關係。”


    “哦這樣啊!”雪馬細細看這位君先生,也不過是二十一二的樣子,而這孩子確實都已經十歲的模樣,先生怎麽會有這麽大的孩子,他倒是自嘲了起來“雪馬眼拙,還望先生海涵。”


    “將軍並無過錯,這孩子從小失去父母,夜某看她天資聰穎,頗有緣分,於是便收她為徒,一路相伴罷了。”君鯉一言帶過,凰陌好奇的眨著大眼睛看著麵前一臉威武的將軍,也不膽怯,露出一個甜甜的微笑,落落大方的儀態使雪馬頗為讚許,不愧是君先生的弟子,竟然如此機慧靈動。


    話語間,已經有人不斷來報“南方風和子長老和北穀虛無子長老正在穀外等候,說是有急事要找您商量。”


    “燕虛宮宮主求見。”


    “即墨一族族長求見!”


    ……


    “哦,他們怎麽會來?”穀主臉色微怔站起身說道“既然如此一定是有非常緊急的事情,快請他們進來!”


    君鯉端起茶杯,靜靜的品茶,溫湮的濕氣下他的眉眼變得朦朧而神秘,他說道“既然如此,千潯還是回避一下吧。”


    “不,先生,您不必回避。”雪馬見他要走,急忙起身。


    穀主笑道“先生不必如此,我們五老對先生是萬分的信任,還請您看在老朽的薄麵上留下。”


    君鯉的眉眼動了動,沉吟了幾秒道“既然如此,那夜某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雪馬這才放心。不多時便有幾人風塵仆仆而來,君鯉起身,還未作揖,一個身著青色稠衣的人便急不可耐的幾步上前對著穀主做了一輯,似乎是走得很急所以連喘息都顧不及焦急道“大長老,大事不好了!”


    鏡深穀穀主連忙扶住此人,那人四下看了看對著他附耳過去,低聲說了些什麽,穀主的臉色也隨之一變,大驚失色道“什麽,快,他人現在何處?!”


    “就在前麵的大堂之內,我們已經盡力了,但是情況還是堪憂啊!”那人用袖子擦了擦滿頭的汗,滿焦急,剩下的兩個人才被人扶著跟了進來,約莫是上了年紀的緣故,兩個人都撚著胡須上氣不接下氣的走到穀主麵前,穀主扶著他們坐在椅子上,麵色肅穆道“事情我都知道了,你們現在這裏歇著,我先去前殿。”說罷朝著君鯉說道“先生,人命關天現在詳細事情不能細說,故人現在性命垂危,這次恐怕還需要先生妙手回春,老朽定當


    感激涕零!”


    君鯉正色道“承蒙穀主抬愛,某自當竭盡所能!”


    “先生請隨我來!”有了君鯉的話,穀主緊張的神色才緩和了幾分,一行人急忙回到了前殿,凰陌連跑帶顛的跟著君鯉,從人群的夾縫裏看到大殿已經安置上了一個床榻,床榻上安置著一個人,遠遠的可以聽見他此起彼伏的痛苦的呻吟聲,就像是被什麽壓住了胸口喘不上氣息,走得越近就能嗅到空氣裏飄來的一股讓人聞到都會牙齦發酸的氣味,濃鬱的甜味裏麵參雜著一縷血腥的腐敗氣息。


    “這個味道”君鯉的眼眸猛的一縮,急促的腳步突然停了下來,張開雙臂製止住了人群,徒然厲聲喝道“捂住口鼻,大家都別靠近!裏麵的人都快撤出來!”


    裏麵的侍女連忙逃了出去,君鯉袖子一揮,一道藍色透明的屏障迅速無息的擴散開,很快將整個前殿都困在了裏麵。


    “先生,這是”穀主緊張的問道,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君鯉這般嚴肅的神色,似乎麵臨著非常棘手的問題,使這位先生都開始專注認真的使用渾身解數。


    君鯉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站在那裏,薄唇抿成了一條細線,凰陌甚至都能感覺到他原本筆直挺拔的身姿變得僵硬。大家都愣在原地看著君鯉,


    半晌,他俯身將凰陌抱了起來,像是做出了什麽重大決定般絕然轉過了身,凰陌伏瞳孔在他消瘦的肩頭,看著師父的側臉,他的墨色的瞳孔不同以往的深潭無波無瀾,此刻仿若溫潤的泉,臉上籠罩著一層淡淡的悲憫。


    “穀主,千潯無能,憑千潯的能力隻能讓他盡量少受點痛楚,這次恐怕要讓您失望了。還望節哀。”


    聽到此話,人群有不少倒抽一口冷氣的聲音,最初的那個人幾步上前還想說什麽,但是穀主卻手一揮製止了他,深深歎了一口氣“既然先生都這麽說了,看來也是他命中注定過不去此劫。你莫再說什麽了,快去通知燕虛宮準備後事吧。”


    那人這才訕訕的退了回去,袖子一甩,歎息著將隨身前來的侍衛召了過去。


    剩下的人麵麵相覷,有的人都掩麵痛哭,穀主也一口氣噎在胸口,讓這位年逾古稀的老人也難掩悲傷,背過身雪馬將他扶住不住的撫背安慰,一時間淒淒皚皚之聲充斥前殿。


    “穀主,時間已經不多了,還請聽千潯一言。”凰陌感覺到他禁錮在自己腰身的手收縮的更緊“請告知千潯實情。”


    “這”即墨玉脫口而出“這可是絕密之事,怎麽容你一個外人”


    “你不得無禮!”穀主突然厲聲喝道“這位先生可是可是我鏡深穀的恩人!”


    “千潯無意打


    探,隻不過為了證實一件事情而已。”君鯉慢慢的說道,但是字字如璣直逼即墨玉“我相信即墨族長也很想知道,這位燕虛宮宮主究竟是得了什麽病?還是您已經有了頭緒呢?”


    即墨玉好歹也在江湖之上赫赫有名,如今卻被一個無名之輩被堵的一個字都說不出,急的麵紅耳赤,但是忌於穀主的威懾還是不甘心的咬住了嘴唇,橫眉冷豎的瞪著君鯉。


    穀主歎息道“這件事情本想之後再給先生說的,但是現在也不得不告訴你了。”他緊緊的皺著眉,背著手原地踱了幾步,諱莫如深道“今日晌午時分,也就是方才前一刻,五老會被襲擊了。而襲擊他們的,似乎是銷聲匿跡了將近一百年的不知天。”


    “不知天……”他的心猛地一顫。


    “五老會是天下會首,如今卻遭受了如此慘重的損失!前去參加大會的五位宮主居然一死四傷,如今連燕虛宮宮主也唉!”穀主痛心疾首的搖了搖頭,都沒有注意到君鯉語氣裏的異樣“不知天重現六界!天下又要不安寧了!”


    話音未落,突然從屏障發出猛烈的震動,就像是一滴水滴入了沸騰的油鍋中,整個屏障猛烈的顫抖了起來,在裏麵躺著的人發出撕心裂肺的痛號,整個人以詭異的姿勢戰栗了起來。


    他的腹部似乎有什麽在往出掙紮,然後短暫的一瞬間,那個人再次發出最後的呼號,一股黑色的黑影從他的腹部破腔而出,血肉淅淅瀝瀝的落了一地,無數的黑影物密密麻麻的朝著四周撲麵而來,恍若鋪天蓋地的烏鴉,幸好有君鯉事先布好的屏障將這不明物全部困在了裏麵,才沒有讓人措不及防。


    “呃”大家心有餘悸的退後了幾步,看著君鯉的目光也多了幾分敬畏。穀主倒抽了一口氣,難以置信的說道“這這難道就是曆史中記載的一百年前那場神域之災裏,幾乎毀滅了神域的那魘魔嗎?”


    君鯉將手按在屏障上,看似平靜的麵容下無數情緒瘋狂的翻轉,他都能感覺到自己的冰冷的血液在胸腔沸騰,一股難以名狀的感覺緩慢的從他的心蔓延到他的四肢,他感覺自己沉睡了很久的力量正在覺醒,讓他難以平複自己此刻急促的呼吸。


    一百年了,他等了不知天足足一百年。


    終於,可以親手將它終結。


    鏡深穀是一個與世隔絕的地方,據現在鏡深族的記載,原本這裏處於整個地區的連綿起伏的山峰之下,長年累月無光無水,陰冷荒蕪,寸草不生。但是偶然有一族人路經過此地,居然在此地搭建了木屋常居住了下來。麵對難以想象的艱難困苦此族人並沒有放棄,而是劈開此山右側,


    引泉進入,有得以讓其照射陽光,播撒樹種和糧食,由於身處隱蔽和即為險峻,這裏很快就成為了一塊肥沃的世外桃源。至現在一百年內無人進入。


    但是他們知道,這個地方,是他們的女族長,為了迎接一個人而建造的。他們的女族長一直在等待那個人的到來,但是可惜紅顏薄命,過了十年,女族長就逝去了。但是等待那個人的使命,就落在了剩餘的族人的肩頭,女族長臨走之前說,無論幾百年,還是幾千年,都要一直一直,在這裏等那個人到來。


    但是不會有人活幾百年都不會死,在等待了將近五百年後,那約定之人竟然出現了。


    他就是君鯉。


    女族長玉鏡耗盡一生,用盡心血為他建造了這個地方,獨自一個守護著他們之間的誓言。


    “我玉鏡發誓,我將會為你建造一個可以安靜生活的地方,無論你什麽時候來,這就是你永遠的港灣。”君鯉至今她在自己麵前微笑著,明明含著眼淚卻堅決而又鄭重的發誓“師兄,無論過了多少年,我都會和我的族人等著你。若你累了,就請拿著這個信物,它會為你指引方向。”


    (本章完)


    (教育123文學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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