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時所遭受了多麽大的打擊他已經不願意去想起,他隻記得鳶璣將她帶出來宮殿,將他安置在不遠處的梅林的小屋內。她每日都會來看他,又曆經了一番生死邊緣的他終於頓悟,要從這無邊的地獄逃出來,他唯有比他們更狠心,如果她對他的需要可以被利用,那麽就要絕不留情的利用。


    “蕭逸,你看這近日這天氣甚是爽朗,這麽些天你在這裏足不出戶著實委屈,我帶你出去看桃花可好?”


    “我忘卻了,你還是個半殘之身,這樣,我就屈尊親自抱你出去罷。”


    彼時的他被這話氣的胸膛翻滾,一口血氣差點噴湧而出,隻得一把緊緊的攥著她的袖口,她倒是並不以為然的輕笑道:“怎麽,我親自抱你,就如此喜不自勝?”


    “噗——”一口氣再也沒能提住,他捂著胸口一口血噴在她的衣裙之上,素色淺衣乍然若朵朵傲梅。


    “為什麽……不殺了我……”他強撐著半癱的身體看著她淡然的眉眼,斷斷續續的說道:“與其讓我繼續受此奇恥大辱——還不如就此了斷!”


    她歪了歪頭想想道:“殺了你,我豈不是就沒了樂趣?”


    “你——!”他被這似是玩笑般的話語激的渾身一顫,餘下的話均被鬱結在胸口的血氣阻住,他劇烈的咳嗽起來,嘔出許多的鮮血。


    她要扶他,被他一把扔過去的杯子砸中了額頭,血漫過她的眉峰,蕭逸抬起顫抖的手指著門口,用盡最後的力氣一字一句的說道:“你給我滾,我不想看到你!”


    她的臉上沾滿血汙,竟然也平添了一份難以形容的媚色,半晌默默起身,竟然也是不發一言的走了。


    他終是體力不支,眼前一黑癱倒在了床上,


    暈倒之前,他想到她所說的話,為了她這稍許的樂趣,他現在活的生不如死。


    也許這一開始就是個錯誤,在那灼灼梅花之上看到她的那一刻,便就成了劫數。


    直到他發現了雲波國的秘密。


    而後傳來了大邑內戰爆發,向雲波求助的事情,雲波坐視不管,但陳國和金蕪都虎視眈眈,他自是知道這樣下去會是什麽結果,他還羽翼未豐,絕不能讓遠在大邑的母親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他走投無路時,朝著他最恨的鳶璣下跪。


    最後的事情史書上沒有記載,但最終結果大邑保住了城池,這樣就夠了。他最終成功的報複了鳶璣,這樣也就夠了。


    “陛下此次來到我這,是有什麽事情嗎?”她親自沏茶端了過來,低眉給他,他拿起杯子,看到她額頭上淡淡的那道疤痕,手指頓了頓,這麽多年已經過去,他以為自己已經不會在意了


    ,但是卻還是看到那疤痕的時候,心底漫過一片煩悶。


    “沒有事情就不能來你這裏了嗎?好歹你也是我的皇後。”


    他起身,朝她走了過去,停在她麵前,這個距離有點近,讓旁人看起來就像是一對夫妻恩愛溫存的景象,她似是不安的朝後退了半步,一向水波無平的眼中帶著一絲惶恐。


    她居然在害怕他,這讓他更是惱怒。


    “為什麽躲開?你是在怪我,這些年待你不好?”


    她抬頭看了他一眼,對上他的眼睛時飛快的閃開:“怎麽會,這麽多年,陛下待我很好。”


    他蹙起眉,看著她的手指緊緊捏著自己的衣袖。她一緊張就會習慣性的捏著什麽,這一點倒是一點都沒變。


    但他深知,她這些年過的並不好。


    他為了拉攏支持者,寵幸了那麽多的妃子,背後要麽是勢力雄偉,一呼百應的官紳,要麽是富可敵國,手掌鹽鐵的大亨,唯有她一人,出自被一朝盡數瓜分覆滅的罘國,更何況他還給了她皇後之位,她的背後早已空無一人,卻享盡了他人費盡心思求而不得的恩寵福澤。


    深宮大院其中的刀光劍影不比他在朝堂之上躲過的爾虞我詐少,婦人的嫉火和恨意更甚如影隨形,他都知道,但他偏要把孑然一身的她像是嗬護在手心裏的珍寶一樣,捧上最高最危險的地方,看著搖搖欲墜的她有朝一日自高台跌落,摔得粉碎。


    “我這樣的人,有什麽值得你念念不忘的呢?”她歎息著說出這樣的話。


    白梅的冷香一點點滲入肌膚,她側過臉,溫暖的吐息掃過他的臉頰。依舊是滿是嘲弄的眼神讓他在這一刻卻忍不住感覺到憤怒。


    “我才不是對你念念不忘!”他一把捏住她的下顎,強迫她直視他的眼睛:“我是要將你摧毀,把你所讓我嚐過的恥辱加倍還給你!你給我聽好了,在這宮裏,我可以給你皇後的尊位,但是任何一個人,就算是一個丫鬟,都可以將你從這至尊的位置拉下來,你現在已經無從所依,你隻能來求我。”


    “求你?我不太會求人。”她艱難的擠出一絲微笑:“不過陛下您倒是有經驗,不妨可以傳授給奴家……”


    看到他眼神瞬間挾著刀般的鋒芒,手指用力扣住她的咽喉,強迫她將自己的話給吞咽了下去,那件事情是他永遠的傷疤,她卻還想將它赤裸的揭開,他一看到她就會想起那件事情,拚命隱藏的記憶就會浮現回來。


    “你找死。”他看著她的臉一點點慘白,猛然收回了手。她像一片枯葉一樣啪的落在床上,猛然的咳嗽了幾聲,又嘶啞著嗓子笑了起來:“陛下何須動怒,活不活不是臣妾說


    了算,也不是陛下您說了算。”


    蕭逸眼中一沉,俯下身:“雖然我不能主宰你的生死,但是我可以讓你和我一樣生不如死。”


    毫不留情扯開她衣服的時候,她眼中終於閃現出驚恐的模樣,拚命掙紮著,他的吻來的凶狠霸道,攻城略地,橫衝直撞,她在他的身下蜷縮著哭泣,但是她的淚水也未能換來半分溫柔。


    半夜夢境中,似乎聽到了她抽泣的聲音,她低低的說著:“你還想從我這裏奪走什麽呢?”


    他想,他從未在她那裏得到什麽,又何來奪取二字呢?


    (本章完)(半緣修道半緣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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