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琬言冷笑:“一個沒有經過訓練的人都能當模特,你叫專業?”


    模特氣衝衝的走過來,對攝像師翻白眼:“我拍行不?非得找這麽個來侮辱我。”她一語未了,臉就被人扳過去,謝音冷冷的注視她:“注意你的言辭,否則我殺了你。”


    模特心裏有點發毛,不敢直視謝音的眼睛。攝影師嚷嚷起來:“行行行,你快去拍。”


    他看向程琬言:“我這不看你身型跟模特差不多嘛。”


    程琬言一挑眉:“現在可以看文案了?”“可以可以。”攝影師翻開來看。


    一會,他問:“誰寫的?”程琬言回頭示意謝音過來。攝影師上下一打量她:“我就說我們設計部美女多嘛。”


    模特在攝影棚那邊叫:“你拍不拍?快點啊,很忙的——”


    攝影師暗罵了聲,遞了攝影師暗罵了聲,遞了名片過去。“這是我的名片,你要是有意向做模特就聯係我。”


    程琬言拿過來看了眼,放進口袋裏,公事公辦的說:“廣告部不缺人才,你最好注意。”


    她腳步一轉,朝門口走去。謝音跟在她後麵,沉默的走了一路,程琬言忽然開口:“剛才你太衝動了。”


    謝音抬頭看她,隻能看見順直的長發。


    她囁嚅:“我、我也不知道哪來的力量。”程琬言不置可否:“我看你心知肚明。”


    謝音複雜的探究她,她已經明白知曉了?那為什麽不直截了當的說出來。


    即使拒絕了……不,沒有拒絕,程琬言隻需要她一個人就夠了,親人朋友什麽的,都拋棄吧。


    她腳步變得輕快起來,和程琬言肩並肩的走著。


    啊~程琬言隻需要她一個人呢。


    謝音嘴角扯起一絲笑,眼簾微闔,鬼氣森森。


    幾天後,海報被傳到了設計部。花秀英拿著海報湊到謝音眼前,“這是你設計的?”


    謝音平淡的看向她,花秀英笑嘻嘻的:“設計的不錯,你能力這麽強再加上和程總關係那麽好,很快就能晉級了吧。”


    “我沒興趣。”謝音淡淡說完,扭頭走了。


    今晚依舊加班,謝音從成山的文件中抬頭,這裏空氣沉悶,她有點難以呼吸。於是起身輕輕推開了辦公室的門,程琬言趴在桌上休息。


    她放鬆的樣子被她瞧見了,她心裏感到了滿足,又輕輕關上門。


    走出設計部,她靠在走廊的欄杆上吹風。


    她眼裏的夜景,是空洞黑暗的街市,沒有生機,毫無前景。


    看久了,她忽然想抽煙,心裏莫名騰起煩躁的感覺。


    從樓梯下麵走上來一個人,謝音懶懶的回頭看,是那個攝影師。攝影師來到謝音身邊,客氣的問:“程總監呢?”


    謝音陰沉沉的看他,她知道攝影師一定是想追求程琬言。


    “在裏麵。”“那我進去找她。”他朝前走了幾步,謝音陰側側的說:“再走一步你的命就沒了。”


    攝影師驚訝的回頭,謝音慢慢走過來,語氣曖昧:“你想追求她?”


    “額……隻是請她吃頓飯。”


    “她是我的,你想死嗎?”謝音出其不意的拽住攝像師的衣領,沒等他反應過來,一下將他大半個身子探出欄杆外。


    “哈哈哈怎麽樣,想嚐嚐死的感覺嗎?”


    攝影師驚恐的大叫,“你放開我,你知不知道你在犯罪。”


    “犯罪?”她歪頭一笑,“知道啊~可是,我真的想殺了你呢。我放手了哦~”


    她故意這麽說,手指鬆了點力氣。攝影師拚命的用腳勾住欄杆,望著十幾層高的半空,他心髒幾乎停止。


    “你怎麽這麽重啊,我可沒力氣支撐你。”謝音又鬆了點力氣。


    攝影師冷汗直冒:“有、有話好說,我不追求她,不請她吃飯了!”


    謝音思忖的想了想,一笑:“這樣啊,那我饒了你吧。”她將攝影師拉上來一點,攝影師連忙扒著欄杆下來了。


    一踏上地,他就癱坐在地上喘氣。


    有一個同事聽見動靜跑出來看,疑惑的看著兩人。謝音若無其事的靠在一邊,懶懶道:“看什麽看,要我挖了你的眼珠嗎?”


    同事受到驚嚇,猶猶豫豫的進去了。攝影師吞咽了口唾沫,驚恐的看了她一眼,忙不擇路的跑了。


    謝音在沉思,這是第二個男人了,之前那個男人還沒找他算賬呢。都是程琬言太吸引人了。


    她目光邪惡危險起來,在黑暗中,如貓的瞳孔,是愛的病態。


    謝音步伐優雅的來到程琬言的身邊,凝視著那張臉,指尖從額頭流連到下巴。


    她瘋魔了。


    她俯身輕輕接近那朵罌栗花。


    嚐到了,她的唇邊有冷香,彌漫在嘴裏,整個人都醉醺醺了。


    謝音幾乎站立不穩,指尖輕微的顫抖著。


    趁著她沒醒,趕緊離開吧。


    心裏有聲音提醒她,可是她仍然站著沒動,直到——程琬言醒了。


    或者是由於謝音熾熱的目光而醒。


    程琬言沉聲道:“你有事?”“沒有,我就是來看看。”她直言不諱。程琬言奇怪的瞥她一眼,她低頭看看表:“九點了,回去吧。”


    謝音從容的出去,她舔舔唇,露出飽食之後的笑靨。


    隨意收拾著下班,謝音跟在程琬言後麵走,程琬言進入了停車場。她覺得奇怪,程琬言不再坐地鐵了嗎?


    一路跟著,高跟鞋發出細微的聲音。程琬言忽然回過頭,謝音無法躲藏,赤/裸裸的呈現在她眼前。


    她以為程琬言會厲聲批評她,但她隻是問:“你跟蹤我?”謝音點頭,向她走來。


    程琬言打開車門:“要一起走?”謝音沒有推辭。兩個人坐上車,車子緩緩啟動,謝音問:“你不坐地鐵了?”


    程琬言應了一聲,麵無表情。謝音以為她是因為自己跟蹤她生氣了,忐忑的望著車窗。


    幾次她都想和程琬言說話,但話到嘴邊卻失去了勇氣。


    好容易等到一個紅燈,謝音鼓足勇氣直白的看向程琬言:“是我在地鐵上給你帶來麻煩了?”


    程琬言目光平視前方,老神在在的:“沒有。”她又簡短的說了一句:“以前買的車,技術有些生疏了,才拿來開。”


    謝音安心下來,跟她說明自己的住址。


    車子行了一段路,在一座別墅前停下來。謝音對她一笑:“多謝程總了。”她打開車門走出去,一眼就看見站在門口的謝媽。


    她滿臉陰沉的走過去,與謝媽擦肩而過。她危險的警告她:“你別動她。”


    謝音開門進去了,謝媽也跟在後麵進去。一進門,謝音便聞到香味,定睛一看,桌子上的香爐裏插著幾根香。


    “今天是你爸的忌日。”謝媽低聲說。謝音“哦”了聲,坐在沙發上看著謝媽擺飯。看久了,她煙癮上來了。


    於是她點了根煙,吞雲吐霧,煙是苦澀的,吸入喉嚨裏,有種感情壓抑在喉嚨間。


    看著牆上的黑白照,她心裏升起一絲快感,是泄憤後的得意。


    阻止她和程琬言相愛的人都去死吧。


    她放鬆的躺倒在沙發,腦中是迷幻的錯覺。好像是程琬言……謝音甜甜的笑起來。


    她想起了那個蜻蜓點水的吻,有些難耐的扯著自己的領口,她微睜開眼,意亂情迷。好像有雙手在撫摸她的身體,從腰部延伸上去,指尖所觸的地方都像火在燃燒。


    謝音撐著一絲理智,狂奔到浴室,二話沒說就打開水龍頭衝涼。


    冷冷的水使她清醒了點,卻不能澆熄身上的火。


    謝音靠在牆壁上,水珠從她幾縷額前發滴落下來,她的睫毛偶爾抖動一下。


    她沉默著,麵容平淡秀麗,然而眼神卻是詭異妖豔,半明半昧的燈照下來,她就像圖畫中吃人的妖怪一樣。


    但她比妖怪更病態。謝音閉上眼,水順著她的臉流下來。


    “程琬言……程琬言……我想……”


    低聲細語,她微微的笑。


    末了,她睜眼彎唇一笑:“我要吃了你。”


    然而過了幾天,謝音就聽見一個震撼的消息:程琬言要被調到廣告部。


    她怒氣衝衝的去找主管部門,沒到門前就被一個短發女人攔住,是那次送表格的女人。


    短發道:“你找誰?”謝音斜眼看她。


    短發吃不消這種壓力,又低聲問了一遍:“請問你找誰?”


    她反問:“程琬言在裏麵?”短發左顧右盼,想躲避她的話題。謝音直徑走進去,短發象征性的攔了一下。


    謝音快步走進去,環顧四周,透明的玻璃隔開工作室和走廊,有幾個人正在那邊談著。


    仔細一看,程琬言依靠著牆壁背對她,謝音見到她身邊的人都是男的,怒火衝上頭頂,幾步過去,扯住男人的衣領就開打。


    幾拳下來,程琬言抓住她的手腕,控製住她的身子,低聲喝道:“住手!”


    謝音回頭一雙紅眼瞪她,那邊的男同事反應過來,舉手打過去。程琬言平淡無瀾的眼眸第一次迸發出冷冷的精光。


    怒叱道:“誰敢打?”她睜目掃視,如虎狼四視。


    幾位男同事皆糜,麵麵相覷。


    程琬言麵無表情道:“我去教訓她。”她一手拽著謝音的手腕,將她拉近洗手間。


    門被反鎖,洗手間內飄散著不知何蹤的香味。


    程琬言低頭凝視她。巨大的壓力頃刻間襲來。


    然而謝音卻歡欣鼓舞著,每個毛孔都興奮起來。


    終於,也舍得看我一眼了嗎?


    她歡喜的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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