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徽一手持劍,轉身輕躲之時熾爍立即砍下,白練頓時起火,延綿而去,天徽便順著著火的白練追至屋外,剛一出石屋卻當頭被水淋下,一身濕透。


    “哈哈哈哈!”一陣嘲笑之聲笑的放肆而毫不可客氣。


    天徽抹去臉上的水跡視線才清楚了些。


    青然一臉不忍責備的看著眼前的妻子,輕道:“嬌嬌,這位薑大哥是好人,你莫要在戲弄與他了。”


    那叫做嬌嬌的女子不過二十出頭的樣兒,衣著一身白紗綴水色的衣裙,明眉皓齒,表情嬌蠻。


    “在你這個呆子眼中天下那來什麽壞人。”


    青然剛想辯解什麽,但事實就是如此便也不好意再說什麽。隻能代妻子對天徽表達歉意:“薑大哥,對不起。”然後將掙紮不休妻子拉到天徽麵:“這是內子白嬌嬌,雖然任性了些,但是絕無惡意,請不要見怪。”


    天徽還沒說什麽呢,白嬌嬌先不樂意了,拉著青然一下離天徽八丈遠。


    “他是神,我們是妖,自古神妖不兩立,他是來收我們的,你沒有感覺他身上的仙氣嗎?”


    “我感覺到了。”青然搖了搖,飄然一笑,單純而沒有心機:“但我更感覺薑大哥沒有惡意,他不會傷害我們。”


    “知人知麵不知心,防人之心不可無,你永遠學不會。”白嬌嬌歎道。


    回應她的又是青然白癡一般的微笑。


    白嬌嬌瞬間感覺自己被這微笑騙了,當初怎麽會陷進這個微笑中拔不出來呢?


    “那家夥燒了我的白練,你今天要幫我重新織一條出來。”


    知道這是妻子的妥協,青然很滿足的道:“好!”


    小兩口似乎達成了共識,才這走到天徽的麵前。


    白嬌嬌還是一臉防備的將於青然藏在身後,不確定的問道:“薑大哥是吧?”


    天徽親和的點了點頭。


    “你不是來收我們的吧?”


    天徽遙了遙頭,又道:“我雖然是仙,但是我的師弟中也有妖,我知道妖有好有壞,不能相提並論。”


    白嬌嬌這才放下了一點戒備之心,對天徽的回答十分滿意:“想不到你這人倒是通情達理。那我再問你,好妖你當如何?壞妖你又當如何?”


    天徽思考了一下,娓娓而談:“好妖當為好人、好友、摯友。壞妖當為惡人,犯人、甚者誅之。”


    “以妖比人這倒是少見,但和我們家那個傻子拿魚比人有異曲同工之妙。”白嬌嬌對天徽的回答很是滿意,笑的脆脆又看了青然一眼,道:“這次你倒是沒看走眼。”


    青然乖巧道:“是娘子你教的好。”


    這句話在白嬌嬌耳中很是受用。


    “即然薑大哥是你的好友,我們進屋談吧!”白嬌嬌收好燒了一半的白練,天徽將自己的佩劍收回,運轉著法力,頓時全身冒著白色的水蒸氣,一身濕衣瞬間烘幹。


    “嬌嬌這麽凶,其實是怕我被別人欺負。”青然又為白嬌嬌解釋。


    “看的出來。”天徽又問道:“你常常被人欺負嗎?”


    然後青然不好意思的笑了。


    白嬌嬌是一個個性嬌俏卻有些凶悍的小女人,當然妖沒有姓,她也不姓白,白嬌嬌→白嬌→白蛟,這便是白嬌嬌的原形,妖起取字的時候真的很直白的。


    青然是一個有些天然呆卻又不黯俗事的鮫人,青是他本身的顏色,聽說鮫人原本是無性別的,隻要碰到了自己喜歡的人,性意識才能覺醒而化出性別。


    青然碰到了白嬌嬌,然後青然變成白嬌嬌的相公,但白嬌嬌是一家之主,青然雖然什麽話都聽她的,但是他也給嬌嬌惹了不少麻煩。


    給青石杯裏重新添上熱水後,白嬌嬌才端著盤水果出來放在桌子上:“薑大哥可不要嫌棄這果子,青然他隻吃果子,我也隻好陪他一起,所以家裏隻有果子。”


    天徽點了點頭表示理解,而嬌嬌剛才出門是去采果子了吧。


    白嬌嬌隨手挑了一個顏色很漂亮的扔了一個給青然。


    青然捏著果子吃著很甜蜜,很開心。


    “這個世界上隻要有嬌嬌和果子便是最美好的事了。”


    白嬌嬌額間皺起了一個十字,怒道:“不要將我和水果相提並論。”


    看著這兩個人相處的模式,天徽不由得笑了。


    白嬌嬌倒是有一點不好意思了,家醜不可外揚,家醜不可外揚啊!


    “對了,你和薑大哥是怎麽認識的?”白嬌嬌連忙轉移話題。


    然後青然就繪聲繪色的說著上午與天徽相識的經過。


    聽的白嬌嬌表情奇奇怪怪,時喜時憂。


    “這麽說來你以後就不會阻止別人去打漁了?”白嬌嬌好奇的問道。


    青然點了點頭。


    “那我也不用在此地散布什麽妖怪吃人的謠言了?”


    青然點頭1。天徽感覺自己的任務有些眉目了。


    “也不用晚上裝神弄鬼的嚇人啦?”


    青然點頭2。天徽感覺自己的任務完成了。


    原來這裏發生所謂的妖怪吃人的事都是這兩隻散播出來的。


    原因是青然不忍心看見到魚類被漁民大肆捕捉,所以散播妖怪吃人的傳言,晚上故意嚇唬人,是想讓漁民都搬走……


    “不準漁民們捕魚的觀點,嬌嬌你也同意嗎?”天徽好奇的問道,嬌嬌實在不想是青然那麽天真,怎麽會同意青然的看法呢。


    “我本來是不同意的,但是又說不過他那套‘魚是人,人是魚’歪理,所以就……”嬌嬌喃語道:“其實嚇唬人挺很好玩的,但是我們保證沒有傷到任何一個人。”


    聽完兩人各自的說詞之後,天徽真的覺的,這年頭也應該給妖們開展義務教育……


    將事情的嚴重性與後果跟嬌嬌和青然分析了一遍以後,幸好這兩隻魚妖的本性善良,所以認錯的態度十分誠懇,表示以後再也不犯,天徽這才放心。


    交待他們要和漁民好好相處,又讓他們好好的看他留下的那本《天道萬物》,又囑咐他們若是出了事可以去仙宗尋他……


    一陣絮絮叨叨之後,青然竟然避開嬌嬌,臉上如火燒一般小聲的對天徽道:“薑大哥,我想和嬌嬌生一個孩子……”


    你想和嬌嬌生孩子關我什麽事?


    天徽的表情囧了。


    鮫人和白蛟,是先產魚卵呢?還是先生個蛋呢?


    這是一個嚴肅的問題。


    青然還是魚尾,嬌嬌是蛇尾嗎?


    這是一個技術問題。


    天徽不自然的輕咳了一下,小聲道:“《天道萬物》第一百一十五頁鮫人篇與一百七十一頁蛟篇……或許對你們有幫助。”


    *


    *


    天沉終於知道什麽叫做幫忙吃了。


    街邊的小吃少說也二三十種,一種吃一份根本在沒完全吃過之前就吃飽了。


    所以,天若買了一串糖葫蘆,然後中間一折,天沉那半竹簽上有四個糖葫蘆,天若那半根竹簽上有三個葫蘆。


    一串烤年糕,分成兩半。


    一碗蓮子湯,一人喝一半。


    兩個棉花糖,一人一個。


    竹筒飯,中間劈開一人一截。


    然後天沉目光被紅紅綠的酸辣野菜湯給吸引了,天若大讚天沉豪氣敢吃辣的,其實天沉壓根本根不知道什麽是辣。


    喝了一口後,天沉被辣的鼻涕眼淚都下來的,天若連忙又買了一個椰子,一手指頭下去將椰子擢了一個洞給天沉喝……


    “天沉,好些了麽?”


    天沉點了點頭:“好點了,嘴裏的辣味好像沒有了。”


    “那就換下一攤。”


    天沉淩亂了。


    在餅攤上看攤主甩大餅,在刀削麵的攤上看攤主唰唰唰的削麵,最後買了兩串烤海菜,天沉抱著圓滾滾的肚子,吃不動了也走不動了。


    而天若卻對燒烤攤上的秋刀魚下手了。


    “老板要一隻,不,要兩隻。”


    “四姐,師尊不讓天沉吃肉。”天沉忍不住提醒到,而且她實在吃的飽的有點撐了。


    聽天沉這麽說,天若隻能又改口道:“還是要一隻吧!”


    “好嘞。”


    老板迅速殺魚刮鱗,抺上香料上架烤,不一會兒就發出滋滋的響聲,伴隨著誘人的魚香。


    真是讓人受不了呀!


    天若都流口水了。


    “四姐,給你手絹。”天沉奉獻出自己的白絹。


    “謝謝。”天若接過手絹若無其事的擦擦嘴角,烤魚的過程中那條手絹不停的被天若使用著……


    好吧!四姐,那條手絹你不用還給我了。


    好不容易魚烤好了,裝在盤子裏,放在天若麵前的桌子上,天若迫不急待要開動時,右手手腕卻被人按住了……


    輕笑的男聲,道:“你連它都不放過嗎?”


    準備大罵來人的天若怔了怔,這聲音熟悉得要命,順著手看上去,是天徽沉俊的笑臉。


    天若喃喃聲:“大哥。”


    “它可是你同類呀,你這要同類相殘麽?”天徽取笑道。


    天沉聽大師兄這麽一說,暗道:好像也是耶,四姐是鮫人與龍混血,鮫人屬於魚類。


    天沉又看了看天若,天若很明顯、很明顯的沒有不高興,竟然還有些羞澀。


    為什麽會這樣?


    天沉在望下看,大哥還抓著四姐的手,忘記放手了。


    不是男女授受不親麽?她不懂了。


    “呐!”天若輕輕道:“放手!”


    “噢!”天徽應了一聲,慢慢的放掉天若的手。


    天若似乎想到了什麽低頭在腰帶夾層裏拿出個紅色的東西,又道天徽道:“伸手。”


    天徽下意識伸出右手。


    “是左手。”


    天徽馬上又換手,然後一個紅繩就套在他手上了,天若三兩下就這紅繩係好,轉身就到天沉麵前。


    “四姐知道前麵有一家書肆,天沉要不要去?”


    天沉點了點,道:“要去,要去!”


    “那我們走吧!”


    天若抱著天沉的離去,完全不理會愣在原地的天徽。


    送紅繩?這是什麽意思呀?


    四姐喜歡大哥,就像書中的小姐喜歡書生一樣。小小的天沉心中就有了這樣一個概念。


    喜歡一個人下麵該怎麽辦呢?是要永遠一起嗎?書中的小姐和書生就永遠在一起了。


    天沉被天若抱在懷裏,頭剛好爬在天若肩上,嘴輕輕放在天若耳邊輕聲道:“師尊說,若是吻了一個人的話便能永遠和那個人一起了。”


    天若驚的腳一個踉蹌,師尊會說這樣的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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