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幾個弟子就即嚴厲又嚴肅,但是對待莫兒他真的嚴肅不起來,不常與三代的弟子親近,而且莫兒唯一個叫他‘師祖’的人,隔輩親大概是這樣的。


    疏莫雖然不明,但是師祖喚他,他豈有不去之理,仰著小臉,疏莫輕道:“師祖有何吩咐?”


    “師祖有事要辦,你的幾個師上都受了傷,你能幫師祖照顧他們嗎?”


    是鄭重其事的托付,對待他如對待一個大人一般。


    疏莫認真的點頭:“疏莫會好好的照顧幾位師上,決不負師祖所托。”


    紫逸滿意的想拍拍疏莫的頭,可是又警覺男孩子不能與女孩兒一般寵愛,便改拍了拍疏莫的肩膀。


    疏莫心喜,師祖是將他當一個真正的男子漢來對待的,這種感覺連舅舅都不曾給過,舅舅隻當他是小孩子。


    “主人!”血魄慢慢的喚出聲。


    “你也回來吧!”


    紫逸一指輕點,血魄便消失不見,然後重新給發緣布上法力,發緣微動,他便能確定天沉在位置了。


    隻是天沉竟會去那個地方,那個他曾任職兩千年的地方。


    *


    天庭的路她不熟,一點也不熟。


    但是想著二哥馬上要被行以雷劫,那麽往雷電密集之處應該沒錯了。


    沒有仙身之人是不可以上天庭的,因為他們根本經不起天庭四周的靈壓,三十三重天,越往上走,靈壓越大。就算是曾有仙籍的紫微星君天錚,因現在仍是妖狐之身,再加兩顆風珠護持最多隻能上達九重天。


    天沉不知道這是幾重天,但是看到大門楣上有掛牌上寫‘刑司天’三個字時,便感覺自己並沒有來錯了。


    看著刑司天內電閃雷鳴,看來他們已經對二哥行刑了。


    天沉此時也顧不得什麽禮數了,就這樣禍天在手,一路闖了進去。


    司刑天的大殿一隅的刑柱上,天錚整被捆在上麵,天罡氣的雷劫與閃電一同劈下,想也感覺痛苦不堪……


    刑司大殿中全是上位仙人,麵色或是驚,或是搖頭,或是歎息,或是不悲,或是不喜,或是麵無情表,真真是一付人生百態。


    主位高坐著的正是天帝陛下,莊嚴無比,臉色平靜,卻有一絲絲的不耐。


    “歸墟仙宗天沉,恭參陛下。”天沉彎腰行禮拜禮,眼睛卻一直盯著綁在一旁刑柱上的天錚,雷聲電閃,一下下的落在他的身上,看得她心疼,可是天錚一聲也不吭。


    天帝眼都沒抬的,便都天沉道:“原來是紫逸家的小丫頭,朕見你也是關心兄長,便不與計較擅闖天庭之罪了,你二師兄有今日天罰,也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你,速速離去吧!”


    “天沉今日上天庭來是因為師尊讓我幫二師兄送件東西來。”天沉幾經思考心中以有了主意,以二師兄的道行雖不能曆八十一道雷劫,但是五六十道應該撐住,現在是多少道了?


    “什麽東西?”天帝陛下顯然被天沉的話提起興趣,紫逸手中的寶貝自然是不少,而這小丫頭不像是隨身就能攜帶寶物的樣子,看她能玩個什麽花樣出來吧。


    “陛下應知雷劫難渡,驚險重重,修道之人渡雷動必須有法器在身,不然輕則修行全廢,重則魂飛魄散。”天沉一言一語,目光全都注視在天錚身上。


    “你有何法器,亮出來讓眾仙家見識一番。”


    “我便是法器,法器便是我。”天沉輕輕一笑:“天下之間又有誰能比我更適合做我二師兄的渡動護身法器?”


    她原本便是天下無雙的公主劍,隻是許多人都忘記了。


    天沉飛身上刑台,伸手便抓住一道劈向天錚頭上的閃電……


    呲呲呲……


    閃電被天沉捏在手中閃刺眼的光芒,帶的火花,天沉全身一鎮,身形不穩,眼前就要倒下了……


    誰也想不到這小丫頭竟有徒手接雷電的勇氣,隻怕是不能善終。


    天沉全身微顫,這過電的感覺還真不好,但是手上中火辣辣的痛,手上一個用力,那雷光的光芒在她中散盡了。


    天沉立馬站在天錚身前,道:“二哥,不用怕,我護你。”


    “天沉,你……”天錚甚是驚訝,他這幾年來待天沉並不好,他自己是知道的。


    “二哥永遠是二哥。二哥就算打罵天也是應該的,何況……”天沉咬了咬牙:“何況天沉是真的做錯了,所以師尊才……”


    “傻丫頭,二哥也是隻會要求別人,不會要求自己。”天錚想著繁葉便感覺自己能理解天沉了:“有些事情就算是做錯了也是幸福的,我希望我一直能錯下去。”


    “一直錯下去?”天沉不懂了:“錯了便是錯了,死不悔改,師尊會傷心的。”


    手上鮮血直流,又見一道閃電筆直劈,天沉寶劍出鞘,禍天劍正麵接下雷閃,雷霆萬鈞,竟將禍天壓在天沉的肩膀上,肩膀上又是一道血痕,心中就有一個信念在支持著她,師尊到來之前,她不能讓二哥出事。


    雙手加力將雷電架開,雷電直直的砸在刑司大殿上,眾仙家紛紛避天,刑司大殿中間被雷電擊出一個大坑。


    “就算經曆了雷劫能重回仙班,但是沒有了繁葉,這一切就變成了永無止境的痛苦了,這樣活著還有意義嗎?”


    天沉聞言,手上一滯,肩上和手上好痛,卻忍道:“有。當然有意義,你沒有了繁葉,但是你還有我們,你還有師尊,若讓師尊知道你……他會很傷心很傷心的。”


    “繁葉給我了很多很多,她若是這樣因我而灰飛煙滅,我卻在你們身邊幸福的活著,這就成了我的罪孽,我受不起,你知道嗎?”天錚痛苦的閉上眼睛:“這樣活著好累好累,仿佛掉進了一個永無休止的輪回之中……”


    永無休止的輪回中,一切不斷的重複的痛,不會麻木,隻有一次比次更痛……


    天沉被他說的幾乎要放棄了。


    “不行!”腦中一個激靈:“你想死,先問問咱們師尊同不同意吧!”


    此時天沉已經不強接雷電,而是很巧妙的用禍天將其打開。雷電被打在刑司大殿各處,而現在刑司大殿亦不會是時初時那般平整寬闊了,反而坑坑窪窪的如月宮表麵一般。


    眾仙們都戰戰兢兢四處躲避,生怕被天沉擋開的雷電掃到。


    將他的天宮弄成這般的模樣,天帝這才輕眼細看天沉,離的太遠看的不是很清楚,但是她手是的劍卻能擋下雷劫,看來他真的是小看這丫頭了。


    隻是那揮劍接雷劫的身姿倒是讓他想到了另一個他的至親之人。


    依稀之間,他仿佛又看那人在大殿上侃侃而談的模樣。


    ——上天有好生之得,魔物也屬天地養,從盤古大神開天辟地便存生在,它們或食人肉,或食人魂,或食人間汙穢之氣以之果腹,這就是他們的本性,但本性天生,天意如此豈是它們都違抗得了的?生為天神的我們難道不應為它們的行為負責任嗎?一味的屠殺它們是要掩飾天所犯的錯誤嗎?


    ——臣,願代替這些魔物受天之罰,後另尋一隅之地管束它們,可保人族不其為之所擾。


    就在此地此處,他的兄長為那些魔物持禍天長劍受了九百雷劫,從此山海經中所記載的九千魔物全數消失不見。


    恍恍惚惚,他竟在小丫頭的身上看見了兄長的影子。


    隻是不知這小丫頭是否真有他兄長那般的氣魄。


    這雷劫不知道還有多少下,但是天沉的法力與力氣已經消耗了七八成了,雷聲陣陣在他們四周炸裂,她心還是很害怕的,便不斷的安慰自己:“再堅持一下下,師尊馬上就來了,馬上就來了。”


    “師尊也會來嗎?”天錚心中一喜,沒想到還能見師尊一麵。


    “你都這個樣子了,師尊能不來嗎?”天沉沒好氣的說。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天錚絕美一笑,仿佛用盡了它們九尾狐族有媚術一般。


    天沉就這樣愣愣的看天錚的身體在她眼前風化,然後慢慢的變淡,竟有魂飛魄散之象……


    “這是……剛才的雷劫……你竟然沒有法力抵抗……”天沉大驚之下,卻不知該如何是好,隻是長劍挑斷捆的天錚的仙繩,天錚慢慢的從刑柱上滑坐下來。


    “我求死心切,小妹你就莫在為我費心了。”天錚一派解脫似的了然。


    ‘天沉’、‘小天沉’、‘小師妹’,隻有二哥才會親切的喚她‘小妹’,天沉的眼睛濕了,可是那股子倔脾氣又湧現了出來。


    “我不許你死,不許不許不許。”


    說罷,天沉直接將禍天劍直插在刑台上,再在不管頭頂什麽驚雷閃電了,心中隻有一個念頭便是,二哥不能死,絕不能死。


    天沉雙手平攤在天錚胸前,天錚後身抵著刑柱頓覺天沉的法力從她的雙掌源源不斷的灌入他的身上。


    什麽魂飛魄散,什麽灰飛煙滅,她不準,就是不準。


    天錚本以模糊的身影又慢慢的清楚起來。


    “傻丫頭,真傻、真傻……”天錚口中喃語道:“你為何就不能放我安心離去呢?這樣強行的挽留一個已死之人,你會遭天遣的。”


    “不怕、不怕。”天沉堅定道:“不管什麽天遣我甘心受著就是了。”


    話語剛落,便又有雷劫降下,隨著‘轟隆隆’一聲巨響,之後……


    天錚竟然不受影響,因為天沉的法力保他性命,並又保他抵抗雷劫。


    隻是天沉……


    鮮血一滴滴濺在潔白的刑台之上,開出最耀眼的彼岸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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