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和四姐吵架了,至於是什麽原因,他們當事人不講,其它人不知道的不知道,不願意說的不願意說。


    這種情況維持了幾天後,突然一切都變的不一樣了。


    棉紅散落滿地愁,卻無法阻止木棉樹下佇立的身影,仿佛不覺疲憊一般,目光直盯那所剩無幾的木棉枝頭望著……


    高大的木棉樹下麵垂著一架秋千,天沉跨坐在秋千上,一晃一晃的,看著發呆的人,發呆的人看著一樹殘花……


    “四姐,你在想什麽?”天沉輕脆的問道。


    天若看了天沉一眼,似有千言萬語,從大哥對待天沉和師尊的事情上,她幾乎可以看出他對愛情的看法和態度,甚至連對他們自己感情都不容樂觀,隻是這些怎麽好對天沉開口呢?


    幾番猶豫,隻能輕歎一聲,垂頭不答。


    天沉更不解了,又問道:“你為何要同大哥吵架?”


    天若苦笑一聲,拍了拍天沉的頭:“你太小了,什麽都不懂。”


    “我就是不懂了,可是你可以教我呀,可是你們什麽都不說……”天沉垂頭喪氣道。


    “有一條路……”天若細細喃語道:“很辛苦,也很難走,甚至走到最後也許會看到日出或彩虹,又或者是萬丈懸崖,大家都勸你不要走,你會如何?”


    “這條路非走不可嗎?”天沉問道。


    “對大家來說不是,對我來說是非走不可。”天若堅定道。


    “那就走吧!”天沉直言爽快道:“自己走過的路,才知這一路風景如何,但是結果不管是好是壞都要自己受著,任何人都幫不了你。”


    “若是你碰到這樣的事呢?”天若又問道,其實這樣問也是由師尊對天沉的態度有感而發,大哥說不希望看他們選擇走一條艱辛的路……


    天沉不解的看著她:“怎麽會扯到我身上呢?”


    天若並沒有回答,反而追加條件“如果這條路有師尊陪你一起呢?”


    “呃!”天沉想了一下:“若是有師尊同行,就算原來我不願意走,也會陪師尊一起走下去。”


    聽天沉如此一說,天若暗暗幽思,心想:若這條路也有你陪我的話,即使知道前麵有刀山火海,哪怕是誅仙台我也敢跳,可是,可是……


    “我們這些旁觀者都看的出他是喜歡你的。”天沉輕聲開解:“大哥有自己的心思考量,你要給他時間,讓他慢慢想通。”


    天若幽幽道:“我總有一種感覺,隻怕我們的時間並不多了。”


    “嗯?”天沉疑惑的看著天若,一跨步從秋千上跳了下來:“什麽叫做時間不多了?”


    天若苦笑道:“大師兄的身份便注定了他在仙宗呆不長久,可是我卻一直自欺欺人的希望永遠,隻是這時間抓不住握不緊如手中的沙一般慢慢的消失時,我就開始煩躁了,我不是有意要和他吵架,隻是隻是……”語有哽咽,天若瞬間爬在天沉身上輕泣不斷,淚珠滴落。


    天沉隻能無奈的、乖乖的給天若當了抱枕,還一邊拍著背安慰她。


    原來愛可以以這種方式來傷人。


    “大哥讓你不安了對不對?”天沉慢聲安慰道:“你應該相信他,支持他。若他背後的你都如此了,還怎樣讓他去麵對前麵所發生的別的事呢?”


    “可是、可是我連站在他身後資格都沒有……”天若泣聲含糊,幾滴雨落打濕了天沉的衣服。


    “你們還是……”一直膠著的曖昧,沒有確定戀愛關係麽?


    天沉簡直無語,這兩人明明是郎有情妹有意,卻一直這麽拖著算是怎麽回事呀?


    天若輕聲哭了一會兒,心情略好些,這才離開天沉的肩頭,眼睛哭的紅通通的,聲音嘶啞的問道:“天沉,你說我該怎麽辦呢?”


    天沉想了一下,安慰道:“我也不知道,若是真心喜歡的大哥的話,就隻能一直等下去了,相信大哥能心結解開並處理好一切事物,相信他愛你的,並且踩著五彩祥雲迎娶你。”


    如今隻計,一字所曰‘等’。


    “為什麽我不能與他並肩而行,一起麵對困難?反而要在這裏等?”天若問道。


    “也許這便是他保護你的方式……”天沉幽幽道。


    “我不要這樣的保護。”天若先是厲聲,最後語氣有說不出的疲憊:“這樣的保護讓我好累好累。”


    天沉定聲:“那麽隻能是第二條了。”


    天若有些好奇、有些期待的看著她。


    天沉小心的道:“若你對這份感情感覺到累的話,也許現在抽身還來的及……”


    “我不會放棄的。”天若的聲音幹脆利落。


    “大哥是一個責任心很重,主導心很強的人,什麽事都往自己一個人身上攬,還想事事周全,以後的事也許他早就想好了計劃好了,但是他也怕無常的變數,簡直當這些不定因素是災難。他要的不是與你並肩而行,而且想讓你躲在他的身後當個小女人就可以了,絕對的信任他,一切問題都交給他處理。愛這樣的人會很辛苦,但也很幸福。”天沉慢慢分析:“他要求你絕對的信任他,但是他卻沒考慮到你有與他並肩而行的能力,其實這才是問題所在……”


    天若幽幽一聲輕歎:“其實他的性子我怎麽不知呢?隻是相處了這麽多年,他卻還是不能夠信任我的能力……”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大哥麵對的壓力比我們太重許多許多了。”天沉喃喃道。


    一番話說下來,兩人便是長長的沉默。


    木棉紛落,一地豔紅,一地殘紅。


    若是一直等下去的話,也許她變成這木棉一般……


    “你們倆還在這裏幹什麽?”天錚有些急衝衝的跑來,看著低氣壓的兩人也來不及在考慮什麽了。


    “二哥出什麽事?”天沉輕聲詢問,平時都由神侍傳話,今天怎麽換成了二哥?


    “師尊召我們在重華閣集合。”天錚說完這句後,默默的看了天若一眼,才緩慢的道:“天庭派使者來訪。”


    天若聞言,麵色一白,想問什麽卻隻是動了動唇,終究什麽也沒問。她在害怕,很害怕。


    天沉小心的看了看天若,又轉頭看了看天錚,小聲問道:“天庭的使者是為大哥而來……”


    天錚沉重的點了點頭,又道:“師尊正在交涉,而且大哥他、他……”


    “他怎麽了?他是什麽意思?”天若的聲音冷靜卻在顫抖。


    “四姐,你莫急!”天沉柔道:“我們先趕過去看看吧。”


    *


    *


    天庭的帝俊陛下本來有為三足金烏十個兒子,還有天徽這與凡人所生的私生子。


    天徽也是一直生活在凡間,他沒有回歸天庭的意願,帝俊陛下也沒有認親的意思,本以為此事會一直這麽不清不楚下去,一直到……一直到十大金烏不守輪日之製,十日同天之時被後羿殺掉了九隻……


    十個兒子一下少了九個,最後唯一的一個小兒子卻還是不能間斷駕起日車成為人間唯一的太陽,也許是膝下突然空虛了,也許是帝俊他老人家寂寞了,也許是還念在那麽一半的血緣關係上……總之是各種各樣的原因,帝俊派人接回了在凡間流落的天徽……


    天徽到了天庭之後,具體是何處境,何處待遇不得而知,但是完全可以想象,帝俊雖視他如珠似寶,凡人不光彩的身份,天庭未來君主的身份,讓天徽陷入了極尷尬的局麵。


    有時真的無需什麽流言風語,無數個輕蔑諷刺的目光就能陷人入地獄,使人瘋狂。


    當時還在天庭中任司刑之職的紫逸使是天徽除了帝俊陛下之外唯一傾訴對象。


    以至於到了後來帝俊陛下順勢是讓天徽拜入了紫逸的門下,同意他們一起回歸墟了。


    天帝陛下大概也是考慮到天徽法術低微又勢單力薄,年輕又缺乏經驗與人心,所以拜師學藝似乎是最好的途徑與曆練。


    隻是這滿滿的將進千年之時光,不但讓天徽修成仙身,又聞天徽將仙宗上下管理的井井有條,天帝陛下終於按捺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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