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完長長的九曲回廊,盡頭便是被蓮葉團簇著的蓮華水榭,水榭的花廳和左邊的書房是連在一起的,而右邊是一個小臥室。


    而最引起天沉注意的是水榭的窗戶,窗戶很大很大幾乎占滿了整麵牆,四周都是牆,四周卻也都是窗戶,而且窗戶是敞開著的,而每一個窗戶上都掛著月白色的九層素綾紗窗簾,當有微風輕吹的時候,素紗窗簾就會全部的飄散著開,如是雲似霧一般,很美也很仙。


    天沉跪坐有厚軟的地榻上,她的麵前放著一個張矮,桌子上放著筆墨紙硯與書卷鎮紙


    而坐在前方的天錚的麵前放在一張琴案,案上的香爐點著紫熏,香氣嫋嫋。


    天錚這時並沒有彈琴,而是專心的擺弄著彈架旁方小幾上的一套茶具,一個些蓮葉茶,一個茶壺,六個茶杯,本來隻有五個茶杯的。


    “我很少給外人泡茶,師尊和師兄他們經常來這裏,所以我經常泡給他們喝。”天錚慢慢的溫具、置茶,看是不經意的說詞,卻是別具深意。


    天沉聽似乎聽明白了,卻還是有似模糊,這個意思是不當她是外人了嗎?


    “你以後也可以常常來這裏,我也泡茶給你喝。”天錚抬眼望著天沉。


    天沉咬了咬唇道:“可是我並不懂的品茶,恐怕會讓二師兄失望。”


    “還叫我‘二師兄’?”心態不同了,天錚對這個稱叫很不滿意,衝泡、倒茶一係例的動作之後,將茶奉於天沉麵前。


    天沉接過茶水,竟有些手足無措,這麽一係列的泡茶禮儀看下來,怕是這喝茶的禮儀也不簡單吧。她最近是被天道禮經荼毒了不少。


    “聽說你願意叫大師兄大哥,叫天遙三哥,為何要對我變的厚此薄彼呢?”天錚的語氣很是正經的哀怨著。


    “二哥!”


    不知怎麽著,這兩字就這麽快速的從天沉的嘴裏冒了出來,手裏緊緊的捏著小茶杯,天沉有些害怕,二哥表麵上溫柔可親,可是一言一語,一舉一動總讓她膽顫心驚。


    仿佛是二哥設了一個無處不在的陷井,她有半分的行差踏錯就會掉進陷井裏,而且感覺讓她不得不小心翼翼。


    看見天沉捏捧著茶杯的手指節處都發白了,小小的一團縮在一起顫顫驚驚的樣子,還真想讓人狠狠的欺負一回。天錚笑道:“怎麽不喝茶?嫌二哥的手藝不好?”


    “天沉不敢!”天沉連忙答道:“隻是不懂品茗之禮,恐汙這杯茶。”


    “用有手大拇指、食指、中指端起茶杯。”天錚親身示範,道:“聞其香,觀其色,慢慢的品之其味。”


    天沉認真仔細看著天錚的動作,慢慢的品著茶,但也隻是學個樣子,其中的講究深意門道是全然不通。


    “以後天沉跟二哥學習泡茶如何?”天錚似是詢問道。


    “這個得經師尊許可。”天沉道“而且,今天還得先學拜師的禮儀。”天沉連忙起身,對著天錚拱手彎腰一禮,鄭重的請求道:“請二哥教我。”


    天錚顯然沒有想到天沉會這樣正經的求教。道:“你先坐下,你麵前的那張桌案上的卷軸,你打開它……”


    天沉依言而行,卷軸上寫著密密麻麻的小字,還繪各種行禮的姿式圖案。


    “聽師尊說你識字,那就好辦。”天錚道:“你先認真的看一遍,然後一字一句的記清楚了,卷軸上的圖案也要分毫不差的學會,一會兒我帶你演習。”


    演習?


    那是什麽……


    見天沉又走神,天錚不由得提醒道:“好好看卷軸。”


    “噢!”天沉乖乖的點頭,卻還是猶豫的看了一下天錚琴案上放的那一架琴。然後慢慢的收回心神,專心的看著卷軸,一時便靜心凝神定了下來。


    天沉竟然是對他的琴有興趣嗎?


    天錚十指纖長白淨,盈白色的手甲都剪的恰到好處,指腹慢慢有撥弄著的琴弦,似是在享受一般,一挑一勾一按,琴聲嫋嫋傳出,低沉而又清悅的琴聲,如水一般的平靜自然,不與萬物爭寵,卻是自成一格,緩緩的流淌,起伏舒緩而又恬靜。委婉連綿,有如山泉從幽穀中蜿蜒而來。香爐中紫煙徐徐而升更是又添了幾分靜然與於世無爭。


    “二哥,我看好了!”


    天沉慢慢的將手中的卷軸放下,輕聲道。


    這才不過小半個時辰……


    “比我想像中要快一些。”天錚讚賞的道:“你竟能不受我的琴音所擾,可是二哥的琴音不能入耳?”


    “不是不是!”天沉急忙道:“二哥的琴音平緩柔和,看書時聽來最好,更讓人安心氣寧,還頗有引導之意,天沉明白二哥的用心良苦。”


    “這樣就好。”天錚語氣溫和:“那卷軸看的怎樣了?”


    “上麵每一個字都認識,每一個字的意思都懂,可是……”天沉的小臉塌下來了。


    “怎樣?”天錚問道。


    “每一個字組成一句話的意思就隻懂五成……”


    “一知半解?”天錚道:“眼過千遍,不如行動一遍,我們來做一次演習吧。”天錚指著蓮華水榭的正門道:“比如那是仙宗正殿的大門,而那天,女媧族的人會領著你從那門進入……”


    天錚起身站在蓮華水榭的正門前,一步一驟的演示著……


    “師徒關係僅次於父子關係,古語亦如雲,‘生我者父母,教我者師傅’、‘投師如投胎’。一入師門,全由師尊管教,亦是父母也無權幹預,甚至不能見麵。所以拜師意義重大,自然需要隆重的風俗禮儀加以確認和承認、宣告。”天錚解釋道。


    天沉沒有父母,自是不夠理解,但是也被這番話說的莊重動容了。


    “天沉來和我一起學。”天錚對天沉招了招手。


    天沉乖乖的應了一聲,也跪在地上照著天錚的樣子,一遍又一遍學的認真,即使學會了,還要學的熟練,不可以給仙宗丟人。


    三拜九叩、六禮束修、跪拜請茶等等……


    這樣一遍一遍的做下來,天沉摸了摸自己的小腰與膝蓋,又酸又痛。不過有二哥陪自己一起做,她也不敢多說什麽。


    直到神侍將飯菜擺上桌,才發現中午了,可以吃中午飯了。而師尊早早的吩咐過天沉茹素,天錚自是不敢違備。


    陪天沉訓練了一天,吃了兩頓素齋,天沉仰躺在地毯上爬不起來了。


    “有這麽累嗎?”天錚好奇的問道,他這個陪練的怎麽一點事兒都沒有。


    “不停的站起來、跪下、磕頭……”天沉有氣無力的反身爬在地毯上,雙手撐著頭,抗議著:“天沉是小孩子,累壞了,要休息。”


    看著天色以黑,天錚微微笑道:“要不今晚別回去了,就留在蓮華水榭過夜好了,我派神侍通知師尊。”


    留宿啊??


    天沉先是猶豫著思考了一會兒,然後猛搖頭,認真的道:“我要回去,要回重華閣。”


    “天色以晚了,而且你這麽累了,留下不好麽?”天錚輕言道。


    卻見天沉一個打滾從地毯利落起身,變的活蹦亂跳,道:“天沉不累不累,可以回去的。”


    “這麽堅持要回去?”天錚對天沉的堅決的些側目,道:“二哥這裏不好麽?”


    “不是不是!”天沉連忙擺手,又道:“天沉睡覺認床。”說完對連忙點了點頭補充道:“就是這樣,天沉睡覺會認床,隻認重華閣那張床。”


    “噢!”天錚似是恍然大悟又自言自語道:“隻是認床嗎?我以為天沉想見師尊了!”


    “二哥明明知道還故意戲弄我。”天沉嘴角呶了呶。


    天錚淡淡一笑,猶如枝頭的小花在春風下微顫好像隨時會跌下幾朵來,天沉一時驚看呆了。


    “現在還怕二哥嗎?”


    聞言天沉連忙回神,下意識的擦了擦嘴角,道:“怕是不怕了,但是……”天沉的表情很為難。


    “但是什麽?”天錚挑著眉問道。


    “二哥可不可不要對我笑了?”天沉小聲的要求道。


    不準別人對她笑,這是可是千古奇聞道。


    “為何?難道二哥笑的很難入你眼?”


    “這倒不是,是因為二哥笑的太好看了,害的我心中的那隻傻鹿不停的亂撞,十分的不舒服。”天沉正經八百的道。


    聽了這話天錚強忍住笑意,卻還是難止嘴角上的弧度,笑音不住泄露了出來,這個小傻瓜,傻丫頭,卻又這麽可愛,什麽真實的想法都表現出來了,若說幾個時辰前還對她有一些防備,現在……天沉隻是一個孩子。


    天沉又羞又怒道:“不許在笑話天沉,不然,不然……”


    “不然怎樣?”天錚下意識的問道,總感覺天沉的答案會很好玩會很驚人。


    “不然我便告訴師尊,就說……”天沉表情十分嚴肅道:“就說你勾引我。”


    勾引?沒錯吧?


    天錚下意識看向天沉,天沉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是認真的。


    這可不行!


    天沉雖小,但是師尊會信誰還真說不定啊。


    “天沉你即猜到了二哥的原形,那你應知道,有些法術、本能是與生俱來的,是天生的,不管我笑與不笑,都會從我的一舉一動的表現出來。”


    “天生的魅惑之態麽?”天沉秀著眉問道:“我怎麽才能不受你的影響?”


    “心定即可。”天錚輕聲道,這次他沒笑,隻是聲音聽在天沉耳裏好似更加溫柔了更加嬌媚了。


    怎麽會是這樣呢?


    天沉馬上從地毯上爬了起來,瞬間感覺此地不可久留了。


    “天色不早了,我也該告辭了,二哥再見!”天沉急匆匆的行禮告退,一轉身跑的比兔子還快。


    “慢些跑,你認識回去的路嗎?我讓神侍送送你。”天錚在天沉身後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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