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的年要更熱鬧一些, 今年的過年還算沒那麽熱鬧。
雖然去年回來了個葉知青惹得不少人說三道四，但是蘇綿綿跟顧承耀倆口子也帶著四隻小老虎回來了啊。
大年初一都特地過來家裏坐呢。
今年就少他們家了，不過其他各家也都不少人。
隔壁村高正也是大年初一來拜年。
他真是羨慕他斌哥啊, 當年一起進山打獵的, 後來直接上城裏工作去了。
如今自然也算是發家致富了的。
就今年他家買的電視機，那也是上商場的啟帆家具城買的，好用得很。
也算是村裏為數不多買得起電視機的人家，高正這麽多年來也是打了一場翻身仗。
要知道那時候因為給他爹治病家裏可窮得叮當響呢, 娶得上媳婦都得是幫著買鍋這才給他介紹了。
可見那時候多不受待見了。
其他犯法的事情都沒幹，但是窮就是原罪啊, 別看當年都窮, 但像他家那樣窮的也是少見。
好在都那麽過來了。
但是這些年來跟韓國斌關係一直都極好, 韓國斌年三十下午還帶了一盒茶葉過去家裏坐。
年初一他就過來了。
年初二的時候, 一家子吃了早飯就過來老陳家了。
安大邦跟陳四姐已經到了，今年安文安武哥倆個沒回家，他們倆口子這年得有點孤單啊。
去年回來，陳四姐也嫌棄他們, 但是今年就忍不住念叨了，說兩個小子沒良心, 這大過年的也不回來。
不過到底是他們哥倆個太忙，是在滬市那邊上的大學，過年也被安排醫院裏實習, 增加一些臨床經驗, 的確是沒空回來。
陳柔說道：“要是想兒子了, 以後跟我姐夫搬過去滬市就是，如今買賣做熟了，上哪做都是一樣的。”
“雖然是惦記，但也沒那麽誇張，還得搬過去那，又不是閨女，要是閨女的話，那我跟大邦可能還搬，他們哥倆個自己過去，以後娶媳婦也這樣。”陳四姐笑道。
這一轉眼都是快到娶媳婦的年紀了。
陳柔也笑笑，陳四姐就從吳阿芳懷裏接過小侄子，說道：“這長得像他爹啊，尤其是這對眼睛，跟他爹一模一樣，長得了肯定是個機靈的小子。”
吳阿芳笑道：“要是能像他爹那樣出息，那我也滿足了。”
陳三哥那邊看了她一眼，眼裏帶著笑。
陳柔跟陳四姐對視一眼，心裏便是有數了。
吳阿芳要去廚房裏忙。
“老二，橙子，還有小老四，都去廚房給你們三妗子幫忙。”陳柔道。
“不用，我自己來就行。”吳阿芳說道。
“這麽多人呢，三妗子你自己來哪裏忙得過來，我們給你打個下手快點。”韓橙笑道。
吳阿芳笑道：“那行，你們過來。”也就過去廚房了。
陳柔跟陳四姐就抱著小侄子進屋裏跟陳母說話。
如今她三哥的侄女菊花嫁出去了，陳柔跟陳四姐一人給了她一百塊錢壓箱底，其他就沒給了，因為陳三哥自己都準備妥當了，啥陪嫁都有。
對方也是男方村裏頭有頭有臉的人家，是村裏的幹部家庭，風評挺好的，自然也不能叫女兒叫人小瞧了去。
彩禮錢照收，但都給了女兒壓箱底，陳三哥自己也給了女兒一筆嫁妝，是很風光把女兒嫁出去的。
現在家裏就剩下陳父陳母，還有陳三哥跟吳阿芳，以及三個兒子。
磊子跟芋頭是黃愛娣生的，這個小侄子光光是吳阿芳所出。
陳柔問起菊花的時候，陳母笑道：“今年就不過來了，現在肚子都不小了，也不方便，年前剛子拎著酒肉來過。”
剛子就是菊花男人的名字了。
那一代人幾乎用的名字都是一個模板裏刻出來的，重名率特別高，尤其是愛國建國那一類的，一直到□□十年代都還有大把人在用。
“是搬出來自己過還是跟著大家過？”陳柔道。
“那肯定是搬出來自己住了，自己起了磚瓦房，倆口子分出來過自己的日子，他們家都是那個規矩，誰結婚誰就搬出來。”陳母說道。
就是因為這個，所以陳母才滿意啊，而且陳母還滿意另外一點，那就是菊花她男人剛子兄弟多，一共有留個兄弟，剛子排在中間的，壓根不擔心會被人欺負了去。
進入八十年代了，村裏那些沒兒子被欺負的人家真是不少，宅地基都能被強占。
以前到底還算政策在那，欺負會被欺負，可也不敢這麽明目張膽，如今遇上那不作為的村幹部，那是被欺負得死死的，還沒地兒說，說了人家就和稀泥。
而菊花的丈夫剛子自打娶了菊花後，就過來陳三哥這邊幫忙了，就是負責開拖拉機出去收貨什麽的，倆口子也沒種地，就自己一點自留地種點瓜果蔬菜，其他的沒種。
不少人都在羨慕剛子來著，娶了個持家的媳婦就算了，還遇上這樣有本事的丈人，後半輩子都不用愁了啊。
照著工資算的，每個月都月結，陳三哥可不多給，就是偶爾會讓拿一罐子花生油回去用，要是家裏買了啥好的，一般情況在他傍晚下班也會讓帶回去。
親家母那邊陳三哥也會幫著女兒做點人情，偶爾也會讓送一送。
小倆口如今還年輕，那肯定也是需要大人幫襯一下的。
陳柔跟陳四姐聽了也點點頭，這就很好了，菊花在婆家那邊是不用擔心的，有一個有本事的婆家，自己能立起來兩分都不怕叫人欺負了去。
“我看我三哥看光光他娘的眼神可跑不了啊。”陳四姐笑道。
“光光他娘也會誇人。”陳柔說道。
陳母笑道：“你三哥就喜歡聽她誇。”
“就是三哥這是不是胖了不少啊，我看我三哥那臉都圓了，肚子也出來了。”陳柔說道。
“胖了，這得胖了有二十斤。”陳母說到這個也是想笑：“阿芳會做吃的，天天說你三哥在外邊不容易，每頓飯都做得豐盛，別說你三哥，就她進門後，我跟你爹不也是啊？”
陳四姐低聲道：“她娘家那邊回去沒有？”
“生光光坐月子的時候，她前邊那兒子給拎了一籃子雞蛋還有兩隻雞過來，下雪前你三哥開著摩托車就帶她跟光光一塊回去了一趟，我讓你三哥給二老拿點錢，你三哥給了一百。”陳母道。
去年結婚的時候，陳三哥就幫著重修了磚瓦房，還給擴建了留著給吳阿芳前邊那兒子以後結婚用，今年拿著一些禮過去，又給了一百塊錢給二老當紅包，這也算是可以的了。
外邊韓國斌跟安大邦沒多在屋裏待著，跟著陳三哥過去看榨油廠了。
以前算是個榨油坊，如今可是名副其實的榨油廠，在周遭這一片都是有名的。
陳三哥雇了不少青壯的青年過來幫忙，村裏幾乎都沒有那閑散的青年了，都上他這邊幹活來了。
需要的人手可是真不少。
同時也是給村裏人提供了許多的就業崗位，老人們就喜歡上那去，有個場子專門留給他們剝花生閑磕什麽的，一天賺個幾毛錢拿著回家貼補家用豈不美哉？
在家閑著也是閑著，都愛上那去，那邊煮了茶，水都有茶葉的，好喝得很。
陳三哥現在在村裏，那是名副其實的實幹家，真是帶動了村裏發展的。
村裏村支書還想推薦他當幹部，不過陳三哥就掛了個閑職，要忙的他可沒空。
這次過年村裏都是挺高興的，因為陳三哥大方啊，今年就給村裏那些過去場子裏剝花生的固定老人，一人兩斤花生油過年吃。
也算是舍得出手了。
都在誇他來著。
而陳三哥發展越來越好，老黃家那邊就越是痛徹心扉。
雖然以前還沒徹底斷了關係的時候，黃老太可是每個過年都要擺一擺丈母娘的威風，不管女婿是不是老板，生意做得多大，過來了都要罵一頓訓斥一頓。
後來陳三哥就不伺候了，過年都不過去了，她才收斂了的，但也是會吵起來，要好處沒要著。
陳母冷哼道：“上次過來黃愛娣那邊的時候，看到磊子還拉著磊子說話！”
“可有交代過磊子？”陳柔皺眉道。
“那肯定是交代過，咱們老陳家已經跟老黃家徹底撕破臉了，老黃家那邊啥德行的，他們兄弟也都看清楚了，要是還要認那個姥姥，以後被纏上了吸血可就是他們自找的。”陳母說道。
“磊子跟芋頭咋說？”陳四姐道。
“那肯定是不會認的，他們姐弟三個可都恨死老黃家了，哪裏還會再認他們。”陳母淡定道。
好好一個家，可不就是叫老黃家給拆散了的？菊花磊子芋頭姐弟三個誰都怪不了，怪老黃家，也怪他們自己娘不爭氣。
“黃愛娣跟老黃家和好了？”陳柔說道。
“和好了，就是好像一分錢都沒從黃愛娣手裏拿到。”陳母道。
“這咋可能？跟老黃家和好了，就她那個性子，還能一分錢都沒給老黃家？”陳四姐道。
“我估摸著和好她是別有心思。”陳母小聲道。
“啥心思？”陳柔跟陳四姐也就道。
“你們不知道，她娘家的兩個嫂子，二嫂三嫂都在外邊跟人亂搞！”陳母道。
陳柔跟陳四姐都是楞了一下。
“她時常都回娘家去，拎著那點東西也不算貴重，就是一點雞蛋什麽的，我聽說每次回去，都跟她二嫂三嫂走得特別近，我看如今她二嫂三嫂會在外邊跟人亂搞，就是她給慫恿的。”陳母這麽說道。
“還能有這種事？”陳柔道。
“咱們村裏有嫁那邊的，就前天回來說的，說一回去就拉著她幾個嫂子說她幾個哥哥那樣的都是窩囊廢，外邊的男人那才叫男人。”陳母說道。
陳柔眉頭都皺起來了：“她這不是給什麽不幹淨的附身了？說這種話？”
“不用替你三哥操心，她自己幹幹淨淨的，就是沒少回去慫恿她幾個嫂子而已，我聽說小道消息，還給了她們村裏混混錢，叫去勾引她幾個嫂子！”陳母小聲道。
陳柔陳四姐：“……娘你這不靠譜吧。”
“她那二嫂三嫂就是跟村裏的混混偷吃叫人撞見的，要不是她拿錢雇人，那些混混哪怕不像話，也是二十幾歲的年輕人，還能看得上她二嫂三嫂那樣上了年紀的，都四十好幾快五十的人了！”陳母道。
陳柔嘴角扯了扯：“那把歲數了，還能這樣不正經？”
“本來就不是什麽正經人。”陳四姐撇嘴道。
“這是不把她老黃家那邊給毀了不罷休的。”陳母道：“我以前真是小看她了，沒想到她還能有這本事。”
“要真是她幹的，這得是多恨？”陳柔說道。
“那肯定恨了，跟你三哥離婚回去潑了一回糞，你三哥結婚她又回去潑了一回，但過去就算過去了，老黃家那個黃老太後邊還過來給她下跪求她原諒，這是逼著她原諒，我還以為她肯定是要軟了，沒想到來了這麽一出。”陳母說道。
“那老太不得找她拚命？”陳四姐道。
“拚啥命，那一家子惡臭成什麽樣了，誰會去跟她說這是黃愛娣慫恿的？而且人家也不一定有證據，不過今年那邊是鬧得叫全村人都看了個熱鬧年。”陳母道。
陳柔跟陳四姐也真是意外得很，沒想到黃愛娣竟然來了這麽一出。
聊了一會，將小侄子給陳母，她們倆個就過來陳大娘娘家裏坐坐了，帶了一點禮過來。
至於陳三嬸娘那邊就不過去了，以前那事鬧的，現在彼此都還有疙瘩了。
大概是聽到陳柔跟陳四姐過來，黃愛娣也來了。
“四姑小姑。”黃愛娣喊了聲。
“如今已經離婚了，不用這麽喊我們。”陳四姐直接道。
“上你那坐坐？”陳柔看黃愛娣道。
“可以。”黃愛娣忙點頭。
陳四姐還有點不樂意過去，陳柔拉著她一起過來的，黃愛娣住的小土坯房，比較擠，也小。
但是有這麽一個容身之處就算不錯了。
“聽說你娘家那邊的事情是你幹的？”陳柔也是開門見山，說道。
陳四姐看了她一眼，顯然沒想到她妹說這個。
“不怕你們笑話，我這輩子真是恨不得學哪吒剔骨還父削肉還母，給他們家當閨女，我也不知道當了幾輩子的惡人才得來這種報應！”黃愛娣苦笑道。
“那也是你自己有問題。”陳柔心平氣和道。
“我知道，這婚你三哥跟我離得不冤，他當時要是不跟我離婚，我還不一定能醒悟過來，如今我都被老黃家毀成這樣了，跟我那個大姐一模一樣，但是他們知道你三哥每個月給我一百塊錢生活費，還想過來吸我血，為了錢，還能跪在我麵前，我估摸著就是日子太清閑了，要不然還能有這樣的能耐？直接拿了一百塊錢去雇了三個混混，就讓他們去勾引我幾個嫂子了，我二嫂三嫂不就自己浪被那小年輕勾了去嗎，昨天回去一趟，家裏吵得熱鬧得很，叫我看了好一場戲。”黃愛娣痛快地說道。
“這小土坯房太小了，花個一二百塊錢的，跟大娘娘把宅地基買過來，起一個磚瓦房住寬敞點吧。”陳柔說道。
黃愛娣抿嘴看她道：“小姑，你肯原諒我？”
“沒什麽原諒不原諒的說法，就老黃家那邊幹下的混賬事，算起來你也是幫凶，不是你多年來的縱容，不至於走到那一步。”陳柔說道，也看她：“但是如今已經各自開始新生活了，你就也好好過，以後磊子芋頭他們結婚了，媳婦也得過來給你敬茶，孩子也得喊你做奶奶。”
黃愛娣眼淚直接掉了下來。
“老黃家那邊爛得沒邊了，就別過去摻和，後半輩子好好過，也不會差到哪，有磊子芋頭在，村裏沒人會看不起你。”陳柔說道。
跟陳四姐沒多留，說完也就回去了。
路上陳四姐說道：“你跟她說這些幹啥？”
“她本性不壞，以前就是被洗腦了，現在婚也離了，娘家那邊她也不想和好了，想讓她好好過。”陳柔道。
黃愛娣這人以前就是愛占一點小便宜，但是不會說姑子壞話，對她爹娘其實都還算孝順。
隻一點，把娘家看得比婆家重，這點那麽多年都改不過來，在離婚之後才幡然醒悟。
如今她三哥都新開始了，黃愛娣也應該新開始好好去過自己的，老黃家那邊就不要再去摻和了。
“就你好心。”陳四姐說她道。
“不是好心不好心，就是不想她從一個極端走向另一個極端，磊子芋頭他們都在村裏呢。”陳柔說道。
要是黃愛娣還喜歡跟娘家友好來往，今日她絕對不會多嘴，她又不是那樣瞎好心的人，但是黃愛娣嫁到老陳家這麽多年，並不是沒有受她老陳家影響的。
還是分得清是非對錯的。
“左右離婚了，管她呢，可影響不到磊子芋頭。”陳四姐不在意道。
“一個村的，她好好過，不僅磊子芋頭，爹娘跟三哥也都不會丟人叫人看笑話。”陳柔道。
二十多年的夫妻，這是白當的嗎？城裏人也就罷了，離婚了各住一個地方，老死不相往來，一輩子沒準都不會再見，但是黃愛娣這還在村裏呢，她活成了笑話，老陳家就臉上有光了嗎？
即便是她自己作的，可這也是一個叫人話柄的存在，兩個侄子也一樣得在村裏叫人當茶餘飯後。
看她也不恨老陳家，那就讓她好好過，往好了過，這麽平平淡淡就行了。
就是幾句話的事，她勸這麽勸，要不要聽也得看黃愛娣自己。
“我看你現在都快成觀音娘娘了，普度眾生的。”陳四姐笑罵道。
陳柔擺擺手：“沒那麽偉大。”
回了老陳家，那便是好好拜年了，也一起吃了個團圓飯。
今年陳柔也回城回得早，初四就回了，初五的時候，馬玉玲就過來喊去拍照了。
兩家就一起過來拍照了，老四被小老四喊過來家裏吃飯，所以也一塊過來，爺倆一起拍了好幾張。
老四挺高興，笑道：“給我打成相框，到時候我擺家裏。”
“不擺床頭櫃邊上啊。”小老四就道。
“都擺都擺。”老四大手一揮道。
小老四就滿意了，一塊過來家裏吃午飯，吃完一起待了一會。
陳公安跟老四說道：“你們那邊可都注意點兒。”
“注意著呢，如今咱們縣城這邊的治安，那你還能心裏沒數？可不是其他縣能比的吧？我們手底下的人，那可全是都有自己正事幹的。”老四說道。
陳公安沒說啥，等他走了，這才跟韓國斌嘀咕道：“也就是如今洗白了，以前他們那一夥人可沒少幹這些事！”
都跟公安局打交道打熟了的。
“如今肯定犯不上幹那些了，我看他們還合夥開了個工廠，專門生產牙膏，技術都是從外邊買回來的，手下的人不愁沒事幹。”韓國斌道。
他當然也知道以前那些人會有一些黑色渠道了，但是現在都洗白了，全都走上正軌了，也沒啥好說的，以前也沒幹過什麽殺人犯法的事兒，就是在禁止私人產業期間自己野外養豬還有黑市裏幹。
當然以前就是犯法的，不過如今全都合法了。
陳公安也沒說啥，因為老四他們那些人的約束，縣城的治安的確要比隔壁縣好多了，要知道隔壁縣城亂得都有人當街搶劫的，夜裏人家都不敢出去。
老四他們那些人勢力範圍是很大的，在縣城這邊是名副其實的地頭蛇，但是如今洗白了，跟公安局相安無事，還從一定程度上帶動了發展。
隻要以後這麽下去不走那些歪路，那就會一直相安無事。
元宵節剛過，孩子們就開學了。
老大上大學的晚點，還有一旬呢，他也發懶，成天在家裏看電視。
小老四放學回來就看到他大哥穿著麵包服靠沙發上看電視，悠哉著呢。
可是把小老四羨慕地不行，說道：“大哥，我啥時候才能跟你這樣呢，這也太舒服了吧。”
老大說道：“娘今晚上又給燉了隻乳鴿，我喝點湯就行，你負責給我把肉吃了。”
“娘給大哥你跟二哥燉的，你們自己吃吧。”小老四說道。
老大歎氣道：“補太過了。”
“嘿嘿，那都是娘對大哥你濃濃的母愛啊。”小老四樂得不行。
自打過年回城裏來了，他們老娘今天一隻鴨明天一隻雞，燉老鴨湯燉母雞湯，還有羊肉枸杞湯，豬蹄湯
一天一個樣一天一個樣，昨天就給燉了乳鴿湯，今天再燉一次。
“喝吧，看你喝下去娘也高興得很。”小老四說道，為了他們娘，怎麽著都得喝下去啊。
老大笑了笑，揉了揉小老四的腦袋，道：“在家裏不準氣娘。”
“哪能啊，大哥你都不知道娘嘴皮子多利落，我壓根說不過她。”小老四說道。
老大笑：“今年上京市，我帶你們去看長城遊故宮。”
“還得吃烤鴨才行，這一次的分一分家裏都不剩多少，幾口就完了。”小老四道。
“行，想吃啥吃啥。”老大大方道：“走，搓澡去。”
“咋都喜歡喊我去，就因為我搓背技術好呢。”小老四歎氣道。
哥倆個就拿了衣服去隔壁喊陳兵了，陳兵就拿了衣服跟他們哥倆上澡堂了。
陳柔跟韓國斌回家的時候，家裏就幾條狗，韓橙放學跟瑤瑤一起去她三姑家裏，還沒回呢，老二韓舟則是在補課，也還沒回。
“老四肯定是被老大喊去搓澡了，你要不要也一塊去洗一個？”陳柔一看小老四書包擱著了，就跟韓國斌說道。
“我看他們前幾天才搓過。”韓國斌道。
“老大像我，愛幹淨，三天就得搓一回。”陳柔說著還嫌棄他：“不像你，一個星期才搓一回。”
“咋地，嫌棄我了？”韓國斌就道。
“那是，你晚上別跟我一個一塊睡，出來睡沙發。”陳柔道。
韓國斌就壓過去了，倆口子在沙發上鬧，韓橙回來的時候還沒進門就聽到嬉鬧聲了，幹咳了聲：“爹娘，我回來了。”
“進來吧。”陳柔淡定道。
韓橙就進屋裏了，然後笑嘻嘻道：“我回房了，爹娘你們繼續，我啥也沒看到。”
“叫你女兒都笑話。”陳柔笑罵了聲，就起身過去廚房裏燉乳鴿湯了。
韓國斌笑著在那看電視。
老二跟老大小老四他們差不多一起回家的，回來時候晚飯就差不多了。
老大有，老二也有，其他的就沒有了，就剩下這麽一隻乳鴿了，一人一碗湯就算完了。
其他的昨天吃過了，今兒沒得吃吃旁的。
“大哥啥時候有空，過去鋪裏秤一秤，看看胖了多少斤，我猜這得有十斤打底。”韓橙笑道。
“胖了，真胖了，之前大哥你剛回來我給你搓背，看你一身排骨，今天看你，那可結實得很，全是肉。”小老四點頭道。
“看臉就知道胖了。”老二也道。
“都別貧，趕緊吃。”陳柔打發道。
一家子邊說邊笑吃了飯，老大自己承包了碗筷，收拾完了就一塊過來看電視。
陳四姐跟安大邦倆個過來了。
陳四姐一過來就把陳柔喊進屋裏去了。
“咋了？”陳柔看她四姐這個樣子，不由道，這臉色咋怪怪的？
“小妹，這事也是怪臊人的。”陳四姐微微不好意思道。
“啥事？”陳柔不解看她。
“我怕是有了。”陳四姐尷尬道。
陳柔楞了一下，真詫異看她姐：“四姐，你不會感覺錯了吧？上醫院檢查過沒有？”
“還沒有，但是這個月於是都推十天了，還沒來，我今天才想起來的。”陳四姐一臉臊說道。
她都這把年紀了，誰知道竟然還有了呢？當年跟安大邦可是很拚的，年輕的時候，就是想要再生，可就是沒有，也是以為以後都生不了了，所以連結紮都沒有，也沒有避孕，這麽多年都沒消息。
但是誰知道這竟然就有了？
但她現在都這把年紀了，這真的是挺羞人的。
“肯定是身子都養回來了。”陳柔笑著道：“明天上醫院檢查去，要是真有了，姐你怎麽看？還有姐夫呢？”
“大邦還有點擔心我身體受不了。”陳四姐說道：“不過要是有了，我是要生的，我就盼著這能是個閨女，但要是個小子的話，那我也認了，但我要生。”
陳柔笑了笑，道：“那就生吧。”
陳四姐的這個消息就暫時沒在家裏說，晚上陳柔跟韓國斌睡下了，這才說的。
韓國斌楞了一下，說道：“都這個歲數了，會不會壓力有點大？”
“那你前頭不是還說想跟我再拚一個呢。”陳柔說他道。
“我就是說說。”韓國斌，哪裏真能讓他媳婦這把年紀了還生：“這一個他們要生啊？”
“我姐夫也擔心年紀大了受不住，當時我姐自己想要，她盼著呢，這也是意外之喜。”陳柔說道。
到了這把歲數，這可是名副其實的老蚌生珠啊。
第二天陳柔就過來包子鋪這邊等她四姐過來了，陳四姐差不多十點多了才來的，陳柔將剩下的交給韓國麗跟何大娘去收拾，就跟她四姐過來醫院裏了。
檢查下來的結果就是懷上了。
而陳四姐如今這如今就是名副其實的高齡產婦了，陳柔就讓她做了個係統的檢查，陳四姐身體條件很不錯。
“其他的沒什麽大問題，但是如今年紀大了，自己也注意點，平日裏注意多吃點瓜果蔬菜，多鍛煉多休息。”主任這麽說道。
至於計劃生育的，那都不是這邊的戶口，管不著這邊來。
姐妹倆從醫院出來，陳四姐臉上的笑可是再燦爛不過了。
陳柔好笑道：“等今年安文安武回來，家裏就多了個弟弟妹妹，哥倆個眼睛都得瞪出來不可。”
“對對，都別說，等他們自己回來看！”陳四姐高興得不行。
“四姐你要注意營養還有自己的身子。”陳柔就道。
“我還能不知道這個啊？放心放心，如今條件上來了，我以後直接上醫院來生。”陳四姐說道。
陳柔點點頭，就先送她四姐回家了，完了才過來雜貨鋪，跟韓國斌說了這個。
韓國斌又羨慕又好笑，這都這把歲數了。
七天後，老大就出發了，小老四特別舍不得他大哥，送他大哥坐車的時候還說道：“大哥，你要是處女朋友我也不說你，但是要結婚可得晚點啊，等我再長大點了再說。”
“幹啥還得等你長大啊。”韓橙說道。
“我現在舍不得把我大哥讓給大嫂啊。”小老四道。
“德行。”韓橙鄙視，然後跟她大哥道：“大哥你一路順風！”
“要是想家裏了，啥時候想回來就啥時候回來。”陳柔道。
韓航哭笑不得，卻也是抱了抱他娘，然後便揮揮手，上車了。
到點車就開走了。
陳柔帶著女兒跟小兒子回家，說道：“你們一個個的都長大了，一個個都要往外飛，到時候家裏就剩我跟你們爹了。”
“我以後不去遠的地方上大學，就在省城上。”韓橙挽著她娘胳膊說道。
“害，這個我就沒法承諾娘你了，我以後長大了想去當兵，我跟三虎哥約好了的。”小老四歎氣道。
“你們承諾，好好讀書，以後都走你們自己的路去，我跟你們爹就在縣城，就在家裏這邊，哪都不去，你們要是在外邊累了倦了，就回家來。”陳柔說道。
“娘。”韓橙依戀不已靠在她娘肩膀上。
“娘你真是太煽情了，我都要叫你說哭了。”小老四道。
陳柔笑了笑，帶著兩個小的就過來雜貨鋪這邊了，韓國斌說道：“老大上車了？”
“嗯。”陳柔應了聲。
“我上大元那去坐坐。”韓國斌也就道。
“去吧。”陳柔也沒意見，如今李大元沒去車隊了，跟前邊那個也斷了，自然就沒啥好計較的了。
韓國斌也就過來找李大元了。
李大元的鋪子開著呢，不過就他自己在，看到韓國斌過來笑道：“這大冷天的你蹬著個自行車不嫌冷。”
“蹬著自行車才不冷。”韓國斌說道。
“我看小老四他幹爸那種小轎車就挺好的，咋不買一輛？”李大元笑著道。
“小轎車那肯定好，還是紅旗牌的，關鍵是錢不好，一輛就得好幾萬，要有那個錢我把我家也改成你家那樣的小洋房。”韓國斌道。
李大元道：“現在起一個那樣的小洋房可不便宜啊。”
韓國斌問道：“生意怎樣。”
“生意還是不錯的。”李大元說著歎了口氣：“就是忙的時候我一個人都有些忙不過來，我那娘們跟弟妹沒法比，天天去打麻將，我回家連口熱乎飯都沒得吃，都得我自己做！”
國斌給他介紹的這個真是不錯的，賺肯定是沒之前賺的那麽多的，但是做生意他會啊，之前就倒騰賣大件的，還能做這點生意都做不了？
韓國斌的人送貨都給送到店裏來，他隻管賣就行，一個月賺了二三百塊錢的，那是很可以了。
可就是忙啊，一個人看一個鋪子，他有時候忙得都得被尿憋著了，連個替的都沒有。
肯定也是回家說了的，但是他媳婦說啥？讓他雇一個員工不就行了，還得她去呢？
聽聽這叫啥話，如今家裏是個什麽條件，還能跟以前那樣呢，雇一個過來幫忙，怎麽著都得六七十塊錢工資。
這都得從鋪麵的利潤裏扣了，自家這麽幹著挺不錯的，可要是雇一個真不劃來。
“回去跟嫂子好好說看。”韓國斌道。
“指望不上，家裏能給我一口熱飯吃我都滿足了。”李大元說道：“天天出去打麻將，我錢都不夠她打麻將的！”
雖然去年回來了個葉知青惹得不少人說三道四，但是蘇綿綿跟顧承耀倆口子也帶著四隻小老虎回來了啊。
大年初一都特地過來家裏坐呢。
今年就少他們家了，不過其他各家也都不少人。
隔壁村高正也是大年初一來拜年。
他真是羨慕他斌哥啊, 當年一起進山打獵的, 後來直接上城裏工作去了。
如今自然也算是發家致富了的。
就今年他家買的電視機，那也是上商場的啟帆家具城買的，好用得很。
也算是村裏為數不多買得起電視機的人家，高正這麽多年來也是打了一場翻身仗。
要知道那時候因為給他爹治病家裏可窮得叮當響呢, 娶得上媳婦都得是幫著買鍋這才給他介紹了。
可見那時候多不受待見了。
其他犯法的事情都沒幹，但是窮就是原罪啊, 別看當年都窮, 但像他家那樣窮的也是少見。
好在都那麽過來了。
但是這些年來跟韓國斌關係一直都極好, 韓國斌年三十下午還帶了一盒茶葉過去家裏坐。
年初一他就過來了。
年初二的時候, 一家子吃了早飯就過來老陳家了。
安大邦跟陳四姐已經到了，今年安文安武哥倆個沒回家，他們倆口子這年得有點孤單啊。
去年回來，陳四姐也嫌棄他們, 但是今年就忍不住念叨了，說兩個小子沒良心, 這大過年的也不回來。
不過到底是他們哥倆個太忙，是在滬市那邊上的大學，過年也被安排醫院裏實習, 增加一些臨床經驗, 的確是沒空回來。
陳柔說道：“要是想兒子了, 以後跟我姐夫搬過去滬市就是，如今買賣做熟了，上哪做都是一樣的。”
“雖然是惦記，但也沒那麽誇張，還得搬過去那，又不是閨女，要是閨女的話，那我跟大邦可能還搬，他們哥倆個自己過去，以後娶媳婦也這樣。”陳四姐笑道。
這一轉眼都是快到娶媳婦的年紀了。
陳柔也笑笑，陳四姐就從吳阿芳懷裏接過小侄子，說道：“這長得像他爹啊，尤其是這對眼睛，跟他爹一模一樣，長得了肯定是個機靈的小子。”
吳阿芳笑道：“要是能像他爹那樣出息，那我也滿足了。”
陳三哥那邊看了她一眼，眼裏帶著笑。
陳柔跟陳四姐對視一眼，心裏便是有數了。
吳阿芳要去廚房裏忙。
“老二，橙子，還有小老四，都去廚房給你們三妗子幫忙。”陳柔道。
“不用，我自己來就行。”吳阿芳說道。
“這麽多人呢，三妗子你自己來哪裏忙得過來，我們給你打個下手快點。”韓橙笑道。
吳阿芳笑道：“那行，你們過來。”也就過去廚房了。
陳柔跟陳四姐就抱著小侄子進屋裏跟陳母說話。
如今她三哥的侄女菊花嫁出去了，陳柔跟陳四姐一人給了她一百塊錢壓箱底，其他就沒給了，因為陳三哥自己都準備妥當了，啥陪嫁都有。
對方也是男方村裏頭有頭有臉的人家，是村裏的幹部家庭，風評挺好的，自然也不能叫女兒叫人小瞧了去。
彩禮錢照收，但都給了女兒壓箱底，陳三哥自己也給了女兒一筆嫁妝，是很風光把女兒嫁出去的。
現在家裏就剩下陳父陳母，還有陳三哥跟吳阿芳，以及三個兒子。
磊子跟芋頭是黃愛娣生的，這個小侄子光光是吳阿芳所出。
陳柔問起菊花的時候，陳母笑道：“今年就不過來了，現在肚子都不小了，也不方便，年前剛子拎著酒肉來過。”
剛子就是菊花男人的名字了。
那一代人幾乎用的名字都是一個模板裏刻出來的，重名率特別高，尤其是愛國建國那一類的，一直到□□十年代都還有大把人在用。
“是搬出來自己過還是跟著大家過？”陳柔道。
“那肯定是搬出來自己住了，自己起了磚瓦房，倆口子分出來過自己的日子，他們家都是那個規矩，誰結婚誰就搬出來。”陳母說道。
就是因為這個，所以陳母才滿意啊，而且陳母還滿意另外一點，那就是菊花她男人剛子兄弟多，一共有留個兄弟，剛子排在中間的，壓根不擔心會被人欺負了去。
進入八十年代了，村裏那些沒兒子被欺負的人家真是不少，宅地基都能被強占。
以前到底還算政策在那，欺負會被欺負，可也不敢這麽明目張膽，如今遇上那不作為的村幹部，那是被欺負得死死的，還沒地兒說，說了人家就和稀泥。
而菊花的丈夫剛子自打娶了菊花後，就過來陳三哥這邊幫忙了，就是負責開拖拉機出去收貨什麽的，倆口子也沒種地，就自己一點自留地種點瓜果蔬菜，其他的沒種。
不少人都在羨慕剛子來著，娶了個持家的媳婦就算了，還遇上這樣有本事的丈人，後半輩子都不用愁了啊。
照著工資算的，每個月都月結，陳三哥可不多給，就是偶爾會讓拿一罐子花生油回去用，要是家裏買了啥好的，一般情況在他傍晚下班也會讓帶回去。
親家母那邊陳三哥也會幫著女兒做點人情，偶爾也會讓送一送。
小倆口如今還年輕，那肯定也是需要大人幫襯一下的。
陳柔跟陳四姐聽了也點點頭，這就很好了，菊花在婆家那邊是不用擔心的，有一個有本事的婆家，自己能立起來兩分都不怕叫人欺負了去。
“我看我三哥看光光他娘的眼神可跑不了啊。”陳四姐笑道。
“光光他娘也會誇人。”陳柔說道。
陳母笑道：“你三哥就喜歡聽她誇。”
“就是三哥這是不是胖了不少啊，我看我三哥那臉都圓了，肚子也出來了。”陳柔說道。
“胖了，這得胖了有二十斤。”陳母說到這個也是想笑：“阿芳會做吃的，天天說你三哥在外邊不容易，每頓飯都做得豐盛，別說你三哥，就她進門後，我跟你爹不也是啊？”
陳四姐低聲道：“她娘家那邊回去沒有？”
“生光光坐月子的時候，她前邊那兒子給拎了一籃子雞蛋還有兩隻雞過來，下雪前你三哥開著摩托車就帶她跟光光一塊回去了一趟，我讓你三哥給二老拿點錢，你三哥給了一百。”陳母道。
去年結婚的時候，陳三哥就幫著重修了磚瓦房，還給擴建了留著給吳阿芳前邊那兒子以後結婚用，今年拿著一些禮過去，又給了一百塊錢給二老當紅包，這也算是可以的了。
外邊韓國斌跟安大邦沒多在屋裏待著，跟著陳三哥過去看榨油廠了。
以前算是個榨油坊，如今可是名副其實的榨油廠，在周遭這一片都是有名的。
陳三哥雇了不少青壯的青年過來幫忙，村裏幾乎都沒有那閑散的青年了，都上他這邊幹活來了。
需要的人手可是真不少。
同時也是給村裏人提供了許多的就業崗位，老人們就喜歡上那去，有個場子專門留給他們剝花生閑磕什麽的，一天賺個幾毛錢拿著回家貼補家用豈不美哉？
在家閑著也是閑著，都愛上那去，那邊煮了茶，水都有茶葉的，好喝得很。
陳三哥現在在村裏，那是名副其實的實幹家，真是帶動了村裏發展的。
村裏村支書還想推薦他當幹部，不過陳三哥就掛了個閑職，要忙的他可沒空。
這次過年村裏都是挺高興的，因為陳三哥大方啊，今年就給村裏那些過去場子裏剝花生的固定老人，一人兩斤花生油過年吃。
也算是舍得出手了。
都在誇他來著。
而陳三哥發展越來越好，老黃家那邊就越是痛徹心扉。
雖然以前還沒徹底斷了關係的時候，黃老太可是每個過年都要擺一擺丈母娘的威風，不管女婿是不是老板，生意做得多大，過來了都要罵一頓訓斥一頓。
後來陳三哥就不伺候了，過年都不過去了，她才收斂了的，但也是會吵起來，要好處沒要著。
陳母冷哼道：“上次過來黃愛娣那邊的時候，看到磊子還拉著磊子說話！”
“可有交代過磊子？”陳柔皺眉道。
“那肯定是交代過，咱們老陳家已經跟老黃家徹底撕破臉了，老黃家那邊啥德行的，他們兄弟也都看清楚了，要是還要認那個姥姥，以後被纏上了吸血可就是他們自找的。”陳母說道。
“磊子跟芋頭咋說？”陳四姐道。
“那肯定是不會認的，他們姐弟三個可都恨死老黃家了，哪裏還會再認他們。”陳母淡定道。
好好一個家，可不就是叫老黃家給拆散了的？菊花磊子芋頭姐弟三個誰都怪不了，怪老黃家，也怪他們自己娘不爭氣。
“黃愛娣跟老黃家和好了？”陳柔說道。
“和好了，就是好像一分錢都沒從黃愛娣手裏拿到。”陳母道。
“這咋可能？跟老黃家和好了，就她那個性子，還能一分錢都沒給老黃家？”陳四姐道。
“我估摸著和好她是別有心思。”陳母小聲道。
“啥心思？”陳柔跟陳四姐也就道。
“你們不知道，她娘家的兩個嫂子，二嫂三嫂都在外邊跟人亂搞！”陳母道。
陳柔跟陳四姐都是楞了一下。
“她時常都回娘家去，拎著那點東西也不算貴重，就是一點雞蛋什麽的，我聽說每次回去，都跟她二嫂三嫂走得特別近，我看如今她二嫂三嫂會在外邊跟人亂搞，就是她給慫恿的。”陳母這麽說道。
“還能有這種事？”陳柔道。
“咱們村裏有嫁那邊的，就前天回來說的，說一回去就拉著她幾個嫂子說她幾個哥哥那樣的都是窩囊廢，外邊的男人那才叫男人。”陳母說道。
陳柔眉頭都皺起來了：“她這不是給什麽不幹淨的附身了？說這種話？”
“不用替你三哥操心，她自己幹幹淨淨的，就是沒少回去慫恿她幾個嫂子而已，我聽說小道消息，還給了她們村裏混混錢，叫去勾引她幾個嫂子！”陳母小聲道。
陳柔陳四姐：“……娘你這不靠譜吧。”
“她那二嫂三嫂就是跟村裏的混混偷吃叫人撞見的，要不是她拿錢雇人，那些混混哪怕不像話，也是二十幾歲的年輕人，還能看得上她二嫂三嫂那樣上了年紀的，都四十好幾快五十的人了！”陳母道。
陳柔嘴角扯了扯：“那把歲數了，還能這樣不正經？”
“本來就不是什麽正經人。”陳四姐撇嘴道。
“這是不把她老黃家那邊給毀了不罷休的。”陳母道：“我以前真是小看她了，沒想到她還能有這本事。”
“要真是她幹的，這得是多恨？”陳柔說道。
“那肯定恨了，跟你三哥離婚回去潑了一回糞，你三哥結婚她又回去潑了一回，但過去就算過去了，老黃家那個黃老太後邊還過來給她下跪求她原諒，這是逼著她原諒，我還以為她肯定是要軟了，沒想到來了這麽一出。”陳母說道。
“那老太不得找她拚命？”陳四姐道。
“拚啥命，那一家子惡臭成什麽樣了，誰會去跟她說這是黃愛娣慫恿的？而且人家也不一定有證據，不過今年那邊是鬧得叫全村人都看了個熱鬧年。”陳母道。
陳柔跟陳四姐也真是意外得很，沒想到黃愛娣竟然來了這麽一出。
聊了一會，將小侄子給陳母，她們倆個就過來陳大娘娘家裏坐坐了，帶了一點禮過來。
至於陳三嬸娘那邊就不過去了，以前那事鬧的，現在彼此都還有疙瘩了。
大概是聽到陳柔跟陳四姐過來，黃愛娣也來了。
“四姑小姑。”黃愛娣喊了聲。
“如今已經離婚了，不用這麽喊我們。”陳四姐直接道。
“上你那坐坐？”陳柔看黃愛娣道。
“可以。”黃愛娣忙點頭。
陳四姐還有點不樂意過去，陳柔拉著她一起過來的，黃愛娣住的小土坯房，比較擠，也小。
但是有這麽一個容身之處就算不錯了。
“聽說你娘家那邊的事情是你幹的？”陳柔也是開門見山，說道。
陳四姐看了她一眼，顯然沒想到她妹說這個。
“不怕你們笑話，我這輩子真是恨不得學哪吒剔骨還父削肉還母，給他們家當閨女，我也不知道當了幾輩子的惡人才得來這種報應！”黃愛娣苦笑道。
“那也是你自己有問題。”陳柔心平氣和道。
“我知道，這婚你三哥跟我離得不冤，他當時要是不跟我離婚，我還不一定能醒悟過來，如今我都被老黃家毀成這樣了，跟我那個大姐一模一樣，但是他們知道你三哥每個月給我一百塊錢生活費，還想過來吸我血，為了錢，還能跪在我麵前，我估摸著就是日子太清閑了，要不然還能有這樣的能耐？直接拿了一百塊錢去雇了三個混混，就讓他們去勾引我幾個嫂子了，我二嫂三嫂不就自己浪被那小年輕勾了去嗎，昨天回去一趟，家裏吵得熱鬧得很，叫我看了好一場戲。”黃愛娣痛快地說道。
“這小土坯房太小了，花個一二百塊錢的，跟大娘娘把宅地基買過來，起一個磚瓦房住寬敞點吧。”陳柔說道。
黃愛娣抿嘴看她道：“小姑，你肯原諒我？”
“沒什麽原諒不原諒的說法，就老黃家那邊幹下的混賬事，算起來你也是幫凶，不是你多年來的縱容，不至於走到那一步。”陳柔說道，也看她：“但是如今已經各自開始新生活了，你就也好好過，以後磊子芋頭他們結婚了，媳婦也得過來給你敬茶，孩子也得喊你做奶奶。”
黃愛娣眼淚直接掉了下來。
“老黃家那邊爛得沒邊了，就別過去摻和，後半輩子好好過，也不會差到哪，有磊子芋頭在，村裏沒人會看不起你。”陳柔說道。
跟陳四姐沒多留，說完也就回去了。
路上陳四姐說道：“你跟她說這些幹啥？”
“她本性不壞，以前就是被洗腦了，現在婚也離了，娘家那邊她也不想和好了，想讓她好好過。”陳柔道。
黃愛娣這人以前就是愛占一點小便宜，但是不會說姑子壞話，對她爹娘其實都還算孝順。
隻一點，把娘家看得比婆家重，這點那麽多年都改不過來，在離婚之後才幡然醒悟。
如今她三哥都新開始了，黃愛娣也應該新開始好好去過自己的，老黃家那邊就不要再去摻和了。
“就你好心。”陳四姐說她道。
“不是好心不好心，就是不想她從一個極端走向另一個極端，磊子芋頭他們都在村裏呢。”陳柔說道。
要是黃愛娣還喜歡跟娘家友好來往，今日她絕對不會多嘴，她又不是那樣瞎好心的人，但是黃愛娣嫁到老陳家這麽多年，並不是沒有受她老陳家影響的。
還是分得清是非對錯的。
“左右離婚了，管她呢，可影響不到磊子芋頭。”陳四姐不在意道。
“一個村的，她好好過，不僅磊子芋頭，爹娘跟三哥也都不會丟人叫人看笑話。”陳柔道。
二十多年的夫妻，這是白當的嗎？城裏人也就罷了，離婚了各住一個地方，老死不相往來，一輩子沒準都不會再見，但是黃愛娣這還在村裏呢，她活成了笑話，老陳家就臉上有光了嗎？
即便是她自己作的，可這也是一個叫人話柄的存在，兩個侄子也一樣得在村裏叫人當茶餘飯後。
看她也不恨老陳家，那就讓她好好過，往好了過，這麽平平淡淡就行了。
就是幾句話的事，她勸這麽勸，要不要聽也得看黃愛娣自己。
“我看你現在都快成觀音娘娘了，普度眾生的。”陳四姐笑罵道。
陳柔擺擺手：“沒那麽偉大。”
回了老陳家，那便是好好拜年了，也一起吃了個團圓飯。
今年陳柔也回城回得早，初四就回了，初五的時候，馬玉玲就過來喊去拍照了。
兩家就一起過來拍照了，老四被小老四喊過來家裏吃飯，所以也一塊過來，爺倆一起拍了好幾張。
老四挺高興，笑道：“給我打成相框，到時候我擺家裏。”
“不擺床頭櫃邊上啊。”小老四就道。
“都擺都擺。”老四大手一揮道。
小老四就滿意了，一塊過來家裏吃午飯，吃完一起待了一會。
陳公安跟老四說道：“你們那邊可都注意點兒。”
“注意著呢，如今咱們縣城這邊的治安，那你還能心裏沒數？可不是其他縣能比的吧？我們手底下的人，那可全是都有自己正事幹的。”老四說道。
陳公安沒說啥，等他走了，這才跟韓國斌嘀咕道：“也就是如今洗白了，以前他們那一夥人可沒少幹這些事！”
都跟公安局打交道打熟了的。
“如今肯定犯不上幹那些了，我看他們還合夥開了個工廠，專門生產牙膏，技術都是從外邊買回來的，手下的人不愁沒事幹。”韓國斌道。
他當然也知道以前那些人會有一些黑色渠道了，但是現在都洗白了，全都走上正軌了，也沒啥好說的，以前也沒幹過什麽殺人犯法的事兒，就是在禁止私人產業期間自己野外養豬還有黑市裏幹。
當然以前就是犯法的，不過如今全都合法了。
陳公安也沒說啥，因為老四他們那些人的約束，縣城的治安的確要比隔壁縣好多了，要知道隔壁縣城亂得都有人當街搶劫的，夜裏人家都不敢出去。
老四他們那些人勢力範圍是很大的，在縣城這邊是名副其實的地頭蛇，但是如今洗白了，跟公安局相安無事，還從一定程度上帶動了發展。
隻要以後這麽下去不走那些歪路，那就會一直相安無事。
元宵節剛過，孩子們就開學了。
老大上大學的晚點，還有一旬呢，他也發懶，成天在家裏看電視。
小老四放學回來就看到他大哥穿著麵包服靠沙發上看電視，悠哉著呢。
可是把小老四羨慕地不行，說道：“大哥，我啥時候才能跟你這樣呢，這也太舒服了吧。”
老大說道：“娘今晚上又給燉了隻乳鴿，我喝點湯就行，你負責給我把肉吃了。”
“娘給大哥你跟二哥燉的，你們自己吃吧。”小老四說道。
老大歎氣道：“補太過了。”
“嘿嘿，那都是娘對大哥你濃濃的母愛啊。”小老四樂得不行。
自打過年回城裏來了，他們老娘今天一隻鴨明天一隻雞，燉老鴨湯燉母雞湯，還有羊肉枸杞湯，豬蹄湯
一天一個樣一天一個樣，昨天就給燉了乳鴿湯，今天再燉一次。
“喝吧，看你喝下去娘也高興得很。”小老四說道，為了他們娘，怎麽著都得喝下去啊。
老大笑了笑，揉了揉小老四的腦袋，道：“在家裏不準氣娘。”
“哪能啊，大哥你都不知道娘嘴皮子多利落，我壓根說不過她。”小老四說道。
老大笑：“今年上京市，我帶你們去看長城遊故宮。”
“還得吃烤鴨才行，這一次的分一分家裏都不剩多少，幾口就完了。”小老四道。
“行，想吃啥吃啥。”老大大方道：“走，搓澡去。”
“咋都喜歡喊我去，就因為我搓背技術好呢。”小老四歎氣道。
哥倆個就拿了衣服去隔壁喊陳兵了，陳兵就拿了衣服跟他們哥倆上澡堂了。
陳柔跟韓國斌回家的時候，家裏就幾條狗，韓橙放學跟瑤瑤一起去她三姑家裏，還沒回呢，老二韓舟則是在補課，也還沒回。
“老四肯定是被老大喊去搓澡了，你要不要也一塊去洗一個？”陳柔一看小老四書包擱著了，就跟韓國斌說道。
“我看他們前幾天才搓過。”韓國斌道。
“老大像我，愛幹淨，三天就得搓一回。”陳柔說著還嫌棄他：“不像你，一個星期才搓一回。”
“咋地，嫌棄我了？”韓國斌就道。
“那是，你晚上別跟我一個一塊睡，出來睡沙發。”陳柔道。
韓國斌就壓過去了，倆口子在沙發上鬧，韓橙回來的時候還沒進門就聽到嬉鬧聲了，幹咳了聲：“爹娘，我回來了。”
“進來吧。”陳柔淡定道。
韓橙就進屋裏了，然後笑嘻嘻道：“我回房了，爹娘你們繼續，我啥也沒看到。”
“叫你女兒都笑話。”陳柔笑罵了聲，就起身過去廚房裏燉乳鴿湯了。
韓國斌笑著在那看電視。
老二跟老大小老四他們差不多一起回家的，回來時候晚飯就差不多了。
老大有，老二也有，其他的就沒有了，就剩下這麽一隻乳鴿了，一人一碗湯就算完了。
其他的昨天吃過了，今兒沒得吃吃旁的。
“大哥啥時候有空，過去鋪裏秤一秤，看看胖了多少斤，我猜這得有十斤打底。”韓橙笑道。
“胖了，真胖了，之前大哥你剛回來我給你搓背，看你一身排骨，今天看你，那可結實得很，全是肉。”小老四點頭道。
“看臉就知道胖了。”老二也道。
“都別貧，趕緊吃。”陳柔打發道。
一家子邊說邊笑吃了飯，老大自己承包了碗筷，收拾完了就一塊過來看電視。
陳四姐跟安大邦倆個過來了。
陳四姐一過來就把陳柔喊進屋裏去了。
“咋了？”陳柔看她四姐這個樣子，不由道，這臉色咋怪怪的？
“小妹，這事也是怪臊人的。”陳四姐微微不好意思道。
“啥事？”陳柔不解看她。
“我怕是有了。”陳四姐尷尬道。
陳柔楞了一下，真詫異看她姐：“四姐，你不會感覺錯了吧？上醫院檢查過沒有？”
“還沒有，但是這個月於是都推十天了，還沒來，我今天才想起來的。”陳四姐一臉臊說道。
她都這把年紀了，誰知道竟然還有了呢？當年跟安大邦可是很拚的，年輕的時候，就是想要再生，可就是沒有，也是以為以後都生不了了，所以連結紮都沒有，也沒有避孕，這麽多年都沒消息。
但是誰知道這竟然就有了？
但她現在都這把年紀了，這真的是挺羞人的。
“肯定是身子都養回來了。”陳柔笑著道：“明天上醫院檢查去，要是真有了，姐你怎麽看？還有姐夫呢？”
“大邦還有點擔心我身體受不了。”陳四姐說道：“不過要是有了，我是要生的，我就盼著這能是個閨女，但要是個小子的話，那我也認了，但我要生。”
陳柔笑了笑，道：“那就生吧。”
陳四姐的這個消息就暫時沒在家裏說，晚上陳柔跟韓國斌睡下了，這才說的。
韓國斌楞了一下，說道：“都這個歲數了，會不會壓力有點大？”
“那你前頭不是還說想跟我再拚一個呢。”陳柔說他道。
“我就是說說。”韓國斌，哪裏真能讓他媳婦這把年紀了還生：“這一個他們要生啊？”
“我姐夫也擔心年紀大了受不住，當時我姐自己想要，她盼著呢，這也是意外之喜。”陳柔說道。
到了這把歲數，這可是名副其實的老蚌生珠啊。
第二天陳柔就過來包子鋪這邊等她四姐過來了，陳四姐差不多十點多了才來的，陳柔將剩下的交給韓國麗跟何大娘去收拾，就跟她四姐過來醫院裏了。
檢查下來的結果就是懷上了。
而陳四姐如今這如今就是名副其實的高齡產婦了，陳柔就讓她做了個係統的檢查，陳四姐身體條件很不錯。
“其他的沒什麽大問題，但是如今年紀大了，自己也注意點，平日裏注意多吃點瓜果蔬菜，多鍛煉多休息。”主任這麽說道。
至於計劃生育的，那都不是這邊的戶口，管不著這邊來。
姐妹倆從醫院出來，陳四姐臉上的笑可是再燦爛不過了。
陳柔好笑道：“等今年安文安武回來，家裏就多了個弟弟妹妹，哥倆個眼睛都得瞪出來不可。”
“對對，都別說，等他們自己回來看！”陳四姐高興得不行。
“四姐你要注意營養還有自己的身子。”陳柔就道。
“我還能不知道這個啊？放心放心，如今條件上來了，我以後直接上醫院來生。”陳四姐說道。
陳柔點點頭，就先送她四姐回家了，完了才過來雜貨鋪，跟韓國斌說了這個。
韓國斌又羨慕又好笑，這都這把歲數了。
七天後，老大就出發了，小老四特別舍不得他大哥，送他大哥坐車的時候還說道：“大哥，你要是處女朋友我也不說你，但是要結婚可得晚點啊，等我再長大點了再說。”
“幹啥還得等你長大啊。”韓橙說道。
“我現在舍不得把我大哥讓給大嫂啊。”小老四道。
“德行。”韓橙鄙視，然後跟她大哥道：“大哥你一路順風！”
“要是想家裏了，啥時候想回來就啥時候回來。”陳柔道。
韓航哭笑不得，卻也是抱了抱他娘，然後便揮揮手，上車了。
到點車就開走了。
陳柔帶著女兒跟小兒子回家，說道：“你們一個個的都長大了，一個個都要往外飛，到時候家裏就剩我跟你們爹了。”
“我以後不去遠的地方上大學，就在省城上。”韓橙挽著她娘胳膊說道。
“害，這個我就沒法承諾娘你了，我以後長大了想去當兵，我跟三虎哥約好了的。”小老四歎氣道。
“你們承諾，好好讀書，以後都走你們自己的路去，我跟你們爹就在縣城，就在家裏這邊，哪都不去，你們要是在外邊累了倦了，就回家來。”陳柔說道。
“娘。”韓橙依戀不已靠在她娘肩膀上。
“娘你真是太煽情了，我都要叫你說哭了。”小老四道。
陳柔笑了笑，帶著兩個小的就過來雜貨鋪這邊了，韓國斌說道：“老大上車了？”
“嗯。”陳柔應了聲。
“我上大元那去坐坐。”韓國斌也就道。
“去吧。”陳柔也沒意見，如今李大元沒去車隊了，跟前邊那個也斷了，自然就沒啥好計較的了。
韓國斌也就過來找李大元了。
李大元的鋪子開著呢，不過就他自己在，看到韓國斌過來笑道：“這大冷天的你蹬著個自行車不嫌冷。”
“蹬著自行車才不冷。”韓國斌說道。
“我看小老四他幹爸那種小轎車就挺好的，咋不買一輛？”李大元笑著道。
“小轎車那肯定好，還是紅旗牌的，關鍵是錢不好，一輛就得好幾萬，要有那個錢我把我家也改成你家那樣的小洋房。”韓國斌道。
李大元道：“現在起一個那樣的小洋房可不便宜啊。”
韓國斌問道：“生意怎樣。”
“生意還是不錯的。”李大元說著歎了口氣：“就是忙的時候我一個人都有些忙不過來，我那娘們跟弟妹沒法比，天天去打麻將，我回家連口熱乎飯都沒得吃，都得我自己做！”
國斌給他介紹的這個真是不錯的，賺肯定是沒之前賺的那麽多的，但是做生意他會啊，之前就倒騰賣大件的，還能做這點生意都做不了？
韓國斌的人送貨都給送到店裏來，他隻管賣就行，一個月賺了二三百塊錢的，那是很可以了。
可就是忙啊，一個人看一個鋪子，他有時候忙得都得被尿憋著了，連個替的都沒有。
肯定也是回家說了的，但是他媳婦說啥？讓他雇一個員工不就行了，還得她去呢？
聽聽這叫啥話，如今家裏是個什麽條件，還能跟以前那樣呢，雇一個過來幫忙，怎麽著都得六七十塊錢工資。
這都得從鋪麵的利潤裏扣了，自家這麽幹著挺不錯的，可要是雇一個真不劃來。
“回去跟嫂子好好說看。”韓國斌道。
“指望不上，家裏能給我一口熱飯吃我都滿足了。”李大元說道：“天天出去打麻將，我錢都不夠她打麻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