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蒙-菲茨傑拉德看了那隻小金盒好長一段時間。“我認識你母親,朱莉婭。我喜歡她。她與斯坦福的孩子們在一起很愉快,他們很愛她。”


    “她也很愛他們,”朱莉婭說。“她常常跟我談起他們。”


    “你母親所發生的事情太可怕了。你想象不出這引起了多大的醜聞。波士頓可能是個非常小的城市。哈裏-斯坦福的行為惡劣透了。你母親別無選擇,隻有一走了之。”他搖了搖頭。“對於你們兩個人來說,生活一定是非常艱難的。”


    “母親的日子很不好過。讓我不解的是,盡管發生了這些事情,她仍然愛著哈裏-斯坦福。”她看了看史蒂夫。“我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我的家人不想見我?”


    這兩個人相互交換了一下眼色。“讓我來解釋吧,”史蒂夫說。他遲疑了一下,十分謹慎地說:“不久前,一個女人到這裏來聲稱她自己是朱莉婭-斯坦福。”


    “可是,那是不可能的呀!”朱莉婭說。“我是……”


    史蒂夫舉起一隻手。“我知道,這家人雇傭了一個私人偵探來調查她是否是真的朱莉婭。”


    “他們肯定發現了她不是真的。”


    “不,他們查明她是真的。”


    朱莉婭困惑地看了看她。“什麽?”


    “這個偵探說他找到了那個女人帶來的她十七歲時在印第安納州辦理駕駛執照時的指紋,那指紋與自稱是朱莉婭-斯坦福的女人的指紋相吻合。”


    朱莉婭更是困惑不解。“可是,我……我從來沒有到過印第安納州啊。”


    菲茨傑拉德說:“朱莉婭,有人正在精心策劃一個陰謀,想要得到斯坦福的部分財產。恐怕你也被卷進去了。”


    “我簡直不能相信!”


    “任何隱藏在這件事後麵的人,不管他是誰,都不可能請兩位朱莉婭-斯坦福都到家裏來作客的。”


    史蒂夫補充說:“實現這個計劃的唯一方法是把你趕走,使你不能擋道。”


    “你說‘不能擋道’……”她停了下來,這讓她想起了什麽。“哦,不!”


    “什麽事情?”菲茨傑拉德問道。


    “兩天前,我與我的室友通話,她的情緒十分激動。她說有人持刀到我們的寓所想要襲擊她。凶手把她當作我了!”朱莉婭幾乎說不出話來:“誰……誰在這麽幹呢?”


    “很可能是這個家庭的一個成員,”史蒂夫告訴她說。


    “可是……為什麽呢?”


    “有一大筆財產得保住啊,而且幾天之內,遺囑就要被驗證。”


    “那與我有什麽關係?我的父親甚至從來就沒有承認過我。他不會給我留下任何東西的。”


    菲茨傑拉德說:“事實上是,假如我們能證實你的身份,你的那份遺產大約是十億美元。”


    她坐在那裏,愣住了。過了許久,她才說:“十億美元?”


    “對。有人垂涎那筆錢,那就是你險遭不測的原因。”


    “我明白了。”她站在那兒看著他們,心中油然升起一種恐懼。“我怎麽辦呢?”


    “我會告訴你不可以做的事情,”史蒂夫對她說。“你不要再回到飯店去了。在我們查明到底是怎麽回事以前,不要露麵。”


    “我什麽時候才能回堪薩斯去?”


    菲茨傑拉德說:“我認為假如你呆在這裏的話,朱莉婭,那會更好些。我們會找一個地方把你藏起來的。”


    “她可以呆在我家裏,”史蒂夫建議說。“沒有人會想到上那兒找她。”


    這兩個人轉身看著朱莉婭。


    她遲疑了片刻。“嗯……行。那敢情好。”


    “好。”


    朱莉婭慢吞吞地說:“假如我父親沒有從遊艇上掉下海的話,這些事情也就都不會發生了。”


    “嗯,我認為他不是掉下去的,”史蒂夫告訴她說,“而是被人推下去的。”


    他們乘工作人員使用的電梯來到辦公大樓的車庫,上了史蒂夫的車子。


    “我不想讓任何人看見你,”史蒂夫說。“以後幾天我們得不讓你露麵。”


    他們沿著斯泰特大街驅車向前。


    “吃點兒東西怎麽樣?”


    朱莉婭看了看他,笑了笑。“你好像老是在叫我吃。”


    “我知道一家僻靜的餐館。那是格洛塞斯特街上的一幢老房子。我想沒有人會在那兒看見我們的。”


    萊斯巴利爾是一幢非常雅致的十九世紀的城鎮住宅,靠近地處波士頓其中一處上佳風景區。史蒂夫和朱莉婭走了進去,領班立即迎上前來。


    “下午好,”他說。“請到這邊來。我為你們準備了一張靠窗戶的桌子。”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史蒂夫說,“我們寧肯要靠牆的桌子。”那位領班眨了眨眼睛。“靠牆的桌子?”


    “是的,我們喜歡清靜。”


    “當然。”他領著他們來到了角落裏的一張桌子旁。


    “我馬上把服務員叫來。”領班注視著朱莉婭,臉上突然露出了喜色。“啊!斯坦福小姐!你來這裏真讓人高興。我在報紙上見過你的照片。”


    朱莉婭看了看史蒂夫,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史蒂夫突然大聲叫道:“我的天哪!我們把孩子遺忘在車裏了1讓我去把他們帶來!”他對領班說:“我們想要兩杯馬提尼酒,要不帶甜味的,不要放橄欖。我們馬上回來。”


    “是,先生。”領班注視著那兩個人急急忙忙地走出了餐館。


    “你這是在幹什麽?”朱莉婭問道。


    “離開這裏。他隻要給報界打個電話,我們就麻煩了。我們到其他地方去吧。”


    他們在道爾敦大街找到了一家小餐館,點了飯菜。


    史蒂夫坐在那裏,仔細地看著她。“當名人的感覺怎麽樣?”他問道。


    “請不要拿這件事開玩笑。我感到很可怕。”


    “我知道,”他後悔地說。“抱歉。”他覺得她很容易相處。他想起了他們首次見麵時他是多麽粗暴無禮。


    “你……你真的認為我有危險,斯隆先生?”朱莉婭問道。


    “叫我史蒂夫。是的,恐怕是有危險。不過,這不會太久的。到遺囑驗證時,我們就會知道誰在幕後操縱了。這段時間,我會負責你的安全的。”


    “謝謝你,我……我很感激你。”


    他們相互注視著,一名服務員走上前來,看到了他們倆臉上的神情,知趣地離開了。


    在車子裏,史蒂夫問道:“你是不是第一次來波士頓?”


    “是的。”


    “這是個非常有趣的城市。”車子正在經過古老的約翰漢孜克大樓,史蒂夫指著塔樓說:“你看見那座燈塔了嗎?”


    “看見了。”


    “它是用來預報天氣的。”


    “一座燈塔怎麽能……?”


    “你問這樣的問題我很高興。當燈光是一種不變的藍顏色時,它就表示天氣晴朗。假使它發出閃爍的藍光,就知道可能出現陰天。穩定的紅光表示天要下雨,而此時紅燈正在閃爍。”


    朱莉婭笑了。


    他們來到了哈佛橋。史蒂夫放慢了車速。“這是一座連接波士頓和坎布裏奇的橋梁。它正好是三六四點四斯姆特和一耳朵長。”


    朱莉婭婭轉身盯著他說:“你說什麽?”


    史蒂夫咧嘴笑著說:“那是真的。”


    “什麽叫斯姆特?”


    “斯姆特是用奧列佛-裏德-斯姆特的身長作為一個長度單位,他的身長是五英尺七。開始的時候它是個玩笑,可是當這個城市重建這座橋梁時,他們沿用了這種標注。斯姆特於1958年成為長度的一種標準單位。”


    她大聲笑了起來。“這簡直不可思議!”


    當他們驅車經過班克山紀念碑時,朱莉婭高聲叫道:“嗬!那是班克山之戰發生的地方,不是嗎?”


    “不。”史蒂夫說。


    “那是什麽地方?”


    “班克山之戰是在布裏德山上進行的。”


    史蒂夫的家在波士頓的紐伯裏公園地區,是一幢漂亮迷人的兩層樓的房子,屋內有舒適的家具,而且牆上掛著色彩鮮豔的藝術品。


    “你一個人住在這裏嗎?”朱莉婭問。


    “是的。我有一個管家,她每星期來兩次。我打算告訴她往後幾天不要來。我不想讓任何人知道你在這裏。”


    朱莉婭看了看史蒂夫,熱情地說:“你知道,我真的非常感激你為我所做的一切。”


    “我很樂意。來,我讓你看看你的臥室。”


    他把她領到樓上的客房。“就是這一間,我希望你感到舒適。”


    “哦,會的,這兒很不錯,”朱莉婭說。


    “我去拿些食品來。我通常在外麵吃飯。”


    “我會燒……”她欲言又止了。“想一想,我最好還是不燒。我的同屋說我做的飯難吃死了。”


    “我想我的烹調手藝也不怎麽樣,”史蒂夫說。“但還是我來做飯吧。”他看了看她,慢條斯理地說:“我以前還沒有給人做過飯。”打退堂鼓吧,他告誡自己。你大錯特錯了。你不可能長期取得她的歡心的。


    “我希望你就像在自己家裏一樣。在這裏你絕對安全。”


    她瞧了他好長一會兒,然後微笑著說:“謝謝你。”


    他們回到了樓下。


    史蒂夫指著各種家用設備,說:“電視機、盒式磁帶錄相機、收音機、激光唱機……你會感到很舒適的。”


    “好極了。”她想說,就像和你在一起時的感覺一樣。


    “好吧,假如沒有其他事情的話,”他局促不安地說。


    朱莉婭朝他溫情地笑了笑。“我想不出什麽事情了。”


    “那麽我就要回辦公室去了。我還有好多問題沒有解決。”


    她注視著他向大門走去。


    “史蒂夫?”


    他轉過身來。“什麽?”


    “如果我打電話給我的那位同屋,行嗎?”


    他搖了搖頭。“絕對不行。我不想讓你打任何電話或者離開這幢房子。這與你性命攸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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