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陸遠聽了文天問,苦笑了一下:“普通人以為自己的人生就是苦難,修士以為自己的修行就是苦難。其實也是對的。


    普通人想要贏得某些原本不屬於你榮耀和生活,你就不得不要努力,要拚命,要經曆苦難,你要去拚命去爭。


    修士為了長生,長生本就是逆天之舉,你要去突破自身的限製,獲得本不屬於你的所謂的長生,你就要承受更多的凡人難以想象的東西,經曆更多常人無法經曆的東西。若以劫而論,長生就是這個劫,修士每進一步,都會迎來某種劫難,最簡單的,就比如修士常見的自身的天劫,金丹期有三九小天劫,元嬰期有六九中天劫,就算你到了神人階段,化凡為神,那你也要經曆九九大天劫,而等你真的曆盡劫波,真正成為什麽高高在上的神君的時候,我想還會有更大的劫難等著你。


    什麽是劫,什麽是修士的劫,那可是直接要你神魂俱滅的,隻要你一次沒過去,就比如我們這棋局,隻要你一招應對不善,隻要你一個應對不善,那你就是全盤皆輸,對修士來說,若你接不下這個劫,那你就是魂飛魄散,連個普通凡人都不如。凡人平凡一生,死了還能墜入輪回,你修士曆劫失敗而亡,那可就是真的沒了,徹底沒了,完完全全沒了。


    棋如人生,


    棋爭一個劫,


    修士則爭的是命,


    上天注定你平凡你卻偏要不平凡的那個命!”


    陸遠也是有所感觸,借著文天的問題,說了很多。


    文天借著這段時間,有些換了勁兒來了。


    他剛剛吞了一把丹藥,這又停了半晌,精神恢複了不少。


    他也沒想到,隻不過是下盤棋,沒想到卻讓他精神透支這麽厲害,其實不止是精神方麵,身體感覺也透支了。隻不過是下盤棋,又不是在打怪,卻感覺渾身都濕透了,感覺全身都好疲憊。


    文天又仔細看了一下棋盤,形勢變得很不太妙,很不樂觀。


    中間這個劫,很可能打不過對方。


    若是打不過,那就虧大了,自己中間的一條黑龍就得被屠殺,那這盤麵不用看,就徹底輸了,四個角被掏空了,中間又被對方反殺一條大龍,那簡直是輸得不要太慘。


    文天想了想,隻能硬著頭皮,把這個劫打到底了。


    沉思良久,文天選擇放棄了繼續攻擊對方的大龍,而是試圖開始逃跑自己的大龍,開始向黑龍下麵的邊上侵入。


    這個舉動,說實話,有些偏離原本的主戰場了。


    陸遠看得也是一愣。


    他原本以為這小子都快崩潰了,快要投子認輸了,沒想到對方竟然放棄了對白方大龍的圍剿,竟然開始想著侵入邊上白棋勢力,看那意思是想做活求安定了。


    如果,這個時候白棋消劫,那局勢就徹底變成了黑棋大龍被圍剿的局麵了,就不是原先的白棋大龍被圍剿了,而是黑棋大龍被圍剿了。


    但是,消劫的話,就要浪費一手棋,


    那白棋再下一手在邊上的話,


    那就是連下兩手棋,


    那這邊上的白棋,就難說了,


    那局麵就不一定是誰剿殺誰了。


    陸遠也陷入了長考。


    一盤棋下成這樣,這是旁觀的兩個人不能理解的,也是他們預料不到的。


    現在這對弈的兩個人,往往都是其中一個思考半天,好不容易下了一手棋,另外一個又思考半天又好不容易下了一手,緊接著這邊又要思考半天。


    每下一步,都跟過了一個世紀一般長久。


    何方還好些,他本就是丹峰弟子,煉丹本就需要耐性,鐵牛已經完全受不了了,看那意思,這倆人這一時半會是下不完了,尼瑪你們這一步棋能走到地老天荒,誰知道你這一盤棋能下到何年何月去啊。


    “何師兄,要不我們先走吧?”鐵牛試探著小聲朝何方問道。


    “走?”何方皺了皺眉,這結果還沒分出來呢:“這合適嗎?”


    “你沒看他們現在的狀態,我們在這裏隻會打攪他們。再說了,在這裏我渾身不得勁,要不我們先出去透透氣?”鐵牛也實在待不下去了,待在這裏太無趣太無聊了,關鍵是現在局勢很緊張氣氛很壓抑。更重要的是,他也看不懂,也幫不上什麽忙,稍微看上兩眼就頭暈腦脹的。


    何方想了想,他也早就不想待下去了。


    要不是他是領隊,他還真不想管文天這爛事。


    既然是領隊,他就不得不為本峰弟子負責,那如果能把文天塞給陸遠陸長老,笑看陸長老和李家鬥法,他還是樂見其成的,所以他才會蹚了這趟渾水。


    蹚歸蹚,


    可不代表他喜歡無聊的站在這裏看這兩個人下這無聊的什麽圍棋,有這個閑工夫,他都煉出兩爐丹藥了。


    “那好吧,”何方想了想,就點頭同意了鐵牛的提議:“那我們就不打擾他們對弈了。”


    說完,兩人躬身朝榻上對弈的兩人行了一禮,轉身就出去了。


    榻上的兩人,這對弈的兩人,根本都是恍若未聞,誰也沒搭理他們倆。兩人的全部身心,都在棋盤上,都在棋局中。


    兩人出得陸遠的房間,就相伴往甲板上而去。


    路上,何方好奇道:


    “鐵師弟,你和武小鐵是同鄉是吧,你們從小一起長大的嗎,一直都在一起的嗎?”


    鐵牛很實誠,道:“我們確實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但他們家是我們鎮上的外來戶,他們家開了個武館,我小時候也喜歡拳腳,我爹和他爹是酒肉朋友,他們武館的很多兵器都是我們鋪子給打造的。所以,一來二去我們倆就成了好朋友。後來,他爹送他去了外地一個武院學習,就分開了一段時間,後來他家出了變故,他父母慘死,他就回來了。我們分開的時間也不長,不到兩年吧。”


    鐵牛很快就將兩人的關係交代的一清二楚。


    說到最後,鐵牛又道:“何師兄,你好像對武小鐵很感興趣的樣子?是因為你喜歡龍師妹,而龍師妹喜歡武小鐵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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