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蕭堯一一說明原委,嶽琛等人也才較清晰的重新認識了一遍神狐宗。


    原來,左泰宣布的那一百個名額,其實早就經過各方的反複考驗,互相權衡,定下了具體的名單。隻需等三個月的狩獵時間結束,此事自會水到渠成,順其自然的發生。亦就是說,嶽琛等人想通過此次狩獵,晉升為內門弟子的希望之門,早就被關上了。


    而蕭堯所指的“機會隻有一次”,那就是想辦法接近那個名單上的人,將其殺掉。屆時,宗門定會重新填充名單,因此嶽琛等一行人,才有希望。


    但是,此事被嶽琛當場拒絕。原因很簡單,首先是沒人知道那個名單上有哪些人,就算想殺人,也隻能是漫無目的的亂殺人。其次,既然是宗門已經內定好了名單,那哪些重要的弟子身邊,當然會有很多的可靠幫手,誰又能有必勝的把握。


    為此,蕭堯歎息道:“若是放棄此次機會,而一旦參加內門弟子的晉升考核,等同於去酆都報到。”


    五人行走間,嶽琛漸漸發覺那兒不對勁,總覺得蕭堯剛才的一時大意,說漏了什麽,但因為自己了解的不多,是以讓蕭堯蒙混過關,繞了過去。在走過一段樹林後,嶽琛突然問道:“蕭師兄,您指的機會,究竟是什麽?”


    暗中鬆了一口氣的蕭堯,經此突然一問,突顯慌神。待稍自鎮定後,道:“既然沒瞞過你,我也無話可說,但現在的確不是時候。剛才,是老夫太心急了。此事,待以後慢慢從長計議。”


    “老師兄,你可真的別耍花招,要不然,誰都不好辦。”東門雨也難得認真的說道,“我們走了這麽長的路,現在離那個火石穀還有多遠?”


    “還早著呢!”蕭堯回道,“大概到明天辰時,才能到火石穀的外圍。想要進穀,恐怕還得三個時辰左右才行。那裏的情形,可沒你們想象的那樣簡單。”


    緊跟在嶽琛身後的南宮浪,突然拉住嶽琛,道:“師父,這附近有人。”


    嶽琛微一點頭,輕聲道:“為防萬一,先將他們找出來!”


    南宮浪應了聲,身如狼躍,幾個縱躥,便消失在樹林內。不多時,手提一人走了回來。嶽琛見此人年紀約二十五、六歲,麵相甚好,右邊的三根肋骨突起,似是被一股力量從左邊打擊後,傳波到右邊所致。這種隔海起浪的道法神通,倒也稀鬆平常。


    嶽琛道:“這位師兄,你是落單後,才被人打傷?”


    “沒有!我們堂的人,全死絕了。隻有我,還有半條命。”這人說起話來,顯得十分吃力,見嶽琛等人無歹意後,又道:“不要再往前走了。通往火石穀的路已經被左小疇所率領的內門弟子所掌控。他們見人就殺,已經有好幾個像我們這樣的堂口,被他們悉數滅盡。”


    “嗯!”東門雨有些不解的問道,“這位老兄,這個叫左小疇的人,與哪個叫左泰的人,是什麽關係?父子關係麽?”


    “不錯!他是左泰的私生子!但因修煉天資太高,就連宗門長老都很看重。因此,左泰也間接的得到不少好處。”


    西門雪聽此人說完後,臉色微沉,道:“哪我們該怎麽辦?雲羅石對我們很重要!”


    “小浪,你與小雨替這位師兄包紮下,然後找一安全地,讓他好生養傷。”嶽琛沉吟片刻後,續道:“無論前途多麽凶險,我們也得去看看。要不然,雲羅石將永遠沒有下文。”


    就在二人為這人包紮傷口的時候,蕭堯道:“原來是天蠍堂的堂主費熊師弟,幸會、幸會!你剛才所說的其它幾個堂口,是不是天蛇、天蛛、天虺、天蛤四個雜堂?你們五個組織,自稱‘五天血盟’,在外門的眾多勢力中,也算是數得著的。看來,宗門依舊不會放過這樣的堂口組`織。”


    費熊苦笑了幾聲,道:“蕭老師兄,也別嘲笑譏諷我們了。我看,您老也好不到那裏去。”


    這一會的功夫,雨、浪二人替費熊處理好傷口,接好錯位的關節。南宮浪正要提著他離開時,費熊卻推開南宮浪,強忍傷痛站起來,用力折下一截木棍當做拐杖,沉聲道:“連這點傷痛都忍受不了,我如何給死去的兄弟報仇?你們要麽給我個痛快,要麽讓我也跟你們一起走!”


    嶽琛也知道,自己身上的靈丹,再也沒有肆意揮霍的份。接下來的時日,自己都不知道該如何辦。沉思片刻後,道:“費師兄想走,也沒人攔著。隻是,也別太過勉強才是。接下來,我們要連夜趕路,前往火石穀。你若抗不住時,請言語一聲。”


    “多謝!不知師兄如何稱呼!”


    “嶽琛!”


    說罷,原本五人的小隊,變成了六人小隊。嶽琛與南宮浪走在最前麵,快速穿行樹林。蕭堯與費熊強忍著身體的痛楚,緊緊跟隨其後。令嶽琛沒想到的是,一路行來,確如費熊所說,死人越來越多。


    至翌日卯時三刻,被嶽琛等人救下的,還能自己堅持的人,多達七人之多。得虧東門雨能幹,就地取材,烤了不少野獸的肉,給大家充饑。經過食物的補充後,前前後後所救的九人,氣色大有好轉。這自然是得益於他們自身就是修行者。既然是修行者,那傷勢的恢複也非常人所能比。有三位比較粗魯的人,在稍有多餘的力氣後,便開始大罵起左泰父子來。


    嶽琛見眾人精神得到極大的恢複,便問道:“師兄,你們最後一次見內門弟子,是什麽時候?”


    最後被救起哪人道:“嶽師兄,大概是兩天前。從情形來看,左泰的情形與以往大有不同。就他這私生的狗崽子身邊,竟然有兩位黃狐弟子。由此可知,左泰恐怕至少是青狐弟子。”


    原來,神狐宗的內門,身份極是嚴謹。最嚴謹與複雜的,便是統稱為內門弟子的一群人。像太上長老、掌教、執事長老、長老、親傳弟子,皆有十分清晰而唯一的服飾,唯獨被稱之為內門弟子的則不然。內門弟子的主袍服是青色間淡藍色的狐袍,又依衣角分別所繡的橙狐、紅狐、紫狐、青狐、藍狐、黃狐、綠狐等,分別代表七種地位與身份。


    由此事,嶽琛不由得聯想到承明宗,承明宗其實也有嚴格的、象征身份地位的袍服。但因在承明宗時自己的身份並不是最低等,接觸的同門又有限,是以對這種事情並沒有特別在意。現在細細想來,承明宗中無論是長老,還是弟子,皆是紫色袍服。區別在於袍服上固定部位的不同色紋而已,或顏色相間的不同等。其實,要真論起來,與神狐宗並沒有什麽不同。


    隻聽蕭堯道:“他娘的,一年前,姓左還隻是一個黃狐弟子。這一年之內,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竟使得他青雲直上。”


    東門雨看了談左泰而變色的人,道:“左泰有那麽壞麽?你們怎麽個個像跟他有殺父之仇似的。”


    一人道:“姓左的有多壞,你們很快就會知道的。這事,多說無益,見過才能知道。”


    嶽琛算計道:“按蕭堯所預估的時間來看,現在已經離火石穀很近。從這兒開始,屍體明顯減少,那就說明離左小疇越來越近。”遂是道:“現在的情形,大家都很清楚。若真遇到內門弟子,請大家想好自己的退路。”說罷,示意雨、雪等人跟上。哪九人在一陣猶豫後,也是決絕的跟在後麵,朝火石穀進發。


    *****


    相傳,火石穀乃是天火之精熔煉紅林中的巨石而成,方圓隻有百裏。裏麵孕育著無數的奇珍異寶,最為出名的是一種叫“帝巽石”的寶石。然而,曆經三派的數萬年爭鬥,火石穀內的此寶石不曾現世已有五千年之久。


    然而,帝巽石仍像勾魂使者一樣,吸引著三狐宗的弟子前往。關於它的種種神異之事,也沒人知道多少,甚至已經沒人能說清楚它究竟是什麽形態的,隻剩下許多捕風捉影的流言四散。


    這不,在火石穀內的某一塊巨石周圍,圍著三方勢力,正為一塊石頭的歸屬相爭不下。仔細觀看下不難發現,三方勢力的袍服顏色相近,但另二派的袍服角上分別繡有“仙”、“聖”字樣。


    仙狐宗的為首之人怒喝道:“你們兩派是什麽意思?這塊霞坎石是我仙狐宗先找到的!”


    聖狐宗的為首之人淡淡一笑,道:“先發現又怎麽樣?天地珍寶,有能者得之。這個時候,車師兄跟我們講道理,豈不是在侮辱我們麽?”


    神狐宗這方的為首之人朗聲大笑起來,道:“還是門師兄所見高明!”


    仙狐宗一方的人群中,一人發出一聲怪吼,道:“區區一介私生子,也能張狂到這個地步,且讓我會會你。”


    神狐宗中一人冷哼一聲,道:“你也配與左師兄過招!拿命來吧!”


    看似一對一過招的情形,瞬間就成了三派互相攻擊的群戰。而三派弟子在出手之間,根本無任何保留,皆是痛下殺手。霎時間,三派各有數名弟子倒下。一場血戰就此拉開。被圍在中間的那塊巨石,被鮮血澆鑄的血色殷殷。


    在離此不遠的一塊巨石後,正站著十三人,靜靜的看向穀內的情形。此十三人,自然是嶽琛等人。嶽琛見仙狐宗的弟子竟然個個施展出符籙術法,心中頗為驚奇。但很快意識到自己的幼稚想法,忖道:“原以為,這符籙篆陣之道,在青丘洲沒人修煉。沒想到,竟有這麽大的一個門派,是主修符籙一道的。”


    “霞坎石,的確是現在能在火石穀找到的寶物之一了。比你們要找的雲羅石要珍貴百倍有餘,但相比起帝巽石,又不值一提。”旁邊的蕭堯沉聲說道,“嶽師弟,你覺得三派相爭,誰會最後勝出?”


    “仙狐宗!”


    “為何?”


    “符籙術法的威力,就在於延續性。神狐宗與聖狐宗的弟子,皆修的是道法神通,又是毫無顧忌的全力施展,隻要仙狐宗再頂住一段時間,必勝。而且,哪位姓車的人,在謀略上也勝出一籌。”


    “嶽師弟也修煉符籙術法?”


    “不錯!我的確修煉過幾年符籙術法,但因天資不夠,領悟的不多。”嶽琛稍頓後,道:“蕭師兄,宗門有符紙出售麽?”


    “沒有!”蕭堯笑著說道,“在整個青丘洲境內,隻有仙狐宗有煉製符籙的符紙。像宗門與聖狐宗二派,其實有煉製符紙的地方,隻不過,宗門將此等無用之物,以高價出售給仙狐宗而已。”


    “看來,蕭師兄精通於符紙煉製一道!不知,等回去後,可否跟師兄學上一學?”


    蕭堯哈哈大笑,道:“不瞞師弟,我能活到現在的一個原因,就在於此。你若想學,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可以考慮價低些。”


    “成交!”


    就在二人談生意時,身後一人道:“果然不出嶽師兄所料,仙狐宗開始屠殺另二派的弟子了。”


    嶽琛看了一眼蕭堯,蕭堯道:“別指望你救了姓左的,姓左的就會幫你。恰恰相反,他隻會更快的除掉你。其實,三宗的狩獵,最重要的目的之一,就是自然淘汰一大批弱者。”


    東門雨道:“你說不救,不就行了。還繞著說這麽多!”


    不一會兒的功夫,仙狐宗剩下的三人,將另二派的弟子盡數殺死,還不放心的檢查了一遍。就在嶽琛等人以為結束時,隻見姓車的哪人對同門嘀咕了一陣,同門對其極是相信,就在二人剛轉身之際,姓車之人猛的亮出袖中匕首,以奇快的速度劃向兩位同門的喉嚨。兩位同門在臨倒下之際,猛的朝姓車的人抓去。


    姓車的明顯道行不弱,不但不躲,反而是再下重傷,直接擊斃兩位同門。這人終於露出久違的笑意,用同門的衣服擦拭幹淨匕首,俯身鑽到巨石低下。不多時,雙手捧出一塊拳頭大小、散發出朝霞般光芒的石頭,得意的仰天大笑起來。


    當他感覺到不對勁時,卻為時已晚,一節斷劍刺穿他的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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