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中逐的話一字一句真情的吐露而出,極像一位病入膏肓者迫切想得到救治,語氣中盡是懇求之意。


    周風心善,對雪中逐深感同情,可當他聽到雙休倆字時,思想雜亂,心跳不穩。此時他的腦海裏浮現出紅白大鳥和竹鼠壓在一起的修煉畫麵,心裏大感尷尬。若是兩個大男人在一起雙休,肌膚相觸,親親我我,這定是要倒胃口的,而且是很惡心的那一種。


    "咱們兩個大男人在一起雙休合適麽?"周風不情願的問道,表情怪異。


    "哈哈……雙休是不分男女,不分大小的,隻要屬性相配即可。也並非你心中想的那麽齷齪不堪,我們隻需盤坐,手心相對,通過勞宮穴、魚際穴、少府穴等手掌各處穴位運送流轉體內陰陽之氣,結合能量法力來達到互補即可。隻不過你現在的修為太弱,無法承受我的極寒之氣,所以首先要提高你的修為,等到合適的時機,你我才能修煉雙休。"雪中逐將大概的修煉方法簡單說出,簡潔明了,無有周風想的那麽複雜。


    "原來雙休是這樣修煉的,我還以為咱兩個大男人天天摟在一起呢,嘿嘿……"周風撓頭傻笑。


    "既然事情已經講明,我們還需找個地方安頓下來,時間長著呢,不能像以前那樣隨便找個草窩將就著。"雪中逐抬眸遠眺,豎耳仔細聆聽著什麽。


    "走吧,那邊有水源。"雪中逐低眸,踩著齊腰深的雜草向左前方走去。


    周風自是明白雪中逐的用意,靠近水邊居住,生活起居方麵會方便很多。


    兩條身影一前一後在密林野草中穿行,驚得草叢中的鳥禽撲棱棱高飛,小獸四處亂竄。


    水流聲漸漸清晰,透過枝葉能夠看到一處斷崖上有山泉流下,水流不是很大,但由於斷崖較高,水流聲很是響亮,大老遠便能聽到。


    周風兩人來到斷崖近前,發現水流底部是一條長滿雜草的深溝,取水極為不便,且水流聲過大,不宜就近休息。


    "豬兄,這裏地形陡峭,聲音噪雜,我們順水而下找一處平緩之地如何?"周風蹙眉向一旁的雪中逐商討道。


    "生活方麵的經驗我是一竅不通,隻知道有水便能生存,其他的從未考慮過,你若覺得不妥,不妨向下走走。"雪中逐微微笑道。


    兩人轉身沿著深溝的邊緣向山下走去。


    深溝越來越淺,水流也平緩了許多,再往下便能看到一片雜石灘,大小石塊無數。石灘的中央是一個不大不小的水潭,水麵平靜,在陽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


    來到水潭近前已聽不到水流聲,隻有山風吹拂的輕微聲響。周風將屁股靠在一塊大石上,俯身查看這一潭清水。


    潭水呈碧綠色,很是清澈,岸邊水下的石頭能夠看得一清二楚,偶爾還能看到幾株碧嫩的水草。潭水向裏,顏色越來越重,已呈墨綠色,深不見底。山上流下來的泉水匯集在這裏沒有了去路,一直有流水補充,卻不見水潭有漫出的痕跡。


    周風喜水,禁不住撿起一塊石頭拋進深水中,水滴飛濺,石沉無聲。


    雪中逐則是站在一塊大石上,山風吹拂,長發飄舞,她對著如鏡的水麵端詳著自己的容貌,膚白似雪,無有血色,似乎又憔悴了不少。周風的突然投石濺水聲攪亂了這份清寧,雪中逐側眸蹙眉,對周風流露出抱怨之色。


    周風嬉笑,"豬兄,天氣如此炎熱,不如我們跳進這潭水中遊玩一番。"


    "你呀,不愧是個小瘋子,做事還跟個孩子似的。我說過的咱們會在這裏長住一段時間,如今天色已過午時,你應該盡快想辦法弄個棲身之所,好在天黑後能夠安穩的睡上一覺。"雪中逐用著責備的口吻說道。


    "好嘞!豬兄,你先找個地兒休息一下,搭窩蓋房的事就交給我了。"周風痛快的應了一聲,幾個閃跳便沒入叢林中。


    劈裏啪啦……


    熟悉而雜亂的砍木聲在林中響起,隻見那周風手持半截柴刀掄動手臂,很快就砍伐到一大堆胳膊粗的木棍。


    在靠近水潭時,周風便查看好了地形,確定了居所搭建的位置。


    在石灘的西邊正好有三棵幾人粗的高大樹木,上麵枝杈交錯,綠葉密集,既能遮陽又能擋風。樹高有三十多米,樹幹筆直光滑,能有效防止野獸的突襲。若在樹杈上搭建木屋絕對是個安全舒適的地方。


    周風現在已有千斤之力,砍些樹枝很是輕鬆,爬上三十米的大樹也不在話下。可要是背著幾百斤的木棍再爬三十米高的大樹就費勁了。他知道雪中逐是個不問世事的怪人,要想她搭把手比登天還難,隻好自己想辦法。


    腦子一轉,方法出來。


    周風用砍來的藤條將木棍分捆綁勞,他抓住藤條的一頭迅速爬上大樹,再將成捆的木棍提到樹上固定好。就這樣,幾十捆木棍被周風一一提到大樹上。


    周風蹲在樹枝上一邊休息,一邊查看哪些樹枝適合做搭建木屋的固定支架。


    定好木屋的基木,周風便開始麻利的搭建起早在腦海裏成形的房子。


    又是一陣劈裏啪啦,木屋已具雛形,可天色也是暗淡下來,這對周風來說沒啥影響,他的視力是不分白天黑夜的。


    此時的雪中逐坐在木屋上方的一根樹枝上,一隻腳懸空輕擺,一隻腳放在木枝上,單手托著下巴注目著周風的一舉一動,眸光閃亮,笑意濃濃,卻不曾出手幫忙。


    等整個木屋搭建完成,已是到了深夜,周風困得兩隻眼睛直打架,他晃動腦袋,強打著精神,困意朦朧的道:"豬兄,咱們的家已建好,你來檢查檢查,看有何不妥,我好改進。"


    樹枝上的雪中逐已進入打坐狀態,對周風的話不理不睬。


    轟隆隆……


    突然間,風起雲湧,雷聲大作,電蛇飛舞,核桃般的雨點砸落下來。


    白光閃動,雪中逐一溜煙便閃進木屋中。周風則是不緊不慢的走進來,順手將木門關好,隨時準備著迎接雪中逐的讚譽。


    木屋不是很大,但住兩個人綽綽有餘,在木頭牆壁上開有兩個窗戶,且有可以開關的遮雨板。南北牆下各有一張不高的單人床,床麵已被打磨平滑,應該是廢了不少的功夫。此時那雪中逐已在一張床上閉目打坐,對那渴求表揚的周風置之不理。


    周風將雙手一攤,做出很無奈的動作,他衝雪中逐吐了吐舌頭,又默聲咒罵了幾句。這才托著疲憊的身軀爬到床上沉沉入睡。


    風停雨住,漆黑的天空又有星辰乍現。


    突然,一道如煙的黑影將周風從窗口拖拽出去,閉目的雪中逐猛然睜開雙目化作一道白光追了出去。


    那虛無的黑影將周風放到水潭邊的一塊大石上,她露出煞白如紙的恐怖臉龐衝著不遠處的白影陰森而笑。


    雪中逐隻是直目緊盯,並沒有阻止那黑影的舉動,似有著自己的打算,也是跟這黑影有著約定。


    看到雪中逐隻是冷冷觀看,那虛無的黑影才放心下來,她張開血紅的嘴唇朝周風的口鼻吸氣,眼看著又一個周風隨著那虛影的吸氣緩緩從躺臥的身軀裏剝離出來。


    被剝離出來的周風依舊昏昏欲睡,還不時用手背擦擦鼻子,嘴角亦是勾起一抹滿意的笑容。


    那黑影拖著剝離出的周風如煙般飄向雪中逐,期間如水紋般起起伏伏。


    "沒想到你很守信用,我勾魂鬼為領你的情,這個鬼魂交由你看管。等會兒我家鬼皇就會趕來,若她老人家附體成功,你便將這鬼魂另找肉體,若她老人家失敗,我會受到懲罰,這具肉體是死是活就由你發落。公子,你看如何?嘿嘿……"白麵勾魂鬼發出一陣陰森的大笑,笑聲在山澗中震蕩遠去。


    "好吧,就按你說的做。"雪中逐掂起被剝離出來的周風快速遁向遠方。


    水潭邊的夜極為安靜,連蟲叫聲都消失得無影無蹤,隻有微風拂過,樹葉擺動的輕響。


    驀的,一道綠色的流光從天際滑落在水潭邊,無聲無息,竟是一名清秀如畫的美麗少女,她白衣裹身,麵容祥和,長發隨風輕舞,在星辰的映照下顯得那麽的輕盈脫俗,如煙如風。


    "拜見鬼皇。"虛影勾魂鬼匍匐在地,虔誠參拜。


    "嗯,起來吧,聽鬼王說,那肉身被你淬煉得差不多了,若本皇有成不會虧待你的。"白衣少女溫溫而言,讓人聽著極為的舒服。


    "謝鬼皇,那肉體已準備妥當,請您老人家享用。"勾魂鬼匍匐在地,連頭都不敢抬起一下,說話也是小心翼翼的。


    白衣少女來在躺臥的周風近前,圍著那大石轉了幾圈,她嬌美的容顏有些凝滯,接著又緩緩舒展開來。


    呼!


    從那白衣少女的口中飛出一道綠芒射入周風的口中。


    夜風吹拂,那白衣少女靜立在大石上無有表情,僵立若木雕,隻有秀發和衣袂在輕輕飄動。


    而躺在大石上的周風此時已在發生著變化,變得有些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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